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自制的惨叫从他的嘴里发出。手腕被折断的痛苦,让他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在地上翻滚着呐喊出声。披着西装外套的俊秀青年站在门口,黑色眼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地面上的他,半晌,发出“呵” 的笑声。
“很疼吗?”他问,“你觉得肉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失败感,究竟哪一种更让人无法接受呢?”
“垃圾到了哪里都是垃圾,余老师,可能你自以为是三年c班同学的神明,仗着自己是教师,仗着年龄差,仗着信息不对等而愚弄操控无知的未成年人。不过在我这里……你人生的巅峰,可能就是你从ems那里收到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了吧。”林槐皮笑肉不笑者说,“不过我认为你还是学会承认自己的失败比较好,毕竟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败类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新世纪的大学生,遵守规则的游戏者,敬业爱岗的人民教师。”林槐信口胡说道,“对了……”
他捡起余行健的钱包,从里面抽出所有的钱。
“比起找我的麻烦,不如好好考虑自己的死期是什么时候吧。”他晃了晃手上的钞票,随手把钱包扔到地上,嫌弃地踩了一脚,“这些钱就算是你弄脏我衣服的赔偿了。”
从办公室里耍帅出来后,林槐将钱揣进裤兜里,就近找了个洗手间就开始疯狂洗手。
‘好脏好脏好脏……我脏了……’他一边洗一边在心里念叨着,‘这件外套也不能要了,丢了吧。’
虽然早在到达明华中学的第二天林槐就出门采购了换洗衣物以避免本文读者对他的卫生习惯产生诸如“这篇文是很好看但主角三十天都穿着同一件西装不换啊”的误解,不过如今能有新的进账,也让他非常高兴。
‘既然关于有人自杀而死的案件都不能在这个游戏里被报警成功,那么抢劫金钱的报警想必是更加不能成功的了。虽然我也并不害怕只不过还是不想去连床都没有的看守所一日游啊。’这样想着,他在厕所里数起了钱,‘一百,两百,……两千,两千零伍拾……两千二百九十一……这个人真是好穷啊,刚刚看到钱包里还有几个钢镚,早知道就不耍帅了把钱包一起带出来好了……’
嘴里这样嘀咕着,林槐将两千二百九十一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尽管余行健脏,但金钱是永远不会有错的。他如今现在周身上下总共有五千四百三十九元零二毛,其中包括他某天晚上冲进校长办公室友善要求预支工资让校长被他的行为感动而得到的钱。
‘如果不是因为游戏里获得的金钱不能被带出去,真想抛弃这里的游戏任务出门去抢银行创收啊。’在整理鼓鼓囊囊的钱包后,林槐用手中的教师身份卡划了划自己的嘴角,胡思乱想着,‘然后涂上两道红颜料,穿着基佬紫的西装对外面的警车高声大叫‘whyserious’……总之出了游戏到了现实里也不会有人记得我的脸,更不用怕会有警车追上来。’
脑补到这里,他心里小小地爽了一把。
夏星野站在走廊上,看着正从这边走过的林槐,皱起了眉头。
在过去的几天里,这个人似乎完全对阻止剩余npc的死亡失去了兴趣,而是继续着普通的游戏历程。而这一切……
都是从唐峰的死亡开始的。
相反,他却越来越多地选择和许迟等人接触,交好聊天。
他难道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这场游戏的真相?
