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云倒不是装睡,只不过季修宁扶着他的时候他醒了,于是只好装睡。他抱着季修宁,语气温柔的说:“阿宁,同我一起睡吧。”还有,其实我一直都很坏,只不过一直在忍着。
季修宁耳朵有点红,他避开景云的眼神,“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睡。许久没好好休息了,休息好了才能训练别人。”
谢景云轻笑,“不急,先睡一会,你也累了。”说着就把季修宁搂进被窝,盖上被子。
季修宁身体僵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景云的身形和体温,以前也一起拥抱过,但是从未这样搂在一处。
谢景云靠着他的后背,前胸紧紧挨着他,呼吸的温度传入耳朵,他缩了缩脖颈,有些痒。
谢景云声音低沉,“阿宁,你在躲什么?”
季修宁又僵住了,他没有说话,耳朵却愈发的红,谢景云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和雪白的后脖颈,眼神晦暗不明,“不要乱动,”说着便把手放入季修宁的腰侧,季修宁身体一直僵着,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一动不敢动,希望景云赶紧睡着吧。
谢景云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在心里叹了口气,呼吸越发均匀,良久,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想着景云睡着了,季修宁终于放松了身体。他轻轻地转过身来,看着谢景云的睡眼,手指虚摸着他眼睛的轮廓,悬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想着过一会要去检阅李决的训练成果,没一会,他也睡着了。
而此刻,谢景云却睁开双眼,眼神幽深地看着季修宁,他吻了吻季修宁脸上的痣,忍不住舔了一下,季修宁似乎动了一下,不管何时,他的痣依旧那么敏感。他赶紧闭上了眼,等了片刻,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季修宁微微张开的嘴,粉粉的,不禁笑了笑,还真是可爱。
谢景云把季修宁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腰间,搂着他继续睡了,季修宁却蹭着他的胸,把头埋在胸前,谢景云将手掌放到他的脖颈处,用手指摩挲着,然后又停了下来,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叹了口气,和修宁一起睡究竟是在折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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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季修宁的住处,李决在此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本约定好半个时辰前汇报“府兵”训练的进展,没想到主子却不知去向,听说谢将军在睡觉,想来主子也不会同将军议事,于是他便去了营中寻找,没想到,他看见徐子良正双腿岔开,一副糙汉子的姿态坐在一块石头上喝着水,“你怎么这样了?”
徐子良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看到来人是李决,又坐了下去,“我怎么样了?我这不是累了喝口水歇息一下,你不知道我每天不止训练他们,我还要陪练,你看我的脸都黑了。”
李决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黑了,不过更有男人气概了,“主子没来这里吗?”
徐子良纳闷道:“季先生?没来啊,他不是在和将军议事吗?”
今日的训练快结束了,徐子良对着那边大喊,“今日结束!明天准时训练,散了吧。”随后和李决一同往谢景云房间走去。
路上看见了季言和季语,这些日子他们负责采买许多物什,还要帮忙进行“府兵”的招兵,也十分忙碌,看见了李决,他们点头致意,正要往季修宁住处去,被徐子良叫住了,“季先生不在,你们跟我来。”
季语抬头看徐子良,“你怎么变丑了?”说完发现他脸色极差,于是躲到了季言身后,季言自然而然的护着他。
徐子良脸色更差了,转身走了,语气不好道:“你们到底跟不跟上来?”
季语跟在几个人身后,嘀嘀咕咕道:“不就说你了一下吗?你以前没少让我吃瘪,我这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个仇。”旁边的季言和李决都是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几个人一起走着,气氛实在是不好,李决问:“主子让你们找的人怎么样了?”季语又突然开心了,“找到了找到了。”
李决挑眉,“人呢?”季语磕磕巴巴:“人......人没来。”
季言接着说:“他不愿来,要先生亲自去。”
李决嗤笑,“好大的架势,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不一会,他们都到了谢景云住处,徐子良以往都是敲敲门直接进去,今日忘了身后跟着一堆人,竟然也直接敲了几声直接推开了门。
李决正疑惑着,谢将军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直接进去了?突然听到谢将军一声怒吼:“滚出去!”
