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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怎么又被我吓裂了[无限流]——鱼无心

时间:2021-05-31 14:19:16  作者:鱼无心
  许迟看着远处的夕阳,很久不曾说话。直到最后他才说:“我和颜息成为朋友也是在这样一个傍晚。那时,我父母刚刚离婚,没有一个人要我。我本来想要……自杀。”
  “那天是中秋节放假前一天,所有人都走光了。我一个人来到学校的天台,趴着栏杆,想着跳下去的话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后来又想,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扬水市出去看看,在这里死去是不是太可惜了呢?然后他出现了。”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在我的背后问我说:‘我是写小说的,你喜欢看小说吗?你要不要来看看我的小说?’”
  “他说他想要成为未来的东野圭吾。其实我更喜欢乙一。他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写了一本侦探小说,叫《校园七大不可思议》,里面设置的犯案手法真是烂透了,没有一条是可以成立的。”
  “后来我去了b班,他留在c班,其实我已经少做了一道大题……他说他要早点追上我的步伐……到b班来找我。后来c班换了老师。我沉浸在b班的学习里,很久没有管过他。”
  “我生日,邀请他过来,他没有来。我那时不知道他被人关在家里……我很生气,远离了他。”
  “再后来他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没有接听,挂了。第二天来学校……他已经死了。他会恨我,想要杀了我,是理所应当的事。”
  许迟低低说着。他的声音越到后来,越是低弱,渐渐随着夕风,消失在天台上。
  他们沉默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是这样的啊……那真是,令人羡慕的一段友情啊。”林槐说。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算不算他的朋友,可能不算吧。我和他认识也只有几个月,他和唐峰却认识了十多年。唐峰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只是几个月而已。”
  “可能是吧。不过朋友这种事,可不是能够用时间衡量感情深厚的啊。”林槐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什么?”
  “青春少年,比较缺爱,会把同性之间的友情看得很重也是很正常的事,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
  许迟略微有些生气。接着,林槐笑了。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几个钢镚。五千多块,一个下午便被他花得只剩几个钢镚。他抽出一个,将它抛起来,扔到空中。
  他将落下的硬币按在自己的手心,对许迟道:“我们来打个赌?”
  “什么赌?”
  “假如这个钢镚是正面,你就要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他说。
  许迟犹豫片刻,咬住了牙关。
  他不知道林槐是为了什么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但这种感觉,并不坏。
  “好。”
  他低低道。
  林槐缓缓挪开手,硬币出现在他的手背上。
  是反面。
  “啊,是反面啊。”
  他无所谓地说着,翻过手,任由这个硬币落到天台上。接着,他掏出了第二枚硬币:“再试一下。”
  许迟:……
  第二枚硬币依旧是反面。他以同样的方式扔下这枚硬币,换成了第三个。
  然后,是第四个。
  夕阳西下,通过高高的天台,许迟能够俯瞰到这片阔大而美丽的城市。
  在这座城市里,有下午去过的电影院。
  有贩卖风衣的服装店。
  有这座高高的、可以俯瞰一切的……
  曾经在他的未来规划里的……
  报社大厦。
  而他身后的那个人,还在一次次地尝试着。
  他一次次地抛起硬币,一次次地获得反面,但他……
  还在尝试着。
  为什么?
  为什么?
  “最后一枚硬币。”他听见林槐的声音,“最后试一次。”
  夕风吹拂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眼随着车流灯光的流动,而落了泪。
  “是正面。”林槐在他的身后说,“我赢了。”
  “运气真好。”许迟说。
  “不,不是我运气好。”林槐笑了,“是你让我赢的。”
  夕阳下,他的衣角也随风飘扬。文弱到像是会被风吹倒的年轻人将那枚硬币,递给了许迟。
  “一件事。”他笑着说,“你记好了啊。”
  四天后,清晨。
  余行健刚醒来,就听到了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又有三年c班的学生死了,昨晚,在食堂。
  死去的人是冯子路,他亲点的班长,也是他最信任的同学。
  在治理班级氛围这一点上,冯子路功不可没。他带领着诸多同学,引领班级进步,帮助改正颜息的所作所为。他也曾多次打翻颜息的餐盘,让他只能到厕所里吃饭。
  余行健已经不想去听冯子路的死因,他只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真他娘的闹鬼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驱车离开这座学校,离开明华,离开扬水,去其他地方……去一个没办法被追上的地方。
  颜息,颜息……这个名字几乎成了他的噩梦。在满怀失落与雄心壮志踏进明华中学的那一刻,在命令颜息用袖子擦掉地上的色彩的那一刻,他从没想过如今的自己,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会通体生寒!
