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坐在我怀里,真要想干什么我就直接动手了!
——连摸都没摸一下就被嫌弃了,怎么想都太亏了!
只是想归想,卫复渊还是不敢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
一个是现在场合不对,二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芋沿vs.FablE过北泉。
“嗯哼!”
卫复渊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故意在北泉耳边蹭了两下,才坐直身体,认真地跟北泉讨论起来。
“你说这镯子跟金蚕蛊的功效类似,是许愿用的?”
卫复渊蹙眉思考了一下:
“其实我觉得与其说是‘许愿’,不如说是‘交易’吧?”
北泉点了点头。
他觉得卫复渊“交易”这个词用得实在太准确了。
卫复渊侧头看向北泉:
“既然如此,张依萍到底跟镯子交易了什么东西,得用闺蜜的命来抵啊?”
“现在还没有线索。”
北泉已经将邮件翻到了底,然后关掉PDF浏览器,把手机还给了卫复渊。
“不过她失踪的这个把月里,连跟父母和姐弟都没有联系,每天都躲在出租屋里,几乎从不出门——很显然,她在躲什么东西。”
北泉笑了笑:
“至于为什么,我们跟她见面时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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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日,星期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卫复渊将车子停在了一栋宅基地的自建房前。
这地方没有门牌号,他是导航到附近,然后靠着一张嘴,一路问路问过来的。
这是一间三层的小洋楼,里面隔出了大大小小十四个房间,大约有一半已经租了出去。北泉在来的路上跟房东打听过,租金非常便宜,只需要一千二百块一个月。
这种群租房的管理是很混乱的。
大楼的入口原本有个电子锁,不过因为出入的人太多,有人嫌每天开门麻烦,干脆就把电子锁的电池给拆了。
北泉和卫复渊两人直接开门进屋的时候,一楼的客厅和厨房都有住户在活动,不过他们两个生面孔进了房子,租户们只是抬头多看了两眼,没有任何人多问一句“你们是谁”或是“要找谁”这样的问题。
二人径直上到三楼,在走廊拐角看到了一扇标注着“305”的房门。
薄薄的木板门紧闭着,门口放了整整五袋垃圾,其中三袋是外卖——明显这人一天三顿全靠外送解决。
门上装着电子锁。
北泉将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拽。
“咔擦”。
门应声而开。
明明是下午三点多,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但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只开了一盏台灯。
有个年轻女人缩在床上,在昏暗的照明中刷着手机,骤然看到自己的房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立刻瞪大双眼,表情又惊又怕,张嘴就想尖叫。
北泉朝她的方向一抬手——提前扣在掌心里的咒符飞出,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那即将出口的叫喊猝然堵在喉咙里,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唔、唔唔唔??”
女人惊骇地伸手去抓自己的喉咙,似乎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泉和卫复渊闪进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
女人看到两个大男人堵在门口,偏偏自己又像哑巴了一样,除了几声细若蚊讷的吚吚呜呜,根本喊不出声音来。
她彻底吓坏了,连跳下床冲出房门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抱紧薄薄的夏被,缩到墙角簌簌发抖,眼泪扑簌簌落下,一边摇头一边呜咽。
“张依萍是吧。”
北泉笑了笑,柔声说道:
“别怕,我们只是来把这东西还给你而已。”
说着,他从外套里掏出那只黑丝绒的首饰盒,打开来,轻轻一抛,抛在了姑娘的被子上。
“唔?呜嗯!”
张依萍低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金色,立刻发出了一声哽咽,浑身抖如筛糠,两眼一翻,几乎就要吓晕过去。
北泉勾唇一笑,笑容有些冷。
“看你这反应,肯定知道这只镯子是什么东西吧?”
他在床边蹲下,与缩在被子里的张依萍视线平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能告诉我,这镯子你是怎么拿到的吗?”
