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不停乱动的腰,再次深深埋进去:“我不会伤到他的。”
“不行……”木荣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不要做了……”
仲岁恨得低头咬他的鼻尖,轻轻抽动阴茎:“刚刚还哭着求我要射进去,现在就要跑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呜呜……不行……先生……不要……”木荣害怕地直躲。
仲岁把他拉回来,细心跟他解释:“很快,你乖一点就不会伤到宝宝的。不然发情没办法缓解,等会还要再来一次。”
“呜……好……”他只好乖乖躺好,任由仲岁重新啃上他的腺体,将Alpha的信息素注入。
标记和成结的疼痛没法避免,精液灌进生殖腔,热流一样的在子宫流转,木荣抱着枕头呜呜呜的哭。
“好了好了,宝宝没事,荣荣也没事,好吗?”仲岁在他身边躺下来,把人揽进怀里,心脏抽痛。
“嗯……”
但木荣还是哭得太伤心了,比任何一次都要伤心。
伤心怀孕,伤心隐瞒,伤心他在孕期发情,伤心成结的疼痛和仲岁的拥抱。
所有的一切,喜怒哀怨,惊喜与期待,都变成了眼泪。他哭得太伤心了,仲岁怎么也哄不好,眼泪浸湿了两颗孤单的心脏。
但所幸木荣在第一波发情热后就疲惫地睡了过去,仲岁也就这么躺在他身边,等着他醒来。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汇报,要处理早上的紧急情况,要把抢车打架的事情给张大校提一个完美的解释。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躺在这里,跟他的Omega和未出世的孩子躺在一起,做一个不好不坏的梦。
木荣醒来的时候是傍晚,身边空空的,脑袋空空的,肚子也空空的。空气中是他和先生信息素融合的味道,安息脂香被皮革的味道稀释,变得温柔起来。
他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过分柔软的腺体,他的发情期不太稳定,初次发情竟然只经历了一次发情热就过去了。
这很奇怪,但也在意料之内。
木荣想到了仲岁说的话,先生说他怀孕了,有了宝宝。
他的手轻轻摸到自己小腹,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他想了那么久的孩子,此时此刻就在他肚子里。
他想要个孩子,想住在这里,想和先生在一起。这些遥不可及的愿望,竟然如此近在咫尺。
木荣后知后觉地觉得惊喜,手掌摸过来摸过去,虽然摸不到什么,但还是觉得这里该有什么动静。听说18周的时候就能摸到胎动,他的宝宝就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感受到他们的触碰。
他们?
先生呢?先生会喜欢他吗?
先生不喜欢他怀孕,也不要他怀孕,现在他怀孕了,就会讨厌他吗?
虽然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浓度不低,但仲岁确实不在这里,他在床上就能感知到了。木荣却依旧起身,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先生……”
木荣觉得自己的感知力比以前好了很多,这可能是怀孕的变化。
突然他的一切变化和不舒服都有了合理解释,他脸上的雀斑,眼睛的颜色,感知力,听力和嗅觉,都可以归于怀孕。
他从窗户看下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在外面。
他换了一件得体的黑色裙子下楼,在二楼遇上了正上楼的春识。
“春识?”
春识抬眼冲他笑,伸手拉过他的手:“木木睡好了吗?”
木荣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好了。”
“饿不饿?我煮了牛肉和奶油蘑菇汤,想请你去吃,想不想去?”
以前在教养所,周末要去厨房帮厨。春识的厨艺总是要比别人好一些,做的菜会被很快挑走,但春识总会给他偷偷留一份。
木荣的眼睛亮了亮:“想……”
“那走吧,我正要去找你呢。要换双鞋子吗?外面还在下雨。”
“嗯。”木荣带着春识重新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套上白色棉袜,换了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走吧。”春识笑眯眯地看他,“木木现在很好看。”
木荣不好意思地低头,跟着他往外面走,临出了门,到了院子里才想起来他本来是要去找仲岁的。
他站定,说:“先生……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不会愿意我去的……”
春识的脸色微变,他说:“没关系,上校不在家。木木放心跟我去吃饭就是了。”
“不行。”木荣站在原地,细小的雨丝落在透明的伞面上,他执着道:“对不起,哥哥。我擅自出门,先生会不开心的。”
“……”春识站在他对面,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木荣的手说:“上校已经走了,他吩咐林军医来照顾你,上次宴会讲的,记得吗?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先住在我家里,好吗?”
