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皱眉,“你确定?”
“放心吧。”白癸摆了摆手。
阿渊又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云娘和阿唤,这才走到了老鸨面前,“跟我出去。”
老鸨看了一眼阿渊,被他这样的气势唬住,一时间也没敢说什么,一堆人又浩浩荡荡的退了出去。
于是房内就只剩了他们三人。
白癸摸了摸鼻子,叹气,“你先把匕首放下。”
云娘紧紧握着匕首,并不打算放松警惕。
白癸无奈摆手,“你要这么站着,那就站着吧。”
阿唤见状,连忙扯了扯云娘的袖子,“阿姐,我没事。”
云娘看了一眼阿唤,又看向了坐在桌旁,面色不虞的白癸,慢慢的放下了手,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云娘一下子跪了下来,泪水不断滑落,“您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阿唤他清清白白,他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求求您了,就放过他吧,云娘为您做牛做马都可以!”
阿唤神情凄凉,也跪了下来,握住云娘的手,“阿姐!”
白癸见到这样的场景,扶额叹气。
这搞得他倒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都起来!”白癸皱眉,“我还没说要罚你们,摆这幅样子给谁看。”
云娘跪在地上,手腕上的鲜血渗出来更多了,白癸看得眼睛疼,“别哭哭啼啼的,你要是再跪着,我可就不保证不动你们了!”
云娘咬着唇,和阿唤对视一眼,两人都站了起来。
白癸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着吧。”
云娘一愣,阿唤倒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扶着云娘坐下了。
白癸敲了敲桌面,看着对面梨花带雨的美人,撑着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娘摇头,“奴不知。”
白癸勾了勾唇,“我是王室之人,是王的第十位公子。”
云娘猛地瞪大眼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您……”
行刺王室之人,她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眼看云娘有想要跪下来,白癸一摆手,“等着,我又没说要罚你们。”
云娘看着白癸,少年的眼睛很干净,除了些少年的狡黠,不带任何恶意。
“这样吧,虽然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但是总归是要受罚的。”白癸说道,“我会以行刺王室之名,将你们带走。”
云娘和阿唤对视一眼。
白癸仍旧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们,“我有一处宅子,不大,你们就住在那里,会有人安排你们的生活起居。”
云娘动了动唇,看着白癸。
这不就如同被买了去,金屋藏娇吗?
白癸看出了云娘的想法,“放心,我对你们没什么兴趣,一开始要了阿唤,也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好看。”
白癸想到这里,嘟囔了一句,“好看的人,也不一定就要占为己有,再说了,我确实对那方面没什么兴趣。”
云娘看着白癸有些少年气的动作,心头略松,“那您想要我们做什么?”
她活了这些年,也知道,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白癸笑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有人问起你,你便说是白癸公子将你们兄妹两个养在这里的,最好行事蛮横些。”
云娘皱眉,“这对您的名声恐怕会有所影响。”
白癸微微挑眉,“这你便不用管了。”
云娘心头疑虑重重。
这王室之人哪一个不是想要弄出一个洁身自好的名声,这位白癸公子倒好,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白癸敲了敲桌面,“怎么样?”
云娘看了一眼阿唤,握住阿唤的手,“奴也没有拒绝的资格,公子救了我们姐弟,我们定会为公子鞍前马后。”
白癸打了个激灵,“不用什么鞍前马后,我可不信这个。”
这事情算是这么定了下来,打开门,白癸冷着一张脸,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老鸨,冷哼一声,“你倒是教得好。”
“您……”老鸨声音打颤。
“这两人行刺王室中人,其罪当诛,不过本公子心情好,便不计较这么多了,这两人我带走了。”白癸随手一摆,面色阴沉。
老鸨一愣,“带、带走了?”
“怎么?”白癸冷笑,“不行?”
