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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美人,亦无疯骨(玄幻灵异)——舟人弈语

时间:2021-05-20 10:27:36  作者:舟人弈语
  他的意图很明显,虽然北寇凶残险恶,但毕竟距离尚远,根本比不上京城的命案有威胁性,而在此要紧关头,他是万万不想再把猛将派往北疆出征。
  “容朕回去再仔细思量此事。”江淇最终还是面色阴沉地摆了摆手,“今天先到此为止,退朝吧。”
  入夜,月光在满地的清雪上镀过一层亮银,偶尔听得几声夹杂在这微光下的风声,却仿佛来自远方的呜咽与呢喃。
  江淇周身缩在被子里,却在床榻的一角缩得瑟瑟发抖。
  当皇上真他娘的憋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来争着抢当!他想。
  从前有任何不懂的事情都可以随意询问他人,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会显得自己懦弱或是愚蠢,情绪不佳时可以任性地找兄长友人来借酒消愁。
  但如今不一样了,太子殿下死了,他便破天荒地忽然坐上了那龙位,之后觉得一切都不甚自然。不想在他人面前露出怯态,不想问一些看上去毫无意义的问题。
  就连如今太子殿下尸身-下落难寻,暗中的凶手也似乎要将矛头对准在他身上。
  去他娘的破皇上,老子不干了,爱谁当谁当吧!他一边在被里抖,一边狠狠地骂出声来发泄。
  “我怎么知道他尸体在哪!人不是我杀的,查又查不到,你到我皇宫里装神弄鬼有什么用!”感情宛如洪水一般宣泄决堤,他自暴自弃般地喊着。
  发泄过后果真身心舒畅了许多,似乎连明日的早朝也没那么令人烦躁。他平躺在塌上准备睡觉,却突然听得门外有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来得光明正大,甚至没有刻意遮掩行踪,堪称光明正大地走到了他寝殿门前。
  月色在窗上勾勒出他影子的一部分。
  “是谁!”江淇睡意全无,冷汗又瞬间涌上全身。
  他睡前令卫兵将他寝宫围了个水泄不通,严加防守,而此人已经到门口,他刚刚竟一丝声响也没能听见。
  是谁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不被阻拦?
  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门口的动静,种种可怕的猜想给他逼出一身鸡皮疙瘩。
  门被推开,冷气乍然涌入,而江淇也在此刻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背对着月光,更显得他面沉如水,周身阴冷。
  “怎么是你!”江淇惊得差点从床榻上跳起来,“你来做什么!”
  与此同时,一片隐蔽的树荫下。
  此路是从药房出门的必经之路,路旁种满了药草与丛林,白日时温暖清凉、景色秀美;但夜黑风高之时却显得阴森而恐怖。树干将上方的光亮遮住大半,在地面上投掷出一片诡谲的的光影。
  两个侍女刚从药方中提着东西出来,脚步慌乱。
  “快点走,没听说这两天皇城里有杀手吗!专门挑落单的人。”一个侍女在前面快步跑着,压低声音喊道。
  “没事的,不会在这里的。”另一人语气慌张,却仍强装镇定安慰自己。
  她们没注意到,此时一个人影正极好地隐蔽在一旁的草丛中,连呼吸也刻意收敛起来。
  “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没,没有。别开玩笑,快走。”另一个人也明显慌了,脸上却依旧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下一瞬,她脸上的表情却僵在了原地。
  “我真听到了,你把手给……啊来人啊救命!”
  那侍女刚回头话说了一半,就看见上一秒还随意笑着的对方,如今却霎时没了生机,瞪大双眼,表情僵硬,直直倒在了地上。
  而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直直插在她的眉心处,位置角度分毫不差,汩汩鲜血从眉心流出。
  侍女惊恐万分,吓得面无血色,疯狂尖叫。
  而下一瞬,一支利箭就从相同的地方窜来,直直插-进对方的胸口。
  两个人,先杀人,后射箭,配合紧密,步骤与流程分毫不差。
  躲在花园暗处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随即一人持好弓箭准备开弓,另一人手持匕首正欲掷出。
  只听刷地一声,刀刃破空的声音响起。
  持弓那人正打算射箭,却发现本应命毙当场的侍女竟完好无损。
  他皱了皱眉头,侧头正意欲询问,却在偏头的一瞬间警铃大作。
  自己的同伴还维持着手持刀刃的动作,鲜血却从他的额头流下,成片地淌进地里。
  刚刚那破空声音并不是同伴投掷的刀刃,而是另有一人将刀刃投掷到了同伴头上!
