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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高冷大佬的白月光[重生]——暮光里的钟声

时间:2021-05-20 10:17:31  作者:暮光里的钟声
  他说出这段劝解,以陌生人族的身份。
  秋衍躺好了直勾勾看秋阑,他太瘦了,脸上没多少肉,显得两个黑亮的眼珠子格外大,看得秋阑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秋衍终于开口——
  “哥哥,不愿意认我了么?”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发声迟钝,嗓音沙沙的。
  秋阑捏着粥碗的手紧绷起来,搜寻了半天属于沈玉承的记忆,也没发现沈玉承曾经与秋衍相识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秋衍满脸失落地垂眸,发出很弱的气音:“方才哥哥喊我阿衍,我清醒着,听到了的。”
  秋阑突然站起身,脚碰到床沿,发出一声闷响,他后退一步,掩饰住眼里的情绪:“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你的名字,下意识喊出来的,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倒像是仓皇而逃,他没想到秋衍会认出他,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而他一点都不想再和秋家的人沾染上任何关系。
  身后的秋衍没有再说话,秋阑伸手刚摸上木门,荏弱的气音再次响起。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哥哥,八年前,你从雪族回去时,咳咳咳……”
  秋阑揪心地捏着门扇,踏出房门的脚一时定住,等秋衍咳完,都没动,终于听到后续。
  “当时你身体不好,总是莫名困倦,我给你摸了脉,告诉你是受了风寒,其实是骗你的,那时……你怀孕了。”
  恐怖被揭开面纱,露出了冰山一角,秋阑瞳孔缩起,回身看秋衍:“你在胡说什么?”
  他可是个男人。
  终于得到秋阑的回应,秋衍眼珠发亮,“哥哥其实自己察觉到了吧,哥哥死时,宝宝已经五个月大,有些显怀了。”
  这一刻,秋阑觉得空气莫名稀薄,让他喘不过气,他忍不住伸手抚到小腹的位置,那里现在平平的。
  八年前,就在这个位置,莫名一天天圆起来。
  在天焰城的客栈里,夜晚伴随着蛐蛐叫声,他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心中是难以名状的惊恐,白天同住客栈的锦家小姑娘笑他,“秋小阑,你怎么那么贪吃呀,那么胖,跟我怀孕的婶婶一样。”
  他一遍遍安慰自己,只是吃多了,整天无所事事,养出小肚子也正常。
  可那晚他被一剑刺死时,肚子好痛好痛,有什么在里面翻涌,就好像……有一个活物般,小小的生命在和他一起流逝。
  是了,那是他的孩子,他和易归雪的孩子,还未出世,就跟着他赴了死。
  如果那孩子平安出世,现在大概和易铮一般大了,一定会一样的聪明漂亮,说不定会有一头和易铮一样的银发。
  被刻意自我欺骗,刻意忘记的事实,毫不留情地翻出来,撕扯着他的心脏,秋阑陡然察觉脸上一阵凉凉的濡湿,伸手抹了把脸。
  原来他哭了。
  小腹下仿佛重现当年场景的幻觉,阵阵绞痛,秋阑在泪眼朦胧中捂住肚子,思绪被抽离,呆立原地,许久未动。
  秋衍从床上艰难地翻身爬起来一步步慢慢逼近秋阑,死气沉沉的外表下,灵魂如万物回春,生机乍现。
  眼中是和外表不符的疯狂,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捧起秋阑的脸,珍惜地擦过泪水,满脸怜惜:“是那个人的孩子吧,哥哥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可雪王怎会接受人族生的孩子呢?况且他已经有一个纯正血统的雪族儿子了。没关系的哥哥,无论发生什么,我会永远陪着你。”
  是了,其实秋阑知道的,易铮是雪族王子,是雪族下一任的王,绝不会是他的儿子,原来他潜意识里,一直希望那是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下意识将易铮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
  一步步接近,心怀鬼胎。
  别人是借酒消愁,他倒好,直接自己把自己骗过去了。
  *
  飞雪宫,明光殿。
  天色已晚,易铮在寒霜降走街串巷了一天寻找沈玉承,刚回殿里,用帕子擦完额头上的汗,抿着嘴自顾自地不高兴。
  等沈玉承回来,他一定要把沈玉承关在明光殿,哪里也不许去,每天陪他玩,给他讲故事。
  再也不要听沈玉承的话了,他是个骗子,骗自己会回来,却根本没有回来,易铮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被扯成两半,他将帕子扔到地上,踩了一脚。
  侍女揭开珠帘,躬身柔声道:“殿下,外宫下人总管兔牙求见,她说她知道殿下想知道的事情。”
  易铮意兴阑珊地撇了眼过去:“让她进来。”听听也无妨。
  兔牙被领进外殿,跪在珠帘外叩头,红裙铺到地上,很漂亮。
  易铮皱眉捂住鼻子后退几步,抬手挥挥:“把纱帘拉上,快点,熏死了。”
  侍女们训练有素地上前,见怪不怪地一层层放下纱帘,这位殿下从不是好伺候的人,龟毛得很。
  兔牙咬紧牙关,心里暗恨,面上不敢表现,声音还是恭敬的:“兔牙拜见王子殿下。”
  易铮不耐烦,皱眉:“有什么事快说,说完赶紧出去。”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兔牙在飞雪宫也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若不是为了……她才不情愿给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三叩九拜。
  兔牙憋着气快速道:“奴婢知道殿下一直在找人,奴婢发现了那人的下落。”
  一口气说完,空气静了一瞬,兔牙斗胆抬起头,吓了一跳。
  王子殿下居然就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气势简直与现在的雪王如出一辙。
  “他在哪?”小小年纪,目光却很沉,气势万钧。
  兔牙觉得背上像背了座大山,喘不过气,在王子不耐烦的眼神中战战兢兢地开口:“林词将军!他在林词将军府里!”
