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一三中之所以在罗泣这大佬的带领下没发生什么大王的斗殴事件,除了因为两位时任大佬在高二的时候联姻了,还有因为罗泣本人并不是很喜欢干架。
他的喜好是当乐师,而打架是一种极容易伤到手的“运动”,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懒。
虽然打架有时候还挺过瘾的,例如去年学期初和李歌打的那一场,但那比起打架,他们更像在打闹。但这一场不一样,对方可没打算让他站着退场,完全没有打闹的成分在。
野菜吃痛,后退了几步,野火补上了空缺。罗泣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以免被人抓到空档。
啧。
万岁要是站在前头就会知道罗泣当下的心情有多差;罗泣有很多小动作,例如觉得特别有意思的时候会舔一舔他那尖到能咬破皮的虎齿,而觉得特别烦燥的时候习惯让眼睛保持微张的状态,头半垂、收下巴、抬眸看前,眼珠上方三分之一处永远是盖在眼皮下的。
就像现在这样。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总让人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死人。
在野火连续挥空了两拳、野菜连续被打中了三次后,野火总算放弃了那没有任何用处的面子,“艹!还站着干什么!动手啊!”
一直站在野火身后当摆设的人总算有了动作,除却三个当守门员的,其他人都加入了这起恶劣的群殴事件——群体试图殴打一人却被殴了回去。
看着他们愈打愈凶,罗泣身上的伤愈来愈多,陈良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啊……”他们没办法去找老师,会打架的万岁站到了最后头,而他本人只是个炮灰级的人物。
身后的人戳了戳陈良,“万岁刚说……绝对不要想着去帮忙,小心罗泣……连你也揍了。”
“啊?”陈良愣了一会儿,他听过罗泣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打的传说,但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间接从万岁口中听到。
所以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嘶啦——
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动的手,他拉扯着罗泣的衣服,直接把他的校服撕成了两半,只剩下一只衣袖还挂在罗泣身上。
罗泣屈膝撞在野菜的肚子上,趁他吃痛弯腰时,像拍篮球那样拍在了他头上,然后一脚将他蹬开。
他垂着头,把剩下的袖子从身上扯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微微侧过头,望向后方的人。唇角往下的嘴、极度不耐烦的眼、狰狞的伤疤,在这一刻,他们都知道罗刹是长什么样的。
手上还拿着一块破布的傻逼愣了愣,后退了两步,可是罗泣并没有因为他的退缩而放过他。
“啊——”前方各式各样的惨叫声不断,一开始还有叫骂声,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了求饶和惨叫。
汤文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全班几十个人挤在走廊上,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最前面。“真的没问题吗?”他小声地问。
“你有听到罗辑的声音吗?”万岁笑问。
汤文摇摇头,“没有。”
“那你一会儿该听到我的惨叫声了。”万岁自嘲道,“顾好自己吧,也不知道后面这群疯子是光堵门还是会动手的。”
☆、078 岁岁平安
走廊的一侧是教室,另一侧是直接能看到地面的,代表着在地面的人也可以直接看到走廊上的情况。而且高三的楼层不过在三楼,不但看得清还听得清。
一两个人在打架可能不太能留意到,但一两班在打架可就不是同一回事了,尤其是在好几个人的惨叫声这么悲壮的时候。
“这、这什么情况?”在楼下经过的老徐和教导听见惨叫声后抬头一看,几十个人头堆在走廊上,好不热闹,还有两个人头是贴在地上的,“快上去看看!”
另一边,被严重影响学习的理一和文三,有人偷偷溜了出去,一个找来了理四的班主任,一个还在找文四的班主任。小袁跟着理一的同学从靠近理科班的楼梯走来,在中途碰上了来看发生什么事的老陆和校长。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校长边走边问。
“理四的突然带人去找文四的麻烦,都吵死了,可是我们可不敢招惹他们,就忍了。”理一的解释,“文四有俩妹子没忍住,跟几个男的去让他们走了,他们不走还动手打人,文四的,呀就不爽,就出来了。然后理四的就堵门了,不让他们回去了。”
“……那些臭小子。”老陆咬咬牙,吐了一口浊气。
而在靠近文科班那边的楼梯,老徐还在气喘吁吁,教导主任已经中气十足地对着前面大喊:“教导到了还敢打是吧?”就是毫无威严,没人听她的,还是继续打着。
“你没看见是他不放过我们吗!”其中一个理四的人给面子且不怕羞地控诉,“他不打我们不就停了吗!”