  正中眉心,丝毫不差。
  那黑衣人神色一凛,敌明他暗,不可轻举妄动。便立刻俯下身子,一边探寻着四周的动静,一边伸手探向腰间的长剑,随时准备拔剑刺出。
  骤然有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只知道前辈擅长剑术,竟不知前辈还会射箭,没来得及请教一二,还真是后悔难当……沈前辈。”
  沈琛猛地停住步子。
  由于四处设防,他的身体紧绷,在听到这句话时剧烈一抖。
  但稍过片刻,却又倏地放松下来,肩膀自然地向前弯着,看上去有些驼背。
  像是压力解脱后的释然,又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地无可奈何。
  “你总是这么聪明。”他自嘲般地轻笑一声,“江屿啊……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屿没回答他,只是上前走几步,提剑径直对准了对方的前胸,“为何要这样做?”
  沈琛反而把手持的弓箭随手甩在了地上,完全没有抵御的意思,“这么聪明的话,不如猜猜,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北疆之时,你假扮北疆道长为江驰滨治伤,却在他的药中做手脚,下慢性毒的同时让他失声。”江屿哑声道。
  “这就是你之前说离开的原因。而你现在杀人之后又要额外放出一箭,是为了还原太子的死相,因为你觉得太子殿下之仇未报,便想用这种死法一遍遍提醒江淇和皇城中的所有人。包括在大殿中放置的棺中的箭矢,以及你计算好的燃火量,虽外状骇人,却不致死。”
  沈琛挑了挑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真的会闯进去。”
  江屿神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猜到是我的?”
  “你的右手。”
  沈琛余光瞥向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道明显至极的疤痕。他盯着它看了许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露出怀念与伤感的神情。
  “没错,猜的都没错。”沈琛哼笑道,“江驰滨认得我这道疤,所以才要将右手藏匿起来。”
  “你为何要找若杨公主的卷宗?”江屿再次发问。
  沈琛摇了摇头。
  “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江屿收回剑,却是从前襟中拿出一份泛着深黄、年月已久的卷宗。
  沈琛瞳孔微张。
  “你若要便拿去。”江屿将其递了出去,“我只请你停手。”
  “停手?”对方伸出的手顿在原地,“太子殿下对你最是怜爱,而今其被奸人所害,尸骨未寒,甚至连尸体你们都找不到!”
  他语速加快,一向毫无波澜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些许裂缝。
  “难道只是将江驰滨杀了就一了百了?朝廷上下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仁厚,谁人不知他比任何人都适合这储君之位!可正因为如此,江淇才尽力将此事压下,没有继续追究,甚至没想去寻他的尸体。还不是因为他这个皇位来之不义,他坐上一天,心里便惶恐一天!”
  江屿跟沈琛学剑大抵有十多年的时间,他知道沈琛一向冷淡平静,无论喜极气极,声音都显得随意而无所谓,从不大声开口,从不会激动到难以自持。
  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由于无处发泄的恨意、与无能为力的绝望,杀戮到满手鲜血,陌生到他自己都认不出。
  “沈前辈,我从不敢忘记太子殿下对我的好,也从未放弃去寻他的尸身。”江屿沉声开口,“若我所猜想没错,太子殿下的尸身应该在被前辈保管着,而前辈渴寻若杨公主的卷宗,可是否为了探查冰舌草一物?”
  沈琛猛地抬头,“你怎会知道此物?”