  “林词……”易铮喃喃,半晌,恍然大悟,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冲出明光殿。
  兔牙还跪在原地,她心里恼火,觉得殿里的侍女都在暗中看她笑话,想站起身,腿却一直发软,努力了好几次都趴在地上。
  她怎么忽略了,这位王子平日再不着四六,也是雪王的儿子,雪族未来的王,是她小看了,她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
 
 
第18章 
  秋阑抬起头,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一种麻木的平静:“时间不多了,我要想办法离开雪族,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
  秋衍眼睛瞬间亮起来,他就知道,哥哥永远狠不下心对他,只有哥哥,他只有哥哥了。
  他期盼地抬头,踌躇难安,小心翼翼:“哥哥真的愿意带我一起离开吗?哥哥不怪我吗?”
  秋阑咽下口中苦涩,轻轻点头,婵婵还在外面等着,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今晚我会试着避开侍女出来,如果找到出去的办法,我会点燃将军府西边废弃的院子,你看到火光,就在院子里等我。”
  小声说完,不等秋衍回应,秋阑擦掉脸上残余的泪痕,走出房门,一步一步,格外坚定。
  等人走了,秋衍神经质地咬住大拇指,眼睛微微发红,死命地啃,感觉不到痛似的,哥哥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走吧?
  不会的。
  可哥哥肯定恨死秋家人了,会不会只是在骗他。
  他这次不能放走哥哥了,他要牢牢抓住哥哥,只有他们两个人……
  秋阑走出去,婵婵不在院子里,院门半敞,随着风拍打墙壁,“吱……呀,吱……呀……”
  院内的鸟惊飞一片,在半空叫着盘旋,天完全暗了,黑沉沉压下来,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秋阑顿住脚步,一片黑色的鸟羽颤颤巍巍从空中飘下来,他伸手接住,羽毛上沾着点点血迹。
  这是从哪沾来的?
  婵婵?
  他凝眸,慢慢走到院门内侧,透过半开的门,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影,浅绿色的衣服,半明半暗中,地上晕染开一摊血迹,如丛中开出的一朵花。
  秋阑手一抖,呼吸急促起来,抬头四处环绕一圈,一切如常。
  方才他和秋衍在屋内说话,居然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响动,凶手是走了还是依然藏在院内某处,正窥探着自己。
  他用脚将半开的那扇院门完全踹开,露出地上完整的尸体,婵婵一头银发散开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睁的圆圆的,正对着秋阑,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青白。
  秋阑抿唇,情绪波动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他和婵婵毕竟没什么交情,谈不上为她的死难过,婵婵到底因何而死,杀她的人最终目的是她。
  还是自己?亦或是秋衍?
  若是第一种,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毕竟婵婵是林词派来监视自己的。
  秋阑退回院里,拿起靠墙的扫帚,手还未收回,右后方突然闪过一个鬼魅般的黑影,他神情一变,扫帚把当机立断捅到那个方向,扑了个空。
  银色光华一闪而过,黑影再次出现是在他的前方,正脸没有对着他,是个雪族,秋阑总觉得侧脸的阴影有些熟悉。
  他低声问:“你是谁?”
  内心有些无力,人族对上雪族,毫无胜算,种族差异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黑影没有说话,利落地捏住他的后颈,秋阑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眼睛半闭半阖,隐约看到两个身影,有一个人把他扛到背上,另一个抱怨:“抓这么个东西,还要派两个人过来,兔牙也真是老糊涂了。”
  另一个人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噤声,你想被林词发现吗?”