“走了?”木荣有些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让我住在你家里?他不要我了吗?”
春识解释道:“不是,只是暂住。上校会尽快回家的,你知道的,他要出差,对不对?”
“我知道……”木荣喃喃道:“我知道……”
说着他就转过了身,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对不起哥哥,我哪儿也不能去。你看,我的宝宝要等他的父亲回家。”
第24章
木荣没有搬去春识家里。
他倔强的要等仲岁回来,只是在春识的坚持下,还是会每天按时去春识家里,和他一起学着做菜、种花、烤面包和剪裁一些漂亮的小衣服。
春识一开始还是开心的,木荣除了那天执着要等仲岁回来之外,一直反应不大,也没有过多的表现。
他等了三天,第四天就答应来春识家里陪哥哥了。
木荣还是愿意陪他一起做事情,看老电影、跟着视频画插画、给宝宝做小衣服、煮新研究的菜品,在林逸品皱着眉吃掉的时候躲在春识旁边笑。
只是每天晚饭后他都会回家,他也没敢再去仲岁的房间,就在三楼安稳的住着。
他不离开,就没有人会赶他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寒冷起来,在冬至那天下了第一场雪,木荣和春识一起包了饺子。
他对着一盘盘包好的胖嘟嘟的饺子,突然问道:“先生有饺子吃吗?”
说完没等春识回答,他又默默地拿起面片,小声说:“一定有的。”
那顿饺子他还是没吃成。木荣从那天开始孕吐,对着肉馅提不起一点胃口,吃了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漱干净嘴巴,洗干净脸,对着身后镜子里赶来看他的春识说对不起。
春识皱着眉,第一次发现了一些问题。
木荣的脸色惨白,脸部凹陷,毫无血色的脸上下眼睑黑眼圈重的厉害,嘴唇干裂出纹路。他刻意涂了厚厚的粉,每天涂了粉色的唇膏,如果不是今天他洗了脸,春识也不会这么快看出来。
他问木荣:“木木觉得怎么样?”
“什么?”
“住在这里。”
木荣犹豫了一瞬,笑了一下说:“哥哥对我很好。”
春识看他不想说话,就离开去做些新的吃食给他。木荣对着镜子收起笑容,觉得自己好丑。
他越来越丑了,会掉头发、会睡不着、会吃不下去面包喝不下牛奶。原先漂亮的裙子在他身上也没有原来的光彩了,只有厚厚的粉和粉色的唇膏才会让他看上去漂亮一些。
他像一株耗尽了养分,极速枯萎的玫瑰。
春识今天送他回了家,盯着他吃东西睡觉,闭上了眼才离开。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木荣睁开眼睛,光着脚走去卫生间把吃了的东西吐出来。
清了肠胃,舒服了一点,他才重新躺下。连绵不断的困意和闭上眼睛后无尽的梦魇让他一次一次醒来。
木荣最近很经常梦到自己住在地下室。那儿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竖起耳朵听到皮鞋下楼的声音,下一秒那双手就摸上了他的脖子,像恶心的蛇吐着芯,在他脖子和身体上来回抚摸。
他吓得打颤,醒来总是庆幸自己还睡在三楼的房间里。
他把这一切好的不好的变化都归结为怀孕的症状。
但林逸品听完春识的描述,给出的结论是抑郁的前兆。
毕竟林逸品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和春识带着木荣去看了医生。
一个月又到了,做孕期检查也是应该的。
做完了孕检,木荣得到了一张B超照片。上面是看不清的胎儿,黑乎乎的一团,他看了很长时间,想看看他的手脚在哪里。
他想给先生看看这张照片,把它好好地装在兜里,跟着春识上楼。
木荣对着医生的牌子疑惑,他问春识:“为什么要来看心理医生?”
