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云愣了一下,而后嘴角扬起,突然神色肃穆说:“有本将军亲自教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说着就着他的手动了起来。季修宁一丝不苟的学习,恰到好处的“被上峰教导的紧张”和“初次训练的生疏”完美结合,季修宁脸色微红,声音孱弱,“将...将军辛苦了,属下谢过将军。”
谢景云依旧是一副深沉的模样,“哦,你要怎么谢本将军?”季修宁犹犹豫豫,“那我给将军铺床如何?”说着把自己的手反放在谢景云手上,谢景云呼吸加速,眼里的热切很快被他隐藏,他不甚满意的说:“就这些吗?”
季修宁手中的枪恰到好处的“啪”的一声掉了,他身体有些抖,手指攥着衣袖,抬头畏畏缩缩地看了谢景云一眼,“将...将军......”眼下的泪痣分外明显,这娇羞的神情让谢景云差点忍不住了,谢景云挑了挑眉,用一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态度继续说着,“今晚。”
季修宁声音更小了,脸色微红,微微靠在谢景云身上,雪白的脖颈暴露在谢景云的视野,谢景云加了一句,“今晚早点来铺床。”
......
谢景云抿着嘴角走了,修宁可太会玩了。
当夜,谢景云准备好了沐浴的水桶,甚至出奇地往里面放了香料,他想修宁应该是那种沐浴时候用香料的人吧。他泡在水中闭目养神,这时候门外有敲门声,谢景云突然心跳加速,他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对于一种未知的期待与忐忑,把他一颗心弄得七上八下的。他声音深沉,“进。”
门轻轻被推开了,谢景云咳了一声,闭着眼睛背对着来人,换了语气,“怎么?白天训练你时候悟性那么高,如今进了门不会伺候人了?”
来人的脚步顿住了,刚要开口的话也猛地打住,他满脑子都是“伺候”两字,然后脑子中疯狂飘过前一句话,白天亲自训练???将军亲自训练谁了?是说去训练场监督他了吗?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谢景云下一句话,简直如平地一声雷,惊的他差点昏了过去,“脱了进来。”
脱...脱了进来?将军不是和季先生...那什么吗?竟然还让他脱了进来!!!将军要干什么?
谢景云心里正在想接下来该有什么剧情才好,迟迟等不到季修宁进来,于是又清了嗓子说:“过来给我搓搓背。”那人脚步迈了半步,啊,原来是搓背啊。
将军让我脱衣服擦背一定是嫌弃我穿着外衣不方便,一定是嫌弃属下衣服脏。
那人站立在原地把外衣褪去,拿着架子上的擦背巾轻轻沾了水,眼睛一闭,碰上谢景云的后背。
谢景云轻笑了一声,“白天的时候胆子那么大,投怀送抱的,怎么如今来了本将军的地儿,还放不开了?”
徐子良的手一顿,背巾掉入水中,投...投怀送抱?等等!他好像搞错了什么!亲自训练,投怀送抱,晚上来将军房间,莫不是将军被哪个新兵羔子勾引了!将军怎么能这样,这置季先生于何地?不行,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快速捞起背巾,覆上了谢景云的后背,正想着该怎么阻止将军突然被猛地一拽,他正神游中猛地一下竟然没站住整个人摔进了浴桶里,一下子失去了呼吸,噗的一下他从水里抬出脑袋,对上谢景云十分惊恐的脸,“怎么是你?”
突然有冷风吹过,谢景云回头,看到季修宁正在门口处望着他...
门外的风嗖嗖的吹着,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季修宁一身浅青色的薄衫,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下摆被风吹开,隐约能看到他穿的并不多。头发放了下来,长发垂肩,柔软而光亮。
谢景云觉得自己完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披上了旁边的衣服,向季修宁走去,正准备开口就听到季修宁冷冷地说:“你不怕给人憋死吗?”
谢景云这才注意到浴桶里另一个人并没有出来,他厉声地说:“给我滚出来!”躲在水里,怎么想的?长脑子了吗!?
徐子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他竟然只想躲起来,他不想面对这修罗场,他为什么这么倒霉要替那个不知道哪个营的小贱|人受此等罪,被公开处刑。
脑袋从水里冒出,徐子良用手抹了一把脸,有些尴尬地笑着说:“季...季先生......不是我......”
季修宁看清那人的脸,紧攥着的手渐渐松了开来,面上倒是不声不显得,“什么不是你?”
徐子良视线瞥了谢景云一下,而后干脆自暴自弃,闭上眼睛直接认命说:“要和将军幽|会的人不是我!不知道是哪个新兵羔子白天趁训练的时候勾|引将军投怀送抱!”
