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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我知道,这的确不太礼貌。”叶三轻而易举被扭转了话题,他尝试着将话题扭转过来,但是云清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可不是礼貌不礼貌的事情,”云清弹了一下刀刃,道:“不论是武者还是修士,武器不该轻易出手,可一旦出手,就要有一击必杀的力量。当你将刀长时间对准一个并不准备杀的人,你的状态、力量都会放松,而身体一旦熟悉这种状态,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朝着叶三笑笑。。
  叶三一时看得愣住,这样温和从容的笑意,他见过几次。
  譬如在林子里,云清看着被告知是天生道种的自己,微微地笑,带着很温和的鼓励。
  那道笑容消失的时候,云清猛地按上他的双肩,整个人再一次腾空而起,直接朝那片光幕冲了过去。
  叶三下意识伸手去抓,但是云清说得没有错,放松片刻的身体一时来不及反应。
  他眼睁睁看着那片雪白的衣襟、漆黑的头发,在微凉的湖风里,冲了出去。
  然后轰隆一声巨响,光幕迅速聚集、拧紧。血光在光幕上迅速扩大、蔓延,将它染成一张淡粉色的墙。
 
 
第20章 不如和我一起走
  叶三这时候的位置,和云清也不过隔了三四米。
  但这密林深处长湖之畔的三四米,当真是生死一瞬。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一瞬间蔓延,树林沙沙作响,飞鸟还在枝头停留。老树的新芽正长成,而脚下的蚂蚁正在匆匆搬家。
  叶三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刀,紧紧盯着眼前的光幕。很多次在黑森林里打猎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然而自己遇到的危险,与眼睁睁看着死亡在面前降临,是两回事。
  云清趴在地上,浑身的衣服被光幕割开无数细小的裂口,而皮肉上渗出的鲜血滚珠儿似地往外淌,并在身边的草叶上滴坠。
  他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半个身子被光幕卡在林子里。灵气汇聚而成的结界就像一排密密麻麻的钉子,将他直接钉在了地上。
  叶三眼里毫无半点慌张或者恐惧,他异常安静地看着身前的一切。大量的血水从云清乌黑的头发里流淌出来,苍白过分的脸上,早已染成红色。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
  魅灵也是会流血也是有心跳的……不知为什么,在这种场景下,叶三想到了这句毫无紧要的话。
  但是……血流干的话,会死人的。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云清。”叶三喃喃道,而现在卡在地上的人,应该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非常、非常讨厌这种令人恶心的感觉,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送死,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云梦泽上,渐渐有雾气蒸腾,水鸟张着雪白的羽翼,在湖面上一滑而过,荡起一片细小的涟漪。
  叶三看着云清,鼻腔乃至肺管里全是血腥味,厚重得不透气的味道直扑脑门,让他忍无可忍。
  从很小的时候,叶三就觉得,自己真的挺没心没肺的。老实说,一个从小没爹没娘,没有兄弟姐妹的人,对于亲情或者友情的观念,可能真的会比一般人淡薄很多。
  他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在乎的,算起来,他们认识也才几天的时间。
  然而这几天里,星光下的经书、洼地里的清风和开满山岗的金桔花,此时此刻尽如潮水般卷入脑海。
  那天月朗星稀,白衣的少年站在晚风中,问:你究竟为什么要修道?
  因为我想活下去,叶三想,活下去,变得足够强。
  那么……身边的人,是不是也能活下去?
