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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阴师(玄幻灵异)——琤清

时间:2021-05-24 09:10:33  作者:琤清
  秦芜发问:“为何易乞君如此笃定?”
  易乞道:“如果那个蚀阴师针对的是阑晕,那今天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说完易乞看向月偏明,在得到月偏明首肯后很迅速地跳上同一树枝桠,坐在苏幽脚后一寸的距离也闭上眼睛。
  其他人也各自找了个舒适的憩息地,小辈们识趣的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乐引以顾怀为中心,梦边城以稗苓为首,宸水垒以孙辛坚为帜,按理说陈洗俗的辈分还不足以与月偏明崔梦前等人平起平坐,但作为新任垒主,与小辈坐在一堆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他只有不尴不尬的同大法宗围在一起,相对无言的守株待兔。
  姜亦幻则是个闲不住的,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他开始百无聊赖的找着话题:“苏老,鬼道士是怎么死的?”
  苏幽眼睛都没抬一下:“不知道,他没跟我汇报。”
  姜亦幻看向顾怀,顾怀摇摇头看向月偏明,接着姜亦幻也看向月偏明,其他弟子也十分感兴趣,一脸吃瓜像。秦芜当时不在场,也饶有情趣的看向月偏明,陈洗俗似乎不感兴趣,闭着眼假寐,而崔梦前只是看着索桥,自顾自地回忆着什么。
  月偏明本不想说,又不忍心驳了一众小辈的面子,慢慢回忆着:“那时我师尊,也就是空同仙尊和荥宿仙尊在追踪鬼道士,得知他在此处炼化邪畜,就带着一众法宗赶到了此处,那时我已经当上了乐引大法宗,而荥宿仙尊也离开乐引到了梦边城,我本以为他和空同仙尊闹矛盾,此战他会袖手旁观,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崔梦前看着铁索悠悠的说:“对啊,他还是来了,不管我如何劝阻,他还是要来,空同仙尊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师兄,还是挚友,更是知己。得友如此,何其有幸。”
  月偏明接着说:“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赶了过来,当然还有廉纤雨,还有一些下阶法宗,他们也只是来凑热闹,那时候,谁不想看看这场旷世之战。我记得鬼道士就站在青率铁索的中央,看着我们这些人,还噙着一丝笑意,手中的拂尘在山风中翩翾,那时也像现在的好天气,他那样站着,竟不像是个杀人无数的狂魔,而只是个世家公子的模样。”
  月偏明的目光移向索道中央,光影流转间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看向每一个人的脸,不管熟不熟识,也无论地位高低,他都一一看过,只是在看向廉纤雨时停留的时间更久,笑意含得更深,似是安慰,又像朋友间打着招呼。直到鬼道士与月偏明对视,几秒后看向了踏向青率铁索一端的空同,很热情地招呼着:“没想到啊空同,你还挺会知人善任,用人不疑嘛。”
  空同避而不谈:“荪敛霏,我同样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只是你越陷越深,你的才华如果用到正地方,会给天下百姓带来数万福祉,可你不知悔改,残害多少无辜。”
  空同看向他,忽然就想起了他还是孩童模样时,来到乐引学艺。那时的他眼里全是光芒,他初来乍到,却学得极快。那时的空同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学徒,那时他和荥宿正云游在外,只是在回乐引时匆匆见过一面,至于他在哪个法宗门下修炼也记不得了。
  那时空同回来布教,全乐引的学子门人皆趁着这个时机来听课。这是荪敛霏给他记忆最深的一次,也是在那一刻,空同认识到此人必成大器。
  阳光闪耀明虚,石柱压在空旷的场前,浩浩汤汤的学子静坐在场中,阖眸竖耳,凝神细听。空同与荥宿跪坐于石阶之上,威严矗立,连同披在身上的品蓝莲片银缎也染上了一丝不苟的气息,端庄整洁,没有一丝衣痕褶皱。整个开阔的场地间,连空气都是肃穆庄重的,喘息悄然,落发可闻。
  唯有空同的声音如尘风万里的晴空,如鸿毛,似飘雪,一抔一抔,洒在人心上,落在积尘上,浮在烟波上。搅不破苍茫,探不清怅惘。
  “多年前,曾因好茶所结识一名志趣相投的友人,相谈间,一见如故,说起世间见闻,混沌初开,人心惶惶,贪念渐起,为了寻得珍宝,皆铤而走险,剑拔弩张。故人问道,竟不知是什么珍宝值得这样多人争相夺取,说来实在感兴趣。故人问我,是否要一同去寻。”
  “我摇摇头回他,劝到,珍宝之所以珍,无非在于它的稀少,且趋之若鹜的人很多,供不应求,才显得弥足珍贵。所以,珍宝其实并不珍,甚至于你早就有了比起这个珍宝更加宝贵的东西。故人摇摇头,道世人皆知,空同无欲,仁义携任,心存天地。哪里会知晓民世疾苦,又怎么会懂人心?”
