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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古代架空)——孟还

时间:2021-05-30 11:44:35  作者:孟还
  说话的人不甘不愿,像匹苦苦挣扎,却还是一头坠入情网的野马,心甘情愿佩戴马鞍,只在曹懿一人面前忠诚温顺。
  曹懿沉默很久,唯独没有挣开李顽牵他的手,过了半天,小声道:“知道了。”
  一月后,城外车队成排,今日是齐李两家车队送少爷们进京的日子,李顽沾了齐苑的光,曹懿给他雇的那辆小马车混入其中,剩下十几辆都是齐家的。
  真正装齐苑衣物的其实只有两辆,剩下的全是他爹娘给京中好友带去的东西,还有不少货物带去贩卖,一来一回又借机赚不少钱。齐夫人哭天抹泪,带着齐苑新娶的娘子遥遥相送,小两口新婚燕尔,自是有说不出的话。
  齐夫人不好打扰儿子儿媳,便去打扰曹懿李顽,想着二人老夫老妻,肯定不像齐苑那没出息的,抱住媳妇哭个不停。
  李顽本想拉着曹懿躲在车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多亲几下,见齐夫人走过来,对自己苦口婆心,絮絮叨叨,又不好开口赶人,只得硬着头皮听,更何况还有蚕豆大枣这俩没眼色的二货,忠心耿耿守在一旁。
  他像条抱着骨头不得下嘴的狗,倒是曹懿,看李顽这副憋得不行的样子,在一旁忍笑。
  李顽不高兴地瞪着曹懿,想抱他揉他,曹懿却故意低头,仿佛注意不到李顽炙热的目光,可仔细一看,嘴角分明是翘着的,二人腻腻歪歪,情谊尽在不言中。
  伴着齐夫人和儿媳的啼哭,鞭炮响,车队起,李顽拉着曹懿的手依依不舍,不高兴道:“那我走啦。”
  今日风大,曹懿发丝被吹起,李顽又伸手替他拂开,见曹懿只笑不说话,气得牙痒,定是料准了有外人在,不能拿他怎样。身后齐苑不断催促,叫李顽快到车上来。
  曹懿温声道:“快去吧,记得来信。”
  李顽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见快要掉队,才翻身上马,追着大部队离去。
  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曹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发堵,喉头发涩,总之滋味怪得很。那时大雪落下,掩去一地痕迹,他身穿喜服,被一顶红轿抬去李家,自此后和李顽相依为命,八岁的孩子五岁的身板,浑身脓疮,朝下人不住哀求,说他什么都不要,叫他见娘一面吧。
  到如今,十六岁的李顽骑马远行,好像在眨眼间长大。
  齐夫人又神出鬼没,凑到曹懿身边,啼哭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心里也不好受吧,嘤嘤,苑儿怎么一转眼就长大了。”
  曹懿噎住,伤感之情荡然无存,觉得哪里奇怪,话虽不错,可他毕竟不是李顽的亲娘。
  齐苑他娘子嘤声凑过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纠正:“娘,曹公子是李公子发妻,二人年少相识,感情自然好。”
  曹懿心中更加怪异,似乎人人都误会他与李顽的关系,就连曹懿自己,似乎都有些搞不清楚。他下意识想抬手摸嘴,等意识到后又心生奇怪,他为什么要摸嘴?
  不等曹懿细想,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下意识抬头,原是李顽去而复返。
  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手臂用力,手背绷着青筋,握住缰绳狠勒马口。
  骏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李顽从马上一跃而下,朝着曹懿奔跑而来。
  他带起一阵风,身上似乎也带着风的味道,那是马蹄踏过草地,扬起的清新气。李顽不顾旁人惊诧目光,搂住曹懿兜头亲下,旁边围观的齐家一老一少两位夫人不约而同倒吸口气,曹懿却只感受到李顽干燥,带着热意的嘴唇。
  这回他的心是真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这吻一触即分,待曹懿反应过来,李顽早已翻身上马,少年马鞭一扬,绝尘而去,朝曹懿高声轻快道:“真走了!等我给你写信!”
