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目前回国发展想要做大做强,需要搞点宣传工作。
」
照无眠:「噢?」
徐奕:「想找人写个宣传片的剧本,我一拍脑袋:那不就是你吗?」
照无眠:「…」
徐奕:「」
徐奕:「详细信息这上面都有,如果你有不满的我们也可以协商,只有其中那个保密协议是没办法改的,商业机密嘛。
」
徐奕:「至于产品的一些细节,考虑到安全,只有签合同之后才能透露…」
赵无眠今天早上还要监考。
他看了看这合同,进考场前就签好了发给徐奕。
这一看就是毫无文学素养的甲方写出来的要求。
人傻钱多。
特好糊弄。
不签都是对财神爷不敬。
赵无眠监完考吃完饭,心情舒畅蹬着自行车就去了殡仪馆。
人一天的运气是有限的。
好死不死他在这里碰见了江一则。
一开始差点没敢认。
要说心脏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好在赵无脑今非昔比,他的大脑和心脏同步完成了平稳过渡,连江一则手上的戒指都没让他呼吸乱一分。
他握完手径直就走了,好像只是碰见了一个并不意外也并不特殊的人。
没什么好聊的,也没什么想问的。
事实上关于江一则,赵无眠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部分来自各路八卦人马的羡慕,一部分来自周立群串门浇花的夸耀。
江一则过分优秀,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见。
倒是没听说他要结婚了。
也好。
假装不知道,省了一份红包钱。
赵无眠跟殡仪馆的李师傅打了个招呼,蹬着自行车又回了A大。
这会儿北京路上很堵,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每次亮起,都有无数人像赶着投胎一样生怕落下。
赵无眠一脚撑地,心情有些烦躁。
傍晚的风有些凉了,太阳下山后世界是一片不深不浅的暗蓝色。
周遭是不绝于耳的汽笛声人声刹车声,沿街的小商铺开始点灯了。
赵无眠深吸口气,犹豫三秒,随即自行车头一转,从大马路驶离,往街边一个坑洼的小巷去。
今天他有点烦,要写文了没灵感,得去梁谓的酒吧坐一会儿。
江一则就没这么清闲了。
他还得留在殡仪馆的家属等候区,等着取江海潮的骨灰盒。
江一则其实这么多年都没跟江海潮联系过了,知道他的死讯还是律师通知的。
江海潮死于突发性脑溢血。
这货临死前那段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老怀疑现在的老婆出轨外加女儿不是自己的——亲子鉴定不知道来没来得及做,遗嘱倒是改得很迅速:绝大部分身家都留给了江一则。
江一则哭笑不得。
他根本不想要江海潮的东西,也懒得来给他收尸。
他在MIT读研第一年的时候,就开始跟同学写代码创业。
这是个成本很低的事情,只要有个电脑再有个人脑就能起步了。
现在他们有了点成果还拉到了投资,回国继续发展,前景不错但千头万绪的事情还等着处理。
江一则刚回来,忙得时差都没工夫倒,接到律师电话的瞬间差点想说自己不认识江海潮这号人。
然而律师说由于江海潮的遗产分配问题,他现在的老婆压根不管他后事,总得有个人去收尸。
“……”
江一则不情不愿地去了。
但在追悼大厅见到赵无眠的那一瞬间,江一则的内心突然对江海潮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激:他也是做过对得起自己的事的,比如死的很是时候。
至于时差没倒此刻也不重要了,反正他都不怎么睡觉的。
这些年只要闭上眼,江一则就会做同一个梦。
或者说,很多个不同却相似的梦。
梦里的骷髅千奇百怪长着乱七八糟的脸,江海潮田轻盈周达非,还有平安夜那个捧着玫瑰花的鬼;
人却永远只有一个:赵无眠。
梦境里的赵无眠是如此真实,不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令江一则痛哭——他会一次次的以为赵无眠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但是醒来之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眼下坐在火化炉前的家属接待区,旁边都是一大帮成群结队甚至披麻戴孝的悲痛之人,江一则有点恍惚。
他不完全确定刚才是真的还是梦境。
“应该是真的吧,”江一则不太敢肯定,“刚刚我还看见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现在旁边也还有这么多人——我的梦里,从不会有第二个人。”
我的梦里,他也从来不会对我如此冷漠。
就在这时,江一则的手机响了。
江一则接通,“喂。”
对面是徐奕,“喂江一则!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人写宣传片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一则:……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么应该不是梦。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大学室友叫邵屿吗!”徐奕非常激动,“And邵屿有个堂哥,叫赵无眠!是你们学校中文系的!”
