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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尽可欺(玄幻灵异)——琴沐沐

时间:2021-06-10 08:19:04  作者:琴沐沐
  一人身穿冰雪白衣,面戴纯白面具,眉心留有一道鎏金纹理,正是昆仑守山人鹤启:“非我神族,不可入内,人族,速速离去。”
  鹤启抱着乐生在昆仑之巅,秦峥在昆仑山脚,中间隔着昆仑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道的石阶。
  秦峥踏上石阶,万钧灵压压来,生生压得他膝骨一弯,秦峥慢慢直起身,看向鹤启怀中的乐生,道:“把乐生、把他还给我——!”
  “还?”
  鹤启无动于衷,声音无平无仄:“他从不属于你。”
  昆仑无法御剑,秦峥便提着剑,一步步走上昆仑,血液自握剑的手滑过霜无剑,落在地上。他每爬上一个石阶,身上所承受的灵压就重上一层,留下一个又一个深陷带血的脚印,脚下石阶因为过重的灵压而寸寸崩裂,到了第一万九千八百阶,承受全部昆仑灵压的秦峥终于支撑不住,站不起来了,所以他收起了霜无剑,一步一步爬向乐生,他一路爬,鲜血也流了一路。
  鹤启藏在面具之下的眼微微动容,“为何?”
  秦峥并未答他,良久,石阶之下传来一声低喃:“因为他是……”
  “……我的妻。”
  声音破碎,几不可闻,风一吹,便散了。
  鹤启微微皱眉,看向秦峥。
  却见他双眼空洞,毫无焦距,俨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分明是毫无意识,可他身躯却并未停下,一阶,又一阶,攀爬着昆仑的石阶。
  鹤启看向他,无悲无喜,抱着乐生转身离去。
  “不,他不是。”
  而他身后,秦峥倒在最后一道石阶之上,再无声息。
 
 
第73章 
  秦峥看着不壮,分量倒是不轻,到底是人生的高大,底子就在那里。我半拉半背地把他带回自己栖身的木屋,让出唯一的木床,打了盆水,开始处理他的伤口,他身上的伤应是有些时间了,血液凝固,实在是不好处理。
  我洗净双手,俯下身去脱他的衣服,鲜血从崩裂的伤口溢出,染红了我的指尖,我动作一顿,下意识向昏迷的秦峥投去一眼,他的面色比纸还要苍白,唇色与面色一般浅淡,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像是极痛的模样。
  废话,血流成这样了……
  我自己也受过伤,知道会有多疼。
  思量间,我收回的手不小心带到他的衣襟,这下,他的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颦得更紧了,紧抿的唇泻了一声闷哼。我忙撤开手,凑过去吹了吹他的伤口,“不疼啊……”
  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扶了额,咬了牙,余光扫过秦峥可怜兮兮的脸色,暗道。
  你也知道疼啊。
  就知道自己硬捱,说声痛会死啊……
  我一时恍然,心中是不知什么感觉,似有气愤,似有怜惜……最后只匆匆把这些莫名的情绪压下,找了一把剪子,小心剪开被血污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料,彻底除去衣料的那一刻,我忍不住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满目伤痕。
  我拧了布巾小心擦拭,清理干涸凝固的血污,换了六盆水,到第七盆,才将这些污迹擦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底下的伤口。
  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血气,经久不散。
  我往伤口上撒了恢复伤口的药粉,一道道的上药包扎,把自己折腾得腰酸背痛,头昏眼花。
  他身上的伤口气息驳杂,有魔修的,道修的,还有妖兽的,他这是……是被多少人围攻了。
  我看着,都替他疼。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还不死的,我又在秦峥鼻底探了探,虽然微弱,倒也绵长,他还活着。
  真好。
  我摸着手中的瓷瓶,这也真是巧了,秦峥送了我三次药,这些药我都一直放着,没去用,兜兜转,到头来还是用在他自己身上了,我打开装有天璇复灵丹的瓷瓶,倒出一颗去喂秦峥。
  一粒三千上品灵石啊,我活那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灵石……
  然而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那厢秦峥却牙关死紧,毫不配合。
  我看他的眉头紧蹙,小脸煞白,好似我怎么欺负他了。
  怎么了?难不成我是要喂你什么穿肠毒药,害了你不成?
