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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间恶犬(推理悬疑)——斑衣白骨

时间:2021-05-31 14:17:17  作者:斑衣白骨
  楼下突然传来狗叫,一声比一声急。
  海阳察觉到了什么,循着狗叫声找过去,走到主卧门口时压轻了步子,悄无声息的走向卧室朝东长矩形的窗户;两扇窗户向外大敞着,白色的窗帘被微风吹拂,一扇与墙壁折成四五十度的玻璃窗上落着一道模糊的人影——窗外有人。
  狗叫声愈加凶猛,盖住了海阳本就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就在海阳即将走到窗前时,呛啷一声,风吹上了窗户,窗外随之呼通响了一声。
  海阳连忙推开窗户往下看,一个男人正从地上站起来,貌似崴了脚,海阳大喊:“别动!”
  那人竟然真的停住了,或许只是脚腕的剧痛暂时限制他的行动。
  海阳立即跑出卧室,飞奔下楼,想绕到楼下围堵他。海阳的行动过于迅速,没有发现在他离开卧室时,叶初阳也站在窗后。
  叶初阳低头看着楼下的男人,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抬头向他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叶初阳怔住了——宋友海,竟然是宋友海,刚才藏在卧室窗后偷听他和海阳讲话,此时最有嫌疑杀死冷菁华母女的人竟然是宋友海。
  此时的宋友海不痴不傻,眼神阴冷锐利,和叶初阳短暂的对视结束后,他拔腿往前狂奔。
  叶初阳没有了理智,看到宋友海逃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从三楼翻窗跃下,身体腾空的瞬间才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然而他却没有如料想般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而是坠入了黑暗的虚空之中。天地在他跳楼下坠的瞬间消失,他落入一个没有质量和重量的黑色空间当中,但眼前的黑暗却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还跑!”
  听到海阳的吼声,叶初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海阳和一个人扭打在一起,很快把那人制服,压在地上。
  叶初阳连忙跑过去,以为海阳抓住了宋友海,却看到被压在地上的人一身褴褛,蓬头乱发,嘴里呜呀不清的说着什么。
  海阳扮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翻正,看到他的脸,也愣住:“宋友海?”
  他抓住的人的确是宋友海,但不是十几年前冷菁华死亡时躲在卧室后的宋友海,而是两年前因失去女儿陷入疯狂变成疯子的宋友海。
  叶初阳终于想起这个地方为什么眼熟,道:“这里是粱悠悠死亡的那条黑巷,也是宋友海杀死乞丐吴浩的黑巷。”
  宋友海突然开始呜呜怪叫,用力挣扎。
  海阳紧紧压制住他:“别动!”
  宋友海偏着头,双眼用力的盯着什么地方,用力到眼珠鼓胀,几乎要爆裂。
  叶初阳循着他视线所及的地方看过去,看到黑暗中逐渐走出一个男人,身材干瘦,衣着破旧,一头蓬乱油腻的黑发遮住半张脸,仍能看出是薛林。
  薛林走了几步,停住了,因为一辆车开到他面前,随后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是神志清醒身材健壮的宋友海。
  薛林问他:“你是谁?”
  宋友海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躺着一个人,被捆住手脚陷入昏迷中,是江瀛。
  宋友海道:“你不是约江瀛见面吗,我送他过来。”
  薛林察觉到危险,掉头就跑,但是宋友海从外套内衬口袋里拿出一把枪,开枪打中了薛林的腿,薛林扑倒在地,捂着腿呻吟。
  宋友海掂着枪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问:“既然选择逃亡就好好逃亡,还回来干什么?”
  薛林:“我欠这孩子,是我害了他。”
  宋友海:“所以你想告诉他,冷菁华母女不是你杀的,他也不是间接害死她们的凶手?”
  薛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你究竟是谁!”
  宋友海冷冷道:“十几年前,在冷菁华家里把你打晕的人。”
  说完,他又开了一枪,这一枪瞄的是薛林的额头,一颗子弹削进薛林的头颅,脑后蹦出一朵血花,薛林睁着双眼,尸体缓缓倒下。
  然后,宋友海把薛林的尸体拖进一个像是隧道般的洞穴里,又把江瀛拖了进去;一个沉睡中的活人伴着一个长眠的死人,被丢弃在黑暗的洞穴里,迷失在走不出的长夜里。
  疯子宋友海忽然怒吼一声,猛地推开海阳,朝正要开车离开的宋友海跑过去,把宋友海扑倒在地,骑在宋友海身上,用拳头一下下的砸宋友海的脸,直到把宋友海砸的血肉模糊也没有停手……
  海阳瞠目结舌地看着宋友海自己谋杀自己:“他在干什么?”