房间里瞬间静谧无比,一身风吹过吹灭了门口处的蜡烛,室内稍微暗了一些,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落在地上的声音,这一瞬间季修宁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房间里没人说话,诡异的气氛四处弥漫,徐子良定定的不知该看何处。
谢景云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他嘴角抽动,想说什么话,但是似乎又无从反驳,直接一脑抽子过去,徐子良挨了这么一下,仿佛瞬间清醒了...这小贱|人,不,这勾|引将军的人...不会就是季先生本人吧?他仿佛窥见了什么惊天秘密,而且这秘密十有八|九能让他被灭口,他脑子这次倒是反应的快,直接拿上刚才脱了的衣服,等不及穿上,直接以这辈子都没这么快的速度窜出门去。
谢景云来不及阻拦,任由徐子良这坑人的货跑了,他关上了门,嘴像是打结了一般“修...修宁,”季修宁看着室内的景象,找了个座位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香薰,浴桶,”他望向床帐处,一张粉唇轻启,“将军好雅兴啊。”
谢景云脸色发窘,堂堂一个糙汉子竟生生被逼成小姑娘一般扭捏,脸色发红。
诡异的氛围再次出现,谢景云心想这此他一定要让徐子良训练的不能人|道!
季修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谢景云这才反应过来,同时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他捂住季修宁的嘴,黑沉沉的眼睛有点发狠,直接抱起季修宁,把他扔到了床上。
而六神无主的徐子良,出了将军门后,一路慌慌张,竟然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李决身上,徐子良整个人一激灵,差点直接过去了。“你干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没完没了啊?”
李决眯着眼睛,“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了这个样子。“你衣服怎么湿成这样?”
徐子良有些尴尬,想到刚才的画面......要是说了一定会被灭口,可是李决又不是旁人,说不定李决早就知道这一切,而且以李决的个性他也不会往外说的,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一起受罪...他有些蔫儿坏的想。
徐子良把李决拽到一边,脸色有些红,眼睛热切的望着他,李决抽出手,拉开距离,被他的目光看的不太适应,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像是饿了几天的狼看到了肉一样,他眉头微微皱着问徐子良:“你干什么?”
徐子良说:“我刚才不小心进去了将军的房间,看到他正在沐浴,”李决的目光更加深沉,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发生了变化,沐浴?所以才湿着身子出来吗?
徐子良觉得冷风嗖嗖的,他省略了本来要说的话,“然后季先生来找将军,我好像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你知道吗,先生和将军竟然!唔..唔唔唔......”还没说出关键的地方徐子良的嘴就被李决的手捂住了。
徐子良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示意他放手,李决像听不懂一样,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拽着他走开了,到了房里,李决关上门,查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人才放开他,低声说:“别说话。”徐子良若有若无的点头,李决松开了手。
徐子良大口呼吸着,“你干什么?”
李决二话不说把他推到床上,“脱了。”
徐子良被吓到了,他一天之内听到了两次“脱了”这句话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内心在这么几瞬间脑补了许许多多李决的意思,往日那人的冷眼,执行任务时那人干净利落的帮他做的事,还有他偶尔发疯了的笑容...难道李决....他......他也是断|袖吗?不会是自己湿着身子撞他,他以为自己在投怀送抱吧......
不过李决好像身材真的很好,刚才的触感.....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徐子良一副头可断血可流的样子说:“我不同意。”
李决找衣服的手顿了顿,“什么?”
徐子良睁开眼睛,看到李决给他拿了干的衣服,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啊...我....我说,谢谢你的衣服。”
李决声音带了些笑意,贴近了徐子良,“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徐子良抿着嘴,不说话。
李决声音更加深沉,哼笑一声,“像是...准备献身又想欲擒故纵的...侍妾。”
去你|娘|的侍妾!徐子良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出拳,一拳打到了李决的脸上,李决脸偏了一下,拳头从他脸颊划过,李决的手抵住他的拳头,轻声说:“你是之前被罚的还不够吗?”徐子良呼吸一滞,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他什么都知道!
☆、中毒
大军行进途中,戎成王子收到一封手书,通过信封和纸的材料很容易判断,那是一封来自大赵的信,戎成王子派人检查过后打开了信,凝神看了片刻然后笑了出来,进而是放声大笑,“来人!”
手下闻声前来,听完王子的命令点头接令,“是,王子殿下!”
谢景云刚睁开眼睛,就听见门外有人报告,他快速穿上了衣裳,去了军营。昨天他和季修宁闹了好一会才放季修宁回房间,没想到平日严肃清冷的修宁,还会有这么调皮热情的时候,虽然没能和修宁一同睡很不情愿,自从那次被徐子良和李决他们撞见后,季修宁再也不和他同睡了。
他收拾好后来到训练处,便看到无精打采的徐子良捂着嘴咳嗽,谢景云气不打一处来,上去踹了一脚,徐子良被吓得一哆嗦,“将.....将军。”
谢景云一点不满意的嗯了一声,“干什么呢,晚上做贼去了?一夜没睡?”