江一则此刻已经神志清醒,他迅速站了起来,“你跟他说了?”
“何止说了呀?!”徐奕对江一则的反应很不满,“赵无眠人可好了!凭我跟他的交情,他分分钟就答应了!合同都线上签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一则:“……”
虽然但是。
你跟赵无眠的交情?
江一则跟徐奕讲完电话,江海潮的骨灰也差不多烧好了。
殡仪馆工作人员问他是拿走还是寄存,寄存要先缴费。
殡仪馆是个沉重的地方,寄存缴费处又是沉重之中最沉重的地方。
骨灰临时放在这里的大多是出乎意料的离去,意外、暴毙甚至早夭,家属毫无思想准备。
排队的众人中,江一则是个异类。
他孤身一人,又面无戚色,淡定得像在电信大厅排队办套餐。
而江一则也不是不给江海潮这最后的面子,他是真的感受不到丝毫的悲伤。
从殡仪馆出来,江一则径直去了公司。
这家公司名叫TRN,是他和MIT的两个同学合伙办的,主营业务是财务的人工智能,现阶段主要从事软件部分开发。
全公司人数不多但都很能干,就连法务就能写一揽子代码,全员搞IT。
江一则和另两个合伙人一开始也是写代码出身的,他们是公司最早的三个程序员。
但天使轮融到钱后,随着业务的扩大和公司的发展,他们又有了新职能——江一则是法人代表,负责产品核心方向和最关键的拉投资;另一位名叫Eric的ABC同学是搞技术的,专攻人工智能;而跟赵无眠“很有交情”的徐奕则包揽了各项杂务,人事财务行政,当然,也包括宣传。
今年他们回国拉到了一笔不菲的投资。
钱的问题短期内不需要太担忧了,公司渐渐从一个小作坊开始变得像个正规小二楼,未来甚至可能变成摩天大厦,但发展壮大的同时问题也在增多。
第一个问题是招人,第二个问题就是宣传。
招人相对简单,徐奕和江一则打算直接各回母校找教授内推几个;真正麻烦的是宣传,他们目前连个专门的宣发人员都没有。
但宣发对于现阶段的他们又是极其必要的。
江一则看问题透彻而长远,“宣传的第一步必须站得足够高,而后才有铺天盖地的可能。”
徐奕回家苦思冥想三天,终于有了个“天才”的想法:宣传片。
他们的王牌最新产品大约还有几个月问世,刚好够拍个片子出来同步发行。
三个合伙人中Eric对技术以外的事都不怎么发言,江一则想了想,问徐奕“你准备找谁拍宣传片?”
“我已经想好了。”
徐奕十分澎湃,“先找一个靠谱的编剧,再雇一个合适的导演。
给够钱,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江一则:“……………”
徐奕:“至于渠道,我已经在联系了。
投资方那边应该也能帮忙——毕竟谁不想赚钱呢?”
江一则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作者有话说:
不记得徐奕是谁的话,回去看第24章 …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连赵无眠的室友都没名字,而邵屿的室友能有姓名了吧。
。
。
补充:这章不是加更!不是加更!我设置定时发布把下午12点搞成了上午12点,所以周五中午的更新在凌晨就发出来了。
。
。
第77章 份子钱
徐奕应该还是颇有几分宣传天赋的。
江一则从殡仪馆回来,又见他在大格子间抓着Eric宣传自己找到的“编剧”。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大学室友叫邵屿吗?!”
