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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三餐(近代现代)——赌墨泼茶

时间:2021-06-08 08:56:25  作者:赌墨泼茶
  丛山笑了,说:“有劳姜律师以后多多照拂,待遇不低于橙玉生就可以了。”
  姜淮轻声问:“这待遇还不高?”
  丛山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淮宝,你不可以反悔。”
  姜淮笑了。
  他们回到家里,姜淮去给丛山做夜宵,走开前,说:“丛家的天地太小,不适合你,你现在逃离出来,我由衷地高兴。”
  丛山有些诧异,微微一笑。
  周六,天下起了小雨,绵绵脉脉的,姜淮和丛山呆在家里,没有出门。
  姜淮跟着丛山在厨房做饭,用砂锅煲酸萝卜老鸭汤,加了腌制好的胭脂萝卜,淋了料酒,汤里红艳艳的,香气四溢。
  姜淮尝了一碗,汤色澄亮,肉嫩汤鲜。
  他问丛山:“你是不是和鸭子有仇?每次把鸭子做的这么好吃。”
  丛山笑着说:“淮宝,我们结婚后,去南京度蜜月,去吃鸭汤小笼包,吃过一次就不会忘。”
  姜淮笑了,问:“门口纸箱子里那几块木头拿来做什么?”
  丛山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姜淮“嗯”了一声,他觉得跟随丛山的感觉挺好,不用独立自主,可以犯懒。
  饭后,丛山找了一套工具,坐在光线好的长桌边,开始刨木头。
  姜淮看他刨得那么认真,问:“你在想什么?”
  他停了停,说:“注意力集中的时候,什么都不想。”
  他刨了一个碗的形状出来,让姜淮捧着试了试手感。
  姜淮笑着问:“我们要去火车站乞讨了吗?你连碗都给我做好了。”
  丛山笑了,说:“也不是不行。”
  姜淮“哦”了一声,说:“你连碗都会做,我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你的,但幸好我脸皮厚。”
  丛山拿他没办法,笑着说:“淮宝,过来,让我亲一下。”
  姜淮凑上去,丛山亲了一口,两人都满意了。
  屋檐下的露台有一缸绿油油的金钱草,四季翠绿,在雨里涟漪不断,养着红鲤鱼、金鲤鱼、黑鲤鱼。
  姜淮隔着绿窗纱看了看,想到不明所以的时刻,是最有趣的时刻,漫无目的,仅仅因为心里喜欢。
  他闲着逗橙玉生,看着它嘎嘎叫,开心得不得了。
  他去厨房偷米酒喝,探出头看丛山在沙沙打磨那个木碗,他还真是专注,一瞬光线对比,让他的沉默有了层次感。
  姜淮恍然觉得即使有散场那一天,他也可以凭借这些片段,喜悦好几年,甚至够他一辈子回味的。
  这样一个下午,他做了一个木碗,又做了一双木筷子,一个四方木盘子,仍然让姜淮握着试试手感。
  姜淮说:“都很称手,回头我给你表演夹鹌鹑蛋。”
  丛山笑了,说:“好。等你把这碗筷用出琥珀色,我们至少六七十岁了。”
  姜淮说:“到时候,我会帮你刷假牙的,如果你想帮我刷假牙也行。”
  丛山忍俊不禁,问:“淮宝,我们变老之前,你有什么愿望吗?”
  姜淮想了半天,说:“我想在你车里吃臭豆腐。”
  丛山说:“好吧。”
  那声好吧,简直像要他的命。
  姜淮眼睛带着笑意,他碰到强迫症的底线了,好玩。
  半天,丛山给他做的吃饭三件套有了清晰的轮廓,放在光线下看了半天。
  姜淮觉得木制品的纹路很漂亮。
  丛山说:“从前砍伐苍天大木,是要祭酒的,树木比人长寿。”
  姜淮问:“只有一套碗筷吗?你的呢?”
  丛山说:“回头照着你这套做,不过得先搁置一段时间,还得改。”
  姜淮问:“现在不能改吗?”
  丛山说:“刚做好的东西,杂念肯定很多,得沉淀一下,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姜淮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安静下来,看丛山灵活的手,用蜂蜡抛光这套木制品。
  姜淮问:“你还会做什么呢?”
  丛山反问他:“淮宝,你还想要什么呢?”
  姜淮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拥有了一切。”
  丛山知道,他魔怔了。
  他没有说话,停下手中的活计,牵住姜淮的手,密密柔柔地吻。
  隔了一会,姜淮说:“我想到了。”
  丛山看着他。
  姜淮说:“你说,结婚都需要什么呢?”