  曹懿久久不得回神,齐家二位夫人挽着手站在一旁,不住偷笑,一脸八卦。
  李顽脚程快,不多时便追上大部队,往马车里一钻,与齐苑凑在一处唉声叹气。
  “你叹啥气?”
  齐苑忧郁道:“想我娘子。”
  “我也想我娘子。”李顽刚想点头赞同,转头一想不对劲啊,齐苑跟他娘子新婚,先前压根就不认识!左右不过月余,怎得就思念上了!
  齐苑故弄玄虚地看李顽一眼,意思是他不懂,李顽心道我成亲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被你哥哥们打着玩。
  齐苑长叹一声,得意洋洋,招手叫李顽过来,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听得李顽面红耳赤,不住吞口水。
  “……可曹懿是个男人,我怎么与他圆房!”
  齐苑又长叹一声,得意洋洋,恨铁不成钢地看李顽一眼,叽里咕噜说一大堆,听得李顽面红耳赤,不住吞口水,不自在地调整坐姿。
  曹懿肯定知道,曹懿又糊弄他!
  李顽随即掏出文房四宝,开始在车上研磨。
  齐苑好奇道:“干啥呢你,这么用功。”
  李顽得意道:“给我娘子写信,声讨他。”
  齐苑一阵无语:“想他便想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咱们连流州都还没出呢,你写哪门子的信。”
  李顽理直气壮:“那又怎么了,我研磨花时间,写信也花时间,蚕豆送信也得半个时辰吧,这七七八八,得有半日了!我自八岁和曹懿成亲,那可是一日都没分开过呢!半日还不久?!”
  齐苑心中吐槽,你他娘的去学堂读书一去整日,也没见这般牵肠挂肚。
  想到曹懿,李顽心中一阵甜蜜,细细数来已和曹懿分别……半个时辰。
  曹懿定是想他想的不行,李顽巴不得找个借口给曹懿写家书。先前还在曹懿面前阴阳怪气,说温如晦的信一月一来,换到他自己这,却是恨不得把曹懿绑在身上才好。
  李顽行动之快,效率之高,以至于曹懿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收到了李顽的第一封“家书”。
 
 
第14章 
  李顽嘴上哼哼唧唧,嘟囔着什么曹懿骗他,定要写信声讨,看得齐苑嘴角直抽,勉强配合道:“那成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声讨弟妹。”
  俩少年围住塌上桌案,李顽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想写些香艳露骨的私房话,被齐苑俩眼睛铜铃般地瞪着又不好意思,想虚张声势彰显夫纲,可曹懿吃这套才怪,若真这样写,并亲自交予,不把他连人带信一起踹出门便算曹懿客气待人。
  这私房话得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体己话,就像大枣这东西在寻常人眼里就是普通大枣,到了李顽这那就赋予不同意义,只是被齐苑这样一看,未免忒煞风景,显得他像个愣头愣脑的流氓。
  想到曹懿,李顽心中又是一番甜蜜,下笔如飞,不一会儿便洋洋洒洒写满三大页纸,齐苑想凑近看,李顽却是当宝贝一样护着,郑重其事折上三折,车窗一抬,吩咐蚕豆这就送回去。
  蚕豆点头应下:“一定亲自交到二少奶奶手中。”
  他翻身上马,刚要离去,却被李顽叫住。
  “你在别家当差,这样叫是应该,我家没这规矩,要叫,也得叫一声‘曹公子’,记住了?”李顽趴在车窗上,仰面看向蚕豆,他脸上嬉皮笑脸,笑意却未达眼底,看得蚕豆冷汗津津,不敢应付。
  李顽懒洋洋地一挥手:“去吧。”
