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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玄幻灵异)——顾言丶

时间:2021-06-08 08:53:41  作者:顾言丶
  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促使他移开目光,装作把这事儿忘了,然后给家属提供一下目击线索,就已经算他仁至义尽了。
  但盛钊一想起照片里那对母女俩,他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没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离开。
  “你快点。”李宇催促道:“没听后面按喇叭啊。”
  盛钊电光火石间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在前面靠边停,等我一下,我刚才看见一个熟人。”
  “我没那闲工夫。”李宇拒绝道:“要么你赶紧关窗,要么你要找熟人就找去吧,一会儿自己打车去机场。”
  盛钊咬了咬牙,干脆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拉开车门下了车。
  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盛钊回过头冲着堵着后头的几辆车歉意地弯了弯腰,然后脚步匆匆地扛着行李箱追着张开胜的方向而去。
  他方才在车上看时,只觉得张开胜像是个生锈的机器人,迈一步足足要花两秒钟,然而等他自己追过来时才发现,张开胜的脚步比他想象得快多了。
  他只不过是从行车道追到马路牙子,短短的这几步路里,张开胜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仿佛莫名跟黑夜融到了一起。
  盛钊打了个哆嗦,刚才被一时热血短暂激起的那点勇气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开始有了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然而等他回过头时,才发现车流已经重新动了起来,李宇似乎真的没有等他的意思,走得毫不留情。
  天意,都是天意,盛钊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心说倒也没那么玄乎,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
  既然下车都已经下了,跟过去看看也无所谓。
  他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按亮手电筒,往远处照了照。
  盛钊在光源一角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张开胜的背影,他一边吭哧吭哧地拉着行李箱往那边追,一边颤巍巍地找出私信,想把见到张开胜的消息告诉对面。
  可张开胜脚下像是平白踩了风火轮,看着动作僵硬,实际上比盛钊跑得还快,盛钊脚步不停地扛着行李箱在后面连追带喊,快断气了都没见张开胜有点什么反应,连停下来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他本来想着不行等抓到张开胜再报信也来得及,可渐渐的,盛钊就忽然发现情况不大对了。
  他追着张开胜跑了足有二十分钟,现下再回头时,马路和车流的灯光已经离他很远了,远到只剩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点。
  盛钊自己身处一片荒地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视线范围只剩下手电筒光圈里的一片,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行李箱拖得越来越艰难,可张开胜却一直不远不近地走在他的光线范围的边缘,既不让他看清,却也没有让他跟丢。
  看上去……就像是故意引着他往哪个方向走一样。
  这个猜想只出现了一瞬,就让盛钊浑身上下的汗毛瞬间炸开,冷汗登时就流了出来。
  他瞬间停下了脚步,冲着前方张开胜的背影叫道:“张开胜!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前面的背影对他置若罔闻,依旧要迈步往前走,盛钊抿了抿唇,没继续傻追,而是举起手机接着喊道:“你要走就走吧,我报警了!”
  不知道是“报警”震慑到了对方,还是因为盛钊已经停下了脚步,总之前面那个背影终于摇晃了一瞬,停了下来。
  盛钊心里一喜,正准备趁热打铁,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忽然听见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微妙声音。
  那声音清脆柔软,绵绵不绝,听起来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像是老旧楼房水管运行时发出的水声。
  前方的张开胜缓缓转过身来,他面色青白,眼神空洞,似乎在看着盛钊,但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张开胜的表情僵硬得像是技艺蹩脚的蜡像雕塑,但却歪了歪头,像是硬用肢体语言凹出了一个“疑惑”的情绪。
  盛钊被他诡异的眼神吓了一个激灵,本能地觉得面前这个人影似乎已经不是活人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了血肉骨头的空皮囊,只能靠着提线来做点简单而僵硬的肢体动作。
  那流水声绵延不绝,一直没有停歇。盛钊困惑地辨认了一会儿,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原本细流一样的水声也在逐渐汇聚,开始变成奔腾不已的流水声。
  直到最后,他才猛然发现,那声音的来源不是他的周围,而是他的脚下!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刚刚退后了一步,他原本脚下那块地皮就忽然突兀地向下陷落,平白塌出了一个足有两米见方的口子。
  那口子越塌越大,眼瞅着要塌到盛钊脚下去了。
  原本朦胧的流水声骤然清晰起来,盛钊接着手电光线扫了一眼,才发现那塌陷的口子下,正是一条奔涌而去的地下暗河。
  盛钊的心怦怦直跳,手脚几乎瞬间就吓软了,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踉跄着被一块土坑绊倒在地,却又一刻不敢停歇,只能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尽快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可他还没等迈出一步,那块塌陷出来的地洞里便骤然伸出一条铁链,裹挟着一阵浓重的鱼腥味和血气,湿漉漉地缠上了盛钊的腰,将他猛然往水里拽去。
  那铁链似乎力有千钧,盛钊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孩子被它拽着,就像是拽着只纸风筝那样容易,盛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倾,几乎听见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完了。
  电光火石间,盛钊脑子里一片空白,恐惧和后悔短暂地被他抽离开身体,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堪称冷静的念头。
  ——要交代了。
  然而似乎就在转瞬之间,盛钊忽然觉得自己左肩搭上了一只手,那只微凉的手极其有力,按着他的肩膀,竟然短暂地在那铁链近乎恐怖的力道下僵持住了两秒钟。
  只是对方很快发现盛钊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角力,于是紧接着便放开了手。
  不过这样短暂的两秒钟里,已经足够盛钊回过头,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了。
 
 
第18章 “老板,是你吗?”
