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他刚来就来医院了,还没顾得上订酒店。
“那就走吧,我们去酒店。”
说完了这话,他就闭上了眼,靠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清远还想说什么,看到满身倦怠的傅允痕没有说出口,只沉默着去找了酒店。
刚用门卡开了门,傅允痕突然伸手搂住清远的脖子,紧接着,柔软的唇便碰到了清远的唇上。
两唇相接,傅允痕的唇微凉又绵软,他动作霸道,可是吻技青涩的厉害,连唇都微微的发颤,仿佛害怕被推开一样,修长的脖子扬起,像是献祭一般。
清远整个人都愣住了。
贺楼明一向是热情,但小世界里的傅允痕看起来颇为冷淡,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家道侣会在门口吻住他。
一吻结束,傅允痕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
他慢慢地舔了舔唇,慢条斯理的动作中带着说不出的色气,身上糅合着少年的纯情和青涩,脸上还有些无辜和纯洁,偏偏动作中带着些蛊惑的意味。
傅允痕无声的攥紧了清远的衣衫,唇上还有些水光,声音轻柔的像是月下礁石上的海妖,“清远”他声音低地像是三月柳絮,风一吹就散了,“你能不能借我些钱?”
一路上在心里重复过无数次的话到了唇舌之间,发现是依旧难以开口,傅允痕别过头去,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颈。
衣衫下摆被他攥到了指间,他眼睑微垂,用干涩的嗓音慢慢地说,“你就当是包养了一位小情儿”他指间有些发颤,像是在忍着什么,“我会很听你的话,等我大学毕业后我会还给你的。”
傅允痕其实内心敏感又骄傲的厉害,从未这般低声下气地开过口,如今能说‘包养’这样的字眼,已经是生生地折辱他的傲气了。
清远看着自家道侣这般神色,心里像是被紧紧地箍住一般,温热的手抚上傅允痕瘦削的脸庞,他嗓音温柔,“不行的,傅允痕。”
傅允痕眼中有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就被人从身后抱在怀里,耳畔是温热的气息,像是有一人突然驱散了冷意,带着让人心思滚烫的暖意,“我喜欢你,想追求你,所以不要说包养。”
他将怀中人转过身,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眸中带着认真,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傅允痕”
连名带姓的叫,听起来带着一板一眼的郑重,“我们不是包养。”他握住自家道侣有些冰凉的手,慢慢地给他暖热,“你愿意和我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吗?”
傅允痕一瞬间眼睛有些酸涩,像是有湿意从眼眶蔓延开来,直直地晕染到眼尾,他视线有些模糊,只愣愣地点着头,声音低了下去,“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呢?
傅允痕想着,他从见他第一眼就很喜欢他了,好像周遭所有的景色都褪去了颜色,室内光华流转,满屋子的色彩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他眼里只看到了他。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清远松了一口气,他安抚性的牵着自己道侣的手坐到床上,又递了瓶水,“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允痕声音还有些干涩,却比刚才好很多,他看着瓶中晃动的液体,低低道,“初步判断是癌症。”
情况不太乐观,姥姥年事已高,发现的又太晚,哪怕是手术,存活的几率依旧十分渺茫。
清远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愿意你姥姥见我吗?”
