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相乱欲何如(历史同人)——长空asakori

时间:2021-05-27 16:41:33  作者:长空asakori
  “阿爷!重俊哥哥欺负我是女孩子,不让我好好看球!”安乐极尽告状之能事,把黑的也说成白的,跑过去依偎在李显怀里撒娇,回身还给李重俊一个嘲讽的鬼脸。
  这个女儿一撒娇,李显就招架不住,也不过问谁的对错,兀自把安乐抱住,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好啦好啦,阿爷带你看球……”
  父亲的极度偏心使这句安慰的话一声一声都刺进李重俊的自尊心里,国事外交,太子受辱,皇帝不问,更何况还有安乐提醒他的那句话,当年太宗那样疼爱长子李承乾,还不是说废就废了,他是个不受宠的儿子,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死。
  冷汗从背上涔涔流出,李重俊握紧了凭几,看马球场上的唐队被打得落花流水,皇帝终于下令换人。
  面对吐蕃十人的队伍,从马球场的另一边四位年轻骑士徐徐走来,具装的玄甲是卫尉府的制服,穿在身上尽显威风,以四敌十,如战场般的马球场中,大唐的尊严全押在了这四个年轻人身上。
  击鼓开战,扬鞭、策马、执辔、挥杆、夺球、抢位、穿梭、入洞……四个人的队伍配合如兄弟手足般默契,马球场上飞扬的尘土间映出四个潇洒的剪影,李显看得愣了,少年时代的印象中,这是大唐最厉害的马球队才有的英姿,那时太子弘身体不好,把为大唐长脸的期盼都压在了雍王贤的身上,这位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六哥,披甲执杆,勇猛冲锋,无人能敌。他高贵的血统限制了征战沙场的欲望,来自母亲令人窒息的压迫使得马球场成为唯一可以挥洒自如的地方,他带着战场上的杀气,一路横扫杀来的敌人。
  李显觉得有些恍惚,当时的显也有那样的好胜心,害怕被人嘲笑,夜里来到马球场想要试验六哥的打法,却几乎从马上掉下来。后来是弘知道了这件事,这位从来温柔眷顾弟妹的五哥,特意找了人来教他打马球,太平就蹭过来学,最后连太平都学会了,李显这个哥哥竟没有丝毫长进,终于让李显认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
  那时的弘和贤不会想到,时隔多年后在同一个马球场,原属于父亲的位置被显坐上,李显看着这些驰骋赛场的年轻人,玄甲的身影与六哥的身影似乎有一些重合。
  大唐被换上场的四人队几乎是横扫吐蕃队,在敲得震天响的鼓声中,唐队逆风翻盘,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那四个玄甲卫尉下了马,摘下头盔,走在前面的两个年轻人率先跪下:“臣李隆基、臣薛崇简叩见陛下!”
  “起来起来!”李显心情好极了,亲自上手,一手一个扶起两个优秀的青年,又把袖一挥,豪迈地喊道,“赏!”
  看着旁边沮丧又不得不奉承同乐的吐蕃人,李显自做了这个皇帝以来,从没有一刻像这样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天下一人,浑浑噩噩的享受根本没有在国事上压人一头来得痛快,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马球赛。
  这支小型马球队是李隆基拉起来的,这一回上场了四个人,其实还有第五个,那就是被安乐公主奚落的太子李重俊。李隆基是安国相王李旦的第三个儿子,李旦延续了他逢事必让的人生哲学,坚决不搅和进哥哥的朝廷里来,当年毕竟是李旦作为皇嗣,被李显回来夺去嗣位后也无怨无悔,李显知道他这个弟弟不争,又不愿亏待了兄弟,主动要让李旦挑选一个得力的儿子来东宫陪太子,李隆基从小就被武皇养在宫中,熟悉宫中礼仪,正是从那时候起,以临淄郡王的爵位,成为了东宫的卫尉。
  “三郎,崇简,这次干得漂亮啊!”李显要留功臣,散场之后隆基和崇简才回到太子这边来,李重俊忍不住为这个好兄弟高兴。
  “殿下谬赞了,这支球队是殿下精挑细选的,要不是殿下不慎摔伤,今天扬眉吐气的该是殿下才是。”隆基十分恭谨,把手里的皇帝赐给的金爵奉与重俊,“圣人赐的爵,也应归于殿下。”
  重俊却十分大度,推开金爵,反拉着隆基的手腕道:“圣人是赐给三郎你的,怎么给我呢?”