  上午校长不在,他于是备着辞呈,只能到下午提交。他已经不想要这个月的工资又或是赔偿金,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到了下午,他刚踏出校长办公室,另一个噩梦般的人,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黑西装,黑发,黑眼,俊秀中又带着几分邪气……
  林槐!
  林槐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哦?余行健老师这么快就要辞职了?”
  如果说他教育生涯失败的滥觞于颜息,那么林槐无疑是给了他最后一击的人。颜息证明了他育人的失败,林槐则是从教书上狠狠打击了他。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在短短两周之内全面提高被公认最差的班级的成绩,并同时,获得整个班级的学生的爱戴。
  林槐简直是他的梦魇。自从林槐来后,他引以为豪的成绩被打击了,曾经奉他如神明的学生也开始反抗了。以至于他如今一看到林槐,就头皮一紧,很是戒备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林槐轻轻一笑,轻启双唇。
  “当然是来邀请余老师一起上厕所的。”
  说完,他拉住余行健的手,以高中女生邀请同伴的一起上厕所的姿势,拖着对方跟着自己移动。余行健在成年人中,也是很懂得健身、锻炼自己的人了,可他被那双铁钳似的手拉着,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他被林槐拖着,从校长室一路到第四教学楼四楼的厕所。途径许多学生,他们在他背后窃窃私语:
  “说起来林老师怎么和余老师关系那么好啊……”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gaygay的……”
  冷汗顺着余行健的额头往下流,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无法开口,喉咙也无法发出声音。等到抵达第四教学楼四楼厕所后,林槐将他像甩垃圾似的往男厕所里一扔:“进去吧。”
  第四教学楼又被叫做实验楼,平时人迹罕至,鲜有人光顾。如今里面也是空空落落。余行健被他摔进厕所,在光滑的瓷砖上滚了滚。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听到对方如同恶魔一样的声音:“不好意思,扔错了。”
  说着,他又被那个人提起来,一百八十斤的男人,竟然像个塑料袋一样被轻轻巧巧提着。下一刻,他被摔到另一侧的瓷砖上,眼冒金星,再抬头缓过劲来时。林槐已经站在他面前,如同看着一坨死物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好好看看吧。”他说,“你造的孽。”
  说着,他拉开了位于最里间的、被称作闹鬼的厕所门。三年c班学生,杨凡手脚被困,脖子上有着勒痕,被困在此处,瞪着眼睛。
  他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在这里有这两个孔洞,确实是往届的学生,为了偷窥而留下的。他曾经将一个人捆住双脚放了进去,那个人因此被污蔑成偷窥的变态。后来,他尝到甜头,又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把那个人关到了锁住的教学楼里,第二天,那个人摔下楼死了。”林槐一字一句地说,“如今一个复仇而来的恶鬼,将他绑在了此处。没有人救他,就像过去也没有人救过另一个人,一样。”
  余行健艰难地在地上攀爬,几次试图站起来。不知是因为地砖太滑,又或是因为他心中的慌乱,他竟然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只能徒劳地在地面打滑,像是一只垂死的蜘蛛。
  “你把他们关在网里,现在他们来找你了。”
  说着,林槐从怀里,抽出一本日记。
  “这是颜息留在空教室2里的日记。”他低声说,“想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余行健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他终于有了足够的能力爬起来,跌跌撞撞,从四楼的厕所里冲了出去。
  逃!逃走!离开这里!
