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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低头喝起来。
等裴温做完饭，顾恺还没回来，他便给顾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顾恺正站在一家花店里，闻言笑道：“马上就回来。”
“嗯，”裴温笑着说，“不用太着急，慢点开车。”
这样的对话，简直老夫老妻模式。
“先生，要写个卡片吗？”花店员工问顾恺。
顾恺挂了电话：“嗯，我自己写。”
“叮咚！”门铃被人按响，裴温小跑着去开门。
一拉开门，便发现顾恺怀中抱着一捧花。
“送给你的。”顾恺将白玫瑰捧到他面前。
裴温微愣，抿唇笑着接过。
“为什么突然送花……？”
他脸颊上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显然是高兴的，嘴里却这么问。
“送花有什么理由？”顾恺道，“你是我男朋友，我不给你送花给谁送？”
作为阳台上养了十几盆花的顾恺，鲜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的父母也会时不时给对方送花，并不拘泥于节日，想送随时就送。
顾恺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还有卡片？”
裴温看到白玫瑰中间放着一张卡片，上面用娟秀俊逸的行楷写道：“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说不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这是《恋爱的犀牛》中的台词。
顾恺看的裴温第一场现场表演。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裴温有些诧异。
“你对着别人念得那么深情，我想忘也忘不了。”顾恺开玩笑道。
“那只是演戏。”裴温嘀咕。
“虽然知道是演戏，”顾恺故意幽怨道，“可是你都没对我说过这么好听的情话。”
裴温语塞。
顾恺已然进了屋，看到餐桌上摆的三菜一汤，突然有种丈夫出门上班回家，妻子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他的错觉。
他心里一动，扭头问裴温：“我能亲你吗？”
“啊？”裴温愣住，耳尖慢慢飞上一缕薄红。
他有些紧张，却没拒绝顾恺，轻轻点了下头：“嗯……”
而后不等裴温做好准备，顾恺便忽而倾身，在他额头上飞快地落下一吻。
“好了。”顾恺摸摸裴温的头发，“小媳妇儿快去把花放下，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小媳妇儿……”裴温脸色一下子涨红。
顾恺捏捏他的脸颊，调侃：“你现在不像我的小媳妇儿吗？”
“……”裴温别过头拍开他的手，“我才不是。”
“什么礼物？”顿了顿，他又问。
顾恺：“礼物是送给我媳妇儿的，你要吗？”
“……”裴温瞪他一眼，“爱送不送。”
鲜切花得插在花瓶里，才能多保存一些时间。
但裴温却没有插进花瓶，他说这是顾恺送他的花，他得带回自己家插上。
虽然他家并没有花瓶，但回去的路上可以买一个。
盛好饭，裴温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新的礼物，顾恺却又往他碗里添了一些饭，说道：
“你要是把这碗里的饭都吃完，我就送给你。”
裴温饭量很小，每次给自己盛饭，都只盛半碗。
他一个成年男人，一顿吃半碗饭，顾恺怎么能放心？
裴温现在已经很瘦了，再瘦下去，都得瘦脱相了。
裴温无语地看着顾恺，这人为了让他多吃点饭，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想不想要礼物？”顾恺眨眨眼，“想要就吃饭吧，不吃就没有礼物了。”
裴温撇撇嘴。
吃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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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碗饭而已，他还吃不掉吗？
其实裴温并不是不想吃饭，只是他长期没胃口，食量就慢慢地自然变小。而且，他总是只吃很少一点就饱了，再吃就会想吐。
忍着想吐的欲望，裴温勉强吃掉了整碗饭，才对顾恺伸手讨要：
“我的礼物。”
望着裴温期待的视线，顾恺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礼品盒，解开丝带。
看到红色礼品盒时，裴温还以为是戒指，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如果是戒指，这盒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儿。
“这是……”裴温好奇。
“手铐。”顾恺开了个玩笑，“这样就能铐住你，免得你动不动就跑了。”
他打开礼品盒，露出里面两只玫瑰金的手铐式样手镯：“一对的，我们一人一只。”
裴温身高和顾恺没差多少，也就一两厘米的差距，但骨架比顾恺小，而且比顾恺瘦得多，因此手腕比顾恺细一圈。
两只手镯，一只大，一只小，小的那只显然就是裴温的。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裴温欣喜又好奇，“这只是我的吗？”
“嗯，”顾恺笑道，“我画了好久的图呢，头都给我画秃了。”
裴温看了眼顾恺茂密的头发，失笑，拿着那只手镯翻来覆去地看。
“PW？”他看着内侧刻的两个字母，念了出来，“是我的名字吗？”
“对。”
“这个怎么戴？”
“我帮你。”顾恺道，“手伸出来。”
裴温伸出左手。
他手腕纤细，顾恺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握住。
“你太瘦了。”顾恺量了量他的手腕，忍不住道，“得多吃饭，养胖点儿。”
裴温看着顾恺不住地笑，答应道：“我知道了，我会的。”
戴上自己的手镯后，裴温举起左手来来回回地欣赏，越看越好看，觉得简直太适合自己了。
“我帮你戴！”裴温又拿出顾恺那只，“手给我。”
他自然而然地帮顾恺戴上了手镯，期间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起，裴温也没有不适。