  “故人说我自在山峰,便以为所有人都会仰望峰顶,却忘了在谷底的人,如何遥望,看见的只能是山腰。至此,故人拂袖离去,经年未见。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已是物是人非,昔日少年儿郎,贪功名,求利禄,擅奉承,误歧路。而后多年,无事重游旧地,经过与故人手谈之地,诸多感慨。”
  “围绕方寸兜兜转转,转角见,但见银发须须,垂暮白头,一人傲立,依稀间方可看出故人当年风骨模样,实为畅怀。故人徐徐转头,纹路在面颊浮现明锐,眼眸间戾气纵横,是为老矣,只是隐隐一笑,还辨得出曾经年少,唏嘘不已。”
  “故人但见是我,浅浅一笑沧桑尽显,我也同他点头示意,他道,空同,那个珍宝,我已然找到。我只是浅浅回答,恭喜。故人眼眸低沉,沉默良久,而后悠悠回我,恭喜不必,只是现在想来,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为了寻得它,也舍弃了良多。我不语,只是看着他,他垂头沉吟,问我,空同,你说,月下倒影,究竟是不是我的?”
  “他的问题在初听时只是奇怪,我怔愣间回答,是。他徐徐摇头,你错了,影子一直是我的,可我却不是我了,那片影子,亦不再是我。我惊讶于他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思索间听到他言,想必你也听说,我为了寻得珍宝,做了很多事,甚至有些事是我曾经唾弃的,鄙夷的,嘲讽的,但空同你可知晓,贪念一旦扎根,欲念作古,终日痴心妄想,最终成了心魔,不达则亡。我拼尽心力,披荆斩棘,终于得到了令我魂牵梦绕的宝物后,我才恍然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春雨过后的一叶茶。那时我还疑惑,难道世人争相追逐的珍贵之物,只是一片茶叶?”
  “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知晓,那不是一片普通茶叶,我得到的是陌上人不归的柳叶焙制成茶,柳露斑斓,照着内心深处最期待的路,路上的行人,一身漆黑,默不作声,前路漫长,不惧迷茫。我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影子,终于领悟,原来传说中的珍宝,只是我和你曾经山顶共品的香茗而已。原来,只是好茶的初心,而我所剩初心,唯一点影子蕴藏,只有它留下了曾经那个懵懂少年,那个对茶有着一腔赤诚的少年,那个任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它将年少的我与现在的我奇妙的揉合,在我如今腐烂不堪的灵魂中透出丝丝联系。”
  “他同我说完,神色悲戚,终于感叹,你说的对,我早就拥有,后来种种,渐行渐远,最终寻得,始料不及,然而,我却终究不可得了,等我知道时,已经太迟了,太迟了,挽救无果,是我当初没听你的话啊,空同,真可谓自食其果。”
  说罢,空同浅浅的扫了一眼台下专注的学子们,问道:“之后,这位故人与我再未相见,留下我至今勘不破的心境,也请大家探讨一二。如果说初心难守,那还有守下去的必要吗?”
  场上的人大多发出同一类声音:“那是自然,我们所学不过就是为了使得世态清明,这是初心,不管有多难,也要守。”
  或者有些人默不作声,心里暗暗较量,但似乎场上没一个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忽然,在黑压压的人群后面,出现了一个小的可怜的人影,他的声音青涩却倔强:“嘴上说着要守住初心很容易,可若是回望发现或许这世间并不是我初心所想的那样,那当如何?”
  空同微微抬起眼眸,稍稍立起身朝人群之后看去,引得荥宿也跟着侧目,几乎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他,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场所的人出丑。空同只是道:“世间百态,道不清是非对错,亦是常态,无需介怀。然,心中大道相存,就算藏于后土,身陷囹圄,道在前方,便不是一片虚妄。”
  他的回答更是令人触目惊心:“成天将大道仁义挂在嘴上,那才是虚妄。”
  在场的人被他的这一番言论惊的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暗自揣测究竟是哪个法宗门下带出来这样不要命的弟子,胆敢当众顶撞空同仙尊?
  而处在风头浪尖的空同反而并不生气:“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修大道,全大义,初心不改,风华依旧,便没什么可以担得虚妄二字了。”
  “虽然我并不认同,但我也希望不负。”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声声没落在空旷的角落。
  空同抬头扫看:“能够做到不负二字,也算极好,孩子,你叫什么?”