  他逃到一楼时,林槐只是随着他下楼。他并没有跟上余行健的意思,只是用黑沉沉的双眼看着天空。
  晴天。
  又是晴天。
  后面没有人跟上,余行健终于抖着手打开了汽车。他挥舞着方向盘,穿过车流与诸多的建筑,穿越四通八达的交通网,向着一个方向走,又向着很多方向走。
  逃出去!离开扬水!
  他驱车向外,一路向北,只想离明华越远越好。所有的景物在他车窗外变形,在看见收费站的那一刻,他露出了狂喜的眼神。
  他开出了收费站!
  然后,停住了。
  不可抑止的恐惧漫上了他的心间。他看着车窗外的世界,目瞪口呆,并陷入了极大而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高速公路,不是远方。
  而是一条巨大的——黑色的鸿沟!
  宛如深渊一般的鸿沟,外,是绝对的黑暗。整个扬水市以收费站为界限,被整个世界分割开了!
  他所存在的……是一座孤岛!
  扬水市,明华中学。
  林槐再次来到了第三教学楼的四楼。学生们还在教室里上课,他一个人来到自己最初到达的地方,看着眼前每月一更新的分班表。
  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一月,二月,三月,四月。
  五月,六月,七月,八月。
  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他一张又一张地将排名表撕下,排名表一张又一张地重复着,重复着……
  三年!
  整整三年的高三排名表,都在这里!整整三年,都是同一届、拥有相同学生的……
  高三!
  深秋的风从窗外吹来。它从收费站而起,穿越整个扬水市,到达林槐的耳边,吹起他一缕额发。
  他闭了眼,叹了口气。
  没有人死亡,没有人活着。
  是秋天,又是秋天。
  “从这个副本的最开始,一切发生在过去的事情都是不可被挽救的。”
  他轻声道。
  明华中学,三年b班,三人组。
  大功率的空调还在持续运作,李纷却已经完全没有了上课的心情。
  午休时间终于来临,b班的学生鱼贯而出。他们的身上已经开始有大片大片的尸斑显现,空气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令人不快的气息蔓延。
  李纷、夏星野、秋然三人留在了教室里。曹爱民原本想去吃饭,看到坐在前排的钦定女主夏星野,决定上去搭话。
  “你……”他想了半天,说,“你的耳钉……挺好看的。”
  夏星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他像是完全没搞懂这个人的来意,好半天,才极温柔极漂亮地笑了:“谢谢。”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柔和的语气,柔和得叫人毛骨悚然。曹爱民却完全读不懂空气,继续直男发言道:“买成多少钱,很贵吧?”
  “不贵。”夏星野温声细语,“是我哥送我的。”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耳钉。耳钉在光照下闪耀,隐隐发出红色的光:“那个时候我刚进游戏,很弱小。是他把这个东西送给我……”
  ——像扔垃圾一样,满怀鄙夷和不屑地,扔给了我。
  满心的黑泥在那一刻喷涌而上。夏星野透过重重的回忆,似乎又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别跟着我了。’那个人说。
  ‘可我……’
  ‘光是看见你,就让我觉得,厌烦。’
  冰冷的眼光似乎还钉在身上,在那一刻后,他似乎又看见了那铺天盖地的鲜血。
  ‘牺牲他是最优解。’记忆里同样是那个人的声音,‘你实在是太……感情用事。’
  呵。
  ‘还有个哥哥,看起来这么昂贵的耳钉居然说不贵……应该是大家族的大小姐啊,搞不好还有兄控属性……’他在心里嘀咕着。想着想着,他又试图投其所好道:“你和你哥哥感情一定很好?”
  “我们不是亲兄弟。他是父亲带回来的,我是母亲带回来的,我们是重组家庭。严格来讲,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岂不是可以合法骨科了……’曹爱民心里警铃大作,一时间竟然看到了自己头上带绿被女主的哥哥ntr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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