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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今天消停了么(古代架空)——季玹

时间:2021-05-31 14:16:25  作者:季玹
  氤氲热气喷洒在耳畔,陆折玉不由微微蹙了眉。
  “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取本王性命,就别怪萧家准备兵变了。”
 
 
第21章 
  陆折玉将他的话一字不差地收入耳中,敛了神色。
  “这么重要的事情,殿下就这么告诉了我?”
  时云璟轻笑,仍然附在他耳畔,玩味道:“本王自然是要把你拉下水,让你不得不上本王的贼船。”
  陆折玉向后挪了些许,看着他的面目,淡淡道:“此事非同小可,须有一个严密计划,你们……打算如何做?”
  “你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时云璟挑眉。“可是心甘情愿地想上本王的贼船?”
  “臣没这么说过。”陆折玉敛目。
  “那你问什么?”时云璟笑了笑。“莫不是担心本王安危?”
  “殿下,你再这样,臣就当你方才说的事是在开玩笑。”陆折玉瞥了他一眼。
  时云璟故作充耳不闻:“不过此事确实事关重大,你担心本王也在所难免。毕竟……”他再次凑上前去,小声说,“若是兵变失败,你就要守寡了。”
  陆折玉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就要走,时云璟却反应极快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陆折玉出手如电般地一掌挥出,时云璟早有防备,侧身一旋躲开。
  就在这不怎么大的空间里,两人迅速过了十几招,你来我往的,时云璟的招式并不凌厉,却胜在难缠,陆折玉心心念念地想脱身,手中招式却被他一一化解。
  最后,不知是功夫不如人还是时云璟接得准,陆折玉一掌挥出,落在了他前几日受过伤的肩膀上。
  时云璟吃痛皱眉,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陆折玉也慌了,霎时收了手,蹲下身去扶住他:“殿下,可有伤着?”
  时云璟背靠在桌子腿上,一副被家暴了的委屈模样:“你……你怎的这般狠心……”
  “抱歉。”陆折玉慌不择路地想解开他衣裳看看有没有渗血,动作却颇显慌乱,时云璟就这么坐着,任他解衣裳。解到一半,陆折玉动作突然止住,面露尴尬神色:“臣还是先去取药。”
  他正欲起身,却又被时云璟抓住了手腕,陆折玉这次没敢挣扎,唯恐再伤着他。时云璟一用力将他拽了回来,两人一起跌坐在地。
  四目相对。
  作祟的时云璟偏偏眼神透露着委屈,仿佛要等面前的人出声安慰,陆折玉推开他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他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方才提起的兵变上,留在“贼船”上,望着面前眼尾泛红的人,他真的手足无措了。
  最后,还是时云璟打破了沉默,抬着眸子,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我想吻你。”
  陆折玉回过神来,强行抽出被他攥着的腕子,后退一步,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疯了。”
  时云璟瞧着他,急促地轻笑一声:“本王都准备兵变了,这还不够疯么?”
  陆折玉的呼吸略显急促,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待平静些许,他理清了思路,蹲下/身将他扶起,定了定神道:“……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臣愿为殿下效劳。”
  来日陈楚一战已经定局,若在此时萧家发动兵变,楚国兵力定会损耗,于陈国而言自然是有利而无弊;若说此事的弊端,那么便是萧家与时云璟的安危。
  可是事已至此,自他来楚国,时云璟遭遇两次刺杀,第三次又会在何时?萧家自然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发动兵变亦是为了时云璟的安危。
  陆折玉长叹口气:“还请殿下……不要再试探臣了。”
  时云璟被他扶了起来,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伤口虽然没渗血,但他却有点后悔。
  时云璟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怨念:“我刚才真不应该跟你商量。”
  陆折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殿下说什么?”
  “早知你会拒绝,还商量什么,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便是。”时云璟默默道。
  “……”
  他反应过来了。
  掩了尴尬神色,陆折玉轻咳两声转了话题:“兵变的日子定在何时?”
  时云璟默默回了一句:“年后不久。”
  陆折玉算了算时间,封扬跟他说过的攻打荥城几乎也是这个日子。若是能够借助萧家,先让楚国内乱一番,那么陈国的胜算便会再加一成。
  “事成则已,若是失败,殿下可有退路?”陆折玉问道。
  时云璟垂眸道:“萧家的侍卫回保护我离开荥城。”
  “你之前说过,陛下忌惮萧家,骠骑大将军的兵权也交出去了一些,此事终不能只靠萧家。”陆折玉道。“还要协同多方。”
  时云璟点了点头:“禁军统领和兵部尚书都是萧相心腹,此事他们也知晓。还有德王爷,到时候他会在宗室皇亲中为本王正名。”
  陆折玉转头看向他:“如此,胜算几成?”