  叶初阳道:“忏悔。”
 
 
第152章 放过他们吧
  初秋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意,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层清冷冷的阳光,从远处望去,像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湖水对岸是延绵的矮山,纵坡栽满了枫树,红红黄黄的叶子像是红红黄黄的火,摧枯拉朽的烧到了碧蓝的天边。
  展星羽站在窗后看着那些树,那片湖,和他离开的时候毫无差别,甚至连搭在一颗枫树上的鸟窝都一模一样,他似乎从未离开过那栋被他亲手放火烧毁的别墅。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他回过头,看到床上的白斯年翻了个身背对他,还在熟睡。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一件灰色针织衫外套披在身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喵——”
  他刚来到客厅,加菲猫就朝他走过去,蹭他的裤脚。
  展星羽把猫抱起来放到墙边,墙边摆着两只小碗儿,全都见了底,他往碗里倒满猫粮和水,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加菲猫吃早饭。这只设计成猫头样式的碗尺码很大,装满了能盛一只成年猫三天的口粮,眼前这只加菲猫的食量只算正常,但是装满猫粮的碗总会在第二天清晨空掉,旁边盛着清水的碗也是如此,每日一空,准时又准确。
  他不相信加菲猫一天能吃三天的粮,曾守在小碗边盯守这只碗,想弄清楚猫粮的去处,但是注意力不在小碗的须臾之间,碗已然空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久而久之,他放弃了研究猫粮消失的合理性,习惯了每天早上给这只加菲猫喂食喂水,他需要喂养这只猫,这只猫也需要他喂养,每天早上的加食加水成了他每日的例行公事,加菲猫也尽职尽责的等候他的照料。
  加菲猫吃了一会儿粮,舔了几下水,然后卧下休息。
  展星羽数的清楚,它吃了十三口粮,喝了四口水,躺下来尾巴晃了两圈,和昨天以及前天还有大前天一模一样。它像是被上了发条或植入程序的披着猫皮的机器人,沿着既定的轨迹日复一日。
  展星羽觉得很可笑,无论是猫,还是数猫吃了几口饭的自己;他站起来在起居室里转悠,不经意间看到卧室旁边的书房门没关紧,露出一条窄窄的缝。他很意外,因为白斯年不允许他进入书房,一直都将书房门上锁,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今天居然忘记了锁门。
  他走到书房门外,把门一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书房里的陈设平平无奇,除了三面墙的藏书外,墙上还挂着许多油画和字画。白斯年是杂学旁收学派混乱的收藏家,他收藏中外书籍,收藏西欧油画,也收藏东方字画,墙上挂的这些藏品大都是他竞拍的拍品,也有商业合作伙伴的赠品。
  展星羽站在一副近两米高的油画前,抱着胳膊,以轻浮的目光打量这幅画,发现这些画他全都在白斯年自己家书房里看过,他一幅幅看过去,每一幅都是他在白斯年家里见过的,只有一幅例外;这是一张色彩寡淡只有黑与白的铅笔画,画得是四堵高墙,四面墙围起来,形成一个闭合的空间,像是不规则的梯形,梯形的横切面由左向右倾斜降低,切面由台阶组成,高低不平的台阶的视觉成像为楼梯,四条楼梯相互衔接,连成一个闭合的梯形空间。
  楼梯的最高顶点处站着一个人,它像是沿着楼梯走上去,面临岔路口却无路可走,没有选择任何一条路,孤独的向远处眺望。
  展星羽第一次看到这张画,他不懂得这张画蕴含的意义,但看到了画纸右下角写的一串英文:Penrose stairs.潘洛斯楼梯太过有名,有名到他这对数学和物理毫无涉猎的外行人都略有耳闻。
  潘洛斯楼梯至今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几何悖论——一个始终向上或向下但却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阶梯。
  门铃声响了,展星羽慌忙从书房出来,担心被白斯年发现自己进去过。他去开门,看到身穿白色制服的送餐人员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两盒披萨。
  送餐员笑道:“您好,您定的餐。”
  展星羽接住盒子,晃了晃,里面的确有东西,问道:“谁定的?”
  送餐员看了眼留在盒子上的小票,道:“是白先生。”
  眼前这人只是送餐员,但是展星羽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你从哪儿来的?”
  送餐员有些莫名其妙:“从店里取了餐过来的。”
  展星羽:“你们的店在哪儿?”
  送餐员说了一个离这里五公里之外邻近服务站的地方。
  展星羽看见停在大门外的摩托车,道:“帮个忙,带我下山——”
  话没说完,一只掌心微凉的手掌按在他肩上,白斯年站在他身后对送餐员说:“没事了,谢谢。”
  房门被白斯年关上,随后白斯年拿过他手里的披萨盒往里走,道:“洗漱了吗?准备吃饭了。”
  他把披萨和两份餐具摆上餐桌,又把牛奶加热,倒了两杯牛奶。展星羽故意在卫生间拖延时间,直到热牛奶渐渐冷了,才拖着散漫的步子走到餐厅。
  白斯年早就吃完了两块披萨,正专注地看报纸,余光瞥件展星羽坐在他对面,便道:“牛奶凉了,自己热热。”
  展星羽没有动桌上的食物,只拿起一只吃披萨用的叉子,把叉子的齿牙在盘子里来回划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让人牙酸的声响中问:“哪一天的报纸?”