“我艹你妈!”被摁在地上打的人喊了一声,往罗泣的肚子上来了一记膝击,罗泣踉跄了两步,找回平衡后又扑了回去,揍了他好几拳。那人张了张嘴,疼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皱着眉头,缩在一旁不作声也不动了。
罗泣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反手把那个不怕羞的人抓回来,扔在地上那缩着的人身上,扑上去接着揍。
教导主任张了张嘴,看傻了眼,敢情另外两个已经躺在地上的人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陈良!快拉架!”老徐排除万难爬到了三楼后,被理四的人挡在了文三教室外,没办法上前,但就算他上前了也拉不了架,分分钟就闪了腰。
“可是万岁说要不想跟他们一块儿躺着就想都别想!”陈良喊了回去。
老徐一噎,一时想不到要给什么反应。“……那万岁人呢!”他喊着问。
“在后头这儿呢!”万岁在后面举起了手,怕老徐看不见,还蹦了两下,“不过我走不开!”
虽然理四前方的战况一面倒,但后方仍然在对峙,毕竟双方的战斗人员实力相当。
“去前面看看吧。”一把不高不低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转头一看,切,只是小袁跟老陆啊。
哎?可是那声音不像啊?
众人瞪大了眼,瞄到了老陆旁边的校长。
校长无视前面人头涌涌,直接就走了向前,而前头的人也不用谁叫,主动就往两边让去了,比罗泣的待遇还好一些。他走到两班中间,当了个人形的楚河汉界。
“我看着,去看看徐老师有什么事吧。”校长平淡地说。
万岁看着背后彷佛有光的校长,跟他拱手道别,而后默默地转身走向刑场。
“叫我干嘛?”他兴致缺缺地道。
“快帮忙拉架!”老徐说。
万岁无奈地嘟了嘟嘴,“那你让他们先别打。”
“你倒是叫他住手啊!”正在试图挽救同伴的理四人说。
“你们住手了我不就能让他住手了嘛。”万岁说。
“你叫他住手我们不就住手了吗!”他说。
“我要是能叫他住手还要叫你们住手我再让他住手吗?”万岁不带停地道,“说得好像我不想叫他住手似的。”他抱怨说。
对方呆了呆,然后就被罗泣拉过去揍了,“啊——”
万岁耸了耸肩,“我主要是不想在拉他的时候还被你们误伤,不过也没事,反正你们也没几个站着了,但等你们都倒了我再拉也一样。”
“都倒了还用你拉吗!”一人吼道。
“你猜?”万岁道。
还能站着的几人对看了一眼,默默退出了战线。
万岁叹了一口气,把薄外套脱了下来,叠成一小块后从衣摆下塞了进去。他想了想,把陈良的外套也扒了下来,塞进了衣服里。
“啊?”陈良歪了歪头,不是很能理解他这一波操作。
唉,死就死吧。万岁咬了咬唇,将手伸向了罗泣的后脑杓。
罗泣彷佛眼睛就长在后脑上,万岁的手还没碰到他的发梢,他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反手要拽万岁。而万岁在对方刚有动作的时候就把手收回来了些,向着罗泣的手腕再次出手。
万岁将他的左手扣在了后背上,可是他彷佛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完全不在意会不会扭到手,直接转身朝万岁出拳。
就像演练过上百次那样,万岁轻轻松松就接下了这一拳,顺便把他的右手也拉过来扣着。
可是正当万岁以为已经控制住罗泣时,罗泣右脚动了动,抬起就往后面踢去。
“我艹你大爷啊啊啊!”万岁把人往前一推,同时往后蹦了两下,夹住了腿,“你讲不讲道——”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罗泣就开始往他的方向发出攻击。
“呜呜呜我不干啦!”万岁哭喊着躲避,虽然他已经熟悉了罗泣发疯时单一的进攻套路,可是罗泣完全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刚开始还能游刃有余,后来就开始招架不住了,而且地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大型路障。
一个不注意,万岁被野菜炖鸡的鸡屁股绊了一下,刚站稳罗泣又攻他的下三路,他夹着脚一退……
噢,撞墙了,没得退没得躲啰。
眼看着那个距离他的脸愈来愈近的拳头,万岁决定半消极面对。
为什么是半?因为他还在挣扎。
他悲壮地为几秒钟后的自己惨叫着,然后闭着眼睛拼死一博。“罗辑重爷爷啊我他妈是您龟儿子的孙子哪——”他哭喊着。
……嗯?
