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可是在曹营里三令五申过,戏先生身体不好,谁要是把戏先生气到了自罚三十军棍。对于曹操的偏心,众将们已经习惯了,谁让曹营文武严重偏科。
温酒斩华雄的关羽总算给己方赢回了些气势。
回营后曹操便下令准备牛羊美酒,要去拜访刘备三兄弟。
阮卿看着来回往车上搬着东西的将士,忽然好想对曹操说,‘主公,不顶用的,人家瞧不上你。’
曹操带着礼物走了,戏忠来到正在目送曹操的阮卿身旁,“慕尔也想跟着去?”
“不去,烦的慌?”阮卿皱眉。
“?”戏忠有些惊奇,“小慕尔也有脾气啊。”
“那刘备一看就不似个好人。”阮卿踮起脚尖对戏志才咬耳朵。
戏志才一挑眉,“慕尔未见玄德公安得说此语?”
“卿……”阮卿张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戏志才笑着似安抚般扶了扶阮卿的背,“主公乃聪明之人,刘备坑不到主公的。”
对于劝不动刘备这个结局,戏忠表示早就猜到了,在营帐里安慰曹操,“刘备非久居人下之人。”
曹操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如今关上无主将,确是攻城的最好时机。”戏忠开口。
曹操表示这事自己都懒得说了,对身后正趴在自己案上一小角地方认认真真代为批改啰哩吧嗦的公务的阮卿道:“慕尔,谈谈汝何看法。”
“?”阮卿一脸懵圈的抬头。
戏忠好心提醒,“今日华雄战败,该不该进攻。”
“……”阮卿想了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干啊,为啥不干。”
“哦?”近日阮卿一直都畏畏缩缩的,如今曹操叫阮卿也不指望他能分析的多清楚明白,但是听到阮卿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还是好奇了,笑着道:“慕尔何出此言?”
“华雄都死了啊,关羽温酒斩华雄啊。卿不在那光听别人说都听的热血沸腾,何况前边的将士呢,我方目前一片大好,要是一鼓作气顺势而下多带劲啊,说不定就顺道拿下汜水关啦。”
“慕尔怎知关中无防?若关中防备,吾军岂不是铩羽而归?”其实对于这件事曹操与戏忠都分析的差不多了,战后分析的确是个好习惯。如今曹操在这问阮卿问题纯属就是在逗他。
戏忠表示他早已看穿一切,现在只想在一旁做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阮卿纠结了,对啊,要是准备好了不就白跑一趟了。
“那那那……那戏先生不都说没主将了么,他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死了,万一他觉着他一定赢呢。”
曹操笑了,戏忠也笑了。阮卿通红着脸低头继续写手上的公文。本来就是……谁不盼着自己好呀,有什么好笑的。
将手里的公文写完,阮卿抬头捏了捏脖子,发现戏忠早走了,曹操披着件衣服坐在案前看兵法。
阮卿换了个姿势,盘起双腿,一手支着下巴愣愣的看着曹操。
发觉阮卿的目光,曹操放下手中竹简,“慕尔看操做甚?”
“主公,那您说,今日该不该攻城啊。”阮卿问。
曹操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阮卿还想着这个问题,但是他很快正色回答阮卿,“该攻。”
“为什么?”阮卿眨眨眼。
“其一关羽温酒斩华雄,吾军士气大声,可一鼓作气。其二,华雄死后敌军有溃散迹象,想必军中现无主将,敌军已露破绽。其三,董卓远在洛阳,以彼性格,不尝些苦头,那些有才能的心腹之士他定都留在身边。”
阮卿看着曹操侃侃而谈,有些愣愣的点头。怎么主公说的轻松又全面,自己说吭哧吭哧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呢?