  白斯年被那噪音搅扰的不能专心,皱着眉抬眼看他:“你还想闹什么?”
  展星羽神情冷倦,更用力的划动叉子:“不闹什么,只问你看的是哪天的报纸。”
  白斯年把报纸叠了几下扔到桌上,展星羽看到日期,是去年三月十二号的本市晚报,他笑了笑:“我以为你神通广大,能弄来明天的报纸呢。”
  白斯年对他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习以为常,端起盛着牛奶的杯子走向书房,道:“你自己待一会儿,我去书房看书。”
  展星羽冷着脸,拿着叉子嘎吱嘎吱用力划着盘子,道:“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白斯年回头看他,眉心微倦。
  展星羽:“以前我被你关在这栋房子里,现在还是被你关在这栋房子里。我死了和没死没什么两样。”
  白斯年:“我现在没有关着你。”
  展星羽嗤笑一声:“不让我离开这栋房子,难道不是关着我?”
  白斯年只好问:“你想去哪里?”
  展星羽:“哪里都行,反正不想待在这里。”
  白斯年在是否准允他出门间犹豫。
  展星羽:“在你的地盘儿,你还怕我走丢吗?”
  白斯年最终同意他出门,不是被他说服,而是对他妥协:“换衣服吧。”
  下山的路还是那一条,路边是杂树林和旷野,城市高楼的轮廓在阳光下疏淡朦胧,像是浮在海面上的海市蜃楼。
  展星羽坐在副驾驶,把胳膊伸到车窗外,风从他指缝里溜走,像是晃动的温凉的水。他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白斯年,白斯年穿了一身休闲装,那件白色鸡心领长袖T恤他看着很眼熟,尤其是右侧胸口用银色丝线绣的一双小拇指长短的鹿角,鹿角下长了一张狐狸脸,但那狐狸脸不是衣服上原有的设计,是缝在鹿角下的卡通狐狸脸样式的布贴,长着鹿角的狐狸毁掉了这件衣服原有的设计感,看上去极其的不和谐。
  展星羽看着那张狐狸脸,悄然弯起了唇角;长着鹿角的狐狸是他的杰作,他头一次见白斯年穿这件衣服就说白斯年配不上睿智又优雅的鹿,适合狡诈又阴险的狐狸,于是第二天就买了狐狸脸的布贴缝在了衣服上,针脚歪七扭八。当时白斯年发现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只是把衣服收进衣柜,没有再穿过。他没想到这件衣服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还特意被白斯年‘带’了过来。
  看着看着,他倾身靠近白斯年,扯起白斯年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发现针脚还是很乱,和他缝的相似度极高。他撒开白斯年的衣服,回到座位坐好,道:“你用了多长时间复制了这个世界?”
  白斯年理了理被他扯乱的领口,道:“三四个月。”
  展星羽:“时间还挺长,尽头是哪里?”
  白斯年:“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丹麦格陵兰岛。”
  展星羽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去过外太空呢。”
  白斯年叹声气,心里除了无奈就是疲惫:“你要一直这样吗?”
  展星羽挑眉,佯装不解:“我怎样?”
  白斯年战略性放弃了和他争辩,道:“以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重新开始好吗?”
  展星羽:“我和你开始过吗?”
  白斯年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对待展星羽也没有许多包容,但是这些天他把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包容都给了展星羽,在心里告诉自己,展星羽需要时间适应新环境,但是他也很清楚,展星羽需要适应的不是环境,而是他。
  白斯年克制着被展星羽激起的怒气,平声静气道:“星羽,我们能不能和解。”
  展星羽淡淡一笑:“我能对你说句心里话吗?”
  白斯年狐疑地看他一眼,并不如认为能从展星羽嘴里听到所谓的心里话。
  展星羽转过头看着他,目光很真诚:“的确是我的心里话,我想说给你听。”
  白斯年:“你说。”
  展星羽就说:“其实我特别特别后悔,后悔当年找你帮忙。”
  白斯年:“你指的是冷菁华的事?”
  展星羽点点头:“对,我后悔了。”
  白斯年忍不住冷笑:“为什么?你突然受到道德的谴责了吗?”
  展星羽:“冷菁华对我很坏,我的道德感也很坏,就算冷菁华现在还活着,我还是会想让她死。但是她的确死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是凶手,我是帮凶,我们一起杀了两个人,我永远都摆脱不了共犯的身份,就像我永远都摆脱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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