看着自家道侣睁圆的双眼,神色茫然的像是猫儿一般,清远解释道,“我知道一家疗养院,里面医疗设备和环境都不错,我们去哪里治疗。”
第18章 都是你的
阳光从明亮洁净的窗户上透进来,暖洋洋的照在桌上的康乃馨花束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绿荫如盖,湖边垂柳已抽出细叶,垂撩着碧波粼粼的湖水。
清远做事很快,仅仅是第二天,傅允痕的姥姥便住进了这家疗养院,检查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治疗老人的医生姓李,带着眼睛,看起来很严谨,在询问了病人的情况后,他看着一旁的清远与傅允痕,在办公室里敛去了方才亲切的笑容。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手上的检查报告放到了桌子上,“病人的情况您二位已经是知晓了,所以我们想一起商讨后续的治疗方案。”
来这里治疗的人,非富即贵,医疗产生的费用根本不在讨论之类,而他们想做的是咨询家属的意愿,有的病人到了后期,会选择用一些减轻痛苦的方式治疗,保留着最后的体面,而有的会固执的抓住最后的机会,求生欲望非常强烈。
在简要而委婉的说明了一些情况后,他将时间留给了这两位家属。
傅允痕纤瘦的手腕凉的厉害,他脸色有些发白,被清远握在手里后抬头看着他,眼中有些茫然,清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没有开口,却将手心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到他手上。
傅允痕声音有些沙哑,无措的望着清远,“我不想让她离开”,他埋下头,像是只鸵鸟一样,“可是,我也清楚,姥姥坚持不了多久的。”
人都说生死有命,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可说到底,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离世,又有几人能够释怀。
清远目光温柔,只是慢慢地开口,“我们给她请最好的医生,让她多陪你会,你姥姥也舍不得离开你。”
小世界与贺楼明的意志相互影响,特别是对于他身边人来说,这种影响更加地强大。
傅允痕不舍得姥姥离开,那她便不会离开,只是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这种影响始终在规则的范围之类,傅允痕如果想她一朝痊愈或是误诊之类的,这不单是违背规则,更是常识相悖。
两家医院,医生会诊,各类数据清晰地摆放在眼前,误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影响规则的前提是说服自己,但显然,傅允痕已经接受了诊断结果。
他慢慢地从臂弯中抬起头来,像是只懵懂的小兽,只依靠着清远,“我要她多陪我会,要她没有痛苦。”
清远温声应着,“好。”
一切又像是回到了正轨,傅允痕在请了长达两周假后又回到了校园,这也是姥姥的意思,老人总会觉得自己耽误了孙子课程而愧疚,这里有私人医生和陪护照顾着,傅允痕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工大允许大一以上学生住在校外,办好手续后他没课时都会来疗养院陪姥姥,清远有时候不能去接他,就专门派了一位司机,有时候傅允痕会住到疗养院,但更多的时候会去清远那住着。
清远下班后回到家,发现一楼客厅灯亮着。
傅允痕原本还懒洋洋地蜷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后就迎了上去,头上还有一撮呆毛翘着,眼睛黑亮的看着清远,“你回来了”
清远默了默,怎么这么热情。
他在玄关处换好鞋,伸手去压了下那撮呆毛,“你今天没去看姥姥?”
傅允痕自然而然的接过他脱下的西装,“看了,明天周六,我们不上课。”
周五课少,上午就没课了,他下午六点才来到清远这,等了一个多小时人才回来。
“去洗手,我做了吃的。”
餐桌摆放好做好的菜,还冒着热气,清远洗完手后手边被递上了一双筷子。
“你要多吃点”傅允痕拉开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餐厅的灯是带着些暖黄色的,照在人脸上看起来总有种温润明媚的感觉,傅允痕眸子黑润,额上碎发散在光洁的额头上,浑身带着一种好欺负的气息。
清远自己不会做饭,平常又不喜欢别人待在他的房子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一周来三回,他平常就在公司吃,要不就是外卖,也只有傅允痕住了进去,家里才开始有了烟火气息。
一只剥好的虾被放到了碗中,傅允痕时不时给他剥虾盛汤,清远慢条斯理地吃了多久,他就用黑亮的眼睛盯了多久,仿佛看人吃饭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清远:“你怎么不吃?”
光顾着给他夹菜了,一口都没动。
“今天下午在医院已经吃过了”和姥姥一同吃的。
清远吃的不多,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傅允痕挽着袖子去收拾桌子,其实也没有没有什么收拾的,无非就是将盘子碗放到洗碗机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清远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此时他手上拿了一杯酸奶,‘刺啦’一声,包装被撕开,转了一个方向欲送到口中时,傅允痕走了过来。
他缓缓蹲下,视线正好与清远平行,白皙的手握着清远的手腕,就这他的手低头,伸出艳红的舌尖,一点一点的将包装上的酸奶舔干净。
灼热的呼吸吐露在他手腕上,带着轻微的痒意,像是不小心一样,柔软濡湿的舌碰到了他手指,温热的触感一下子传来,清远略有些不自在,好在手腕马上被放开。
傅允痕睫毛微颤,抬起像是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神情无辜地望着清远。有奶渍沾到了唇角,他用指腹抹去,粉红的舌尖慢悠悠地舔去酸奶,声音里带着沙哑,“我也想喝。”