可能瞧出了阮卿的自卑,曹操安慰道:“尔新习此道,不熟习亦属正常,今日尔不是说出其中一条么 。”
在曹操的安慰下阮卿这才不情不愿的决定放自己一条生路,毕竟今天就想这么一条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超负荷运转要冒烟了。
晚上阮卿跟曹操一起睡,不要想歪,只是在一个帐子里睡,曹操睡榻,阮卿在外间拼起的席子上睡。
曹操现在才刚刚起步,还没有到奢侈的带屏风遮挡的条件,也没有到之后疑心谁都像刺客而说出“操梦中杀人尔。”
曹操现在给阮卿安排了帐子,但阮卿不住,第一天阮卿回去后,第二天曹操出门就发现阮卿蜷在门口做球状,他摸了摸,阮卿俩爪子冻的冰凉。第二天夜里他又把阮卿赶回去了,到明早上阮卿不知道啥时候又摸到了门口。
他实在搞不懂阮卿为什么对自己有种雷打不动的依恋,不过担心阮卿会冻死,他允许阮卿进帐了,对此阮卿笑的一脸憨样。
在曹操睡觉的时候阮卿自己跑到外间趴席子上睡去了,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小奶狗,曹操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死的狗……于是从那之后阮卿正式在曹操营帐中安家了。
听到里间被褥摩擦的声音消失后,阮卿跑到床榻处悄咪咪说,“主公,晚安,明天见。”
曹操不复刚开始时的满目复杂,习惯阮卿傻吧兮兮的脑回路后他只是闭上眼低低应了声,“嗯。”
虽然这场面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但今天得到曹操的回答后阮卿依旧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趴自己窝里去了。阮卿就知道,自家主公最好了。
第二日对于阮卿来说依旧是平凡的一天,改公文,伺候气势十米八的曹霸霸。
阮卿这主簿虽称不上优秀,但伺候人的本事可是见长。
曹操显然是对昨天各路诸侯错失良机的事情有些失望,今日就窝在营里和戏志才一起聊天,哪也没去。
而整日跟在曹操身边的阮卿则在除处理公务后又被安排了一项作业。抄《孙子兵法》
我特么……曹操看样子是真打算把他培养成一个智勇双全的文人吗?
“昨日刘备三人战后,城上大门紧闭,严守姿态,想必这几日是无动作了。”曹操慢慢在帐里渡步道。
“被称作战神的吕布败阵,董卓那自然军心有乱,这时候董卓肯定要焦头烂额一番。”戏志才立在曹操身边笑着答道。
“可恨。”曹操以拳锤掌,颇有咬牙切齿之意味,“可恨众人皆不思进取。连小小主簿都瞧得出其中关窍,偏生这些人还在坐失良机。”
“若出兵自然是己军消耗兵力,助长他人之势。众军为一点蝇头小利便滞涩不前,可见也不过鼠目寸光之辈,主公该拍手庆贺才是。”
“可现在天下正居于水深火热之中,天子居危险,操又如何有心拍手庆贺。唉……”曹操说罢重重叹了口气。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车辙马迹 ,经纬四极。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人耄耋,皆得以首终。”戏志才揣手道,“主公心系天下,早晚可成霸业。”
“唉……”曹操微笑摆摆手,“年轻时所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二人正说间,曹洪急匆匆掀帐进来,“兄长。”
“子廉,怎么了?”看曹洪一脸喜悦的模样,曹操心中升起好奇,笑着道。
“兄长看谁来了。”曹洪说着,闪开身躯,众人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站在帐旁。
“叔父。”少年拜在曹操脚边。
‘又有亲戚?’阮卿万分好奇,搁了笔,抬头去瞧。
“这是……”曹操将少年扶起,细细瞧了半天看向曹洪问道,“瞧着面熟,这是曹休吧?”
“正是。”曹洪笑着道,“他十余岁时吾兄故去,他独自与一门客抬着其父灵柩,临时租借了一块坟地将其父安葬。然后携带着老母,渡江到吴地避难,被吴郡太守收留。
兄长在兖州举义兵讨伐董卓,曹休于是变易姓名从千里之外的吴地途经荆州北归中原,来投奔兄长。”
“好好。”曹操笑着,左右瞧了一眼戏志才与阮卿道,“此乃吾曹家千里驹。”遂又看向曹休,温和道,“好孩子,来了便好。慕尔……”
“在。”阮卿笑着起身。
“先带休儿下去休息。等休整好了操再叫你过来。”最后一句话是对曹休说的。
“诺。”阮卿颔首,上去抬头对曹休道,“郎君请来。”
出了大帐,阮卿将曹休带往自己营帐处安顿。
他虽每天宿在曹操帐里,但曹操还是给他留了帐子。
进了帐子,阮卿瞧曹休身上颇为狼狈,神色倦怠,出声问道,“郎君可用饭了。”
“未。”曹休摇头。
“那郎君先坐着,我去瞧瞧后厨还有何吃食。”阮卿一边说一边捧起装水的陶罐子,发觉里面空空荡荡。
他长时间待在曹操那,这帐里着实冷清不少。
“不必如此麻烦,我不饿。”曹休出声。
“不行,主公让我照顾你,我就得好好完成任务。”阮卿笑着道,“我先去了,郎君随意。”
曹休颔首,“多谢。”
草长莺飞二月天,大好时光却不见四方安定。阮卿出了帐子被将近正午的太阳照的暖洋洋的,大步往后厨而去。
后厨到了做饭的时候,许多口大灶支起,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小阮先生来了。”看阮卿来,后厨的小卒们都颇为欢迎。阮卿年纪小,又乖巧,在后厨颇得人缘。
“刘老伯,饭做好了嘛?”阮卿开口问。
“怎么。”老卒问,“主公叫饭了?”