Eric没有反应地敲代码。
徐奕继续:“他有个堂哥是江一则他们学校中文系的,兄弟俩都……”
“长得特别帅——”Eric一脸麻木地拖长调接上了话,“徐总,您都讲过八百遍了!!!”
江一则翻了个白眼走进去,“徐奕你直接说重点。”
“哟你干嘛去了,才回来。”
徐奕抱着个转椅坐下,“赵无眠已经签了合同了,过几天来公司商量具体细节。”
“合同呢?”江一则淡然道,“拿来我看看。”
“法务看过的。”
徐奕撇撇嘴,把平板点开到电子合同,递了过去。
江一则却没看前文条款,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乙方一栏笔走龙蛇地签着赵无眠三个字。
徐奕凑过来,“赵无眠字是不是写得特别好看啊!他的文章跟他的字一样好看呢!”
江一则手指在赵无眠签名处点了点,“嗯。”
。
徐奕又继续神神秘秘道,“而且,他还特别有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Eric打了个哈欠,“这个词儿在我们这行不常听见啊。”
“哎呀就是他特别招人喜欢!”徐奕恨铁不成钢,“喜欢他的姑娘能从五道口排到三里屯!!”
“唉,再看看我们公司,除了保洁阿姨有对象,其他全员单身狗。
下次他来,一定要找他好好取取经。”
江一则没说话。
资深宅男Eric沉默三秒,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这个倒是可以有。
下次他来记得叫我。”
徐奕连忙点头。
江一则问:“赵无眠什么时候来?”
“啊?”徐奕意外道。
“我问你他什么时候来?”
“还没确定啊…”徐奕有些茫然,“不是…你就没必要取经了吧,那喜欢你的姑娘就算不能排到三里屯,至少也能排到中关村啊。”
“再说了,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那戒指都戴上了…”
江一则有点不耐烦,“我问你他什么时候来,哪那么多废话。”
“还没确定呢…啊!”徐奕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让他教你怎么追人啊。
这个可以可以,我还在B大的时候听邵屿说过,赵无眠就没有追不上的人!”
“…………”
江一则懒得跟徐奕这块木头多说,他站起身,“确定了时间告诉我。”
说完他起身回了办公室。
与赵无眠重逢的喜悦激动乃至种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感到此刻才席卷江一则的全身,他连指尖都是微微发颤的。
他坐在办公桌前,举起左手,对着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发了好一会儿怔。
那年的平安夜他与赵无眠擦身错过后,就一直沉浸在无尽的后悔和痛苦中。
他坚持了很久。
大三那个春节他太忙了没空回平市,但他知道赵无眠肯定是要回去的。
好容易熬到寒假结束,他马上就要去UCB交流了,临行那天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林听风,赵无眠在不在北京。
林听风好像过了很久才回,他说赵无眠最近有事,这学期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北京,也不太方便见人。
再后来,9月初,江一则从美国交流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赵无眠。
然而他在中文系没能找到人,马教授说赵无眠支教去了,要一年后才能回来。
一年后,那时他又在另一个地方了。
江一则无法形容那地狱一样的日子他是怎样熬过来的,最疯狂的时候他甚至黑了赵无眠的微信,只不过赵无眠现在真的不怎么发朋友圈了,聊天记录也保存得不多,江一则并不能窥见赵无眠现在过得怎样。
但这次行动仍不算一无所获,从赵无眠和时玥有限的聊天记录里,江一则知道了他现在是单身,那个鬼一样的人应该已经滚蛋了。
记录里,时玥说她是个不婚主义者,人生理想是赚许多许多的钱以后包养一大票漂亮小男孩;赵无眠说到时候记得分我这个孤寡老人一个。
江一则:。
另外,还有个意外收获,通过赵无眠收藏的一个链接,江一则扒出了赵无眠一个不为人知的微博小号。
江一则稍稍冷静下来后,没有再经常去黑赵无眠的微信,却偷偷注册了个微博关注了那个乱码的小号,发现赵无眠的小号既不分享生活也不发泄情绪,而是连载一篇很奇怪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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