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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下(近代现代)——季阅

时间:2021-06-14 08:57:35  作者:季阅
  “不回家睡哪?”
  “就近找个酒店吧,”南斯骞酒意上头,额角抽痛的说:“反正就也睡不了几个钟头,哪里都一样。”
  手机里短暂的消了声,南斯骞忍不住去看,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还在如常跳动,他喊了一声:“淳淳?”
  “我最难的时候在美国读书,钱都投资给了李想,还要筹钱装修我们的家。”苏淳的声音听起来冷硬而克制:“现在你跟我说晚上睡哪里都一样。”
  南斯骞酒醒了一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淳打断他,低声诘问:“你到底在和谁喝酒?”
  “和药监部的。”
  “给你机会,”苏淳说:“说实话。”
  南斯骞抬头环视四周,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和交相呼应的灯光。
  “真是药监部的,”他察觉异常,严肃了些:“要不我给你拍张照片。”
  “不用拍。”苏淳说:“回不回来随你便吧。”
  他挂断电话,开车驶离‘名门’。
  南斯骞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醉酒加上提心吊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付霖啸凑近了点,借着灯光问:“怎么了,脸色不好看。”
  南斯骞摆了摆手,艰难道:“别提了,吵架了。”
  “又吵架,”付霖啸想了想,“这才月初,你们俩吵架三四回了,频率太勤了吧。”
  “唉。”南斯骞说:“除了忙工作无视我,就是跟我吵架。不知道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付霖啸听着,跟着一块叹气,给他倒了杯酒。
  “总之结婚这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得有一个大度的。”他说:“能不能过下去,全看能不能忍下去。”
  南斯骞平心而论,苏淳没给过他什么委屈受,若是有,也是生活之余的调剂情趣。
  那苏淳委屈吗?
  苏淳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话变少了?
  南斯骞绞尽脑汁的往回想,大约是从上个月吵架,他说自己太强势霸道开始。
  可他以前就是这样。
  他根本没有变,变的人是苏淳。
  凌晨一点半,目的明确的声色聚会终于歇了。
  付霖啸先送他回家,看着他进了小区的门。
  南斯骞站在家门外平息良久,才伸手打开了家门。
  家里黑着灯,所有的物体都安静的待在原位。
  卧室里没有苏淳。
  南斯骞把所有房间找遍,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电话打出去也无人接听,这一下子才彻底醒了酒。
  他一连几个电话打出去找人,最后才在一家酒店找到了踪迹,是十点钟的时候开的房。
  付霖啸在楼下抽完烟,还没来得及开车走人,就见一个黑影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眯着眼打量清楚,确定就是南斯骞。
  “南总?”他推门下车,意外的问:“怎么又出来了???”
  南斯骞重重捏了一下鼻梁,“老婆跑了,正准备去追。”
  付霖啸打开车门:“正好,上车,捎你一段。”
  南斯骞没多说,上了车。
  一路上他措辞几遍,提前编辑好了要道歉的话,紧张的手心冒汗。
  到了酒店,付霖啸犹豫了一下,问:“能搞定吗,用不用我等会再走?”
  “能搞定。”南斯骞说:“不早了,赶紧回家睡觉吧。等我把老婆追回来,请你吃饭。”
  付霖啸笑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南斯骞进了酒店,径直接找到了苏淳用身份证开的那个房间。
  他又把道歉的话在心窝里整理了一遍,这才伸手敲门。
  里面的人应当已经睡了,声音迷蒙且谨慎:“谁呀?”
  南斯骞不由一顿。
  他给刚刚的负责人打电话对了一遍房间号,得到了“房间没错”的确切答案。
  里面的人久久等不来回答,又问了一遍:“谁呀?”