“没有,主公的侄儿来了,一路受不少苦,主公心疼,让他先下来休息。他一路风餐露宿,我就来问问灶上可有饭?”
“粥未熬好,不过这肉烤好了,粟饭也蒸好了。小阮先生可要拿过去?”老伯问。
“也行,我先拿主公的,老伯一会再烤一块,主公若嫌晚了就说是我拿给新来的郎君了。”阮卿又问,“可有热水?”
“有。”老卒对一旁熬粥的小伙大喊,“李娃儿,给小阮先生盛些热水。”
“好。”
阮卿走过去,李娃儿笑着接过陶罐,一边往罐里倒水一边道,“小阮先生整日跟着主公,可只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
阮卿心中一动道,“昨日关羽斩华雄,打的敌军不敢下城,想必不出几日,就能打进洛阳捉住董卓了。”
“老天爷保佑,可快些打完仗,捉住董卓,让俺们过些好日子吧。”李娃儿将陶罐递给阮卿。
“自然。多谢。”阮卿接过陶罐。
若非为了混口饭吃,谁愿意来军营做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生活再苦,都得活下去。
将军手提三尺剑,天下流冗又十年。
---------------
第9章
==============================
华雄战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董卓“咕咚”一声把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咬的葡萄给咽了下去卡在嗓子里。董卓肥胖的身体都在颤动,李儒在一旁看到了忙上前对着自己老丈人雄厚的后背拍着,等手都拍麻了董卓嘴里那颗葡萄才吐出来。
刚舒了口气,董卓就不耐烦的挥手,“来人,把这人拉下去砍了。”
于是无辜的信使就这么被砍了,原因仅仅是他送加急消息送的不是时候。这又不怨他,谁让华雄死的不是时候。
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申诉了,因为在董卓一声令下后门外的守卫就上前轻车熟路的上前捂嘴拖走了,动作一气呵成。
在自己的小脾气通过砍人得以缓解后,董卓才想起来……华雄被杀啦!
在经过与李儒的周密商议后,董卓带领李儒,郭泗等人与几万大军镇守虎牢关,吕布在关下安营。
阮卿这几日很开心,原因是戏志把他夸了,夸的仿佛一朵花。
起因是戏志才最近身体倦怠,把阮卿从曹操身边借过去几天帮忙批改公务。
曹操和戏志才批改的公务还是不尽相同的,戏志才因此特地指导了阮卿一番,并在放阮卿离开的时候好好的将阮卿夸了一顿。
这是阮卿到曹营后获得的第一个肯定,当时他的心情已经无法言表,此刻他只觉得天高海阔,神清气爽,连走路都忍不住昂首挺胸。
“就这么高兴?”曹操看着身边都快上天的阮卿,忍不住问。
阮卿欢快的点头,天知道他在这些人杰堆里总觉得自己矮一头,跟个废物似的。被戏忠的这一次肯定完美的呵护了他幼小的心灵。果然,曹营真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此刻的阮卿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他抱着技多不压身的心理将戏志才的处理公务要点学完这导致以后戏志才身体不舒服后对方所有的公务都要被自己笑纳了。
“看来操应该把慕尔派给志才当助手啊。”曹操似不经意般提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阮卿全身一僵,立马怂巴兮兮的的抽了抽鼻子,一脸要哭的表情。
使劲压住要翘起来的嘴角,曹操往帐子里走去。
阮卿立马跟了上来对曹操一顿吹捧。
“去把元让叫来。”曹操坐到席子上面无表情道。阮卿立马跑走了。
见阮卿离开曹操才噗嗤笑出了声,这小家伙虽然迷迷糊糊的,又不聪明,但是还挺好玩的,军营中那么无趣,要是有这小家伙在也不错。
“元让将军,主公叫你。”阮卿到了校场找到正和曹洪一起练兵的夏侯惇小声道。
阮卿性格腼腆,让他大声有底气的说话真是难为他的,为了防止被骂,他在曹操身边强撑嗓音,对别人声音依旧弱小。
校场的声音有些嘈杂,阮卿那么点的声音还没个蚊子大,要是有人听见就奇怪了。
6/78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