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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师，小灿，你们关系很熟啊。”
“我们……”
“我们学生时代就认识了。”任星城打断凌灿的话，搭了下他的肩，“熟得就像一家人。”
凌灿：“……”
葛枫：“！！”
一家人这个词就很微妙了。
待所有人落座，他向助理招了招手，示意将另外几份蛋糕分为其他人。
凌灿吃得肚子鼓鼓的，作为答谢，吹起了彩虹屁。
“葛老师人帅手巧，我刚刚尝了他做的蛋糕，超好吃。”
任星城就在他们对面坐着，闻言，轻轻眯起眼睛：“看来师弟早晨没吃饭。”
凌灿愣了愣，“吃了，没吃饱。”
任星城：“……”
他明明记得凌小猫早晨在家吃了一碗混沌，一碟小牛肉，一只煎蛋和半盘水果。
现在是见到“人帅手巧”的葛老师，胃口又开了？
呵，真花心。
葛枫被夸得心花怒放，但彩虹屁还不足以让他忘乎所以，此时此刻，他肩上背负了更光荣的使命，不能分心。
没过一会儿，剧组主创全部到齐，乔文招呼大家先朗读，再讨论剧情和人物。
凌灿此前已经在家将本子读了三遍，这次朗读非常丝滑，没吃一个螺丝。
乔文非常满意，看着他点头说：“台词进步很快，追上你师哥，指日可待。”
“谢谢导演。”凌灿开心到飞起，情难自控地往前一蹬腿，抒发内心的欢欣。
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腿部活动，却不料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勾到了对面任星城的腿。
且勾了还不自知。
任星城正在揣摩台词，乍一感受到小腿处的异样，皱着眉低头往桌子底下看去。
入眼便是凌灿的白色运动鞋。
……嘶。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趁乔文和副导演讨论道具，摸出手机给凌灿发了条信息。
【任星城：？？？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蹭/腿。】
凌灿听到手机响，点开微信，看到那行小字小脸一下子红了，他赶忙将腿收回来，遮遮掩掩地往桌子底下瞄了两眼。
瞥见任星城西裤上的灰，他的心脏“咚”得一沉。
淦！
真特么丢人jpg。
面部的绯色从耳尖蔓延过脖子根，他咬着嘴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很快任星城也回复过来：
【不用对不起，久坐血液不流畅，伸一伸有利于身体健康。】
【不过尽量别偏航，伸到我这还可以，伸到隔壁，勾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凌灿：…………！！！
所有这些，都被肩负光荣使命，一直暗中观察的葛枫看在了眼睛里。
他埋头，抠着手指，努力克制住嘴角洋溢的姨夫笑。
次奥！
大庭广众，桌子底下勾、腿调情，上头，刺激！
想不到任大影帝看上去严肃沉稳，私底下还真是挺骚。
人不可相貌。
眼珠往旁边一偏，不经意间和两人撞上视线，葛枫一时没忍住，斜眼笑着，跟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任星城：“……”
凌灿：“？？？？”
中午吃完饭，短暂休息了半个小时，全体主创再次投入到剧本围读当中。
乔文为了让主演们进一步熟悉角色，要求从今天开始，大家在组里称呼他人都要用剧中人物的角色名。
全体赞成。
下午要读的是贺小勉和李警官讨论失踪多日的秦阳的戏份。
在此之前，贺小勉和秦阳俩人大吵一架，贺小勉夺门而出，被男友强行拽了回来，秦阳下跪、扇自己耳光，请求他的原谅与理解，但就是打死不说那张飞往迪拜的机票是怎么回事。
冷静了一晚后，贺小勉决定改变战略，放弃逼供，暗中监控与跟踪男友。
他很有编程天赋，也热衷逛一些黑客论坛。
为了能够监听到秦阳的手机，他写了一套木马程序，装进男友手机里，用以备份所有的通话记录和通讯信息。
然而就在木马程序装入的第二天，秦阳却连同手机一并失踪了。
贺小勉焦躁不安地寻找男友，却连根头发都没找出来。他检查过秦阳的衣物，用品，除了失踪当天穿的，其余的什么都没带走，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带。
这绝不可能是离家出走，铁定是遭遇了什么事。
贺小勉痛苦地熬过24小时，之后失魂落魄地报了警。
李警官和组内成员经过多日调查，终于发现了该案的蛛丝马迹，所有人震惊地发现，秦阳失踪并不是一桩普通的人口失踪案，它与近两年他们追查的一个跨国人口贩卖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该犯罪组织名为【密途】。