“不不不,自然是可以的。”老鸨说着,连心都在滴血,可这事情的确没有回旋之地。
惹怒王室,还是赔上两个人,这轻重一目了然。
白癸就这样带着云娘和阿唤出了幔花居。
天色已经黑了,白癸先领着他们去了新的住处,吩咐宅子里的人,让他们好生伺候着,这才离开了这地方。
夜色已深,阿唤打发了想要随身伺候的婢女,关上门,走到云娘身旁,“阿姐,今后该如何是好?”
云娘手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脸色仍旧苍白,斜靠在椅子上,发丝有些凌乱,闻言,摇了摇头,“咱们也漂泊了这么些年,四处皆是悬崖,不管那公子有什么想法,咱们此刻也是笼子里的鸟,除了随遇而安,也做不了其他的了。”
阿唤沉默了下来,“若是今后有机会,阿姐,我会带你逃出去的。”
云娘笑了起来,看着阿唤,“我知道,不过现今,我看白癸公子虽然行事怪异,却没什么坏心思。”
阿唤想到白癸的模样,勾了勾唇,“阿姐说得是。”
*
白癸和阿渊偷偷溜回了宫,两人躲在角落,白癸在黑暗中摸索阿渊的位置,“阿渊,侍卫都走了吧。”
摸了半天,却没找到阿渊的位置,也没听见回答,白癸一愣,往身旁看去。
却见阿渊靠在墙边,目光凉凉,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
白癸歪头,“你怎么了?”
阿渊冷哼一声,抱胸站着,不做声。
“你闹什么性子呢?”白癸啧了一声,扯着阿渊,“行了,回去给你好吃的,这总行了吧。”
阿渊没动。
白癸眯了眯眼,“阿渊,我是你主子,别惹我生气。”
阿渊看向白癸,嗤了一声,扭过头。
白癸;“……”
“阿渊。”白癸咬牙切齿,“你胆子是太大了。”
远处又火光闪现,阿渊瞥了一眼,一把按着白癸的脑袋,两人蹲了下来。
白癸一愣,正要开口,却听见了传来的脚步声,只能等巡逻的队伍先过去。
就算是公子,大半夜的在宫里闲逛,也不太好解释。
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癸侧过头,看到了在夜里,阿渊完美的半张脸,剑眉星目,就连唇的弧度都是漂亮的。
阿渊察觉到了白癸的视线,也转过头来,两人的呼吸交缠。
白癸忽的就有些紧张,推了一把阿渊,“走了。”
阿渊一把拽住白癸,“你叫他的名字,倒是叫得顺口。”
白癸一愣,“什么?”
“你喜欢那个阿唤?”阿渊问道。
白癸眨了眨眼,失笑,“他长得漂亮,谁不喜欢美人。”
阿渊冷哼,扭过头,唇角耷拉着,“是啊,怪不得叫阿唤叫得如此顺口。”
白癸沉默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阿渊,你嫉妒人家?”
阿渊脸色一僵,“放屁!”
“你怎么说这么粗鲁的话呢。”白癸笑眯眯的凑了过去,“那以后我不叫你阿渊了,你自己再取一个字吧,我就叫你的名字。”
阿渊看了一眼白癸,“你怎么不让那个叫阿唤的换个名字?”
“这不一样,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你是我的人,我管不了人家叫什么,却管得了你啊。”白癸笑着说道。
阿渊顿了顿,看着天空的夜色,沉默一会儿。
“冥,冥渊。”
阿渊转过头,“我的名字,冥渊。”
作者有话要说: 老娄:我醋了!但你不能说!
小白:男人真难哄。感谢在2021-04-02 21:26:23~2021-04-03 17:4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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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这日城门口戒备森严,大公子领着几位大臣等候东笙国的使者到来。
一老臣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白癸公子怎么没来,王不是吩咐了,让两位公子共同迎接吗?”
另一小官连忙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白癸公子前些日子在花楼里带走了一对姐弟,这些日子每日都会去宫外的宅子看望,简直是……”
小官说着,叹了一口气。
老臣眉头一皱,“不知廉耻!身为王族之人,怎能做这种事情,都是王给惯出来的!”