  南斯骞手脚发凉,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许久,他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在颤,于是收了回来。
  “苏淳在吗?”他听自己清醒且清晰的说。
  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庞。南斯骞从照片上见过,是苏淳的学生,好像叫吴铭。
  年轻的学生上下打量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手上的戒指上,“苏教授已经走了。”
  南斯骞眯眼打量着他,伸手拨开他单薄的肩膀,两步越了过去。
  室内空无一人,大床上也只有一个人躺过的痕迹。
  卫生间黑着灯,南斯骞打开看了一眼,也一无所获。
  他重新关上灯,对着站在门边的人用尽全力维持自己的冷静:“知道苏淳去哪里了吗?”
  吴铭摇摇头,未免误会,他连忙解释道:“我钱包丢了,没地方去,教授把我送过来就走了。”
  南斯骞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顺着来路匆匆离去了。
  吴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这几步的距离便是自己与他不可逾越的鸿沟,吴铭呼出一口气,给苏淳打电话没有打通,于是发了条消息:教授,您的爱人正在找您。
  凌晨三点,苏淳起床去卫生间,打开静音的手机看了一眼,除了南斯骞的一串未接之外,还有一个李想的,一个吴铭的。
  他点开消息又看了一眼,静坐片刻给南斯骞回了电话。
  刚一拨出去就被接听了:“苏淳?你在哪里?!”
  苏淳没开大灯,在壁灯的微光中问:“找我有事?”
  南斯骞要疯了:“你他妈跑哪里去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不接电话!”
  苏淳深吸一口气:“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超过十二点回家,请问,南斯骞,你几点才回的家?”
  “这不一样,我是有正事。”南斯骞急道:“我谈事情能谈到一半就跑吗,那别人会怎么看我,从今往后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不抽烟不喝酒照样能办成事的人多的是。就你正事多,就你有理由。”苏淳冷冷道:“跟谁谈的事情,跟张博康吗?”
  “我……”南斯骞骂了一声,压着脾气问:“你在哪里?”
  “我知道你跟张博康冰释前嫌了。”苏淳不答反说:“你跟谁交朋友都行,也真没必要瞒着我。”
  南斯骞:“……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的。”苏淳起身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头半明半昧的夜景,“本来打算去接你回家,看你跟张博康站一块抽烟,就等了一会儿。”
  南斯骞听见了窗帘滑动的声音,沉默数秒,压着的嗓子就像压着一捆濒临爆炸的弹药:“你到底在哪里?!”
  苏淳困倦消失的无影无踪,呛声道:“在家。”
  “家里没有你,”南斯骞用力攥着手机,如果可以,他大概已经顺着手机信号把苏淳抓过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了,“你今晚到底在哪里睡的?”
  苏淳冷冷道:“在我的家。”
  他在苏家。
  南斯骞并没有松气,他打方向盘的手抖的几乎抓不稳,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在颤:“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跑了多少个地方,问了多少人,你……”
  “南医生,”苏淳打断他。
  南斯骞猝然一停。
  苏淳张了张嘴嘴:“……”
  刹那之间南斯骞直觉眼皮狂跳,闪电般的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淳淳!”
  苏淳一顿,把已经到了舌尖的话咽了回去。
  “我,我错了。”
  南斯骞低声而迅速的说:“我不应该回来晚了,我跟你认错,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
  他很慌,比刚刚看到苏淳的学生从酒店里苏淳开的房间里出来更慌。
  苏淳沉默的听他起伏不定的呼吸。
  “我们在一起八年了,淳淳,光异地就七年。”他沉落下去,带着些醉酒的鼻音:“异地太苦了,也太难了。”
  苏淳以为他要哭了。
  南斯骞把车停在苏家楼下,抬头望着三楼微弱的灯光:“没道理我们捱过了这么多年因为距离产生的问题,捱过了三年痛七年痒,现在好不容易能天天看到了,反倒不行了。”
  苏淳隔着窗,从拉开的窗帘缝隙中看楼下从车里出来的人。
  即便他醉醺醺的,衬衫也因为奔波多了折痕,但是仍难掩沉稳内敛本质。
  八年了。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知道哪句话能说,而哪句话是逆鳞,说了必定要吵架。
  但是朝夕相对的时间久了必定疲劳,谁能做到多年如一日的小心谨慎呢?