读剧本时，凌灿神色专注，非常认真，按照任星城之前说的，把自己充分代入，全情投入感受角色的喜怒哀乐，只有这样，角色才会在脑海中立起来，在心里活起来。
“李警官，你说秦阳是被【密途】组织绑架，强行带去了迪拜？”
“目前我们推测是这样。原本秦阳打算自行飞往，机票也买好了，可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他手机里的木马程序，知道他被监听了。他们害怕秦阳是警方的人，所以直接找人将他绑走，用假护照和假身份离境……”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监听他的手机……”凌灿刻意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还抽抽了一下鼻子。
“不要这样想，小勉，秦阳应该是和这个组织其他被诱骗的青年一样，为了发财梦以身犯险，人性都有贪婪的一面。而且从他之前在社交网络上的聊天记录看，他十有八·九是被一个名为【猎手】的接头人洗脑了。”
沉默片刻——
“李警官，我有个想法，如果我能通过一些手段进入暗网，找到【密途】的接头人……”
“不行，小勉，暗网危险，我们不希望你是下一个秦阳！”
两场戏的对话台词读下来，凌灿依旧保持了优秀战绩，一个螺丝没吃。
乔文直呼要给他加鸡腿，鼓励鼓励。
凌灿表情管理很到位，越是想飘，越摆正“胜不骄”的心态，举手谦虚求问：“乔导，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剧情截止到这，贺小勉对秦阳的感情，是转变成了一种怎样的状态呢？”他下意识瞥了一眼任星城，又很快移开。
“是爱大于恨？还是恨大于爱？”
乔文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没回答，而是转向任星城，抬抬下巴：“哎，他男朋友，你来帮着分析分析，贺小勉对你的感情到哪种程度了。”
任星城凝视着凌灿的眼睛：“恨不至于，不满占3分，爱，占7分。”
“爱占7分，何以见得？”凌灿存疑。
“如果到这里爱就此戛然而止了，那么后面贺小勉的回忆杀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凌灿想了想，有道理。
乔文也赞同任星城：“说起来，这部戏中，你们俩的感情戏几乎都是回忆杀撑起来的，里面也穿插了秦阳前往迪拜的人物动机和最后反转的伏笔，所以灿灿，你的任务很艰巨。”
“回忆的部分有多甜，多亲密，现实就有多痛苦，这是两种极端的演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导演。”凌灿嘴上明白，心里却虚得很。
痛苦倒是不难演，可与任星城甜蜜蜜……
这特么是道超纲题。
乔文注意到他的不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怕演不好到时让你师哥指点指点你，你们不是熟得就像是一家人？”
凌灿：“……”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在此时，身负光荣使命的葛枫举手加入到群聊。
“那个……我还没看全剧本，借此问一句，李警官后来有没有和小勉发展出什么明恋、暗恋的感情戏？”
大家都愣了愣，转过头看他，还没等反过味儿，就听任星城先一步作了回答——
“没戏。”
哦豁！他急了他急了。说得这样斩钉截铁，像极了私人领土不可侵犯。
葛枫怀揣激动的心情，在“光荣使命”的征程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感情戏他可以没有，但他嗑的CP必须有！
*
剧本围读从上午9点一直进行到下午5点，临结束前，任星城提议，在场所有参与了围读的人一起拍个合照。
“论仪式感的重要性。”
其他人积极响应：“来，来，拍合影，想不到任老师竟是如此有情趣的人。”
拍完，任星城叮嘱助理现在就将照片发到他手机上，有几张就发几张。
凌灿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趁人不注意，悄悄戳戳他的胳膊，小声：“你要美图个秀秀，然后发朋友圈刷存在感？”
任星城摇摇头，不予苟同：“谁需要美图个秀秀？是我的颜值不够高吗。谁需要刷存在感？是我的影响力不够大？”
凌灿扶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您老人家高且大。”
“没毛病，谢夸。”