  “荪敛霏。”此次之后,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双华
 
 
  直到如今,他们行了两条平行路,却终于在探讨大义的道上对峙,鬼道士低低的道:“从始至终,我都不认同你的想法,然而我却不是没有过这种天真的想法。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满怀希冀,充满赤忱,以为凭一己之力可以存初心。直到后来才觉得那样的我又愚蠢,又无知。愚蠢到想改变世界,无知到想让他们接受我。”
  空同摇摇头,继续说:“不对,如若你初心不变,百姓定能接受你。”
  鬼道士顺了顺拂尘的毛,森然勾上嘴角:“呵,他们啊,不配。”
  鬼道士一下看向空同,盯入他的眼睛,而鬼道士的眼眸却是黯如深潭,幽如谧庭:“这世间人,并不是你所说的善。他们自私愚昧,贪婪无度,欲壑难填,天下都是这样的人,我又何必为了这些人浪费精力呢?而你,空同,你又何必为了这群人出头呢?别把苍生系在你的肩上,你扛不起,也扛不动。”
  空同没有犹豫:“谓我心,谓我愿,此生不悔。”
  鬼道士轻笑:“老迂头,你当真以为会有人感激你?别当什么救世主,你就做做你自己吧。知道自己怎么做吗?怕是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人了吧。”
  “我说过了,修大道,全大义,我才是那个空同,也只是那个空同。”
  鬼道士摇摇头:“冥顽不灵,迂腐之至。”
  空同没有回头,嘱咐月偏明:“大法宗带着其他弟子退后十丈。”
  月偏明惊道:“师尊。”
  空同大吼一声:“快。”
  月偏明只得遵令,带着其余弟子退后。荥宿此时倾身跃向青率铁索,立于空同后方,稳稳道:“师兄,我来助你。”
  那时的崔梦前还没有如今这般沉稳,见荥宿仙尊应战,情绪有些怔愕,失声道:“师尊!”
  荥宿也没有理她,只留下“后退”二字。崔梦前心下犹豫,可又不敢让整个梦边城跟着冒险,当下决定先带领弟子退到安全地带再悄悄折返。
  鬼道士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冲着廉纤雨微微一笑:“回吧,你不该来。”
  廉纤雨上前一步,眼眶通红,可就是倔强的不掉下一滴眼泪:“可是......”
  鬼道士又重复了一遍:“回吧。”
  廉纤雨蹙眉,看了他良久,好像要把他的脸复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也想着他能改变主意,可终于,鬼道士没在说一句话,廉纤雨也点点头,转身离开,再没回头多看他一眼。
  鬼道士这才看向身前二人:“见笑了,知道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只是没想到挑了个这么阴气深重的地方。”
  空同招来虹汝剑,夹杂着红色与金色的光芒瞬间沿着剑身充盈,气拔山河之势滚滚而来。荥宿同样招来佩剑澄波,橘色的光芒大耀,衬得衣衫也染上了淡淡的橘。
  二人剑势如虹,区区一条铁索好像并没有限制他们的动作,虚如翩蝶,动如灵兔,眼花缭乱的向鬼道士刺来,连同沾染的剑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鬼道士一呼:“双子剑!”拂尘一拂,阵阵黑气溢出,龇牙咧嘴的劈向身前一人,拂尾一圈一带一甩,动作一气呵成,就将荥宿带入身后,破了他们的剑阵。
  三人立刻在索桥上连成一线将打起来,招招入骨,厉如北风,可鬼道士以一敌二却未落于下风,反而还轻松自如的迎战。
  灼灼光华,武器击向铁索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擦出的火花在山谷间显得绚烂又夺目,两端山石草木被剑气搅得飞沙走石。就算是这样激烈的打斗,青率铁索也没有丝毫的晃动,在两山之间维持着联系。
  鬼道士手执拂尘回身一扫,嘶啸而过,霎忽之间,泛起濛濛黑气,汹涌澎湃铺天盖地,袭向荥宿。
  荥宿落身急忙过来抵挡,却被这一荡击的飞掠数丈,“哇”的一声接连吐血,腹部,肩部多处受伤,血如泉涌,全身的衣服也染红了,殷红连成一片,谱成了一曲红梅调。
  鬼道士转过头拂尘一卷,身形不减,在谷风中道:“现在就剩下你了,好解决。”在下一刻话又被风吹散,飘落在深渊里。
  这边空同没有松解,挡着鬼道士道招,却难有突破之法,只得拉长时间寻找破绽,可鬼道士无论是式法还是身法,乃至连地势都运行严密的滴水不漏。在只一条铁索的地方,连空同都要分心稳住不掉落的地方,他居然游刃有余,如履平地。
  荥宿见空同渐渐的落于下风,身上也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撑着澄波吃力地站起来,双指并拢如戢,指尖华光流转,将所有灵气注入剑内。澄碧突然接受了强悍的灵力发出铮铮声响,橘色光芒万丈铄钺,惹得空同在激战中侧目:“荥宿,不可。”
  这一个分神替鬼道士抓住一丝漏洞,空掌蓄力而出,将将要打向空同的前胸就被一柄流金铄石的剑身抵御,那是澄碧!鬼道士顺时被弹开了一丈,踉跄后退脚下沾灵,稳住身形才不至于从铁索上摔落于万丈深渊,胸口也是一闷,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而此时的荥宿也好不到哪去,接下了鬼道士十成功力的掌劲,刚刚在喉中凝成的铁锈味蓦地蜂涌而出,倒在空同怀里,连视线都变得不那么清明,耳中嗡嗡作响。
  空同赶紧探脉,身子也开始止不住的哆嗦:“荥宿,你不该如此,代价太大。”
  荥宿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谓我心,谓我愿,此生不悔。”
  恰在这时,崔梦前折返归来,看见这里的惨状。空同轻托荥宿将他送到崔梦前身前,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又看向这时正在恢复的鬼道士,说道:“荥宿,你也是我的大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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