不过……
“只要不会阻拦我的计划,随便你怎么玩都好。”他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着,“只要我能够得到……”
我所需要的,东西就好。
“星野,你在看什么?”秋然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没什么。”
转过头后,他又是那个温柔而贴心的夏星野。温柔而贴心的美男子对害羞的女孩笑了:“我在思考副本事件,我们……”
“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呀。”秋然强调,“我们都是队友,我会帮助你的。”
夏星野愣了愣,好半天,他也笑了。
“好。”
第二周的明华中学也是一样的和平。林槐走在四楼的走廊上,几个在走廊上聊天的学生远远地就给他打招呼。
“其实我感觉,我们班能遇到林老师,真的特别好。”f班教室里,方程对坐在他前面的陈昊宇说。
此时正是早操过后的难得的闲聊时间。陈昊宇也点头说:“我本来以为这个学校的老师都是这副样子,没想到林老师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是啊。”冯俊杰也探过头来,一副很感动的模样,“考试前他和我说要是写错了古诗默写就把我扔到楼下去……我真的写错了,他也只是骂了我,没把我真的扔下去……”
“你感动的点有点不对吧……”
“而且林老师真的好帅!”八卦的女生也凑了过来,“简直就像是天使……”
在同学们的八卦声中,林槐进入教室,放下书籍。面对着骤然安静下来的所有学生,他说:“这周开始,我们每天三节语文课按这个排课表来。第一节 上语文,第二节上语文,第三节上数学——我来上。然后晚自习我还会给你布置英语题作业。嗯,我计算过了,加起来两个半小时就能做完吧。”
全班同学:……
女生:我错了,他是魔鬼。
在魔鬼中的天使布置作业时,三年b班教室,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前代课老师现学生曹爱民陷入了迷茫。
在经受了一个星期的学习打击和冷气吹拂后,他,逐渐接受了自己,一个三十二岁的放在晋江算是老男人但并没有来自豪门的男人,来到这所位于扬水市郊区的学校里进行高考复读的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心血来潮,在大学毕业并拿着虚假学历招摇撞骗多年后还会来到这所魔鬼集训式学校进行高考复读。毕竟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已经是一个会拿着薪水在办公室里泡茶混日子、看点都市奇幻小说,阅读《校○的贴身高手》和《最○兵王》的男人了。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觉得这所学校,不对劲。
冷漠的同班同学不说,学校奇异的校规校纪不说,学校里的七大不可思议不说,在路上偶然看到的池子里的女鬼和吊在风扇上的男鬼不说,学校里到处乱飘的白影不说……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哪里都是不对劲啊!和自己同时转来的三个同学,一个是面容娇美但有些天然呆的少女,一个是面容姣好到超越了性别说话语气还特别温柔的青年,一个是怎么看都是一脸炮灰像还很暴躁的少年……
‘难道——’一个想法从他的脑海里冒出,像是一道电光,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那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的答案。
三十二岁的男人,短期失忆,偶然间来到一所鬼气森森的学校,主角的座位,背着他出去讨论的三个奇异转校生……
难道,我是一本○点无限流小说的,男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三更!来自点家手速的作者、
*本章被○了的梗的解释:
星耀榜:终点的人气角色排行榜,需要打榜
克莱恩:一个很穷的人……不,邪神
宁志恒:一个弱不禁风温文尔雅还会晕血(反义词)的人
白前辈:一个拜了就会有好运的人
第39章 《我夺回了我的男主地位!》
曹爱民将这个想法在自己的脑内过了一遍,加上种种佐证后,他非常确信,自己就是一本点家无限流小说的男主。
男主的座位,男主的失忆,男主的无限流……这不就是男主的标配吗?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是了,三十二岁的他来这所中学教书的理由,就是他退婚的前女友!
自己的人生居然还是一本都市退婚打脸流……这下要素全齐了。想到自己未来有一天或许还会出现在点的小说人物星耀榜上与克莱恩、宁志恒、白前辈等高人气角色对打,曹爱民平坦的胸膛不禁有些波涛汹涌的小激动。
眼见着那三个转校生又组成一团向教室外走去了,曹爱民拍案而起,将手中的作业往收作业的班长面前一推,道:“作业给你,我去了!”