  他们定于明年春天的约定,姜淮已经等不及了。
  丛山笑了,看透他的心思。
  他说:“待会我们出去逛市场,晚上我告诉你。”
  傍晚,他们出门,开车去离家很远的市场,路过一家教堂,进去坐了坐。
  他们坐在后排长椅座位,穹顶那样高耸,彩绘玻璃绚丽,让人沉浸在肃穆的气氛中。
  离开教堂,丛山带姜淮去附近码头的海鲜市场。
  路上经过药材市场,铺头卖各式各样的药材,也卖花胶海参之类的干货。
  丛山牵着姜淮的手往里巷走,穿过层层叠叠的药材,中药气味缠绕上来。
  丛山走到一家小店,买了一包香藤根,姜淮闻了闻,清淡一些。
  姜淮问:“这个买来做什么?”
  丛山说:“放进滚热的米酒,涮薄切黄牛肉,是一道菜。”
  姜淮说:“没在餐馆见过这道菜。”
  他说:“山里小地方做这道菜,早晨现宰的黄牛肉,配上正月新酿的糯米酒,味道很鲜。”
  姜淮笑着说:“我真怕有一天和你一块吃保护动物。”
  丛山笑了,说:“真正好吃的食材,往往是最普遍的食材,关键在手法。”
  姜淮笑着点头。
  两个人走到斜对街的码头海鲜市场,地面湿漉漉,到处是横行霸道的手推车。
  两个人渐渐走到市场里面去,满街都是海鲜档口,有些批发某一类海产,有些混杂着零售。
  他们走到卖虾的水箱边上,姜淮喜欢看蓝彩的大龙虾,青色的竹节虾,灰色的皮皮虾。
  摊主身上纹着没精打采的青龙,拿个网兜,热情地招呼客人。
  丛山问姜淮:“想不想吃盐刷虾,或者芝士焗大虾?”
  姜淮觉得都好吃,想到一个冷笑话,悄悄在丛山耳边说:“档主胸口纹个皮皮虾想吓唬谁?”
  丛山笑出声,轻轻捂住姜淮的嘴,低声说:“带你出来玩,就跟监狱放风一样。要是被档主听见了,我们就走不出这个市场了。”
  姜淮笑着点头,丛山松了手,转头跟档主买了大虾,青口贝,大螃蟹。
  姜淮负责提着袋子,海鲜活蹦乱跳的,马上就要祭了他和他的五脏庙。
  活在食物链顶端,真好。
  晚上,吃完晚饭,两人坐在落地窗边,看冬日的夕阳坠落于群山之中,像一抹冰茶一样朦胧。
  姜淮喝着酒,看着窗外,天黑了,他看见树上的小灯索,和星星混在一块儿闪烁,天色深黑泛蓝返紫,黑得那么不真实。
  他恍惚间意识到,快要到新的一年了。
  他有点醉了,忽然没头没脑地说:“要过年了。”
  丛山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今年虽有波折,但总体还是很圆满。”
  姜淮笑,说:“原来丛医生有自省的习惯。”
  丛山说:“除了自省,我还温故知新。”
  姜淮不明所以。
  丛山挪移椅子,忽然凑近一点,握住姜淮的手,轻柔地展开,往他的无名指戴了一枚星星般闪烁的钻石戒指。
  他自顾自地说:“我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现在似乎也不合适,但到底什么时候才合适呢?”
  姜淮怔住了,十分诧异。
  他抬头,说:“你下午问我的话,这就是答案。”
  姜淮“嗯”了一声。
  丛山平淡地说:“集团已经没有我的位置。”
  姜淮说:“这是一个证明。”
  丛山凝视他,问:“证明什么?”
  姜淮笑着说:“证明我不单单爱你光风霁月的样子,如果你愿意发福的话,我的爱就更纯粹了。”
  他笑了,说:“又犯傻了,和一个又穷又胖的男人结婚,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姜淮很笃定:“我不会哭的。”
  “咦,不是已经哭过了吗?”
  姜淮不明所以,又想起上一次他们在阳台胡闹时,丛山说的话。
  他说,姜淮要还他眼泪。
  原来他们的爱是贯穿前世今生的,生生世世的缠绕,疯魔着,谁都不清醒,死亡也拎不清。
  姜淮眼底忽然蓄起泪水,如有预兆般,恍惚得又要落泪。
  丛山看着他,双手环抱住他,轻轻亲了他额头一下。
  他想到自己的爱人是由衷信赖自己、牵挂自己的姜淮,心里满是淡淡的温馨。
 
 
第四十二章 花生糖
  周末,丛山和姜淮开车去注册结婚。
  年底了,注册结婚的情侣有很多,他们排在队伍里,耐心地填表,登记结婚。
  登记出来,两人手里都有个红色的小本,上面的照片笑得傻里傻气。
  他们不想开车,沿着街边慢慢走,路过一个小摊,摊主戴着一副墨镜,算前程算姻缘,也给孩子取名。
  姜淮说:“我小时候想过,如果以后结婚了,要生十个孩子,五个男孩,五个女孩,名字全部从四书五经里选。”
  丛山笑,说:“淮宝,这么多孩子,你要有丝分裂吗?”