  “七成。”时云璟道。
  陆折玉点了点头,他应该放心下来了。
  无论是楚宫兵变,还是陈楚一战,在年后不久,他都要离开楚国了。这半年的日子,仿若转瞬。
  陆折玉缓缓吐出一口气,敛目低声道:“殿下,臣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
  “臣来楚国之前,是谁帮着殿下完成那些课业的?”陆折玉问道。
  时云璟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片刻之后,淡淡道:“一般不写,遇到不得不写的那便自己写。”说到这里,时云璟侧目看了他一眼,“你来之后,课业之上本王确实轻松了不少。”
  陆折玉笑了笑:“若是事成,殿下便是九五之尊之位,政务缠身,总会比现在更忙,殿下可要亲力亲为,莫要再找人代笔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说这个作甚。”时云璟凑上前去,歪着脑袋看他,“你说这话,怎么让我觉得以后会见不到你了?”
  陆折玉被他说中心事,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臣只是随口说说。”
  时云璟哼哼两声,视线看向一侧:“我管你以后是不是要回楚国,本王不让你走。”
  “……”
  时云璟站起身来,两手撑着桌子,俯身看着陆折玉:“非得走的话,本王也要跟着你。”
  “……”
  陆折玉瞧他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无奈摇摇头:“时候不早了,殿下该回去休息了。”
  “赶本王走?”时云璟闻言,大喇喇地抱臂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陆折玉不得不耐下性子来:“殿下,外面天都黑了。”
  “怎么?天黑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合礼数?”时云璟挑了挑眉。
  陆折玉险些忘了,打嘴仗这件事情,面前这位是没有敌手的。他后退一步拱手一揖:“那殿下请自便,臣出去便是。”
  “等等。”时云璟抱臂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牵了牵唇角。“刚才本王想吻你,你不让,那你亲本王一下,这总可以吧?”
  陆折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而时云璟赶在他转身离开房间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一吻落在他的颊侧。
  一如当日在山洞之时的那样。
  陆折玉的眉头已经快拧到一起了,他的拳头也紧紧握起,然而时云璟非常君子地说到做到,亲完了立马旋身出门,不给陆折玉任何发作的机会。
  就在时云璟出门的那一刹那,屋顶上的两个身影迅速隐入了黑夜当中。时云璟听到了那动静,冷笑了一声,随后负手离去。
  回到灵音阁,时云璟脱了外袍随手扔在椸架上,楚珩自屋外走了进来,躬身一礼:“殿下。”
  时云璟自己斟了杯茶,喝了半口却发现茶是凉的,又放回了桌上。“可是让你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是。那秦春和缪行皆是衢城之人,十多岁被送入宫里做侍卫,一直在乾清宫当差。两人皆尚未婚配,秦春出身士族,父母十年前获罪流放后病死,家中如今仅剩他一人。缪行父母双亡,但是家中还有一对弟妹,弟弟五岁,妹妹三岁,由一名家奴照料,家中无其他收入,仅靠缪行每月例银过活。”
  时云璟轻啧一声,牵了牵唇角:“这么惨啊。那岂不是很好收买?”
  楚珩敛眸:“属下去吩咐人给殿下换新茶来。”
  “慢着。”时云璟抬手止住了他。“此事不容有差,你再去细细调差一番,最好是把这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查出来。”
  “是。”楚珩应下,片刻过后,他又道,“属下还有一事。今日下午,曾有人看到有生面孔进入鸣鸾殿,那人轻功极佳,未曾看到相貌,且不知去向。方才侍卫将此事禀报属下,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还请殿下定夺。”
  “竟有此事?”时云璟抬眸看他,皱起眉,“今日我刚与姐姐商议了要事,你就给我出这样的乱子。”
  楚珩撩袍单膝跪地,抱拳低声道:“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重罚。属下定然将此事调查清楚。”
  时云璟轻叹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今日下午你和本王都在揽月殿,就算是鸣鸾殿进了贼也偷听不到什么。等你调查出结果再来请罚罢。通知下去,这几日殿内加强戒备。”
  “谢殿下宽恕。”
  “下去。”
 
 
第22章 
  乾清宫的寝殿中,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跪在承安帝身前,听着他们禀报的事情,承安帝的眉头快拧成了麻花。
  “你们说什么?云璟当真是这么说的?”承安帝压低了嗓音,拧眉看着两人。
  “回禀陛下,千真万确。”缪行抱拳低着头道,“六殿下不让陆公子回去休息,还说难道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合礼数,陆公子就让六殿下在这个屋子,他出去,六殿下不同意,还说除非陆公子亲他一下。”
  “够了够了!”承安帝十分烦躁地一挥手,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你确定没有听错?”