  这声音……
  虽然声音的主人极力隐蔽,但秋阑天生对声调敏感,在失真的声音中,硬是辩识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没想到的人。
  居然是他,奉兔牙之命来抓自己吗?飞雪宫还真不是个安宁的地方。
  *
  很冷,像躺在一块冰块上,还好怀里有一个小小的温暖源,缓解了濒死的冷意。
  是他的孩子吗?软软绵绵的孩子,温暖的,可能会像易铮一样糯糯地喊他“娘亲”,他会想办法纠正孩子,应该叫“爹”,你没有娘的。
  温暖源扭了扭,暖呼呼的小手碰到秋阑冰冰的脸,秋阑一个激灵,醒了,面前是易铮漂亮精致的脸蛋。
  “娘,你做我娘好不好?”语气执着而认真。
  秋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有些愧疚地移开目光,里面盛满了心虚,他是个卑鄙的大人,为了私心接近易铮,会伤害到小孩的感情。
  这一移开,他的目光凝固了,易铮的脚踝上,绑着一根又粗又重的银色铁链,发着淡淡的白光,铁链很长,延伸到远处的铁窗,窗外是惨白的月。
  屋内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唯一的铁窗钢丝密布,易铮钻进去都有些困难,铁门紧紧关着。
  这里是个监牢。
  空气出奇寂静,秋阑深呼吸几口,觉得目前的状况有些难以消化,他知道自己被抓了,抓他的人是兔牙,但为什么易铮也会在这里?还被绑起来了。
  易铮可是雪族王子,王族的威严不可侵犯,兔牙这是要造反吗?
  秋阑半天没说话,易铮不高兴了,小拳头捏住他的前襟,凶巴巴地质问:“你是不是不愿意?你那天为什么不回宫,你……你是大骗子,你骗了本殿下,本殿下要罚你。”
  秋阑轻轻捏住易铮的手,轻声哄他:“殿下,你是怎么被关起来的?”
  易铮瞪大眼睛,这个人是在转移话题吗?可是他好温柔,殿下又忍不住想和他说话了。
  “我去林词府里找你,然后……然后不记得了,等我醒来就在这里。”易铮表情有些迷糊。
  答案呼之欲出,秋阑问:“谁告诉殿下我在林词府里?”
  当时易归雪就为了不让易铮看到他,做出了那么尴尬的事情,易铮没道理知道他在林词那。
  果然,易铮歪头:“兔牙呀。”
  秋阑捏紧拳头,眉头紧簇,雪族又要变天了吗?兔牙只是外宫下人总管,并没有实权,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她的背后之人是谁?
  秋阑扶着易铮的背,让他站起来,温声道:“殿下,坏人抓住了我们,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好不好?”
  “殿下脚上的铁链,是玄冰寒铁所制,束缚住还未长成的小殿下,绰绰有余,你想怎么逃?”柔媚轻俏的女声陡然从门外传来,也不知听了多久。
  秋阑抬起头,目光发冷,是兔牙。
 
 
第19章 
  飞雪宫近日不太平,先是在王子殿下的生辰宴上,王子与王上动了手,然后是王上近臣林词将军要提早离开王都,奔赴风崖渡。
  自那日之后,王上脾气一日差过一日,凡是接近大政殿的侍从侍女皆谨言慎行,战战兢兢。
  本就凄清寒冷的大政殿比往日更静。
  连山是王上的暗桩,平日不出大事很少露面,但今日出了一桩大事,扰得他不得不出现。
  十里城楼,飞雪宫最高的地方,寒风呼啸,雪花乱舞,王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站在墙上,垂眸面无表情地将银装素裹的王国揽入眼里,长长的睫毛上凝固了几点雪花,宽肩束袖,露出劲瘦结实的腰身,衣摆随风飘动,恍若隔世仙人。
  连山恍惚了一瞬,纵是从小看到大,也还是会不自觉看着王上发呆,他跪趴在地,轻声禀告:“王上,殿下还在寒霜降内,和人族沈玉承一起。”
  听到这个名字,易归雪眸光内似有波澜,冷声道:“萧家的人,既然一心寻死,不妨满足他们。”
  王上这是要对萧家残党赶尽杀绝了。
  连山眼观鼻口观心,知晓此事不能了了,王上虽然面上对殿下不闻不问,实际上极为看重,毕竟这可是那位住在王上心里的人所生。
  萧家的人对谁下手不好,居然打殿下的主意。
  “是否需要属下去将殿下带回来?”
  易归雪轻轻伸手,不知雪凭空出现,他一把握住不知雪,淡淡道:“不必,且等他们把戏唱完。”
  脚步轻点,雪王握着不知雪乘风而去,瞬息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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