  我不知道若是换作白敛在此会如何待他,反正我是没有耐心去哄他吃药的。我按了按他的伤口,趁他闷哼出声牙关松懈时掰开他的牙关把药塞了进去,为了避免他把药吐出来,我还特意捂住他的嘴,等确定他吃下去了,才放开他。在我的折腾下秦峥的脸上浮现一层潮红,额头汗湿,身上伤口崩裂,好不凄惨。
  我忍不住有几分不忍了,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我指尖轻触他紧蹙的眉尖,徐徐渡过灵力,为他调息,他体内灵力干涸,经脉破碎,显然是山穷水尽,他到底是被谁逼到绝路……
  被我捡到,于他,大概是不幸的吧。
  毕竟,我救他全是为了一己之私。
  对,就是这样。我救他,只是为了日后的狭恩图报……罢了。
  我手指蜷起,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指尖陷入手心,伤口崩裂流血,滴在秦峥身上。
  “——啊!”
  我手忙脚乱的去擦,讶异的睁大了眼睛,脸色血色褪尽。
  只见秦峥身上那一处被我的血溅到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光洁如初,连伤疤也不曾留下。
  而秦峥长睫低垂,睡颜无辜,对此一无所知。
 
 
第74章 
  这几日天一直不放晴,潮气附在竹面,凝结成一颗颗水珠,换洗的纱布无处晾晒,只能浪费我的灵力去烘干,我拿了换下的纱布,蹲在檐下洗。
  我拧干了手中的纱布,捶了捶酸痛的背,再一次感觉自己是自找苦吃。
  秦峥经脉俱断,身躯之上伤口众多,按理说他伤得那么重,凭我,是决计救不回的,然而,偏偏我的体质特殊,比什么灵丹妙药还管效。
  那日,我不慎滴了一滴血在他身上,就那一滴的血,不但使那处伤口愈合,还修复了他那处的经脉,虽然微乎其微,却也真真切切的起到修复功效。
  躺着的人一无所觉,清醒的人却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知是为了证实,还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我又放了一碟血,在他身上挑选了一处伤口,涂抹了自己的血。
  结果显而易见,我的血确有奇效。
  我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剩下的血也给他抹上,抱着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脏衣服出去了。
  放血救人?
  笑话。谁也不比谁高贵,同样是人,凭什么拿我的血做药?我从来不是舍己为人的圣人,拿自己的血去给别人当药,我还没那么傻。
  若不是,若不是……
  不知是他灯枯油尽还是日薄西山,当夜便发起了高热,我木然地看他的气息一点点弱下,几近于无,便是以我如今这点稀薄的修为,也能看出,他命不久矣。
  他要死了,纵然是天之骄子,到头来也是难逃一死。
  我……不想他死。
  纵然他向来厌恶我,瞧不起我,避我如蛇蝎……我还是,不想他死。
  “我真是欠了你了!”
  不过是一点血,换秦峥一条命。值得。不说他有恩于我,就单单他滇沧少宗主的身份,为了自己,我也应该救他。
  我说服了自己,备好匕首与接血的碗,撩开衣袖,我家底稀薄,所攒下的伤药也只够秦峥一人所用,故而我身上的伤口都只是草草清理一番,洒了最便宜的金疮药,反正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视线略过手臂上的伤口,割开手腕放血,感受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出的感觉,说实话,是真的不好,流血的同时,还会感觉体内的生机也随之流逝,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我也会不例外。
  失血使我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头重脚轻,我忍过这一阵的不适,把血替秦峥喂下。
  秦峥服下我的血,脸色红润几分,苍白的唇染了鲜血,也带了一丝血色,他身上的伤肉眼可见的收拢,然而他身上的热度却仍未降下。
  怎么会这样?
  是不够?
  还是……不够?
  “你给我记住了,你这条命,是我给的。”我闭了闭眼,将眼底的酸涩压下,恨声道,“一定要记住了!”
  “否则,我永远都会恨你,一辈子恨你。”
  我逼出心头精血,含在口中,俯身向他渡去。
  他是我在这世上难得的一点光明。
  纵然不属于我,我还是……
  飞蛾向往光明,纵然焚与烛火,仍是不改其志。
  我,亦如是。
 
 
第75章 
  我拿灵力烘干衣服,思绪飘远,不知道秦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这些时日,日以继夜悉心照顾,擦汗换药,喂水,看着秦峥的脸色从失去血色的青白一点点恢复健康的气色。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醒呢?