  南斯骞站在车旁,仰头望着他。
  他们中间隔着微风夜色,还隔着八年的时光。
  苏淳很想抚平他被风吹乱的额发。
  “天快亮了。”
  婚姻该是锦上添花,不是让人变成胡搅蛮缠的神经病。
  苏淳对着手机,也对着夜色中的人影说:“进来睡一会儿吧。”
  南斯骞一晚上的心情大起大落,门一开就腿软的扑了进去。
  他紧紧抱着苏淳,再多的心理暗示都不能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情。
  “你吓死我了。”他带着醉酒后含糊不清的腔调和快要克制不住的哭腔说:“我先去酒店找你,结果看到你的学生从里面出来,我他妈,我他妈还以为你出轨了。”
  喝醉酒的人太重了,苏淳撑不住他,被抵到了门边的鞋柜上。
  “八年了,我就犯了这么一次错,你就家都不回了,也不想要我了?”南斯骞的声音非常低迷和委屈:“你天天早出晚归,我都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在十点以前见到你人了。晚上好不容易能抱一下,想亲近亲近,你三次里有两次都推脱说累。”
  “能不能跟我说实话,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让你这么嫌弃。”
  “上次张博康约一起吃饭你也同意了,我以为你不介意了,这才又有了交集。”
  “还有你说我霸道,我已经在改了,你看不到我的努力吗淳淳?”
  “……”苏淳推了推他,姿势被动,完全使不上劲,“先起来去洗个澡,一身酒味。”
  南斯骞就势亲过来,他往旁边偏头一躲。南斯骞扑了个空,脑中的那根线“啪”的一下断了!
  张博康不是重点,应酬和酒局也不是。枯燥乏味的生活和久无激情的家庭才是原罪。
  “八年,”南斯骞深吸一口气:“八年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真能狠下心……”
  苏淳张了张嘴,抬眼看到他竟然哭了,吓了一跳:“你,我……”
  南斯骞豁出去了,心一横,抱着他就开始嚎啕大哭。
  苏淳没经历过这阵仗。
  印象里的南斯骞永远都沉稳内敛,他总有办法解决难题,不曾为了一点小事就胡乱发脾气。
  心情憋闷都实属难得,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委屈的大哭了。
  苏淳手足无措的拍了拍他,一时哑口无言,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苛刻。
  南斯骞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顿,成功的把苏淳的腿哭麻了,心也哭软了。
  “别哭了,多大人了。”苏淳一边给他洗头发,一边缓声安抚:“张博康付霖啸都可以,你想深交就深交,只要别干坏事就行。再说今天这事,你要是早点回来还能发生吗?”
  “这确实是我的错,我认。”南斯骞鼻子有点堵,一说话闷闷囔囔的:“可你也不能说走就走啊,谁家一块过日子不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再说你最近光忙活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给我好好表现的机会啊。”
  苏淳给他冲干净头上的泡沫,又去冲身上的。他拿着花洒,薄唇削骨,下颌处的转折棱角分明。
  南斯骞的心里怯了怯,“唉”了一声壮胆,“头好疼。”
  苏淳不说话,沉默洗完澡,他搁下花洒,把浴巾递给南斯骞。
  南斯骞接过,顺手拉住他的手,“咱们回家吗?”
  苏淳垂着眼,浴室装的角灯把他的五官照的清晰非常,眼角横生的弧度长又分明,叫人一看就觉得这个人笃信自立,非常不受掌控。
  事实也是如此,大多数时间他的默许都是不在乎、不计较。
  苏淳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该去上班了。”
  “今天有课吗?”
  “监场。”
  南斯骞很快道:“那我送你去学校。”
  苏淳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头疼吗?”
  “不疼了。”南斯骞抹了一把脸,英俊挺拔的五官沾着水,显得蓬勃而富有野心:“身强体壮,拥抱三分钟,热血一整天。”
  苏淳嗤笑了一声。
  南斯骞草草擦干水珠,套上苏淳准备好的运动裤和棉线上衣,跟着他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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