话音刚落,他便匆匆地跑了出去。徒留下苍白僵硬的班长立在原地,手里拿着他的作业本。
‘说起来,这个班长……’他一边跑,一边想,‘手上的斑点越来越多了啊……’
他气喘吁吁地到达楼下时,三个人已经组成了无限流支部开始开小会了。曹爱民躲在树丛后,听到夏星野温柔的声音:“……情况越来越恶化了,他们身上的斑点也越来越多了。”
秋然说:“那么……”
“要准备开始行动了。我想,七大不可思议对应的应该是七个人的死亡。天台对应颜息,水池对应沈优,琴房对应唐峰。后面两者都和颜息有着种种纠葛……从今天起我们应该开始行动,避免之后四起死亡事件的发生。否则在一个月过后,七个人都死亡后,他们有两种可能。一,他们都会变成恶鬼对我们发起攻击。二,杀死了六个人的颜息变成真正的恶鬼,驱使六个厉鬼对我们发起杀戮,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附近的曹爱民听得云里雾里,他用尽全身的推理能力,大致听出了几个人的意思所在。
一,这个学校已经发生了三起杀人事件,之后还会有四起杀人事件发生。
二,一切的源头是一个名叫颜息的来自三年c班的学生。他因霸凌自杀而死后成为了厉鬼,正在向他生前的仇敌们复仇。如今,他已经杀了两个人。
三,他们要做的,是防止事态恶化。因此要保护剩下的四个人免遭杀戮。
“那么……”名叫秋然的少女问,“我们要怎么知道会有哪些人被杀呢?我们只有三个人,总不能每晚分头行动,到处游走吧。”
听到这个问题后,夏星野微微蹙了眉。他的眉毛很秀气,如同静花照水,看得人很是心动。
被女朋友退婚许久后看个男人都觉得心动的曹爱民狠狠咬了一口自己。
难、难道……?
他想了想,觉得这只能有一种解释——有很多点文的作者会首先让女主穿上男装伪装男人,先和男主搞一波基假装卖腐以吸引女性读者眼神,并在人气逐渐上升后让女主脱下男装暴露女性身份以达到证明男主是直男的目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那么这个语气温柔,气质出众,头发偏长,容貌柔美,却偏偏穿着男装的……男人,一定就是他所在的小说的深藏不露的女主角!
正当他想入非非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呵呵。”
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曹爱民和三个人一起看向了树的上方。
“为什么你会坐在树上?!”李纷大叫着。
树荫中垂下一只被西装裤紧紧包裹住的小腿,那只小腿修长纤细、骨肉均停,在暮风中轻轻摇晃。只凭着那只小腿,就可以想到这只腿的主人有多么腰细腿长、脸蛋漂亮。声音像猫一样的青年对他们笑了笑了:“因为从这里下楼,比较方便啊……”
众人往上一看,这棵树所对应的上方,确实是四楼的走廊。
李纷:……所以你的确是从上面跳下来的吗。
“因为听得比较激动,没办法嘛。”
这样说着,林槐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树下的李纷下意识做了个要去接的动作,却被青年躲开了。
他轻轻巧巧地落到了地上,以半跪的姿势,下巴尖俏,眼尾上挑,容貌俊秀的同时气质凌厉又漂亮。树上掉下来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个竖条纹的领结,挑起一边嘴角微笑时带着几分邪气。
曹爱民看呆了。
“原本是不想下来的,不过如今看起来还是要给我的队友们一点提示啊。”林槐笑了笑,“关于‘受害者’这一点——”
他把“受害者”三个字拉得很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来:“这个给你们。”
“invidia……是维多利亚吗?维多利亚的秘密?”
“……”林槐虚着眼说,“是七宗罪的嫉妒啊,小小年纪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在唐峰的死亡现场我发现了这个东西。而之前,我潜入三年c班的教室,在曾经属于沈优的桌子上,发现了‘acedia’这个用血写在书桌背面的单词,也就是‘懒惰’的意思。”
“这……”
“唐峰是颜息众所周知的最好的朋友,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发小。然而他在颜息被诬陷后无所作为,并因为颜息逐渐超过自己的成绩嫉妒对方、给对方处处下绊子,到后来甚至凭着颜息对自己的信任骗出了他写的小说,给别人张贴在班级里公开处刑。因此他的判词是嫉妒。”
“而沈优作为宣传委员,在对颜息毫无了解的情况下以讹传讹,捏造对方偷窥班花上厕所的传闻,在其他班同学上来询问时大肆宣扬随意盖章,以至于谣言四起。在班级里,她处处刻薄,甚至不花费时间去听对方解释。因此她的判词是懒惰,懒惰即不负责任。”
他简简单单便说出了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面对众人震惊的眼神,他耸了耸肩,笑道:“不然你们以为我这几天往c班跑是为了做什么?”
‘其实只是为了找余行健的茬。’林槐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信息都是顺带从李欣怡那里了解到的……不过这种事就没有必要在装逼的时候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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