这老臣乃是两朝元老,深得王重用,在场所有人,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说话了。
大公子白晟站在最前方,听到了后面的说话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又收敛了下来。
远处慢慢行来一行队伍,大公子理了理衣裳。
马车到了城门口就停了下来,马车上一个身穿朝服的男子走了下来,两行人纷纷行了礼。
大公子白晟看了看,“听闻东笙国的公子也会来访,怎么不见公子身影?”
这东笙国臣子面带笑意,不卑不亢,“不瞒公子所说,我家公子第一次到仪昌来,对贵国的风土人情十分感兴趣,便带了一队人先去城中游玩了,有所失礼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了些变化,他们在这干等了这么久,结果人家早就偷偷进城了?
不过近些年东笙国力渐强,而仪昌却逐年衰弱,此刻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大人不用这么说,快请进城吧。”白晟笑着。
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此刻城中,少年青衣纵马,眉眼飞扬,嘴角带着笑意,衣袂翻飞,少年潇洒气质迎面而来。
今日本是东笙使者过来,但这种场面上的麻烦事,他可一点都不想沾手。
况且他大王兄,看上去对他十分照顾,实则心思深沉,自己最好是别碰这官场上的事情,或许还能保全自己。
索性就当一个纵情声色,毫无用处的废物公子便好了。
白癸又扬起马鞭,正要挥下,却见路旁突然跑出来一人,白癸眉头一皱,心头多了些怪异的感觉。
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那人就眼睛一亮,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白癸一惊,连忙想要避开,“快让开!”
那人却并不慌张,脚尖轻点,直接跳上了正在奔腾的马背,将白癸圈在怀中,握着白癸的手腕,抽了一鞭子。
“你是何人?!”白癸目光一凛,耳旁风声作响。
“抱歉,暂且失礼。”身后男子声音温润,“实在是想甩开那些人,之后定会向您道歉。”
白癸皱眉,果然看到马后还追了一队人,啧了一声,“这可是你欠我的。”
“好。”身后男子的声音带了些笑意。
白马飞奔,耳旁风声凛冽,出了城镇,到了野外,人烟逐渐稀少,白癸才勒了一下缰绳。
“行了,下去。”白癸说道,毫不犹豫的给了身后这人一个肘击。
对方闷哼一声,无奈失笑,“下手倒是够狠。”
白癸冷哼一声,“快下去,我还有事。”
“哦?”这人却没下马,反倒有些好奇,“不知兄台有什么事,没准在下也能帮上忙。”
“与你无关。”白癸说道,眉头皱得更深,正要动手,就看见不远处又慢悠悠的跑来一匹马,顿时一喜。
“在这儿!”
那是一匹俊美的黑马,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仿佛和这匹马都融合在了一起。
半面修罗,半面人间。
冥渊看到了白癸的身影,也看见了坐在白癸身后的男人,眯了眯眼,扯着马的鬃毛,凑了过去,“他是谁?”
白癸皱眉,“不知道。”
身后突然传来了笑声,白癸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用力的抱了一下,但身后的人又立刻借着这股力道下了马。
白癸皱了下眉头,就当是自己的错觉了。
直到这人翻身下马,白癸才看清这人的身形样貌。
君子修竹,温润如玉。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舒服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癸却觉得有些违和,于是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白癸冷哼一声,看向冥渊,“这匹马,你驯服了?”
“是。”
白癸撇着嘴,看上去有几分不情愿,“我说话算话,你既然驯服了,那这匹马我就赏给你了。”
冥渊点头,十分敷衍,“谢了。”
冥渊说着,又看到了站在下面,还没有离开的男人,眉头一皱,心头突然生出了几分戾气,“你是谁?”
男子看了一眼冥渊,两人对视之间,莫名的带出了些危险的氛围,可下一秒,男子便抬手作揖。
“在下斥虞。”男子说道,目光落在了白癸脸上,“可否一问两位兄台的名号?”
白癸一愣,“斥虞?”
白癸和冥渊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这男子,“东笙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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