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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玄幻灵异)——年终

时间:2021-06-03 08:30:27  作者:年终
  时敬之不知徒弟心思,自顾自继续:“怎么样,这算不算解你的……哎哟!”
  他底盘不稳,终归是尊臀一滑,眼看要从树枝上掉下去。尹辞顺手勾住师父,叹息出声:“姑且算解惑吧,百之一二那种解。”
  “阿辞,别动。”
  “怎么?”
  “吊影剑借我。”
  时狐狸晃晃悠悠吊在半空,剑指树皮。扭曲干裂的树皮被削去,一行苍劲大字露了出来——
  【看见了?看见了就去找秃驴。】
  时敬之、尹辞:“……”
  时敬之:“是阎不渡的字,和鬼墓下的一样。”就是口气颇为不耐,没半点风雅之气。
  尹辞:“见尘寺在永盛西边。要从陵教直接往返,路过这里也不奇怪。”
  新线索出现,尹辞那点淡薄的伤春悲秋顿时没了踪影,语气又硬起来。
  时敬之顿悟:“若说哪个门派对视肉最不感兴趣,非见尘寺莫属。偏偏把线索藏在见尘寺,阎不渡此人可真……啧。”
  随即他为之一振:“我在见尘寺有事要办,正好一箭双雕。再休整片刻,我们就上路。”
  两人终于下了树,正落在树门前。残余的阳火还在烧,树门内飘出一阵阵焦糊气息。时敬之转身看了会儿,莫名其妙冒出一句:“白苇本不必死的。”
  尹辞停住脚步。
  “他明明说了不会放弃性命,到头来还是扑进了肉像里。就算他借此护了引灯,初下决定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吧。”
  “也许他只是眼见爱人痛苦,不知道怎么办了。”尹辞答得熟练。
  此种状况,他实在见过太多。不过时敬之此人状况特殊,尹辞不指望师父能理解多少。
  果然,时敬之摇了摇头:“我若是他,绝不会如此轻率。”
  说罢,他再不看那禁地,扭头便走。尹辞却仍望着树门,没有第一时间跟上。
  他又想到那个诡异的梦境。
  那些支离破碎的痛苦,兴许是由肉像无意识传出的。不知道一阵烈火之后,那些哭泣的声音是否停下了呢?
  而在梦中失去了人类面孔的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时敬之说得不错,他们这一路越走越阴暗奇诡,着实不会无聊。
  又过几日,源仙村的人们沉默地收拾家当,浩浩荡荡地奔赴入口处的小桥。他们取了各自的血瓶,封得仔仔细细,宝贝地挂在胸口。
  引灯的胳膊仍然残着,她一只手牵着狗妖,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为什么要搬家?”
  “上仙说了,我们须得早日离开此地,与山外人搭上关系。这样哪怕坏人来报复,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棉姐蹲下身,轻声哄她。
  “可是姐姐只走了三天,就死在外面了。”引灯仍无法理解太复杂的事,光是将“登仙”和“死”划上等号,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没事的,有阿爹阿妈都陪着你。”
  “那我还能见到姐姐吗?”
  引灯抬起头,一双眼肿成了桃子。
  “昨天我梦见她了,她向我挥手,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棉姐不答,她把小姑娘抱上狗背,又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她说,“息庄离源仙村很近,我们搬去那,要是阿露想见你,不会找不到你的。”
  “嗯!”
  枯山派四人站在队首,苏肆还抱着掉了不少毛的白爷——饶是鹅妖直觉过人,在风刃下保了一条小命,却也吃足了瘪,折了无数鹅毛。
  他们终归是离开了。
  暖风与鲜花被舍在身后,人们祭出祖传的仪式,沉默地钻入桥洞,又从神祠中走出。山上一片寂寥,小雪纷飞,还是来时模样。
  枯山派四人甫一出神祠便离了队,闫清似乎有所挂念,时不时回头乱看,差点被苏肆箍住脖子。师徒两人则耐着寒意,谁也没穿罩袍,努力白衣飘飘,散发仙气。
  等出了众人视野,时敬之还好些,尹辞已然嘴唇发青。
  时敬之用棉衣裹了徒弟,吐出一大团白汽:“要命,我都忘了外头是冬天。”
  “刚才我在林地旁看到一男一女,朝我们招手来着。”闫清揉揉冻红的鼻子。“源仙村人不是都走了么?”