张依萍瞪圆了眼睛,嘴巴像金鱼似的张张合合,只发出几个含含糊糊的音节。
北泉含笑问道:
“如果让你说话,你愿意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张依萍一边哭一边点头。
北泉笑了笑,手在她脖子前方隔空一抹,收回了刚刚拍在她身上的咒符。
张依萍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下意识地张口就要高喊救命。
北泉反手将另一个咒符拍了出去。
张依萍又消了音。
“我就知道会这样。”
北泉站起身,遗憾地耸了耸肩。
“算了,反正就算你真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
他走到卫复渊身边,手臂一展,熟练地揽住自家小男朋友的肩膀:
“所以,还是眼见为实吧。”
卫复渊:“……”
他的表情无比纠结。
——虽说按理来说,自己跟北泉已是男男朋友的关系了,可怎么待遇好像一点都没见提高呢?
北泉朝卫复渊眨了眨眼。
卫复渊觉得自己生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祈求”二字来。
他用力地磨了磨牙,在背对张依萍的角度,用口型无声地比划——回、头、再、跟、你、算、账!
北泉笑着在他背上拍了拍,也不知是不是算作答应了。
然后他抬起手,手起“刀”落,直切卫复渊的后脑。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卫复渊感觉自己向前一跌,双膝就要跪倒在地。
然后有人将他一把捞住,又轻飘飘地向前一抛——他就直接摔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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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共感的次数多了,他的魂魄已经习惯了借用另一人感官的感觉,这一次,卫复渊晕眩的时间很短。
只在闭眼睁眼的间隙,他就看到“自己”正身处在一场酒宴之中。
只是从身体的感觉来看,张依萍当时已经喝得不少了,不仅全身燥热,而且看东西都在晃悠,一股酒意上涌,胃部翻江倒海,满口酸意压都压不下来。
几秒后,张依萍果然没能撑住。
她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脸色苍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往酒店的卫生间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能听到背后有俩中年男人在大声说道:
“哎不好意思,那丫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真他娘的扫兴啊!”
“别管她!来,喝!干了这杯!”
张依萍跑进厕所,吐了个七荤八素,呕吐物里甚至带出了鲜红的血丝。
吐完了之后,她抱着马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缓了好一阵,张依萍才终于踉跄着爬起身,趿拉着脚步,挪到了洗漱盆前。
这时刚好有别的女客进来,看到她衣裙上的秽物,露出了一个嫌弃而鄙夷的表情,捂住鼻子转身走开了。
张依萍从镜子里看到了对方的反应,再看看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流理台上,放声大哭起来。
第141章 新婚-28 拿去吧,算是我送你的东西
按理说张依萍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不过在卫复渊的感知里,他只是有了这么个“‘我’在哭”的认知而已。
等张依萍哭够了以后,她洗干净手脸, 又用纸巾尽量擦掉衣裙上的污渍,好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不至于太过狼狈。
然而等她回到包厢时,里面已空空如也, 公司经理和客户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半个人通知过她, 而她的手提包被孤零零地丢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钱包和手机全都不翼而飞。
张依萍慌张地抓住经过的几名侍应生询问有谁碰过她的手袋, 每个人都用礼貌但敷衍的态度表示自己太忙了没有注意。
终于,张依萍本已崩到了极致的神经到了极限。
她崩溃地一屁股坐在了包厢门口,嚎啕大哭起来。
张依萍觉得这世道实在太不公平了。
同样是名校毕业, 她考研失败,找工作也不顺利,她不愿回老家,又错过了校招, 好不容易进了一家公司, 实习期待遇差得令人发指,又被经理和同事当牛马一样差遣,动不动就996福报不说,还要陪酒陪笑,每日累得像条狗一样……
她现在酒劲儿冲头, 头晕眼花、腹痛如绞,手机钱包丢了, 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好像一件无人理睬的垃圾……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卫复渊听到张依萍哭着自言自语。
为什么自己的好闺蜜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 又能觅得爱她疼她的如意郎君,还买了新房,很快就要结婚了……
同样的年纪、差不多的出身、相似的起点,为什么苏阑事事称心如意,而她就要活得这么累呢?