  盛钊曾在知乎上看到过这样一个问题——人在濒死时是种什么体验。
  当时这条问题下五花八门地罗列了足有两千四百多条回答,其中不乏有些体验极其新奇的,要么说当时感觉时间都停驻了,要么就是说从茫茫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微光。盛钊当时津津有味地把它当睡前读物翻到凌晨两点多,丝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切身体会一把。
  对此,他只想说:谢邀,或许没人相信,但是我走马灯的最后一页,竟然是我老板。
  那电光火石间的一眼不足以让盛钊在黑夜里看清对方的脸,但他却清晰地借着一点微弱的手电余光看清了来人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刑应烛是那种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再忘的长相,所以几乎在转瞬之间,连盛钊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他的大脑记忆就已经自动帮他补足了剩下的画面部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跟刑应烛喊上一嗓子救命,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拖进了地下河。
  那铁锁链似乎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带着一股要把盛钊拦腰截断的大力,拼命扯着他往河里拉。盛钊跌跌撞撞地跟了几步便摔倒在地,被铁链拖着从地面的塌陷处摔落下去,狠狠地被拽着拍到了水面上。
  初秋的地下河水水流湍急,冰凉刺骨,盛钊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块冷硬的钢板,浑身都要被这力道拍碎了。
  他下意识想要呼救,可一张嘴就呛了一口水,呛得他死去活来,眼前直冒金星,手脚瞬间就麻了。
  朦胧间,他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扑通声,似乎是有什么跟着他一起落了水。
  然而盛钊被冰凉腥臭的湖水呛得头脑发昏,肺都快炸了,压根无暇估计外面的情况。
  求生的本能迫使着他疯狂地挤压着身体里剩余的力气,盛钊徒劳无功地滑动着手脚,可惜在岸上时他都没法跟那条诡异的链子抗衡,入了水更是如此,饶是他拼命地挣扎,却依然被那链子拖拽着,毫无阻碍地往河底而去。
  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只过了短短几秒钟,盛钊身上的力气便消耗殆尽,他挣扎的动作变得缓慢,呛了水的肺憋得快炸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几乎觉得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对盛钊来说,他只觉得时间像是忽然从他的眼前化成了一条轴线,时间的流速变得极其缓慢,身体上的感官反而愈加清晰起来。
  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四肢和躯体逐渐变得僵硬而冰凉,他动了动指尖,有一种自己正在被缓慢冰冻起来的错觉。
  恐惧到达了临界值之后,好像莫名其妙地被他从身体里抽离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作出激动的反应了,盛钊只觉得浑身发软,脑子里也像是被搅成了一堆浆糊,奇妙版地冒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想法。
  人死了之后会有感觉吗,盛钊忽然想,我要是咽气之后被人冻在殡仪馆,是不是也就是现在这个感觉。
  盛钊脑子里充斥着这样天马行空的念头,人却已经变得昏昏沉沉了,他能感觉到胸腔里泛起绵密的剧痛,仿佛被人无端塞了团火种进去,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
  疼痛和麻木将盛钊左右拉扯着,仿佛将他置于水火之中,随时都可能把他脆弱的身躯碎成碎片。
  ——我会死吗,盛钊忽然想。
  还不等他对这个问题追根究底,他就忽然觉得整个人从飞速下坠的状态里猛然一顿,短暂地停住了。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在冰凉的水里忍着污水冲进眼睛的刺痛,一眼先是看到了铁链的源头。
  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那东西并不是来自地下河的河底,而是来自于更远的河流上方。铁链的尽头没入了浓郁而黏稠的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盛钊只觉得那黑暗尽头里,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一闪而过了。