  光幕里的鲜血还在蔓延,白羽的水鸟才刚刚滑翔至半空,叶三笔直站在地上没有挪动过的两条腿,猛地腾空而起。
  狂风扑面而来,少年拔刀起身,他没有细想,没有犹豫,没有回头,哪怕眼前这道光幕汇聚的灵力已经显现出足够震撼的威压。
  他在风中飞跃,血水在草地里流淌,叶三猛然将身体往前一倾,带着全身力量,整个人从半空砸了下来。
  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冲进了结界里,无形无色的光幕瞬间扭曲,莹润的光芒在天地里撕扯、游离,像一壶瞬间烧开的茶水。
  无法抵御的威压让云清整个人跪伏在地上,他用双手和膝盖勉强撑住自己,猜测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只是类似于一股重量瞬间包裹住了他。
  像被巨石压在背部,叶三深深吸了口气,手指一根根地,几乎掐到泥地里。阴柔而蛮横的力量从身体里穿刺而过,不痛,但动不了,五脏六腑在这股力量之下,甚至产生了一种被撕扯到位移的错觉。
  “蒙对了。”叶三压低声音道,由于身上结界的力量实在太沉重,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嘴里蹦出来的。
  然后叶三看着身底下浑身是血的云清,努力挂起一丝微笑,道:“果然,对普通人没有什么伤害。”
  刚刚经历了一场假想中的生死挣扎,叶三的心情也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他背负着千斤的力量,整个人被钉在地上,手指已经深深地陷在了泥地里。
  他紧紧盯住云清那一张全是血的脸,咬牙道:“爬,你给我爬出去。”
  云清静静地躺在地上。
  浑身割裂般的剧痛在一瞬间消失,那股缠绕着血肉的灵力咆哮着在半空挤压,却迟迟无法落到自己的身体上。
  在方才那一场耗尽全身感知的剧痛里,他什么都察觉不到,只有一丝随着叶三飞扑过来的风声,落在了耳后。
  云清在那静悄悄的风声里,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浑身开始颤抖,尚未恢复的伤口里,血一滴滴滚落到地上,他的手急速地在地上挣扎,几乎在草地上画出无数道鲜红的长印。
  浑身被血染湿的云清,用尽所有力量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那黑色的长发铺散在他的脸上,以至于一点点表情也无法看到。
  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里,叶三忽然听到了云清的声音。
  从黑发和血光下,他近乎绝望地喃喃道:“对不起……”
  他在这种当口,无论是灵力还是情绪都有一瞬间的崩溃,云清视线很模糊,思维很混乱,之前的记忆颠倒着充斥着脑海。
  叶三的表情在重量挤压下,有些变形。
  他看着趴在地上忽然混乱的云清,想,终于等到一句道歉了。
  虽然来得很不是时候,也并不是很像样的道歉。
  紧接着,整个洼地里的鸟都听到一句沉而微怒的声音,“爬出去!我不想死在这儿。”
  蓝天之下,群鸟惊飞。
  云清努力用胳膊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模糊的视线里,红色的血线不断滚落下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滚烫。心脏急促地蹦跳,几乎从嗓子眼里弹出来。而肺部和喉咙变得异常干渴,血腥气从嗓子里里慢慢泛上来。
  他茫然地努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断晃动、模糊的世界,用力在地上往前一点一点挪动。
  这时候他已经不太能够思考了,整个脑子里都翻来覆去地想:往前、再往前一点儿,到前面那块石头那儿,差一点点、快到了。
  身体已经不太受控制,只是为了往前而往前,从伤口里滴落下来的血,湿漉漉地渗透进身边的石头缝隙里,一小株野草在血水里,探头、开花。
  春风自南方远远远远地吹拂而来,石桥村的冬天已经快要过去,老树上的新芽正在努力生长,而血水覆盖的那片泥地里,想必在今年三月三的时候,能够盛开一大片明媚金黄的野花。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垂死;然后挣扎;挣扎之后,又迎来新生。
  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惊飞出去的鸟儿才刚刚归巢,而黑色的石缝里,也刚刚被血水浸透。
  云清一把抓住身边的石块,艰难地翻了个身,整个身体几乎蜷缩成弓。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条缝,那双光着的脚,还落在叶三的身下。
  是很远很凉的风,从地面上吹起来,吹到了他的脸上。云清努力睁开眼睛,想要动一动脚。
  冰凉的湖风,清甜的花风,柔软的林风,此时此刻一起从远处呼啸着狂奔而来,大自然四面八方都是长风,它们温柔地抚摸着躺倒在地上的魅灵,像吹响的安眠曲。
  然后云清在无数的交缠的风里,缓缓地睡着了。
  叶三的汗顺着额头滚落下来。
  他看着眼前那双光着的雪白的带血的脚,咬牙切齿道:“烂摊子……丢给我?”