  隆基也不再推让,向崇简使个眼色,一左一右扶起腿脚不便的太子,要出了马球场,往东宫车驾停靠的地方去。
  李显领着吐蕃使团和朝臣们走远了,这些内眷才开始行动,比起重俊不得不乘坐车轿,安乐却是打发武崇训直接去牵了一匹高头大马过来,一个翻身上去,俯视着走得有些艰难的李重俊。
  “哟,太子殿下这是连马也骑不得了?”方才嘴仗被父亲打断,安乐似乎还未尽兴。
  在马球赛获胜的喜悦之下,重俊本已经不想理论嘴仗的事,可安乐偏来挑起,激得他又是怒火中烧,瞪着马上的妹妹:“要你管!”
  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重俊的反击显得毫无气势,安乐轻笑着,一手挽着马鞭,手肘搁在辔头上,整个人半趴在马上,完全以一种俯瞰的视角看着马下的哥哥:“喂,我说,既然都瘸了,阿爷连见吐蕃使臣也不想要你这个太子过去出丑,那这个位置不如就让贤吧!”
  “公主!”见重俊简直要被气疯了,一旁的崇简忙出来帮太子说话,“殿下也不过是偶尔摔伤,御医都说没两日就好了,废立太子是大事,请公主慎言!”
  “薛崇简是吧?你阿娘不给我阿娘好过,你也来欺负我!”安乐想起韦后回来跟她说镇国太平公主也开始递斜封官,抢了她们的财路,看着薛崇简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太子!废立还不是阿爷一句话的事!这太子原是我重润哥哥的,你又不是阿娘的儿子,凭什么做这个太子!”
  “我是阿爷亲封的太子!有本事你自己去争啊!”挣开拉着他的隆基和崇简,重俊指着马上的安乐就骂,“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来争太子!”
  “你!”安乐哪里受过这种气,她一向看不起的重俊竟然硬气了一回,眼看着嘴仗就要落下风,没吃过亏的安乐挽起马鞭,一鞭子便要招呼过去。
  重俊自觉地往后想让,被崇简扶着才勉强站稳,眼前闪过一个黑影,隆基飞身上前,竟然胆敢拉住安乐的马鞭,又一手执了辔头,制住受惊扬起前蹄的马。
  动嘴也不行,动手也不行,安乐把缰绳抢回来,反手撒气似的打了驸马一巴掌。武崇训突然被打了耳光,正懵着,只听马上的公主吩咐道:“不就是太子吗!我们走!”
  隆基和崇简在后面行礼:“恭送公主。”
  武崇训给安乐牵着马,安乐便从马上回身,冲着重俊喊道:“你给我等着!我要去求阿爷废了你!让我做皇太女!”
 
  ☆、第八十六章
 
 
  夜里的东宫灯火通明,为着安乐公主赌气的一句“我要去求阿爷废了你,让我做皇太女”,整座东宫伴着李重俊黑着的一张脸,压迫着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重俊坐在太子的主位上,却是如坐针毡,他做这个皇太子不过两年,却因不是韦后所生,作为庶出的长子地位十分尴尬。他知道自己得忍,韦后不让他干预朝政,他忍了,安乐常常奚落他,他忍了,朝上没人把他这个挂名的太子放在眼里,他也忍了。可唯独有一件事不能忍,就算不是为权力,单单为了性命,他也必须稳住他这个太子。
  “三郎。”重俊看向陪伴他这个挂名太子两年的李隆基,问,“你说,愍太子骑马摔瘸了腿,下场是什么样?”