  风迎面一拂,送来秋日里独有的气息,那是凛冬将至,吹黄的一树叶子。李顽伸头去看,又拿手去接。
  齐苑凑过来,二人把叶子卷成小剑,互相戳来戳去,出发未半日,甚至连流州还没出,便觉途中枯燥。齐苑想到什么,欣喜地拍掌:“听我娘说京中好玩的东西多,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写下来,待咱们落稳脚跟,叫上新认识的一起去,人多才热闹。”
  李顽嘻嘻哈哈地点头附和,并不拂齐苑的兴泼他冷水,心中却不住冷笑,书院那巴掌大的一隅都少不了排挤抱团,更不用说京中,怕是他和齐苑初来乍到,有番苦头要吃。
  李顽倚回车塌,吃着齐家一老一少二位夫人准备的糕点,看着四方窗口外随着车轱辘声一路倒退的景致,略微倨傲地想:那又如何。
  再说曹懿,秉着齐苑一声“弟妹”的情分,亲自把他的老娘和娘子恭送回府。人多时热闹,人一散就安静下来,曹懿形单影只地走在街上,一路听闻货郎敲敲打打,提着箩筐不住吆喝,掀开一看,里面尽是李顽喜欢吃的零嘴儿。
  他条件反射性地去摸腰间拿钱,那货郎满脸堆笑,问他要多少,把曹懿问得一愣,他年岁渐长,早已不吃这些,要买也是买给李顽。
  曹懿摇头,怅然若失地一笑,一手交钱一手拿货,见旁边还有几个眼馋的小孩在等着,倒是像极了李顽小时候眼馋别人的样子,索性手一扬,叫他们过来分着吃。
  众人欢呼雀跃一拥而上,把曹懿围在中间。
  李顽走了,可哪里都是李顽的影子,曹懿花钱买热闹,热闹后又是一场空,回到家中冷冷清清,本应去铺中,可他却想坐在桌旁发呆。
  曹懿心中慌乱,想着自己莫不真的是个变态?李顽可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啊。可忆起方才李顽调转马头,朝他奔跑而来的那一幕,又止不住悸动,心想,变态就变态。
  这样想着,仿佛又听到马匹嘶鸣,马蹄踏在石板上的答答之声。曹懿在眨眼间完成自我认知,当变态当得得心应手,不禁一阵嘲笑摇头,他竟想李顽想得出现幻觉。
  门外有人推门而入,曹懿一惊,才发觉竟是真的有人来,他心中暗含期待,忙起身,慌乱间差点撞翻桌椅。
  便是当年冰天雪地里被赶出李府,他也从未这样狼狈。
  待应接不暇地跑出去,才发现回来的人竟是蚕豆,曹懿难掩失望,还当李顽在路上捣蛋闯祸,赶蚕豆回来通知他去收拾烂摊子,又或者是半路改变主意,死活不肯上京,怕挨骂便让蚕豆回来探口风。
  蚕豆神情微妙:“曹公子…少爷让我,让我来……”
  “说。”
  蚕豆有苦难言,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荒谬的事情,没见过谁刚出门就写家书的。
  “送家书。”
  曹懿愣住,一脸震惊,千算万算,算不到李顽这奇葩竟这般出其不意,一时间哭笑不得,抬手接过那满满当当的三大页纸,训斥道:“一月一封便可,下次不要由他胡闹,就说是我说的。”
  他口中训斥,眼中却带着笑意,蚕豆心生疑惑,这俩人真是奇怪,少爷笑时不是真的在笑,曹公子发怒时又不是真的发怒。
  曹懿展信一看,没有称谓,没用敬语,他几乎是看着这潦草的字迹,就能想出李顽写信时张狂得意的劲儿。
  三大页纸洋洋洒洒,前言不搭后语,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上一句还是想吃他做的油笋焖肉,下一句便是车队行至山头,忽想起数年前二人进山采参,再下一句,又埋怨儿时曹懿对他太过严苛,应该要多抱抱他才对。
  曹懿每看一行,眼中笑意便深一分,他留在此处,通过琐碎小事记挂李顽;李顽一路远行看山看水,透过山水思念曹懿。