  姜淮忍着笑,拍了拍丛山的肩膀,说:“没有老公的单身汉才有丝分裂,我这种已婚人士都是让老公代劳。”
  他说得很好听,丛山很受用,不和他计较。
  他对姜淮说:“淮宝,我有新婚礼物要送给你。”
  姜淮问他:“什么?”
  丛山递给他,姜淮接过来,缓缓展开,是一把精美的花鸟扇子。
  落款是明朝,看起来是好东西,令姜淮想起许多美妙的瞬间。
  记忆里有一只翠鸟飞进来,停在池塘边,猛扎进水里,水花打在深紫色睡莲上。
  那是在仲夏夜的某一天,丛山带他去逛丛家的植物园。
  小时候他也去过植物园,姜德生还没破产时,人还很温情,尽力抽出时间陪他。
  他喜欢花,喜欢的是过去温情的时光。
  丛山知道后,带他回丛家,抬手攀着祖先院子里的茶花树,折下两枝宝珠茶花来,递给姜淮。
  姜淮听管家说过,丛家的花比丛老爷子的年纪还大,折了会犯禁,惹祖先生气。
  但丛山只是笑着,轻声说,淮宝,花藏好了,别让祖父看见。
  那两枝雪白的宝珠茶花,不像这个时代的东西。
  姜淮沉浸在过去太久了,总以为他的好日子像一把缓缓收起的花鸟纸扇一样,目之所及,只剩悄然。
  现在回想起来,丛山不知何时,早已为他翻出了这把扇子,轻轻撷开了,让他再一次见到生命繁花似锦的样子,梦幻地活着。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这把幸福的扇子失落了。
  中午,他们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姜淮路过卖花生的小摊,看见花生,有些嘴馋,扯了扯丛山的衣角,说:“我想吃花生糖。”
  丛山应好,买了一袋。
  回到家,丛山进厨房,姜淮围过去看。
  大颗的花生去了皮,倒进锅里炒熟,红衣碎裂,里面雪白。丛山往石板上抹油,把花生倒出来,又把冰糖熬好,均匀地倒在花生上,变冷变硬后铲起来,划成小块,装在小碗里,递给姜淮。
  姜淮取出一块,对着阳光看。花生糖晶莹透明,冰糖极脆,花生有一股炒熟的坚果香,回甘,却不腻人。
  他很快乐,亲了一下丛山,吃了花生糖的吻也黏糊糊的,带着冰糖的甜。
  下午,他们开车去山上喝茶,看风景。
  一个老人站在山道上,戴着面罩手套,在掏蜂窝。
  树林间隙的阳光里,飞着很轻很细的灰尘,像在空中跳舞,又像一条蝉翼的缎带。
  山下谁家的院子里,一大树红梅盛放了,映着雪白的墙,像上好的工笔画,又有足够的留白,冬天里罕见的阳光那样和暖。
  丛山问:“好看么?”
  姜淮说:“好看。现在应该念一首唐诗。”
  丛山笑着说:“太多人念,有点俗气了。”
  姜淮笑着说是。
  忽然想到郊外山上雪白的桐花,等着他们去看。
  可惜今年没时间了,两个人得等到明年。
  他得了刺桐花,又想着山桐花,怎么都不满足。
  这件事本身就是无穷无尽的。
  除非他和丛山当中,有一个先淡下来,或者有一个人先死掉。
  姜淮魔怔了。
  傍晚,书房里,丛山翻出存折、房产证之类的东西,说:“淮宝,以后这些都归你管了。”
  姜淮看看存折上的数字,想到丛老爷子走时说的话,对丛山说:“你这么有钱,爷爷还说你很穷。”
  丛山煞有介事地说:“丛家有家规,不和数学不好的人结婚。”
  “不理你,”姜淮没空理会他的揶揄,说,“你自己的钱,自己打理。”
  丛山笑了,觉得姜淮与众不同,问:“淮宝,你是不是一百块掉地上都懒得去捡?”
  姜淮说:“你说对了!我从小就很羡慕一个女人。”
  丛山逗他:“白雪公主?灰姑娘?”
  “不是!是古代一个懒女人。她丈夫下地干活前,会烙一个大饼,挖空了,套在她头上。她饿了,低下头吃一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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