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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玄幻灵异)——年终

时间:2021-06-03 08:30:27  作者:年终
  末了,他长出一口气,语气里带了些感慨:“多谢,我练会儿再睡……阿辞,我还想喝梨粥。”
  尹辞:“……”
  前脚得了便宜,后脚卖乖卖得炉火纯青,好功夫。
  是夜,尹辞小火煮着甜粥,兀自寻思了半天——究竟是他对便宜师父宽容过头,还是时敬之太精明,拿捏准了他懒得拒绝的度?
  时敬之似乎总是能给他添些模棱两可的疑问。粥熬完了,尹辞也没能得出答案。
  罢了,举手之劳,煮都煮好了。
  次日寅时左右,尹辞翻了个身,却没能摸到温热的师父。他瞬间清醒,支起身子。
  时敬之仍在房间,他的便宜师父梳洗整齐,显然早就起了床。这会儿时敬之长衫飘飘,唯独赤着一双脚,脚下还沾着零星血迹。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尹辞的动作,步法里的生涩一点点褪去。地面冰冷,鲜血滑腻,时敬之却没踩出一点声音。
  昨晚入睡前,尹辞看过时敬之的练习。当时他动作粗糙、步伐沉重,只能算形似而神不似,今早一看,他已然吃透了七分神,还在卯着劲儿朝前冲。
  尹辞定睛细瞧,他的步法竟被时敬之暗自改了些,改得偏偏又恰到好处,更适合时敬之本人的状况。
  时敬之专注至极,没发现尹辞起了身。他面无表情,如同机械,在血泊中不住往返,看得人心中生寒。
  这世上,或许没有比时敬之更适合“妖材”二字的人了。
  尹辞没有打扰师父,他缓缓躺回去,翻了个身,再次合上眼睛。
  ……等天亮了,自己教得再细心些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尹魔头难得起了惜才之心,麻烦事便黏了上来。
  就在这节骨眼上,见尘寺封寺了。
 
 
第44章 反杀
  “见尘寺要搞个什么‘濯经会’。他们打算把所有经书翻出来养护一遍,庆祝至宝《无木经》归寺。估计是秃驴,咳,大师们嫌弃鬼墓那味儿,趁机散散晦气。”
  苏肆边说边吃,一盘小酥饼眼见就要见底。时掌门眼疾手快,嗖地夺了最后一个,叼在嘴里。
  枯山派三位老成员不便见人,就一个苏肆是生面孔,一大早被踢出去找情报。即便如此,时敬之还是放不下心——苏肆屁股后面也贴着债,虽说引不来陵教人士,一旦被赤勾教发现,结果也相差无几。
  幸亏苏肆争气,就算没带白爷,也全须全尾地跑回来了。
  “总之,见尘寺被阎不渡偷出了阴影。为了保护他们的宝贝经书,把整座回莲山都封了。大师们各个倔似驴,别说咱这种小门派,哪怕天王老子过去,他们也不会开山。”
  闫清:“《无木经》好歹由掌门带头归还,怎么说也该给时掌门一点面子啊?”
  苏肆冷笑:“得了,见尘寺和太衡派可不一样。太衡派懂得人情来往,和尚们突出一个六亲不认。恩归恩仇归仇,说不让你来就不让你来。”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无木经》是那狐……时掌门带头归还的?!那玩意儿可是无价之宝,他穷……咳,本派清贫成这样,说还就还?”
  闫清来了精神:“我跟你说,鬼墓下面——”
  “这个‘濯经会’要弄多久?”时敬之可算把酥饼咽了下去,粗暴打断两个叽叽喳喳的仆役。
  苏肆:“至少三个月吧,他们这段时间饭菜都要自给自足,还给固定的供菜农户发了毁约补偿。”
  时敬之当场僵住。
  三个月,三个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见尘寺是天下第一大寺,若是封了,上去的路就只有一条——闯回莲山的佛心阵。闫清有一句话说得挺对,看在《无木经》的面子上,大师们会给他们几分薄面,不会把他们扔出寺外。
  前提是他们能破了阵,见着人。
  尹辞淡定地放下盘子,刚出锅的酥饼冒着腾腾热气:“闯闯试试吧。”
  见尘寺极少封寺,上次封寺还是专为一位高僧做法事。尹辞那时不在中原地带,硬是没赶上。眼下大阵摆在鼻子底下,不闯白不闯。
  时敬之又叼了一个酥饼,幽幽看向徒弟,大概明白了此人脾性。
  但凡有个可以找死的点,尹辞绝对会第一个冲过去,在死亡边缘大鹏展翅。这已经不能算寻求刺激,更像症状轻微的厌世。怪不得尹辞在鬼墓底下无惧无怖,这人压根就不是正常胆大,是年少不知命金贵。
  时掌门细细咀嚼酥饼,严师之心又起——他非得把这臭毛病拗过来不可。
  ……而且酥饼也好香,能做出此等美味的人,怎么会如此厌恶尘世呢?