精巧的喉结上下攒动,带着乖巧和温顺,他意味不明地捻了捻指间,像是用歌声惑人的海妖,“清远”
清远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眼酸奶,静默了一瞬,然后不发一言的起身。
傅允痕看着他离开客厅,像是要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他心中一紧,带着几分兴奋和期待的跟上,幽黑的瞳孔此时放大了些,他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跳得激烈的心脏,浴室……也行啊。
却见清远绕过浴室走向厨房,傅允痕脸上出现怔然的神情,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衣角,迈着步子跟了上去,厨房也不是不可以。
清远打开冰箱,从中取出了一大罐酸奶,转头递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傅允痕,看着傻了一样的傅允痕,清远目光怜爱,“都是你的,多喝点。”
可怜的道侣,想喝酸奶都要给他说一声。
傅允痕怀了抱着沉甸甸的酸奶,眼睁睁地看着清远去了客厅打开电视,指腹按了几下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看着。
傅允痕有些不敢置信,舔了舔口腔的软肉,走到镜子前又解开了两颗扣子,摩挲了一遍锁骨,直到将那片冷白的皮肤上沾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后才走了过去。
清远目光还在电视上,看到自家道侣过来后拍拍他旁边的位置,“来,坐这。”
身边沙发微微的凹陷下去,傅允痕神色有些冷清,柔软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像是有些不高兴。
清远将人搂在了怀里,傅允痕腰肢柔韧,整个人又清瘦,后腰可以摸到清晰地脊椎骨,平常一弯腰或者穿着贴身的衣物时,就像是瘦弱的猫儿一样可以看到凸起的骨骼。
一节一节的,瘦的硌人。
温热的手掌在他后腰处摩挲着,灼热的温度传到他身上,皮肤上激起了层层战栗,傅允痕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都被腰侧的手吸去。
他腰软的厉害,浑身发软的靠在清远身上,掌心贴在清远的腿上,一寸寸地往上移,他声音沙哑的厉害,“清远”
呢喃一般的说出口,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和欲望。
第19章 前任(修改)
清远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自家道侣水润的眸子上,这个世界的贺楼明全无狠戾决然,乖巧又听话,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在额头上落下一吻,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清远隔着布料一下一下地摸着傅允痕的腰,“怎么不喝酸奶?”
刚刚不是还很想喝吗,怎么又放回去了。
傅允痕抬头看了他一眼,清远面容俊美,周身气质温和,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略显锋利的眉骨和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此时那双眼睛半阖着,看起来有些慵懒。
傅允痕垂下了眼,“突然就不想喝了。”
谁想喝酸奶啊?
他搂住清远的脖子,然后将自己柔软的唇瓣送了上去,像是桃花瓣一样的唇辗转厮磨,清远温热的舌探到他口中,一寸一寸的吸吮扫荡,分明他的动作是极近温柔,不带半分的侵略意味,可傅允痕环住他脖子的手臂都在微微战栗,他觉得自己软的像是一摊泥,要不是清远撑着能直接滑到地上去。
一吻结束,傅允痕脸上出现了一层薄红,像是有人将三月枝头桃花揉碎了涂到眼尾,他眼中黑润似有水光,眸子都有些涣散,只有胸膛起伏张唇喘气的份。
清远将人重新搂好,低头轻轻地在他眼尾落下一吻,道侣连睫毛上都有了一层水汽,浓密的睫毛湿成了一撮一撮的,清远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眉尾,笑叹道,“好乖啊”
贺楼明哪次和他亲吻不咬他,这种乖乖任人亲的样子也有,不过屈指可数。
傅允痕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还紧紧捏住清远的衣摆,他闭着眼睛喘了一会气,然后手指慢慢地在清远手臂上画着圈圈,“你吻技真好”。
以前只觉得听人说‘亲的腿都软了’是夸张的说法,到了自己后才知道真的被亲的全身力气都没了,像是软泥一样差点从他手里流出去。
他眼中暗沉滑过,低头贴在清远胸膛上,耳边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他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有几个前任?”
清远默了默,不就是你吗,能有几个啊。
傅允痕舔了舔口腔的软肉,声音低了下去,“抱歉,我不问了。”
清远揉了揉鬓角,自家道侣心思深沉,平时又想的多,他今日不说,以后指不定想出什么呢。
他含糊不清地开口,“一个。”
傅允痕一怔愣,到没想到眼前这人只有一个前任,他眯了眯眼睛,一脸无辜的抬起头,“他是怎样的人?”
清远道,“他挺好的,性子也比较……好,长得也很好看。”
傅允痕静静地听着,他突然用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眼中有些淡淡的笑意,像是满天星光揉碎进了他眼中,“你们怎么分手的?”
清远有些无奈,低头亲了他一口,“他……走了。”
神魂散落流转小世界,还有一抹碎片就在他眼前消失。
他低头抱了抱傅允痕,用了些力道搂紧了些,好在这个小世界中的神魂目前还看起来比较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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