☆、撞破
谢景云一声:“滚出去!”几个人吓得不敢动。
徐子良看到床上那一抹白,魂都吓没了,一时间脚竟然移不了步,还是李决眼疾手快,把几个人一起拽出了房间。
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季言和季语一脸蒙圈,季语问:“怎么了?将军在沐浴吗?”
徐子良神色变幻莫测,“将...将军...”
“将军有事,我们先回去。”李决冲着季语说。季语点头,三个人一起走了。
留下徐子良一个人站在风口处,他觉得自己完了,第二次了,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将军不会放过他的。将军他......他竟然......这也太畜生了吧。
屋内的谢景云正在一声声哄着季修宁,“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突然进来,没人看到你的,你别生气。”
季修宁简直又羞又怒,自己和谢景云睡在一个被窝里被两人的下属看见了,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大白天的你非要我和你一起睡,这下好了,你怎么解释别人都不会相信的。”
谢景云努力憋着笑,“不会的,没人看见你,我不是把你的头拿被子蒙上了,他们看不出来是你的。”
季修宁瞪他,“你以为我傻吗?他们为什么一起来?脑袋挡住了就不知道是我吗?”
谢景云拉着他的手,又被甩开,“我一定好好罚徐子良,他这干的是人事吗?”
季修宁更生气了,“你干的这是人事!?”
谢景云抱住季修宁,又被推开,“你这几日都不许抱了。”
谢景云难受得很,季修宁跑了,他自己坐在床边,想着徐子良哪种死法更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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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决站在季修宁书桌前,低着头,跟季修宁说着“府兵”情况,季修宁虽然在听,但是神色思却已飘远,李决迟迟等不到季修宁的回复,才犹豫着抬了头,却恰好看到他恍惚的神情,李决的心突然沉了沉,难道真的......
季修宁突然出声,“好,过几日我亲自检查,叫他俩进来吧。”
季修宁努力保持状态,他知道李决一定知道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属下说这件事,只好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季言季语前来复命,“主人,那老头不愿意来将军府,说是让您亲自去见他。”说完便看着季修宁,两双眼睛齐聚在季修宁处,季修宁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情形,是不是有四双眼睛死死盯着睡在同一床上的他们,他突然变得尴尬无比,“此事明日再说,你们....你们....”
季语以为主人想问采买的事,于是说:“我们采买回的东西已经放库房了,和徐副将也对接过了,他说谢将军会同主人商议,谢将军方才是在同主人商...”季语被季言踢了一脚,但还是把话说完了,“议吗”
季语不明所以地瞪着季言,季言低下头,季修宁此时确认了,他们确实看到了,他神色严肃,“你们下去吧。”
“季语,我看你最近疏于练功,罚练你两个时辰,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事。”
刚要踏出门的季语猛地愣住,“主人.....”
季修宁摆手,“去吧。”
季语一脸憋屈,“主人怎么能以为我偷懒,我这几日虽然在忙别的事,但是也有好好练功的。”
季言不说话,季语踹了他一脚,“刚才你怎么回事,踢我干嘛?”
季言说:“没事,我陪你一同练功。”
季语撇嘴,“这还差不多,走吧。”
而在谢景云处,徐子良头低到不能再低,谢景云没说话,徐子良更不敢说话。徐子良实在是受不住了,“将军,将军我错了。”
谢景云问:“近日的训练太过轻松了?”
徐子良摇头:“属下定当全力以赴,训练出最好的兵!”
谢景云说:“当将领的更要以身作则,才能训练出更好的兵是也不是?”
徐子良自然而然的点头,然后一脸惊恐的抬头,“将军...”
谢景云说:“既然如此,接下来五日你的训练加倍,给新兵们打打样子。”
“将军!”徐子良想了想,觉得景云还是手下留情了,于是行了军礼,“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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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一处较大的宅子内,季修宁正在看训练成果,“府兵”之所以以“府兵”命名,就是为了守护这一家之院,而“季府”,他们效忠的主人便是季修宁。
季修宁一身白衣,翩若君子,这些人没想到,他们的主人竟然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少爷,“主人!”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季修宁说:“起来吧。”
“这些日子我在并州军营有些忙,因而李大人全权负责训练你们,这几日我都在季府,三日后会有一次考核,排名前二十的人,将会随我去将军府。”
众人应道:“是,主人。”
李决在旁边跟着,不由得多想,主人带这些人去将军府是....难道是?
