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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他低着头,风吹过他的发丝,看不清神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功夫,某种如同心肠断裂的疼痛,才清晰而明确地从心口传送到脑海里。
  他的脑袋突突直跳,几乎能听见血在体内呼啸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疯狂挤压,把五脏六腑都疼得蜷缩。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强横的力量在四肢内爆炸狂涌、不停乱窜,搅得他四肢百骸都痛楚难当。
  他一把横抱起云清,云清在他怀里睁了睁眼睛,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血水不断从伤口里涌出来,疼痛自胸膛蔓延到后背上,所有神经牵扯在一起打结似的密密麻麻疼。
  叶三看了看他,保持着就连自己都感到惊诧的平静,道:“刀还是我拿着吧,你不方便。”
  他很冷静地提着刀,抱着云清往山道下面走,血水不断从他手臂上滚落下来,落在地上被踩出很多红色的脚印。
  白见尘坐在山道中央,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两个。
  叶三声音里毫无半点情绪,他盯着眼前的人,问道:“让不让?”
  白见尘站起身来,叹息道:“抱歉,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旦出了这座荒山,以今日决斗的惨烈程度,就算道院袖手旁观,青城山绝不会坐视不理。
  叶三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到树下,将云清放了下来,然后轻声问道:“能撑多久?”
  云清茫茫然微睁着眼睛,努力蜷起一根手指。
  叶三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那根手指上,然后他握着那只手,轻轻放好,“就这样还一刻钟?”他提着刀站起来,低头道:“你乖一点,我马上回来。”
  叶三握着那把刀,爆炸的力量从四肢百骸聚涌到手心里,。
  银色长刀,降临人间。
  血海星光都被这一刀阻隔。
  那把刀很静,静静地,临山远照。
  然后天地里无数的光亮,尽数聚集在这一把长刀上。
  草场上沉稳冰凉的声音,一道又一道传到了山道里。
  “苏先生,能够吸引天地间如此精粹的灵气,云清究竟是什么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
  叶三握着手里的长刀,漆黑的眼珠如孩子一般转了转,他仰头看了看荒山和密林,手里的长刀翁翁震动,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锐鸣叫!
  天地之间,霜雪凝如冰。
  数十个木桌上的水幕晃了晃,勉强稳住了画面。
  那些破碎的裂纹渐渐融化,山道里的画面重新凝聚起来。
  画面里的一把长刀,散发出凌寒华美的光芒,天地中的灵气疯狂卷涌,尽数聚集在那把长刀上。
  天地之间灵气如啸,华美的银色长刀卷出旋涡,无数精粹的灵气像被吸引一般,在半空中滑翔而去。
  三学官悚然一惊,竟然站立不稳,猛地后退几步。
  不是云清,是那把刀!
  大学官手指颤抖心神几碎,他看着水镜里那把长刀,卒然吐出一口血,喃喃道:“是他……”
  这把刀,竟是快醒了。
  本命武器,以神魂为引,那把刀要醒了,他还能是谁?
  他不是一个机缘巧合拿着三山主长刀的孩子,他是——三山主!
  道院中的所有人,尽数站起身来,他们在空荡荡草场上,怔怔看着木桌上的水幕。
  “三山主、李长空!”
  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乌压压顺着山道,爬到了叶三耳朵里。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送死,他们远远地站在山下,亲眼目睹所有的一切,然后居高临下地问道——那个云清,究竟是什么人?
  叶三看着手里的长刀,看着血迹斑驳的山道,惨笑道:“你们问他是谁?”
  “你们敢不敢问我,我是谁啊?”
  “我的云清啊,他的血要流干了,命要送没了,你们却眼睁睁看着一切,然后问,他是谁啊?”
 
 
第70章 我不杀他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草场陷入一片死绝般的安静。
  天地里剑气如雨如潮,苏蕴提着剑,一步一步往山道上走。
  很多人的影子悄然无声走到他身边,苏蕴四顾一圈,淡然道:“我要带两位师弟走,清虚宗想拦我吗?”
  穿着一身蓝袍的三学官眼睛微眯,神色不定打量着水幕中的三个人,他很难判断究竟谁会赢下来,白见尘只有赢下来,才能斩除心魔,才能心无挂碍地继续修行之路。
  可他如果输了呢?
  可他如果输给了三山主的转世呢?
  大学官在如雨的剑气里,衣襟染血地站了起来,他看着苏蕴,忍痛问道:“苏先生,叶乘风究竟是谁?”