通过张依萍的情绪,卫复渊感到了她对苏阑的复杂观感,用简单的词语来形容,就是既羡慕,又嫉妒,还有平常被道德和理智压抑,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大的,一丝丝恨意……
…… ……
……
——唉,人性真是复杂啊!
卫复渊用张依萍的五感和精神感受着对方的思绪,默默地感叹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着北泉调查恚鬼的案子,也借此看到了许多人情世故。
不管是自己精分出一个万人迷的莫雨晴,还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许愿杀死室友的罗森,还是全员恶人的花旗国鬼宅之行,或是上一周遇到的能用“言灵”杀人的学妹,都让卫复渊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对脚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依萍愣愣地抬起头。
卫复渊用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后半的年纪,体型消瘦,穿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戴一副细细的金丝框眼镜,模样称得上俊美,但总给人一种深沉阴鸷的感觉。
卫复渊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男人,不过不知为何,对方总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有若无的熟悉感。
张依萍喝得上了头,这会儿反应已有些迟钝。
“怎、怎么了?”
她大着舌头问道:“找我有事吗?”
男人淡淡一笑,从包里掏出了一只黑丝绒锦盒,连带一个信封,轻轻地放到了张依萍面前。
“我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个东西。”
黑衣男人柔声说道:
“拿去吧,算是我送你的东西。”
此情此景,令卫复渊立刻想起了北泉跟他说过的“嫁金蚕”的故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设想过许多种金镯子的来历,比如家传的宝物,二手店里捡来的漏什么的,结果竟然是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
原本一个年轻女性对一个陌生男人如此唐突的搭讪应该很反感才对,但可能确实是酒精麻痹了她的警惕心,张依萍连问都没问对方是谁,径直伸手拿起地上那只黑丝绒的首饰盒,打开了盖子。
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只金累丝祥云纹东珠手镯。
镯子实在太过精美了,而且光看成色和做工就知道肯定价值连城,张依萍惊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盒中的金饰,久久未能回神。
卫复渊心中焦急,但他看的是张依萍的记忆,没法控制她的眼睛去看他真正想看的东西。
张依萍盯着镯子愣了足有半分钟,等她回过神来,猛然抬头时,刚才那黑衣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姑娘站起身,左右四顾,还朝着酒楼出口的方向追了一段,却哪里都找不着对方的踪影了。
张依萍左手拿着价值好几十万的古董金镯,右手捏着那轻飘飘的信封,茫茫然站在过道上,直到有路过的侍应生开口询问,才赫然回身。
她顾不得许多,将信封和桌子塞进手提袋里,出了酒楼,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一路走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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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复渊只感到视野一黑,短暂的眩晕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明显属于年轻女性的房间里,应该就是张依萍的家了。
酒醉那晚之后,张依萍将装着贵重手镯的首饰盒锁进书桌深处,忐忑不安地过了好几天,总担心有人突然找到她,让她交还手镯。
但整整一周过去了,那个俊美清癯的中年男人没再出现过,当晚一起吃饭喝酒的同事也仿佛毫不知情。
张依萍终于翻出了她包里那只皱皱巴巴的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件。
卫复渊立刻集中注意力,借用姑娘的双眼,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地认真审视信件上的内容。
随即他发现,那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一张手写的“使用说明书”。
字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很漂亮,筋骨分明,遒劲有力,显是很有些硬笔书法的功底。
纸片上的内容不长,只有短短的六行字:
【金镯可用以〖换命〗。】
【换命时,需进行两步操作:】
【一、将自己的血涂抹在东珠上,佩戴镯子,如此,契约完成。】
【二、将手镯交给你需与他换命之人,令对方佩戴镯子。】
【直至被换命者死亡为止,切勿再触碰该手镯。】
【换命成功后,被换命者会死亡,对方的命格,包括命运、性格、体质、能力、健康、婚姻等,皆会为你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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