拍完合照，组里人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小童临时有事，任星城安排了家里的齐叔过来接凌灿。
待人上了车，齐叔发动车子，看了看旁边那辆商务，问了句：“小城还没出来？”
“嗯，他还有事要和导演商量，我们先走吧。”
“好。”
车子一路行驶上高架，一排排炫彩的街灯飞快向后，忽明忽暗的光影笼罩着凌灿的脸庞，看上去带着一种梦幻美。
围读了一天有些疲累，加之感冒刚刚好，没过一会儿他就倚着后座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手机在手心里震动，睁眼拿起来一看是小童发来的微信——
【敛财童子：哥，吴胥又双叒叕作妖了[图片][图片]】
【敛财童子：我踏马真是服了他，就是生产队的驴都没他这么叫唤的！】
凌灿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比心累。
想点开图片看看生产队的驴这次又是怎么叫唤的，忽然对话框最上方又弹出了一条微信。
是经纪人苗雨。
【苗姐：灿灿，你老公刚发微博了，晚一会儿时候你上去回复一下】
凌灿揉揉眼睛，盯着那行小字，有点懵。
他要去回复他老公的微博？几个意思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玩个抽奖叭，4.1开奖，感谢大家支持~
第31章
比起回复微博，凌灿更关心生产队的驴是怎么叫唤的。
他返回微信列表，再次点进小童的对话框，放大了那张截图。
截图是吴胥刚发的微博。
凌灿仔细看了两遍，发现这次吴胥发的是对两天前那次直播的总结与复盘。
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解释了为什么那天直播会如此失态——总结起来还是那个糟烂梗，我都已经穷到为追梦想而卖房，却还有人蹦出来横刀夺“梦”。
之后又在结尾处画龙点睛——
【近两日有不少人私信我，说我蹭热度，说我污蔑，我没有！！！也有不少人问我，抢角色的人是不是当红小生凌某，我今天就在此正面回应，是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原本我是男一，后来莫名成了男三，不公，不服，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不得已占有公共资源，以这样一种不友好的形式发声……谢谢大家支持与理解】
凌灿看完，揉了揉眼睛，脑袋上砸下一个巨型问号外加感叹号。
吴胥这波尬黑是认真的么？
怎么有种欢乐喜剧人的既视感。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迷途》剧组早已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却还在那疯批似的蹦跶，男一男三的据理力争……
这和传说中搞不清敌情就冒失送死的蠢兵有什么区别？
凌灿叹了口气，对他十分同情。
退出小童的对话框，他又切进微博，按照苗雨说得点进了任星城的页面。
入眼就看到一条最新发布的微博，文案下并排po了两张照片。
照片的右下角显示了相机拍摄的时间与地点，拍摄的正是他们今天剧本围读的场景。
凌灿记得他当时还调侃了任星城，问他是不是要美图个秀秀发朋友圈。
再看微博正文的文案，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任星城】：准备进组，这次和师弟演一对恋人[比心]@凌小灿。
他怔怔地盯着那几个字，连表情都顿住了，就像被谁按了暂停按钮。
所以这才是任星城中午要拍合影的真正原因？
他早就预料到吴胥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搞事，所以提前帮他准备了反击预案？
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大张旗鼓地开撕，就岁月静好地就把小白莲给狙了。
够强，够吊，够牛逼！
凌灿使劲攥着手机，指尖和掌心都是滚烫的，看着照片里的人，看着那行小字和那颗小小的爱心，他自己的心竟也开始纷乱起来，像是雨打芭蕉般滴滴答答，一时间无法平静。
转头望向窗外，车窗上隐隐约约映出他的脸，灯影伴着月色在上面做了些许流动的点缀，看不清楚此刻的表情。
隔了好一会儿，他摸出手机，划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里“嘟嘟”响了两声，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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