  好生可惜。
  如此这般,时敬之沉思了会儿:“阿辞说得对,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去试试吧,说不定最外围都进不去呢。若是破不了阵,我们正好去永盛,继续寻找线索。”
  掌门发了话,接下来一整天,其余人有条不紊地准备行李。四下还算太平,陵教的追击似乎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平静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场虚惊在当晚转虚为实,郑奉刀到底是陵教最强大的长老之一,追杀方面很有一手。
  是夜,枯山派四人散作两组——苏肆和闫清去了菜市,采买食物。只有尹辞跟着时敬之,两个人偷偷摸摸补充其他必需品。
  买到最后,时敬之带上徒弟,去药铺补充存货。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地托了个酒家小二代买,谁料小二被陵教爪牙逮了个正着,当场供出时敬之。
  见要打起来,师徒俩只得飞身离开,将追兵引至相对破败的城角。
  “看看看看,这不是断子绝孙的小畜生吗?”
  郑奉刀扛着他那九环刀,一对三角眼里俱是冷笑。他站在某座废屋的屋脊上,居高临下睨着两人。今夜无云,惨白的月色洒下,断壁残垣如同结了层霜。
  “你们离了纵雾山的第一日,我便让人蹲了附近所有药铺,可算让我逮着了。惭愧啊时掌门,你那箱子药,我在鬼墓下瞧了个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品类,挑其中最稀少的盯着,找起人来也不困难。
  尹辞不怎么意外。只是他们闯阵在即,必然要补买药物。哪想陵教咬得死紧,一点侥幸都没给他们留。
  眼下自己不必假装无力,可要真的把郑奉刀杀了,他拿时敬之当挡箭牌就没了意义——
  这可是城里,不知多少人看着。阅水阁当晚就能把情报传至各地。小门派新收弟子宰了知名魔教长老,多大的新闻。明天天没亮,他就能成为全江湖最引人注目的名人。
  尹辞四处打量,开始琢磨怎么把狐狸安全拖走,又不显得太过扎眼。
  时敬之没有动。
  上次面对郑奉刀,时敬之被压了不止一头,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数日过去,他不再是那副哆哆嗦嗦的样子,目光里也没有恐惧,只剩隐隐的算计:“仔细一看,郑长老也算眉清目秀。”
  郑奉刀:“……”
  郑奉刀瞅瞅时敬之,又瞧瞧他身边的尹辞:“小子,你骂我?”
  时敬之:“岂敢岂敢,只是想起来上一个对手,有感而发。”
  谈笑之间,竟没有半分示弱之意。
  郑奉刀啧了一声,又吊起眼:“时掌门嘴挺厉害,如今一瞧,脸蛋也不差……怪不得当初一口一个断子绝孙,敢情枯山派都是兔儿爷,可不就得断子绝孙么?”
  他顿了会儿,不怀好意地扫着两人:“说来也是巧,我刚好有个好男风的友人。不如我把两位削了手脚,送给他好好玩玩。”
  郑奉刀话还没说完,人便从房顶疾冲而下,一刀砍向尹辞。
  这小子年纪轻轻,生了这样一张脸,又敢在城门口亲吻时敬之,想必不是什么正经人。
  魔教行事,向来是要灭先灭眼中神,要杀就杀心尖人。哪有什么江湖道义,怎么恶毒怎么来。
  不幸的是,郑奉刀的目标也清楚这一点。
  刀剑相撞,鸣音刺耳。尹辞不慌不忙地出剑,一剑卸了郑奉刀七八分力气。
  郑奉刀无疑是高手,绝非单凭运气活到现在。锋刃相撞的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这一脚,无疑踢上了铁板。
  郑长老没有逞能,他集中全部气力,瞬时后退数丈。
  尹辞剑尖划过夜色:“我看郑长老更像兔子,蹦得还挺远。”
  他余光扫向四下街巷,心里盘算得更快了。郑奉刀够慎重,应当不会穷追猛打。如果自己抓上时敬之,现在离开……
  “阿辞,你收手。我来对付他。”时敬之把卷了多日的旗子一展,旗身浮起隐隐金光。
  尹辞收起了笑意。
  时敬之这些日子的确有进步,可惜进步有限。单说实力,郑奉刀以前能打五个时敬之,现在也能打两个有余。
  郑奉刀不是窄穴中的妖虫,也不是内里衰老的神女。城中街巷复杂,上空也没有遮盖。时敬之就算故技重施、全力放火,也不一定能烧到郑奉刀,搞不好还会伤及大量无辜,被官府盯上。
  便宜师父力量惊人,这不假。可若是纯粹的力量能解决一切,尹辞一介“无力之人”,手下亡魂都得诈尸起来骂街。
  这小子只学了个轻功,还没练熟,就开始飘了么?
  尹辞暗自摇头,语带警告:“师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师心里有数。”
  郑奉刀虽然谨慎,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吹了个难听的唿哨,又有十几个陵教教徒从阴影中闪出,渐渐将二人包围。
  时敬之波澜不惊:“为师对付郑奉刀,阿辞帮我挡着那些人,可好?”