  我抱起衣服进了屋子,轻车熟路的撸起袖子,在手腕上挑了一处相对完整的空处,划开一道口子,放血,我的血都要让他喝干了。
  衣袖垂下,遮住底下一道又一道划痕。
  不知是否是因为我放过太多次血的缘故,我的伤口恢复的速度慢了许多,从第一道伤口转瞬愈合,到如今,久久不曾愈合,还得我上药包扎,怪麻烦的。
  我裹好伤口,伸手去端放好血的碗,膝下却无端一软,我忙扶住桌角,前日我便是因为反应不及,结果重重磕在地上,到现在伤处还隐隐作痛,这倒是小事,我辛辛苦苦放满的那碗血,在那处意外里洒了个干净……我扶着桌案,缓了许久,才等到失血的不适过去。
  这血新放时效果最佳,时间越久效果越差,我强撑着站了起来,苦笑了一声。
  若是让旁人来看我这副模样,说不定要纳罕到底谁才是身受重伤的那一个。
  真是自讨苦吃。
  我端着碗,走向秦峥,他醒时冷得很,睡颜倒是柔和许多,怪讨人喜欢的,要是他往日能放缓三分神色,定能迷倒不少仙子贵女。
  这么一想,他冷着一张脸,反倒更好,省的招蜂引蝶。
  喂了多日,我动作日渐娴熟,既快又稳,不浪费一滴。我抹去他唇上沾染的血迹,又替他擦了擦脸,静静坐了一会,方才将布巾放进木盆,端出屋去浣洗。
  我提着木桶去河边提了水,补充日常所需的水后,我忽觉有点喘不上气来,心口也有几分闷,我便放下手中杂事,静心调息,精纯灵力徐徐温养虚弱的身体,好在我现在还能有足够的灵力来调养自己与秦峥。
  檐下传出一声轻叹,似风吹过湖面,带起浅浅的涟漪,缓缓散去。
  下雨了。
  我推开轻掩的门扉,看到了醒来的秦峥,不知他醒来多久,此时靠在窗边,面向窗外,像是在听外界的喧嚣。
  我喜不自胜,连忙扔下手中的布巾凑过去扶他:“秦峥,你——”醒啦?
  剩下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秦峥并未睁开双眼,手指却稳稳落在我的脖颈,我仰着脖子,森寒杀机有如实质,刺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冰凉的手指虚搭在他的手上,握住他的手腕,虚弱道:“秦……峥……”
  “秦……峥?”秦峥微微侧了侧头,声音极淡,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眉间尽是清冷之意:“你,是在叫我?”
  哈!?
  这话说的。
  我若不是被他掐着脖子,怕是要忍不住四下去看看,这个小破屋里除了秦峥与我,难道还有他人不成?
  不用看,结果也是一样的,在场的除了我,就只有他。我不是叫他,我还能叫我自己不成?
  我从未料到,他醒来第一件事会是来取我的性命……
  他难道真的厌我至此?
  我闭上眼,轻嘲一笑,缓缓落下一滴泪。
  碎在他的手上。
  秦峥手一顿,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他松开手,我跌在塌上,低咳着撑起身,忍着泪意,冷声道:“你便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喉咙疼痛,声音嘶哑,我还真是……永远都是这般狼狈。
  秦峥微微垂下头,合拢的眼睫掩住了他的眼,也挡住了底下的眸光,良久,我才听见他那处传来极轻的一句。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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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了一下时间线
  乐生出生,仙骨被挖后被抛弃在乱葬岗——被老乞丐收养——老乞丐生病,乐生偷药,与大师兄初见——老乞丐下线,大师兄带乐生与白敛一道回宗门——与白敛初识 ,共住一院,因为身份尴尬加白敛从中作梗,乐生被处处针对——白敛拜师,留乐生一人在问缘峰—— 被鹤崇收为弟子 ,得罪崇拜鹤崇的内门弟子,—— 圣物被盗,乐生背锅 , 被论罪,鹤崇刷好感度——温衡求情,替乐生受罚,被禁足(师兄好惨一男的),将乐生托付给白敛照顾,乐生被废去修为,逐出内门 (鹤崇前往昆仑,失去行踪) —— 温衡断线中,乐生外门被欺(狗东西刷存在感,好感度为负)——初见秦峥 ——利用狗东西回内门—— 三宗大比魔修现 ,鹤崇重现踪迹,宗门态度诡谲,被怀疑与魔修有染  ——  掌门现杀机(被安排和元景山一道去找鹤崇,元景山奉命杀人,“我还是蛮喜欢你的。”),重伤逃离被白敛救下  —— 白敛初显本色,囚禁 —— 鹤崇上线抢人(拿下一血)——被俘魔域 ,初见魔尊(另一个幕后黑手) —— 被困魔域 鹤崇不识心动,伤人而不自知(师尊求婚不成二人关系僵化)——结契大典与师兄逃婚——离开魔域与师兄定情——天青谷双修——鹤崇再度上线抢人(师尊好绿一男的)——师兄留下断后,乐生与秦峥前往滇沧——魔尊(前)拦路截杀——乐生跌落昆仑——昆仑守山人强行激活乐生血脉不成,封印乐生记忆,放人下山(秦峥为乐生上昆仑而身死,前世系统激活)——乐生捡到秦峥,救秦峥,秦峥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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