季修宁说:“你在看什么?”李决回答:“主人,之前徐州的‘侍卫’们,大多数派去各地做任务,但是还有一部分在徐州和幽州,要不要......”
季修宁想了想,那些少年们确实一直表现出色,“我再想想。”
李决说:“主人,我们不能把所有人才都放进谢将军处,季文季远他们不如调到并州来。”
季修宁之前确实想过,把这些少年聚到并州来,而且他还想过,培养一支优秀的刺客,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日后,季修宁坐在长椅上,看着胜出的二十人说:“你们二十人表现优异,确实是可造之材。如今有两种选择,一时随我去军营,参加并州军捷豹营的选拔,考核合格便可成为捷豹营的一员,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是错过了当初招兵的时机,没能进入军中,投军报国。”
季修宁顿了顿,“现在有如此机会,你们考虑一下。”
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欢喜,有的疑惑。季修宁接着说:“第二种是,我将成立‘夜瑰’,初步打算要三十人,我将亲自训练这只队,而你们,通过考核者,可直接加入‘夜瑰’。”
季修宁看着下面的人,等了片刻,他手里摸着谢景云曾经送他的短匕首,说道:“想好了吗?你们是第一批人,不管如何,后面的选拔都会更严格,所以...机会只有一次,想好了就站队,左侧是选捷豹营,右侧是选‘夜瑰’,现在开始站队,三,”
季修宁严肃起来也十分吓人,下面的人纷纷站队,刚开始是有三个人选了‘夜瑰”,毕竟是主人的“府兵”,他们想继续效忠季修宁。
季修宁接着数:“二,”
接下来,有一人选了捷豹营,好男儿自当征战沙场,求取功名,既然有上战场的机会,当然要拼搏一次。有了开头,便有人跟随。
“一。”季修宁数完,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有十二人选择捷豹营,有八人选择“夜瑰”。
季修宁点了点头,“过几日自会有安排,你们先继续训练。”说完便走了出去,李决默默随在身后。
而军营那边,谢景云正在欣赏灰头土脸的徐子良如何“以身作则”,有了将军亲自督训,兵士们更加卖力的训练,而徐子良,也不得不更加努力,这让他的训练强度无形之中又加大了,他现在是真的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不长记性,为什么总是撞破将军和先生的奸|情......
☆、兵器
桌案前,徐子良正跟谢景云报告着大赵如今的局面,“将军,如今不止北境之地,就连南边荆州、湖州等地,朝廷都开始缺粮了。”
徐子良接着说:“不知道是被人拦下了,还是朝廷真的穷到发不出粮饷。我看洛阳城歌舞升平的,没觉得哪里穷了。”
谢景云嗤笑:“呵,你当狗皇帝把其余人当人呢?他只顾着自己快活,不会考虑百姓和军中将士的。”
“你看他什么时候重视过武将?他们这种人,最喜欢玩的是勾心斗角,是政治角逐,就连战场.....”谢景云调整了呼吸,“就连战场,都是他们政治斗争的地方。”
徐子良并不清楚谢景云父兄的事情,因而不了解他的长兄在战场被设计,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事情。只知道他曾经在并州战场被出卖陷害,差点命丧于此,于是他非常气愤的说:“狗皇帝,害的将军差点...以后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谢景云摆手,“不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们这样,能够自给自足,我倒是想知道,没有军饷的那几个州,该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快变了,他很快就会自食其果。”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并州很少下雨,因而些许雨水,就会让百姓狂欢,谢景云带着徐子良出门,看到不少下人也十分欢快的讨论着下雨,有的竟然直接拿着碗在外面接雨。
徐子良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说:“以前在幽州也没见这样...顶多是开心开心。”
谢景云也觉得不可思议,招来两个下人询问,那人说:“并州已经三年没下过雨了,之前的夏天很干燥,再往后天冷了就直接下雪了,有时候雪灾严重,大家的房屋倒塌严重,所以大家不是特别喜欢雪,但是没有雪庄稼收成又不好。索幸今年下雨了,这样就不会雪灾,庄稼也好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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