  “喘气。”
  刑应烛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盛钊跟本没来得及深究他到底是怎么在水里开口讲话的,下意识听从吩咐,深深地吸了口气。
  紧接着……他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能呼吸了。
  他猛然转过头去,才发现刑应烛就“漂浮”在他身边,一只手死死按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正从背后环过他的身子,正准备弯腰去够他身上缠着的铁链。
  我操——
  盛钊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和“他为啥跳下来救我”这两件事哪个更离谱。
  两口气缓过来,盛钊终于从那种濒死的窒息感中回落了些许,他这才发现,他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膜”,那东西薄如蝉翼,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严丝合缝地蒙在他全身上下,像是平白把他包成了一个木乃伊。
  他的眼神顺着荧光往下瞥了一眼,才发现那光源尽头似乎来自他自己的衣服兜里。
  刑应烛脸色很差,从表情上来看,知道的是他见义勇为,不知道的还以为盛钊欠了他千八百万正要畏罪自杀。
  那古怪的铁链似乎很忌惮他,刑应烛刚伸出手去,还没等摸到那东西,那铁链便像是平白有了生命一般,嗖地一声从盛钊腰上离开,哗啦啦地退回了河流深处。
  拽着盛钊的力道猛然一松,他在水里再保持不了平衡,咕咚咚地被水流冲了个转,落在了刑应烛手上。
  “老板——”
  盛钊脑子宕机,下意识想开口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可是一开口就咕噜噜地吐出了一堆泡泡,活像是在演小鲤鱼历险记,什么气氛都没了。
  倒是刑应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开口想说些什么。
  盛钊木愣愣地盯着他瞧,脑袋里已经下意识地冒出了刑应烛说话时的语气。
  只可惜,他能没听到刑应烛的声音——方才退走的锁链突然诡异般地又窜了出来,一把缠住盛钊的脚踝,飞速地将他向后拽去。
  它就像是一直藏匿在黑暗中,只等着刑应烛放下警惕,便要冲上来偷袭一样。
  这次随着铁链一起而来的还有铁链尽头拴着的那只庞然大物,那东西豁然从河底站起身,迎着铁链的方向冲了过来。
  直到这时,盛钊才猛然间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东西长着两只长长的角,眼睛贼亮贼亮的,瞳孔狭长,眼珠子泛着一股浑浊的黄。他浑身长满灰扑扑的黑色鳞片,尖利的爪子陷在河底的流沙里,长长的身体卷曲着,看起来蓄势待发。
  以唯物主义盛钊那贫瘠的玄学知识来看——这玩意居然是条长相不怎么英俊的龙。
  它起身时,地下河原本正常的水流被它凭空搅乱,湍急的水流横冲直撞,几乎在瞬间就盘出了一个硕大的漩涡。
  这条河比盛钊想象得还深还宽,水流中混杂着腥咸的味道,盛钊几乎觉得他们已经离开了市区,冲进了入海口。
  刑应烛的脸色变了几变,反身追了上去。
  就在被拽进漩涡的那一瞬间,盛钊借着萤火,清晰地看到了刑应烛身上发生的变化。
  他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瞳孔收缩拉长,血丝瞬间爬满了他的整个眼白。
  原来我不是要死了,盛钊近乎木然地想,我是疯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那脾气奇差,酷爱红豆椰果奶绿的美貌领导在转瞬间就变了模样,看起来竟然比他身后那个庞然大物还要渗人。
  那条妖龙似乎想要速战速决,盛钊愣神间已经被他拖到了河底,他下意识蜷起身子护住脑袋,但还是觉得后背和肩膀被河底的石子划得生疼。
  他几乎已经能察觉到身边水流的变化,那妖龙的血盆大口已经张开,盛钊甚至能从余光里看到它沾满血丝的獠牙。
  血肉腐烂的腥臭近在咫尺,盛钊干呕了一声,居然没觉得害怕。
  ——因为那条妖龙的齿尖只停留在了他脸侧一掌宽的距离之外,就再也没法靠近分毫了。
  一条足有几十米长的巨蛇敏捷地咬住了它的喉咙,而后骤然发力,将它狠狠地掼在了河底。
  河底沉积的淤泥和碎石被溅起三尺高,河水登时就浑了,盛钊被这股大力反推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边的河床上,隔夜饭差点撞吐出来。
  那龙发出一声似怒似怕的沉闷吼声,盛钊好容易从河床上爬起来,又差点被这一嗓子嚎晕过去。
  那巨蛇打眼看过去,倒比那龙长得还顺眼一点,他通体漆黑,仅有脖颈处长了一圈扎眼的鳞片,被荧光一晃,显出一点流光溢彩的墨绿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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