  “我目前也毫无线索,一旦有发现,我会联系前辈。”江屿将手中的宗卷递过去,“但无论如何,江驰滨的罪行不该由别人承担,更不应牵连到宫中无辜的下人们。”
  “请前辈停手,否则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会再惦念往日情分。”
  沈琛沉默地凝视着江屿的眼睛,他试图从那俊美而薄淡的眸子中,找到哪怕是一丝的虚假、畏惧、惶恐。
  但却一无所获。
  他知道江屿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独立着做决定,在内心里,他实则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与坚强。
  “我答应你。”沈琛突然轻笑一声,随即从对方手中夺过卷宗。
  “但有一点你猜错了,我要卷宗并非是为了冰舌草的下落。”
  下一瞬,他竟是直接把那卷宗抛向空中,手持弓箭看似漫不经心地一射,窜出去的锋利箭矢却精准地刺向那在空中下坠的卷宗,随即将其从中间破开。
  刹那间,纸片宛如秋天枯叶一般四处飘散。
  当这些纸片合在一起时,是承载着无数鲜血、生命与恨意的卷案,但当它们分散开烂在泥土里之时,仿佛又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再平凡不过的纸片。
  江屿沉默着,视线随着箭矢落地,深邃的瞳孔中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十七年前的事,该放下了,江屿。”沈琛将佩剑归鞘,“这是你大哥他一直想对你说的话。”
  沈琛踏步回身,迅捷的黑色身影宛如鬼魅,几步便消逝在了萧瑟的寒风中,作者有话要说:    啾
 
 
第44章 
  “十七年前的事, 也该放下了。”
  “这是你大哥一直想对你说的话。”
  直到入夜的冷气彻底吹透单薄的衣物,江屿不可遏制地打了个冷战,才稍微从刚刚那句话中缓过神来。
  或许他已经在这不知不觉站了小半个时辰, 沈琛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转身迈步,机械性地向回走着, 双.腿已经冻到发麻,走路的姿势甚至有些不自然,一如他此时的神情。
  震惊到无以复加后的麻木、怆然。
  ——若杨的确是死有冤屈, 而太子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但十七年,没有任何一人与他说过这件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将十余年前的案子推翻是天方夜谭。若不是他能看见别人眼中深藏的恐惧, 恐怕这件事再不会有人提起, 若杨这个名字会永远以罪人的形象出现, 而他也将一直受人压迫与排挤。
  而这唯一的一次,却是太子叫他放下。
  夏之行总说江屿是个极其爱钻牛角尖的性子,倔强且孤僻,疯起来命都可以不要。
  但很少有人会去想,造成他如此习惯的成因是什么。
  或许有人天生怯懦柔弱,但却没有人天生铮铮铁骨、所向披靡。
  小时候的冬日,曾被江驰滨恶作剧般推进浸着冰块的湖水里,周围人都被支走, 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来人把他救起来。上岸后几乎不能开口说话, 别人还以为是他失足自己掉进去的。
  极其畏寒的毛病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麻木地走到寝宫门口,在外面站得久了,膝盖几乎要没了知觉。
  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扑面而来的热气瞬间让他捡回来半条命,而室内柔和的烛光又令他怔愣片刻。
  “顾渊?”他看见角落里的人影, 一时有些晃神。
  自从上次他寝宫中发生命案,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这期间顾渊宛若失踪一般毫无音讯。江屿害怕是同一拨人所为,一直暗中派人搜寻查找,甚至刚刚问过沈琛,却一无所获。
  “你这些天去哪了?”江屿向前走过去,却发现对方正垂头跪立在地上,“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说话。”
  “殿下……”顾渊没抬头,只是轻声开口。
  江屿从未见过顾渊表现如此,便也蹲下身去。视线在对方身上扫过,发现并无明显伤口,只是衣物和脸上蹭了些许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被人劫走了?”江屿随口猜测。
  对方却突然不开口,良久才十分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受伤了没。”
  顾渊忽然抬头,看见江屿平淡随意的表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又不是你的错。”江屿一把将人拉起来,“再说我有那么令人害怕?”
  顾渊唇角翕动下,最终也没说话。
  “被谁?”
  顾渊面上纠结之意更甚,想开口,却又下意识瞥了两眼江屿的神色。
  “是……夏大人。”
  江屿脚步一顿。
  “为何?你可确定?”
  “我……确定。”顾渊抬头,“我曾经去过夏大人府上的柴房,绝对不会认错。但……我被捆进柴房中的这几天,夏大人从未来过,也没问过我任何问题,似乎把这件事忘记了一般。之后便直接把我放出来了。”
  “起来说话。”江屿又说了一遍,又觉得头有些晕,便将手搭在桌案上稳住身形。
  这一下,便触碰到花瓶的一角。
  他扭头看去,这才想起前些日子萧向翎给自己寄来一枝梅花,他命顾渊随意将它插到花瓶中,竟也活到了现在。
  不仅没死,花苞还逐渐张开呈盛开的态势,而如今看去竟已彻底绽开。即使花瓣颜色不够鲜艳,形状也有几分枯瘦,但此刻那蓬勃的生命力竟宛如一汪旺盛的泉水,以万夫难挡的态势一.股脑涌进胸腔里。
  江屿指尖停滞在花瓣上方,顿了几瞬。
  某种潜伏在心底的欲念似是随着那花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迎接着他赤.裸裸的凝视。
  “北寇一小支军队潜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去往京城。”江屿忽然说道。
  “有所耳闻。”顾渊听见这话有些怔愣,伴随江屿身边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对方会宣布一些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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