  再怎么说缪行也是侍奉在皇帝身边多年的探子,被无端质疑探查能力顿时额头上冒出冷汗。“属下万不敢欺瞒皇上,六殿下当真是这么说的。”
  承安帝犹是不死心一般,看了一眼另一个人:“你听到的也是如此?”
  秦春急忙道:“正是如此,一字不差。”
  承安帝背靠椅子上,闭了闭眸,曲指摁在太阳穴上。“朕让你们去探查云璟,是问他和萧家的动向,谁让你们查这些东西的。”
  缪行磕了个头,道:“回禀陛下,今晚六殿下在陆公子房间里确实很长时间,可是门口一直有人守着,属下怕暴露,实在无法探查。等守卫的人少了,属下听到的就是这些。”
  承安帝但觉一口气郁结心中,闷得很,李忠仁担忧地看着他,赶紧倒了一杯茶来:“皇上,先喝口水。”
  承安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方才觉得好些了,哑着声音道:“泠鸢怎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真是给皇家丢脸……”他又抬眼看了看秦春和缪行,摆了摆手,“你们二人回去罢,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朕。”
  那二人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离开了寝殿。
  李忠仁躬身站在一侧,说:“皇上,若不然,将那陆公子调到别处?或者在六部寻个职位让他任职?两人不在一块儿了,许是就不必在这般日日如胶似漆了……”
  承安帝叹口气:“不可。这是在打草惊蛇,不能让云璟起疑心。”
  “陛下说的是……”李忠仁点点头,思索着该如何劝解。“老奴还有一句话想说。六殿下如今耽于儿女私情,或许并非是坏事。那定远侯府的公子真能迷得住六殿下,许是就无暇跟萧家掀什么风浪了。”
  “倒是在理。”承安帝微微眯起双眸,冷笑一声。“罢了,随他去罢。左右朕早晚送他去与他娘亲团聚。”
  李忠仁忙称是,承安帝瞥了一眼茶壶,示意他倒茶,随后又叹了口气。
  “自高祖立楚国,时家未曾出过一个断袖。真不知云璟究竟是遗传了何人。”
  这几日以来,时云璟着实有些闷闷不乐。连着几天陆折玉始终对他爱答不理的,任他如何讨好,始终没给他好脸色。更甚至,即便在鸣鸾殿中,时云璟也一天到晚见不到他,他的这个伴读一副要撂挑子不干了的架势。
  这一日午后,时云璟独自在屋里品着茶,随口问了一句:“陆折玉又去哪了?”
  “说是要去找颜公子,这会儿估计在长秋殿。”下人默默回了一句。
  “走。”时云璟放下杯子。“去寻他。”
  于是带着一行侍卫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日前刚下过一场雪,虽昨日已回暖,但是御花园遍地积雪仍未完全融化,枝梢上凝了冰,在阳光照射下一滴一滴地滑落。
  时云璟披着斗篷,在御花园一处池塘边的石头上落了座。这里是自鸣鸾殿去往长秋殿的必由之路,他并不想亲自跑一趟长秋殿,跟他那倒霉四哥见面,索性就在这里等他。
  好在池塘里的冰融化了大半,几尾锦鲤于水中嬉戏。时云璟侧目淡淡问一句:“有鱼食么?”
  随侍的宫人递上一个荷包,里面装满了鱼食。
  时云璟自其中抓了一把洒入水中,红鲤渐聚,于池中跳跃追逐。
  陆折玉跟颜凌均议完事后本打算回鸣鸾殿,哪知途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但见时云璟披着深蓝斗篷坐在湖畔,日光映在他身上,身旁立着一群侍卫和宫人,塘中的鱼为争夺鱼食争相跃出水面,那位殿下望着池塘,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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