  愍太子李承乾,是太宗文皇帝的嫡长子,由高祖亲自赐名,有“承继皇业,总领乾坤”之意,本来是毫无悬念的继任者,却因为患上足疾,让太宗渐渐有了废黜他的心思。从获父亲盛宠到遭父亲厌恶,在重俊看来,不过是一次足疾造成的后果。不受宠爱的太子只能渐渐堕落,不人不鬼精神恍惚,以至于走上起兵谋反的道路,绝望地反抗自己强大的父亲。
  “我还比不上愍太子啊!”见隆基不敢答言,重俊只好兀自叹息,“愍太子是何等出身?嫡出的长子,高祖的赐名,魏文贞公的亲自教导,受满朝推爱。而我是宫人所生,如今皇后弄权,自然视我是眼中钉肉中刺,阿爷偏把我放上这个位置,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过往的重俊也知道自己这个地位尴尬,常常谨慎于言,如今被安乐逼到悬崖边了,只得在东宫谋划起大事来。看看被自己把闲杂人等都撵出去的东宫大殿,重俊发现,自己只有隆基和崇简信得过,再有一个,就是跟自己一样失意,原本在疆场上威风八面,如今只能来东宫守门的沙吒忠义。
  见气氛这样凝重,崇简觉得自己应该出来说些什么:“殿下,安乐公主是骄横惯了的人,说不定就是一时气话,殿下切不可当真。况且……殿下的伤是小伤,御医说过几日就会大好,跟愍太子无法疗愈的足疾,还是不可比拟……”
  “什么‘说不定’?她一旦真的去求了,你以为我那个糊涂阿爷不会答应她吗?”劝谏没有达到效果,重俊反而更气愤了,“她前日可以绊我的马,明日就能来东宫动我的人,她有阿爷撑腰可以为所欲为,阿爷有正眼看过我这个太子吗?那样与吐蕃国使会面的大场合,太子受辱,他都一句话不说,还把李裹儿拉到怀里去哄,谁都知道李裹儿早就是无名有实的皇太女了!”
  “殿下说得对!现在谋事,还有太子之名可以用,若是真等到圣人一纸诏令下来废了太子,那才是毫无转圜之机了!”沙吒忠义直声附和,一个失意的将军更能理解一个失意的太子,“圣人说鸣沙之战是末将败的,末将领了这个罪名,心里却始终不愿承认!皇后、梁王和安乐公主肆意卖官,会州和原州的刺史就是他们下放的斜封官,这些人毫无治理的头脑,却都极尽敛财之能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兼并原属于备边的屯田,甚至打军费的主意!末将虽为朔方军大总管,却无力制住他们,一谈就是皇后的门第、梁王的门人,趾高气扬,好不威风!二州原是边防壁垒,竟无余粮可食,大军若不出城决战,就得饿死在城里,其责在朝廷,任是神仙来也胜不了这一仗!”
  堂堂一个朔方军大总管,吃了败仗后被贬到东宫做宿卫,沙吒忠义满腹委屈,终于能借此机会,畅快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隆基和崇简都不说话了,重俊更加深以为然,上前拍拍沙吒忠义的肩,道:“我知沙吒将军是常胜的,鸣沙大败一定有缘故,既是朝廷有奸佞在作乱,不如趁此机会,连奸佞一并除去!”
  “若是如此,为大唐计,末将誓死追随太子殿下!”沙吒忠义跪了下去,用跪皇帝的礼节拜太子。
  重俊点点头,思忖着踱起步来:“依沙吒将军之说,诛杀奸佞,头一个就是皇后,梁王也脱不了干系,应先杀他二人,再杀安乐公主,最后逼阿爷退位。”
  沙吒忠义却摇了摇头:“殿下,你忘记还有一个奸佞了。”
  “谁?”