  苏肆满不在乎:“你看错了吧。”
  “……也可能。”
  “嘘,别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时掌门坐不住了,“总之先下山,我得找东西盛盛灵药。天寒地冻的,玉壳子也得冻裂。”
  他从胸口取出块灵药翡翠,小心翼翼地查看——
  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透玉里的青翠液体变成了浑浊的土黄,翡翠摇身一变,看着活像一块泥巴疙瘩。时掌门气不打一处来,嗷地吐出一口血。
  幻梦已破,一切一如往昔。
  尹辞同情地捋捋师父的背,权当安抚。然而一如往昔的不止他这师父——
  不远处,陵教的信号焰火倏地升起,炸出一团赤雾。
  时敬之抹抹嘴边的血,声音发苦:“……闫清啊,你家里人来了。”
  陵教人士心眼当真堪比针尖,郑奉刀看来打定主意要拿他们垫床角了。现在添了个苏肆,正好四个床角一起垫。
  得,只能跑路。
  尹辞拎起师父,苏肆拽住闫清。轻功好些的两人踏雪而起,熟练地逃起命来——
  至少见尘寺是个安全的终点,希望阎不渡真在那里藏了线索,而不是拿他那莫名其妙的和尚情结来耍人。
 
 
第43章 血迹
  祈邬是永盛东侧的一个小城,紧邻纵雾山。永盛繁华,连带着祈邬也沾了不少光。小商队往往会在祈邬歇脚,省点住宿费用。
  鬼墓被破,甭管是真是假,挂着鬼墓名号的货品比比皆是。商人们生怕错过风头,跑得比平时还勤快,三教九流的人也多了不少。
  比如今日,城门口又来了四个怪人。
  四人打扮朴素,皆以帷帽遮面,怎么看怎么可疑。
  守城卫兵尽职尽责:“路引拿出来。”
  其中一人取下帷帽,笑容满面:“军爷,我们就是四个走江湖的,早没了官家路引。”
  他怀里抱了只蔫巴巴的大鹅,怪得很,却也不像穷凶极恶之徒。
  见他容貌过人,卫兵态度软了些许:“帽子都拿下来,门派名报上,门派证明给我看看。”
  另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师尊,以前有这么严格么?”
  此人声如清茶,甚是顺耳,听得人忍不住放下警惕。卫兵甩甩头,努力坚守立场:“最近乱的就是你们江湖人。上头说了,面孔证明,缺一不可。”
  被称为“师尊”的人开了口,比起方才那徒弟,此人声音带了些天生的蛊惑之意。他一边摘帽子,一边缓声道:“人家是公事公办,你们别闹腾了。这位军爷,我们只是路经此地的小……”
  “合欢宗。”抱鹅青年接过话头。
  那“师尊”手一哆嗦,差点把帷帽掉到地上。没了帷帽遮挡,他露出一双琥珀色凤目,目光颇为复杂:“苏肆!”
  “得了吧前辈,此地挨着永盛,军爷们各个见多识广,什么人没见过?掌门虽然喜欢您这种害羞的,过犹不及呀。”苏肆笑嘻嘻道。
  “师尊”一脸空白,千言万语化作一通咳嗽。
  卫兵们确实见多识广,可见了那对露出脸的师徒,还是震在了当场。那徒弟比师父放得开些,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军爷,可否让我们通过?”
  “哦好……不,不对,门派证明呢?就、就算是合欢宗,也得看印鉴……”卫兵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光瞧几位的脸,要不是合欢宗,就只能是传说中的仙门了。只是从来只有合欢宗自比仙门,没听说过哪个仙门自称合欢宗。
  徒弟彬彬有礼道:“先前我们卷入混战,印鉴遗失了。不过证明倒是有,还请军爷过目。”
  随后他转向身边人:“师尊,来。”
  帷帽立起,遮挡的白纱微微摇动。那徒弟揪住师父,竟是以帷帽半遮面,主动吻上。
  尹辞并没有真的亲吻时敬之。
  他一面用帷帽遮着,一面借了角度。两人鼻息相缠,嘴唇几乎碰在一起,只仍留了一线暧昧的距离。时敬之到底心思深沉,没露破绽,闭眼配合起来。
  一时间,四下鸦雀无声。
  就算是恶名在外的合欢宗,也少见师徒当众苟且。两人容貌不似凡人,破坏力尤其大,一个“证明”晃得人心律不齐。卫兵没再问半个字,默默让了路。
  进城后,时敬之戴好帷帽,语气沉重:“苏肆啊……”
  “光凭你俩的脸,无论借哪个小门派的名,都会引人议论。”苏肆理直气壮,“还不如自称合欢宗,让他们搞偏重点。掌门,命比脸重要啊!”