  郑奉刀趁机施压:“挡着那些人?时掌门,我追你们可不止是私怨。教主对你手里的佛珠甚是感兴趣,把他手下的起尸队借我了。你那小相好,过会儿就要人首分离喽。”
  尹辞语气有些不耐:“也可,我去清清道路。师尊想打便打,要真的打不过,到时候咱俩再一起逃。”
  时敬之笑着应了:“嗯。”
  被无视的郑奉刀:“……”
  郑长老吐了口痰,没再说废话,转而攻向时敬之。时敬之旋身而上,引着郑奉刀跃上屋脊死角,与其余陵教教徒拉开距离。
  尹辞叹了口气,跃上临近房屋的房檐,正将十余喽啰与时敬之隔开。
  他外貌显小,很容易让人掉以轻心。起尸队个个武功高强,不免有几个心高气傲的。他们只觉得自家人多势众,对付一人实在浪费。三人率先越过尹辞,冲向时敬之,打算协助自家长老。
  只是他们没能真正越过尹辞。
  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三人衣衫同血肉一同爆开。三副血肉模糊的骨架从空中落下,顺着房檐滚了下去。
  “师尊说了,让我帮他守着。”尹辞不咸不淡道。
  “扫骨剑……”
  起尸队众人瞬时起了一层白毛汗。
  可怕的不是扫骨剑本身,而是此人将扫骨剑法暴露出来,明显不打算留活口。短暂的恐惧后,是近乎疯狂的杀意。剩余十多人一同攻上,剑刃在月色下翻出蛛网般绵密的光。
  尹辞沐浴在厚重的杀意中,长出一口浊气。
  吊影剑起。剑身暗如鸦羽,融于夜色,又快若惊鸿,不留半分滞意。
  陵教教徒们再次起了惧意。对面人犹如一片淡薄的鬼影、一条黑水中的游鱼。他没有内力,在众多人间游走,只留下一片虚无。他们当真像被蛛网缠住,只剩缓慢的窒息感。
  说那人强,他没放出多少压迫感或战斗欲。说那人弱,他硬是一点伤都没沾。
  就像与他们游戏一般。
  枯山派到底什么来历?
  ……同一个问题正在郑奉刀脑子里盘旋。
  比起上次见面,时敬之并未变强太多。郑奉刀很确定,自己有好几刀砍了个结结实实,谁料对面人一声不吭,一双眼里只有狂热。
  两人缠斗在一起,屋脊、石路和墙面添了不知多少血痕,苍白的月色也多了几分赤意。刚交手时,郑奉刀还以为自己小题大做——单看技巧,时掌门着实不是他的对手。
  可郑奉刀并未因此而放松,反而拿出滔天战意,打算速战速决。谁知对面人轻功越来越古怪,旗子舞得越来越刁钻,人也越来越难缠。
  一步一式,就像专门针对他似的。
  郑奉刀莫名想起自己还年轻时,用以练功的珍贵战偶。它永远猛打他的弱点,永远比他棋高一着……永远不会倒下。
  虽说占上风,郑奉刀的动作反而添了犹疑。夜色暗沉,对方衣衫被血染成暗红,妖艳的五官表情寡淡,只有战意滔天。对面的“东西”比起人,倒更像是某种兽类。端的是越打越专注,越专注越不似人。
  他又忍不住想起古墓下的人形棺。
  若不是阎不渡与时敬之相隔百年,郑奉刀简直要怀疑两位师出同门。
  两人差距越来越小,战斗节奏越来越快。郑长老分不出是时敬之提了速,还是自己在变慢。他只知道自己的刀势渐渐被动,整个人仿佛被卷入一团黏泥。
  时敬之在他身边游来绕去,发梢与衣角蝶翼般蹁跹,轻功踏出了几分鬼魂的风味。
  每次时敬之闪过面前,郑奉刀身上必定添一道新伤。直到失血的寒冷漫上后背,郑奉刀才意识到对方的策略——
  时敬之打算生生磨死他。
  那人带着一身刀伤,半生不熟的轻功,竟想要用大半条命硬生生磨死他。
  时敬之像是开头就琢磨好了一切,他耐心地计算伤口,等待自己每一个失误。这听起来荒谬无比,可怕的是,对方快要成功了。
  不行,此人太过异常,他得逃。管他的佛珠和面子,还是命重要。
  郑奉刀咬破指尖,血一抹头上的发带。白玉发带散发出莹莹微光,在他身周立起一层薄薄的防护。防护聊胜于无,可在关键之时,也足以打乱战斗节奏、造出破绽。
  时敬之眼睛亮了亮,脸上第一次有了人气:“发带不错,哪儿买的?”
  ……此人必定有病,郑长老转过身,加大力度逃跑。谁料还没跑几步,一股几乎要湮灭神智的压迫感炸起,他心神一震,不由地停住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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