  苏蕴抬起头来,冷静道:“他是谁和清虚宗毫无关系,李长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说完这句话,他身边的剑气霍然暴涨,无数道明亮剑光自身边笔直升起,宛如天地浇雨。
  尽在咫尺的三学官如遭雷击,无数雨丝落在他的道袍上,瞬间烧出无数细小的布眼。
  然后那些剑气自皮肤上蔓延到经脉里,滚烫地燃烧起来。
  他大呼一声,竟是当场跌坐在地,鲜血自毛孔里汩汩而出。
  变天了,要下雨了。
  大学官神色黯然,苏蕴说的没有错,李长空已经死了太久了,而被收入青城山门下的小师弟,也的的确确和道院结下了大仇。
  过了片刻,他气沉丹田,长声道:“无论如何,看在他是三山主转世的份上,今日这场比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声音传到山道里,叶三扬了扬眉,微嘲笑道:“三山主?李长空死了太多年了,现在的我,要杀清虚宗的人报仇了。”
  叶三的身后一直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云清。
  自从那天在黑森林里将云清背出来,叶三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云清彻底从身边消失的样子。
  叶三甚至想象过自己死在白见尘手下的场景,却从没想过那些熟悉到极点又普通到极点的东西,彻底消失的模样。
  就像他没有想过回家的时候,厨房里没有热菜,瓢里的米还是生的,井桶和井绳乱糟糟堆在井边。
  “谁让你动我的人?”叶三握着刀柄,看着白见尘,神色平静地问道。
  这句话很简单,但白见尘心头骤然升起一股悚然寒意。
  因为叶三说完这句话以后,宛如深冬的一股寒意,真的降临在了山道里,然后覆盖住了每一片落叶。
  他的刀停止颤抖与嗡鸣,非常平稳地被举至半空,天地间那些细小的微尘似乎被短暂凝结,然后飞扬着坠落在地上,就像初夏的一场细雪。
  云清倚靠着树干,有些模糊不定地想起很多往事。
  是厨房里没煮完的两个土豆,是还没来得及喂完的小母羊,是刚到上京的时候,叶三驾着马车,冬天的风吹过叶三的头发,很柔软地在肩背上一晃一晃。
  又或者是更早一点的事情,石桥村里那张木板床上,寒风从破窗户里漏进来,他缩到被子里,叶三随手给他掖了掖。
  还是……再早一点。
  山道中的细雪不断往下落,叶三握着刀的手很稳,他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
  一道剑气冉冉自半空升起。
  白见尘微微笑着,看着他道:“我等这一场战斗,等了很久。”
  说完这句话,他嘴角的鲜血不断往下溢,落在洁白的衣襟上。
  他的识海再次燃烧,他的气海丹田再次翻涌,他手中长剑,迸发出一道红色的剑芒。
  那道剑芒很简单、很普通地从半空中冲了过去。
  但那不是普通的一剑,那是断命剑的最后一招。
  那道剑芒很简单,剑中包含的意蕴也很简单——他要斩命,证道。
  他要杀叶乘风,斩心魔。
  所以那道剑里,裹挟着他所有愤怒不甘和证道的欲望,无比迅猛而简单地冲了出去。
  雪仍然在下,无数细小的雪花片,柔软地在半空中裹起那一剑的锋芒,将凌锐浩瀚几乎无可抵挡的一剑,生生拦下半拍。
  无数雪花在半空中燃烧,
  无数风丝在半空中翻涌。
  天地间无数雪花燃烧成星火,照亮了整个山道。
  细小的星火落在衣服上,灼烧出一个个细小的布眼。
  那一剑燃烧了长风,燃烧了细雪。
  那一剑砰然撞在刀刃上。
  刀刃猛地举至半空,怦然刀气从兵器里肆意飘荡逆潮肆虐,天地疯狂地震动起来,那片刀光凌至半空,化作无可匹敌的雪色银光。
  剑光撞在了刀刃上,两道气劲猛地灼烧起来,宛如一场巨大的火光。
  叶三站在原地,巨大的冲撞力让他虎口撕裂开,鲜血从手指滴落在沙土上,像一星半点清瘦的老梅花。
  白见尘漠然看着那始于盛大,消弭于无形的一剑,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明白。”
  一开口,滚滚的血珠从他嘴角溢出来,滚落在泥地上。
  他自来到上京,遇到很多不明白的事情,然而他的不明白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只要遇到眼前这个人,他永远会遇到数不清的“不明白”。
  叶三抬起头,无声地笑了笑,“你结束了,该轮到我了。”
  风吹过他的发丝,叶三提着刀,慢慢向前跨了半步。
  在极度的高温与寒意里,在无数的星火与雪花里,他猛地扬起了长刀。
  天地之间,气海如浪。
  雪花和星辉在刀气里零落如雨。
  那些雨落在白见尘身上,化作无数血洞,火红的鲜血瞬间染透他的衣裳。
  天地之间有灵气,灵气一瞬急如湍流。
  白见尘看着那一刀,忽然放下了一切防御,他伸出手来,像在迎接一场盛大的死亡。
  草场之上,大学官骤然怒喝道:“不可!”