  时敬之:“没,我只想夸夸你,挺机灵的。”
  苏肆:“……”是他低估了枯山派的平均脸皮厚度。
  闫清在人前闭眼装瞎,对方才的事情一无所知。见此场景,他刚想发问,便被苏肆沉痛的摇头堵了回去。
  最近几天,他们过得可不算安生。
  多亏尹辞先前隐藏实力,又多了个武功不错的苏肆,郑奉刀错估了他们的行动速度,被四人甩脱在纵雾山。只是经此一役,枯山派接近弹尽粮绝,又对外头的消息一无所知,不得不进个城混一混。
  这里必定也是有陵教眼线,小心点不是坏事。拉了合欢宗这块微妙虎皮,众人行事还真方便了不少。
  比如旅店——旅店掌柜默默给他们安排最偏的房间,以防哪位客人半夜被吵到。
  时敬之定了两间房,一头钻进自个儿那间。他叮里咣啷摆出一串器具,一脸严肃,竟是要验那失效的灵药。尹辞只觉得源仙村一事过去,这狐狸莫名沉稳了些,不那么好逗了。
  换了刚认识那会儿,就凭城门口那一下,他还能再欣赏一番时姓番茄。
  此刻的时敬之无趣得多。他如同石雕,直挺挺地杵在桌前,活像被哪个老学究夺了舍。几个时辰过去,尹辞闲起了几分坏心。他趁时敬之聚精会神,以轻功接近,悄悄往师父脖子里吹了口凉气。
  时敬之当场一抖,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
  不错,还是他熟悉的师尊。时敬之还没来得及发作,尹辞又挨了过去:“师尊,这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句乖巧至极,正气凛然,活像刚才没做任何亏心事。
  时敬之心中哀戚。
  徒弟养了不少时日,没见多少尊师之意,脸皮厚度倒是一日千里,白瞎了那副美玉似的皮囊。可一想起风阵里滴在脸上的鲜血,时敬之实在生不起气。
  自从鬼墓开始,尹辞很喜欢有意无意地贴过来。眼下这人撕下一张弱小面皮,再主动靠近时,时敬之品出了一丝相濡以沫的味道。
  人活于世,必有所图。也许尹辞只是还未看清自己的欲求。
  每当想到这,时敬之都会生出种近乎古怪的亲近之情,连带着态度也宽容不少。
  “这灵药应是某种植物汁水,气味有点像仙酒。不过灵药治伤病、仙酒延寿,两者接近同源,差别却也不小。”
  时敬之手指沾了些浊黄液体,舌尖小心地舔舔。
  “如今看来,灵药只能在源仙村内使用,离开即变质。而且它只能治后天损伤……阿辞,你的经脉是先天缺损吧?”
  “嗯。”尹辞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他的经脉并非先天残缺。他也曾运转内力,谈笑间杀人无数。只是这身子莫名坏了几百年,几百年的光阴比在凡人身上,说“先天”也不算错。
  “怪不得灵药对你的经脉无效。换了我,估计也要待在村中日日喝,才稳得住一身毛病。”时敬之摇摇头,“看那神女的态度,此物珍贵程度不如仙酒。”
  言下之意,这玩意没多大用,他们还得继续削尖脑袋寻视肉。
  尹辞尝过灵药之后,兴趣也减了不少。灵药入口温和,效果短暂,着实制不出剧毒。只是这灵药与仙酒隐约同源,两者功效又如同视肉拆分,说不准就是一棵藤上三个瓜。阎不渡已经把“源仙村”这根藤交到他们手上了,不拽一下实在浪费。
  “师尊,我记得永盛城内有帝屋神君的神祠,等过了这阵,我们不妨走一趟?”
  “嗯,先结了阎不渡的线索。”时敬之放下灵药,捶了捶僵硬的腰。
  时敬之折腾了几个时辰瓶瓶罐罐,整个人僵得如同一条板凳。尹辞见他精神恍惚,仅剩的那点儿长辈情怀死灰复燃:“悠着点吧,我去弄两碗梨粥。”
  谁料时狐狸一反常态,没有贪嘴。他扯住尹辞的袖子,语气坚定:“先别走。”
  “怎么?”
  “教我轻功。”
  尹辞扬起眉毛:“师尊,这都三更天了。郑奉刀不是阎罗王,不会凭空蹦出来索命。”
  狐狸爪子还是那么牢固,时敬之语气沉了沉:“教我。”
  尹辞拗不过他,又不想动弹:“你缺的不是悟性,是练习。我现在教了你,你也得练上些时日,才能融会贯通。”
  “我知道,可人都是活一刻少一刻,那就早一时是一时。”
  尹辞怔了怔,他没再拒绝,还是将最基础的步法教了。总之先给这狐狸一点甜头,让他自己琢磨琢磨理论。至于正式练习,明天开始也不迟。
  步法是轻功的入门基本,并不复杂。可对于时敬之这种欠缺实战的新人,算是一道不小的坎——无论再怎么天才,世上总有些事走不了捷径。
  时敬之自己显然也明白。他没有一步到位的意思,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尹辞的动作,生怕漏去丁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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