  “等我出去以后,非得揍你一顿。”
  他抓住身边的草皮,瞬间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云清的脚,然后甩了出去。
  巨大的力量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将他整个人劈到了地上。
  叶三所有的重量都砸在自己的手臂上,脸也狠狠地冲地上砸下去,他距离泥土和草皮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能够闻到泥土和血水混合的味道,眼看着脸就扑到那片血水里,背部的重量忽然消失。
  叶三愣了一下,然而因为惯性,他还是砸到了地上。
  砸到地上当然疼,叶三懵了一会儿,突如其来的轻松让他还有些不习惯。他抬起头,天上的光幕已经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只有鼻尖的血气、身边的血水,不断提醒他刚刚有人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叶三在地上翻了个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沾到的血,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躺了一会儿,他撑着刀站起来,走到云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脸。
  “你是睡着了还是死了。”叶三很不客气地问,又等了一会儿。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雪白的小药瓶,或许因为刚刚被结界的力量挤压得太惨,叶三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他抠了好几下,指甲盖都开始疼的时候,才把药瓶盖子抠出来,结果里面就只有孤零零光秃秃的一颗药丸。
  “苏蕴,你也太小气了啊。”叶三忍不住说道,然后直接把那粒小小的药丸塞给云清。
  叶三并不知道,来自青城山的聚灵丹,就算是苏蕴手上,也只有五粒。
  云清有一件事猜得很对,来自青城山的执剑人苏蕴,一向是个很承情的人。
  柔软的浅白色光芒从空气中积聚过来,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在灵气的蒸熨下,一点点愈合、消失。
  过了很久,天边的日头已经下山,枯树上的老鸦也回了巢,昏黄的夕阳洒落在云梦泽上,泛着梦一样的金光。
  云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试图擦一擦鼻子上的血,血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然而他还没有抬手,就被叶三一把扯开了。
  叶三站在他旁边,抱着双手,说道:“你这一觉睡得有点久。”
  云清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眼前的人像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他迷迷糊糊的,过了半天也没有出声。
  这话是说不成了,叶三只好认命,他蹲下身子,把云清拽到背上,然后看了眼路,忍不住叹气。
  “这黑森林最里面,云清,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现在我们要从林子外面绕整整半圈,才能回石桥村了。”
  云清躺在少年人并不宽阔的肩背上,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晃动。
  晚上的风很柔和,他再一次想要睡觉。
  叶三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你要不要和我回石桥村?”
  “石桥村挺热闹的,村头有个卖炊饼的大爷,家里养了两只橘色的猫;卖酒的陈婶子,从来不会缺斤短两,但是嗓门大得很。村里还有一条河,河边有人养了一群大白鹅,大白鹅听不懂人话,但是它们会排队,还会打人。”
  “你要是去村里,记得要穿鞋,不然很容易就被发现,村东面的阿姨们眼睛最尖,但是她们纳的鞋底也是最结实的。”
  “马上春节要到了,到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在杀猪,猪肉用盐一堆,悬在门下风干,货郎到时候也会背着竹篓子来,里面有五种颜色的绒花,有麦芽糖,有胭脂水粉,还有泥做的小人和哨子。”
  “云清?你是不是又睡着了?”
  过了很久,久到叶三以为他真的睡着的时候,很轻的声音才从叶三耳后传来。
  “好,回家。”
  他们在颠簸的山道上慢慢往前走,从日落走到了天黑,从树下走到村中,从血水里走到了人间。
 
 
第21章 石桥村的瓦罐肉
  黑森林像是一个封闭的世界,里面有果子、绿叶、乌鸦、飞鸟,而没有太过鲜明的四时变化。往外面走,才能看到西北冬天的模样。
  路上的树叶越发稀疏,枯黄的叶子零落地挂在枝头,属于冬天的北风呼呼从路上刮过,吹得人脸上生疼。
  等到脚底冷得受不住的时候,夜风的劲头也上来了,吹得人眼睛都瞪不开,还有沙子漫天胡地飞,刮得头发上都是。
  在两条泥地的交叉路口,叶三隐约看到树杆上挂着一片白色的东西。他拍拍云清的背,道:“我去看看,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上面。”
  云清也不出声,往他脖子后面缩了缩。
  叶三走近了才发现,一张信纸被一个铜板钉在树杆上。那枚铜板……叶三疑惑地拿起来看看,道:“这好像是我的东西。”
  他没事的时候会数钱,有时候会在铜板上用刀搓几个印子,这个铜板边缘六七个小凹槽,是他用刀刻出来的。
  信纸上用很清俊的字迹写道:“苏蕴去望江郡一趟,来回六天,如果有要紧的事,可能多耽搁几天,劳驾小先生在石桥村里,多等我们一些时日。”
  看到小先生两个字,叶三猛地想起那天村子里的麻衣相师。
  先算了四文钱的卦,再摸走了自己四个铜板。
  叶三忍不住惊叹:“不亏是修行的仙师……一个没等我就跑,一个还……顺走我的钱?”
  他一时惊讶得语无伦次,只觉自己上了贼船。
  这话叫其他的修士听到,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而叶三觉得,自己没有在苍茫夜色下怒吼一声修士偷钱,已经是万分嘴下留情。
  然而贼船上去容易下来难,叶三只好道:“那么我们,先回家。”
  冬日的晚风吹来了归人,也吹来了新人。村门口的柴门下,黄狗叫了几声,闻到了叶三的味道,复又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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