  水幕轰然晃动起来,修士猛地站起身来,大学官掀开外袍,顶着声势如雷的剑雨,一点一点艰难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那些锋利的剑雨就在皮肤上割开一条血痕。
  苏蕴站在山道入口处,冷冷地看着他们,闻道:“你们想要去救他吗?”
  他看着想要冲进山道的所有人,一剑斩落在地上,瞬间砸出三米深的长坑。
  “可我想让他死。”苏蕴站在山道口,道,“所以你们,好好看着。”
  大学官看着苏蕴,所有的人都看着大学官。
  大学光怆然长笑起来,他颤抖着手,低头咳出一口血,然后顶着漫天剑气,朝山道方向躬身下拜道:“在下……求叶小先生放他一马!”
  叶三听见那道带血的声音,他举着刀,刀尖宛如在燃烧。
  “理由?”他微微侧着头,问道。
  白见尘平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从赌约开始的那一刻,他从来没打算过违约。
  所以草场的人,实在讨厌得让他忍不住皱眉。
  一边的三学官扶住桌子,勉强站起来道:“就凭清虚宗与青城山的百年除魔的盟约,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刚刚说完这句话,苏蕴手里带鞘长剑猛地飞出去,带着一股决然的杀气,轰然撞在三学官胸骨上。
  “滚!”
  伴随着一声怒喝,在漫天剑雨里,三学官倒飞出数十米,胸骨根根折断。
  苏蕴沉声道:“自阵法出错开始,自云清出事开始,自这场赌约开始,盟约早已结束了。”
  他这话一出,大学官脸色又白了几分,整个人像老了十多岁。
  他们拦不住那一刀,没人能拦住那一刀。
  叶三平静地看着手中长刀,忽然开口道:“好。”
  他看着白见尘,有些无力道:“好。”
  他晃了晃手里的刀,后退了几步,说:“好。”
  大学官一惊抬头,三学官血流不止,修士们顶着漫天剑雨,终究是松了口气。
  苏蕴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叶三看着刀,弹了弹刀刃,然后在所有人放松神经的时候,一刀捅进了白见尘的小腹丹田。
  刀气汇集在刀尖上,在丹田识海里爆炸。
  白见尘猛地撕声长叫,鲜血顺着那恶毒又迅捷的一刀,冲上半空。
  一刀洞穿血肉,漫天飞花。
  “我不杀他,我废了他。”
  叶三平静地看着白见尘,道:“你想求死是吗?那就好好活着吧,白见尘,做一个废人,好好活下去。”
  草场再一次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大学官双膝一软,竟是跪倒在当场。
  他不是掌门或者教谕的人,他只是安安分分做他的大学官,可他知道,为了这个白见尘,门里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心力。
  当年他还是教谕大人学生的时候,老人曾经提点过他,你要做一个学官,就要明白公平两个字的力量。
  从很久以前开始,很多人就错了,他跪倒在无边的剑雨里,喃喃想。
  从没有阻拦那份赌约开始,从没有将白见尘送回宗门开始,从某个掌门的影子将阵法扰乱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再也无法挽回。
  叶三收回刀,他走到树下,一把将云清抱起来,然后沿着山道往回走。
  云清惨白着一张脸,在他怀里急促喘息,血水顺着呼吸的间隙,不断从嘴里涌出来。他的眉头微微拧着,眼神却开始渐渐涣散开。
  叶三将他抱得更高一些,让他头枕在自己肩头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渐渐被浸透,然后顺着脚步滴在地上。
  云清看起来很疼,似乎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了。叶三看着他,猛地加快脚步往山下走。他不知道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一睁开眼睛,云清整个人冒着血从自己眼前倒下去。
  想到这儿,他的汗就顺着脊背不断流下来。眼前的阵法依旧没有停下,无数碎石和土块在翻滚大地上奔腾。
  “叶……叶……”
  叶三猛地凑过去,碰了碰他的额头道:“没事,回家了,我带你回去,回南门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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