  “上官昭容。”
  听见他提起上官婉儿,崇简忙要上前说话,却被隆基眼疾手快地拦住,冲他摇摇头,示意此时不宜插话。
  正是一腔热血的重俊和沙吒忠义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微妙变化,沙吒忠义便接着说:“突厥寇我的军报,是一早就递给朝廷的,兵部直呈,直接给主持朝政的上官昭容看,昭容竟然没有回复,以致军心涣散,贻误军情。再有,上官昭容接受皇后赐予的豪宅,古来没有后妃在宫外开府的,她那么熟知典籍制度的一个人,不可能不明白,这就说明她跟皇后一样,在朝上立虚名,实是个爱慕虚荣的佞人。如此,不察边情,不知败绩之因在哪里就把我撤回来,急匆匆让张仁亶去带兵,恐怕是培植自己的党羽。听说上官昭容府常是门庭若市,来拜会的人只要给三十万钱,不论才学如何,品性如何,皆可以直接获得皇帝的敕书做官,甚至一次批下三百多名斜封县官,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她所行的,已然是与皇后一样的乱政了!上官昭容绝非善类,仆听李多祚将军言,此先上官昭容逼死相王妃,还有临淄郡王的母亲,唯恐李氏当政,因此受戮,自然不肯归心皇室。况且殿下细想,朝廷既然是上官昭容主持朝政,皇后和梁王要倒行逆施,如果没有昭容的支持,又怎能做大到如此程度?上官婉儿摆明了就是跟韦氏一党的!”
  “对!她们是一党的!”沙吒忠义说的每一件事都是重俊亲眼看到发生过的,重俊咬牙切齿,回身取下座边的剑,拔剑而出,“正朝纲,除奸佞,天命在我!”
  “天命自然在殿下!”沙吒忠义又拜,道,“末将素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友善,李将军那样的从龙之功,却受韦氏排挤,不得入相,与他同时起事的桓彦范将军,甚至被韦氏虐杀。据末将所知,李将军也是心怀忧忿,早就想要随太子起事了。”
  “好!王者之师已备,怕他什么魑魅魍魉!”重俊更加志在必得了,一腔少年热血从未如此翻腾,左右走了几步,激动得找不准位置,最终颤抖着手把剑一插,刺穿柔软的地毯,“明日梁王要在府内开寿宴,皇后和安乐公主一定会去庆贺,到时一并锄奸,再入上官昭容府,最后回宫,请圣人退位!”
  “殿下英明!”沙吒忠义附和。
  扫视一眼依然沉默的隆基和崇简,重俊抬剑指向他二人,道:“今夜三郎和崇简就不必回去了,留在东宫,明日随我清君侧。”
  崇简还愣着,隆基立刻拉了他便拜,应道:“谨遵殿下钧旨。”
  这一夜的东宫极不寻常,惴惴不安的气氛在宫内弥漫,月亮被乌云蒙住,幽微的光亮照不进小屋里来,屋内铁锁脆响了几声,薛崇简倚着门坐下,叹道:“都锁上了。”
  “他怕我们出去泄密,所以不让我们走。”李隆基坐在小屋的另一边,皱着眉思虑,“太子这是想把我们俩都拉进去,届时你我二人跟他一起在长安街市上招摇,一旦沾了梁王府的血,就洗刷不清了。你我二人都是明晃晃的逆贼,阿爷必须得跟着他起事,姑母也不可能舍弃你。”
  崇简一听就急了,匆忙奔过去:“我是要劝他的,你都不让我说话!”
  隆基推开崇简,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劝不住的,只是太子一个人还能劝,沙吒忠义进来一搅和,他俩脾性相投,还有别人什么事?”
  “你一句话都不说,哪里知道能不能劝住?”崇简看不惯他这闷葫芦的模样,想起沙吒忠义说的那些话,凝望着隆基的背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沙吒忠义说要杀了上官姨母,一定是你恨姨母逼死了你的阿娘,借他的手杀人!”
  听他提起母亲,隆基黑暗中的背影颤了颤,闷声说了句:“你不要乱讲。”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