现在，裴温已经可以自然地与顾恺牵手，不会有太多反感。
手镯扣上时，发出轻微的“咔”的一声。
“锁住你了。”裴温笑吟吟地注视顾恺。
巴赫今天中午没吃东西。
巴赫平时总是吃个不停，除了一日三餐，他还要吃很多零食。
顾恺为了给他减肥，控制零食，巴赫就会不停地闹。
但今天中午他竟然没吃东西。
顾恺去看他时，发现他萎靡不振地趴在窝里，眼神显得很没精神。
“巴赫，”顾恺拿了猫条放在掌心给他，“来，看看这个。”
巴赫看了眼猫条，毫无兴趣地收回视线。
“他怎么了，”裴温担心地蹲在一旁，摸摸巴赫的脑袋，“为什么不吃东西？”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顾恺猜测，“但是我也没给他吃什么不能吃的。”
“先观察观察吧，看看他的情况，如果不对就送医院。”
裴温从来没见过巴赫这么萎靡的状态，很担忧，注意力一直在巴赫身上，时不时地就要看看他。
顾恺说要给他画张肖像画，裴温却不住地扭头看巴赫。
“顾恺，巴赫怎么吐了？！”
然而肖像画才画到一半，裴温突然“腾”地站起身。
顾恺扭头，看到巴赫吐出一堆黏黏糊糊的东西。
没等顾恺出声，裴温就跑了过去，焦急地看着呕吐中的巴赫，手足无措。
他完全没有养猫的经验，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顾恺倒是冷静很多，看了眼巴赫的呕吐物，问裴温：“你有没有给他吃什么东西？”
“没有啊，”裴温疑惑，但他仔细一回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也不是完全没有……”
“我做饭的时候，他过来要水喝，我就把牛奶给他喝了。”
顾恺皱了下眉。
“怎么了？”裴温不解。
“巴赫不能喝牛奶，乳糖不耐。”顾恺道。
裴温愣了下。
毫无养猫经验的他，可从不知道猫咪不能喝牛奶，小时候看猫和老鼠，里面的汤姆猫总是喝牛奶。
“那……他会怎么样，严重吗？”裴温有点慌，“要不要带去看医生？”
“乳糖不耐的话，一般就是拉肚子、吐，身体虚弱的猫咪可能会死掉……”
裴温立刻紧张起来。
“但巴赫原本底子不错，不至于。”顾恺安慰了他一句，“咱们先送他去医院，吃点药，很快就没事了。”
顾恺当下便把巴赫装在猫包里，和裴温一起下楼，带巴赫去医院。
从顾恺家小区出来，几百米外，就有一家宠物医院。
顾恺和这家店的老板挺熟悉，老板听说巴赫喝了牛奶，随口问了句：
“你不是之前就知道他乳糖不耐吗，怎么还会给喝牛奶的，误食？”
裴温顿时有些羞愧，低下头道：“……不是顾恺喂的，是我不小心给喂的。”
老板看了眼裴温，提醒道：“那这回之后要注意了，高乳糖的东西都不要喂。”
“嗯嗯。”裴温连连点头。
老板给巴赫催吐，等巴赫把胃里的牛奶都吐出来，又开了点儿药，拿了袋益生菌粉给顾恺。
“倒在水里给他喝，12个小时内不要给他吃东西。”
不多时，顾恺拎着猫包，和裴温一起离开宠物医院。
裴温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沮丧。
处理完小的，还得哄大的，顾恺拉拉裴温的手。
裴温侧过头来看他。
顾恺看到裴温连眼圈都有些发红，怔了下，无奈道：“不用这么担心，医生不是说了么，很快就会好。”
裴温小声道：“……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顾恺摸了下他的头发：“没事，不怪你。”
“怪我自己，我没提醒你，错不在你。”
“就是我的错。”裴温咬着唇。
顾恺叹口气，揽着裴温的肩：“算了，咱们先回家。”
顾恺养了巴赫几年，早已经将巴赫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
现在巴赫生病，又拉又吐，可怜兮兮的，最心疼的人肯定是顾恺。
但裴温不知者无罪，确实是他自己疏忽，没提醒裴温，顾恺怪不到裴温身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巴赫先好起来，你别急着自责，或许明天你一觉醒来，巴赫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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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裴温点点头，伸出手：“不然我来拿猫包吧……”
“没关系，我来就好，又不重。”
顾恺牵着裴温回到家，按医生的说法把益生菌粉泡在水里，端给巴赫。
但巴赫并不肯喝。
裴温发愁地蹲在他面前，小声地哄：“巴赫乖，喝一点吧，喝了之后病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巴赫无动于衷地趴在窝里，只是眼珠转动看了他两眼，又收回视线，垂眸半阖上眼。
“顾恺，他不想喝怎么办？”裴温扭头看顾恺。
自家崽崽这么没精神，顾恺当然心疼，哄裴温道：“没事，等会儿他想喝水了，就会自己喝的。”
裴温却没动，仍然蹲在巴赫面前，满眼忧虑地看着他。
顾恺跟着蹲下来，柔声道：“你不用一直守在这儿，巴赫没事的。”
“我就在这儿看看，”裴温说，“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可是你今天的时间应该是我的啊！顾恺在心里想。
当然，他没说出来。
巴赫生病，让顾恺继续和裴温甜甜蜜蜜过二人世界，顾恺做不到。
但是让他一直这么忧心忡忡地蹲在这儿守着巴赫，顾恺也做不到。
医生都说没多大问题，裴温太杞人忧天了。
顾恺揉揉额，坐回到画架前。
他本科学的是设计，并非专攻人物画，但中学的底子在，他自己偶尔也会画点人物自娱自乐，画起素描人物肖像来，并不吃力。
刚才只画到一半，顾恺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继续往下画。
画着画着，他耳朵一动，隐约听到抽泣声。
顾恺回过头，发现裴温竟然在哭。
他吓了一跳，连忙丢下画笔上前询问。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裴温依旧是先前那个姿势，蹲在巴赫面前，一动没动，只是眼泪在啪嗒啪嗒地掉，偶尔抽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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