  他把信仔细看上两遍,本随手置在桌上,觉出草率,转而夹在书中,夹在书中也不妥,最终那封家书被曹懿小心着展平,收于枕下,他转身一看,见蚕豆居然还没走,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少爷说了,叫公子回信给他,说……说要是不给,就叫我撒泼打滚,说公子脸皮薄,最受不住这个。”
  曹懿:“……”
  蚕豆七尺壮汉,满脸羞愤。
  曹懿浅笑道:“知道了。”
  他提笔要写,落笔却觉为难,千言万语竟是一句都不得出,道思念又言过肉麻,写教诲又不解风情,不知李顽写家书时是否跟他一样纠结反复。
  只得李顽写什么,他回什么:油笋焖肉好吃,做起却麻烦,以前让李顽帮他削笋皮都不肯;采参就更不用提,爬不了几步就借故偷懒,非要曹懿背;虽待他严苛,可李顽该占得便宜一样没少占。
  曹懿俊脸一红,又把最后一句划掉,倒像打情骂俏。
  抬头间蚕豆盯着自己,蚕豆不好意思地摸头愣笑,解释道:“公子今日一直在笑,平日也只有对着少爷才笑的多些。”
  曹懿一愣,他自己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个。
  既决定要当个变态,便再无什么道德感,自是经过大灾大难,生离死别的人,行事惯不遵循纲常伦理,否则当时也不会带着李顽从李家出来自立门户。本想叮嘱李顽莫要拈花惹草,可转念一想,李顽心性未定又为人固执,京中时局多变,谁又能说得准几年后的事情。
  曹懿把信给蚕豆,叫他去交差,心中略微倨傲道:便是等他两年又何妨,就算李顽是他亲手待大的,又如何?
  这一来一回半日光景,日头西落,车队停停走走,一出流州,李顽的家书便断了,俩月后到达京中,家书才再次送来。
  蚕豆风餐露宿,跑出满脸胡渣,把怀中家书交予曹懿,彼时李顽正在京中书院,和齐苑一人抱着一床冷茶浇湿的铺盖。齐苑气得大哭:“这也太欺负人了,出去玩都是花咱们的钱,背后还议论我们土包子进城,家中都是当官的怎么了,是当地财主怎么了,凭什么作践咱们!”
  李顽安慰道:“别哭,哭也小声点,别给人看笑话,好日子在后头,今日谁欺负你,你都记着。”
  齐苑不住抽噎,书院早已落锁,二人住不得客栈,只得蜷缩在塌上,和衣而眠。齐苑鼾声渐起,李顽孤枕难眠,在灯下一遍又一遍地看与曹懿过往书信。
  两年后,李顽自京中归来,已今非昔比。与他玩在一处的,便是单拎出一个,家中都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的人,随便漏些消息出去,都够李家趁机赚上一笔,更不要说平时关系走动,官商往来。
  李顽再回李家,再不是当初那只看人脸色的落水狗,压根不把旁人放在眼中,结果回来后第一个月就被曹懿狠狠修理一顿,这才老老实实做人,收起他在外那副做派。
  李家式微,三房横死,大房二房不顶事,全仰仗曹懿,本以为李顽在外见过世面,待曹懿不如从前,各家心思蠢蠢欲动,便是明目张胆往李顽房中塞人的事都屡见不鲜。
  如今见只有曹懿能收拾得住李顽,不敢再轻举妄动,又供活菩萨一般,供着曹懿。
  只是前些日子李顽逛妓院被曹懿当场抓包,小两口正闹别扭,大伯心思又活泛起来,一早就摸到李顽的院中。
  自打李顽从京中回来,就与曹懿分房睡,这是府上都知道的事情。都在传二人感情大不如前,已心生龃龉,怕过不了多久,李顽就要休妻纳妾,还说他不满曹懿管事已久,怕这个家给他管着,就要跟着姓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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