春识说:“只是聊聊天,最近天气不好,怕宝宝不开心。”
“嗯。”
迄今为止,木荣愿意做的,能接受的一切理由,都是“为了宝宝”。
当天,林逸品第一次真正联系上了仲岁。
一个月前,仲岁试图以照看怀孕的妻子为由多请一周的假。
假是张大校批准的,但边境的军机延误,指挥官不在,三万将士在敌军突袭中死的死,伤的伤。
排查追责,最后竟然追到了仲岁的身上。
南方边境不是只有一位指挥官,但仲岁偏要承担这份责任。
仲岁什么都没解释就连夜赶赴南方,重振旗鼓,要一举歼灭敌方式坦军。
边境一日不稳,他一日就要受张大校和他家里那个Omega女儿的威胁和攀扯。他以前不打算娶那个Omega,今天也不会打算娶,他不想被指点,不代表他就愿意被人指着鼻子说他是依靠张大校才有的今日成就。
仲岁父母都是战争里牺牲的,又因为三年前的战功,他破格提升为上校。但没人真的把他当做上校来看待,有人说他是借了父母的虚荣,有人说他是受了父亲旧部的提携。以前他一个人,不在意这些虚名,也懒得计较。
如今他有了妻儿,有了家庭要顾及,就不得不早日稳定下来,有真正能抵抗那些势力的能力。
木荣有孕,在孩子至上的帝国里没人会去招惹他,孩子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但这并不代表没人会知法犯法,他能耽搁的时间不多了。
三年前,仲岁也是在南方边境。他一时心慈手软放了式坦的首领,希望他重建家园,能够好好生活。
但对方显然并不领情,三年之后养兵蓄锐,再次对南方发动攻击。
这一次,他会亲手拿枪崩了对方的脑袋。
一个月以来紧锣密鼓,南方战事焦灼,后援部队跟不上,仲岁就和家里断了消息。
收到林逸品借助各地商会辗转递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木荣患上了中度抑郁。
一盆凉水就这么兜头泼了下来,浇了仲岁一个透心凉。
第25章
迟来的抑郁反应让木荣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他对于做菜和养花的兴趣明显减退。只是一日一日盯着做好的小衣服看,这里剪一刀那里扯掉一个蝴蝶结,好好一件婴儿服也被改得面目全非。
到了第四个月,持续不减的孕吐和一点点长大的胎儿让他笨重又疲惫。
木荣坐和躺的时间明显增多,他本来就嗜睡,现在更是,一天少有清醒的时候。
醒的时候也多在发呆,春识家里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对着仲岁家的门口和蔷薇花园,窗边放了一个沙发,木荣就靠在上面,发着漫长的呆。
秋日散尽,落叶入土。干枯的花枝像杂草一样凌乱难看,坐在窗前的Omega一日一日没有希望的等待。
他不知道仲岁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仲岁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自己怀孕,走得干脆利落。
家门口的信箱满满的,却没有一封信是寄给他的。
无望、悲伤和疲惫像三座大山一样堆砌,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开始频繁的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的不漂亮、讨厌自己的等级、讨厌自己是个Omega、更讨厌自己怀孕。
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他没有一点益处,反而让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仲岁曾经是他不得不抓的一根救命稻草,甚至是爱情。可现在稻草断了,他能靠这个孩子得到什么呢?
只能得到先生的憎恶。
他越来越疲惫,连自己走回家上楼,洗澡刷牙,换一件好看的衣服都需要努力才能做到,令他筋疲力尽、痛苦不堪。
有时候只是吃饭,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他面前,他的情绪就会突然崩溃,对着盘子呜呜呜的哭,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到了。
睡眠更是使他焦虑,他睡不好,会接连不断的做噩梦。梦到地下室,梦到触碰他身体的手,梦到先生对他的厌弃,梦到流产。
更是小题大做到可怕,仅仅只是春识忘记帮他拿叉子,木荣都会默默地难过一整天,回到家里趴在床上哭,觉得连哥哥都不喜欢他了。
仲岁离开后,他怀孕后,生活突然变得糟糕而难过。
他甚至不再去思考仲岁什么时候回家,而是逃避。就连林逸品要跟他聊聊仲岁的现状帮仲岁解释一下,都会被木荣捂着耳朵躲开。
因为害怕,所以不愿意面对现实。
自从到了仲岁身边,他持续的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中,这些情绪后知后觉的浮上来,几乎要把木荣吞噬。
春识只能不安地一遍一遍安抚他,尽可能地照顾他,他比木荣还要期盼仲岁的回来。
仲岁是木荣生病的源头,也是能治愈他的良药。
一个月过去,木荣又得到了一张B超照片,快二十周的婴儿的头部形状明显。但是木荣看不清楚,这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让他讨厌,他不再收起来了,转身就把照片扔进垃圾桶。
木荣拒绝去看心理医生,“为了宝宝好”的借口不再有效,甚至他对仲岁的什么时候回来都失去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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