痛楚迟迟未到,万岁左眼抖着张开,罗泣的拳头煞停在距离万岁的脸颊还有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罗泣的脸还是紧绷着,但应该是清醒过来了,他的右手慢慢松开,转了个方向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抓着他衣领的手也放开了点儿。
“重爷爷……”万岁吸了吸鼻子。
罗泣叹了口气,“哎,重孙。”
“艹你个机巴玩意儿!叫你重爷爷还顺着说了!”万岁见罗泣正常了就不跟他客气了,张嘴就骂,就是内容有点可怜,“你差点儿把我的千岁跟俩小百岁连同无数小十岁一起踢坏了!还两次!”
罗泣抓了抓后颈,带着一丝丝都没有的歉意说:“不怕,踢坏了给你找个一睡。”
“找个一岁当儿子啊?”万岁不满地道。
“谁知道你想他当什么。”罗泣说着,光着膀子走向了人群。
就在万岁在惨叫的时候,汤文见校长应付得挺好的,便放心地把场子交给了他,而自己则溜进了教室,给妹子拿外套。
学委拿到自己那件合身的外套,便把罗泣那件拿在手上。现在见他走来,好连忙把羽绒服递了出去。
就这也太犯规了吧!那那那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真不看吗?不看我就穿上了。”罗泣似笑非笑地看着要看不看的学委。
“……不、不看!”学委不坚定地说,“……这不是我能看的。”那是留给李歌看的!嘿嘿、嘶——啊痛!
不知道这女人想到了什么,但看到她笑得这么欢,罗泣就想起了运动会被堵着拍照的那时候。
哎……想他了。
“走吧,去校医室看看。”罗泣淡淡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用手机推着学委向前走。
这时,教导主任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了,“想去哪!都给我去教导室,一个都别想走!”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盯着罗泣。
罗泣不客气地盯了回去,虽然没有刚才光着膀子露出那一条疤时有气势,但教导主任还是怂了。他乘势往前两步,左手像娃娃机里的爪子那样,抓住了学委的头,然后往右边旋,让她露出了红肿的左脸。
“你负责吗?”罗泣问。
教导主任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罗泣又问了一次:“你负责吗?”
“要是他打偏打到眼睛,视网膜脱落、瞎了你负责吗?要是打到耳朵,耳膜穿了、聋了你负责吗?要是打得太上边儿,脑震荡、傻了你负责吗?”
罗泣一连串地说着,把人给说蒙了,“就算没打偏,打坏了牙打坏了脸部神经打坏了脸以后说话漏风不说话流口水嫁不出去你负责吗?”
教导主任半张着嘴,久久没有回神。
罗泣讽刺地挑了挑眉,旋着学委的头带她转身,“真好,教导要给你攒姑婆本。”他不带感情地说。
学委抬头看着罗泣,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怎……”罗泣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姑婆本人在旁边听着。他清了清喉咙,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唬她的,刚不看过了,没事。”
学委吸了吸鼻子,不安地问:“真的吗?”
“嗯,去校医室抹点儿药、消消肿就好了。”罗泣说,“皮都没破,能有啥事。”
“你要去教导室。”教导主任开口,罗泣转头看了看她,“必须!”她对罗泣说。
所以言下之意是学委可以去校医室啰?
罗泣把手上的人往班长的方向一推,“你带她去。”
“带什么带!她没去过吗!”教导主任吼着说。
“唉……这脑震荡啊,头晕啊,滚下楼梯啊……”罗泣漫不经心道,“噢,那脸啊……”
教导主任咬牙切齿道:“还不快去!”
除了文四的两位女同学,走廊上的所有人都被请走了,反正看他们这样子也不见得上课会听讲。由于涉案人是半个理四加一个文四,教导室可塞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所有人就移步到校长室了。
“你也在啊?”老徐问。
“闲的。”老陆笑着回答,“你没课吗?”
老徐摇摇头,“就算有也得换,好歹是个副班主任,虽然是没名没份的那种。”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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