徐子良一听说做贼更紧张了,“没....没事。”谢景云瞥了他一眼,“没事就给我训练,三倍!”说完就掠过他,向兵器库走去。
徐子良生无可恋的说:“是!将军。”然后膀子又搭冗下来,打了两个喷嚏。即便昨天有李决及时换的干衣裳,经过了冷风吹了大惊大吓之后,他还是生病了,他已经一年没生病了。揉了揉鼻子,他丧着脸去训练了。
旁边新一营的小队长纷纷打招呼,徐子良全然没听见,神游一般走了过去......
一日后,斥候传来消息,胡人大军正向并州行进,全军处于紧急备战状态,谢景云集结将领谋士一同在议事处商议。
这次屋子里的人是上次的一倍左右,随着新一营、新二营和捷豹营的训练,逐渐选出了不少将领人才,还有并州成名战之后陆续前来投奔的各路英雄,有加入军中的,有成为参谋谋士的,如今齐齐坐在一起,等着上位的谢将军发话。
谢景云听了众人的意见后,说:“各位说的我已明白,此战总体还是要考虑援军和伏击,将胡人夹击,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会单独和各位说明,大家先回去吧,明日再议。”
众人纷纷告退,谢景云说:“修宁,你留下。”季修宁的脚步停下,又做回原处。
“你怎么看?”谢景云问。季修宁说:“你想把我们的骑兵安排在什么地方?”谢景云看着地图说:“王子亲自带兵,必然军心十足,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是他们的制胜武器,如果他们的骑兵第一战就被打的措手不及,必然会军心受损,士气不足。”
季修宁说:“此法可行,但是要牢记,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让他们知晓我们骑兵的作战模式,尤其是...兵器,切记不可流落在战场,至少第一场战不可留下让他们可以研究的兵器。”
谢景云点头:“那我让每个人在兵器上挂上红绳,只要还活着,必须带好兵器回来,战死...的人,兵器会被同伴带回。”
大军很快就开始交锋,这次胡人很聪明,战线拉的很长,而且做了后方被入侵的准备,幽州军即使前来相助,也达不到很好的夹击效果。
谢景云穿着铠甲出城门迎敌,果然见到远处的王子殿下,双方喊了几句后便短兵相接,不出意料,胡人的先锋部队便派出骑兵,谢景云吩咐徐子良,让捷豹营出战,速战速决,不可恋战,记住之前的嘱咐。
捷豹营真如捷豹一般,像疾风一样,速度快到胡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中马背,刺中身体。战场漫天沙尘扬起,马蹄声不绝于耳,兵器相撞的声音,怒吼的声音,叫骂的声音,最后,汇聚成胜利的声音。
捷豹营大声喊着“并州军!谢将军!”谢字帅旗迎风飘扬,这是他们又一次具有深刻意义的胜利,全面的胜利。
胡人紧急撤退,从车轮痕迹和马蹄痕迹来看,确实是很匆忙,徐子良派人去追,追杀了不少骑兵,此战胡人的骑兵先锋几乎全军覆没,谢景云派人清理战场,缴获了不少战马和兵器。
首战大捷,并州军中士气很高,而戎成王子的军营却一片压抑,王子殿下确实被打击到了,大赵何时有这样一直骑兵了?他从来没有听说。他们的兵器为何如此锋利,竟然能刺穿铠甲?谢景云竟然偷偷养自己的兵?还有多少这样的兵,还有多少他根本不知道的事!
谢景云这个人似乎是铁桶一样,但是......难道信中所说是真的......
戎成王子思考了片刻,叫来心腹,吩咐了几句话。
两日后,经过激烈的对战,胡人明显后劲不足,开始便显出怠战的倾向,谢景云想,时候到了,是时候收拾他们,绝了北境的外患之忧了,这样他和修宁才能专心大赵内部的谋划。
此次谢景云让新一营和捷豹营相互配合,列阵对敌,幽州军从侧面配合,三方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待把胡人彻底击灭。
谢景云骑在马上,前所未有的心情澎湃,突然有人前来报信,谢景云认出了那是季修宁的“夜瑰”的队长,名叫影列,看着他有些狼狈,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他让影列过来,只听见那人跑着跪下来说“将军,主人中计,现在中了毒昏迷不醒,属下请将军救救主人。”
谢景云的呼吸似乎停滞一般,抓着来人问:“修宁怎样了?”影列声音嘶哑,“主人昏迷不醒,不知中了什么毒,属下出来的时候听到人喊主人吐了然后又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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