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河和傅笛深的房子在一个小区,走几步路就到了。席河正在家里运动,听到敲门声就去开了门,打开之后发现是傅笛深和路迟。
他还好奇路迟向来不是晚上都会变成狗吗?怎么来找自己。
“我……我被发现了,”路迟眼神躲闪,“深深他知道了我就是迟迟。”
“哦,”席河打量了傅笛深一眼,先让两人进屋慢慢说,“进来吧。”
席河给这两人倒了茶,坐下来慢慢地和傅笛深解释。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席河伸手,杯中的茶水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在空中凝结着一条水龙,“你就当我是传说中的妖怪好了,对你没有恶意的妖怪。我们在人界不会轻易扰乱人界的规则,也不会利用灵力去给自己谋求利益。顺便一句,我是一只蛟龙,可以控制水。”
“你身边这位是——”
席河还没说话,便听见路迟猛地来了一句:“我是狼精灵!”
第36章 兄弟
席河一脸震惊的看着路迟,有病吧这人?哪里来的狼精灵,不分前后鼻音真的好恶心啊。
“那——”傅笛深也听蒙了,“是什么?”
“就是狼妖。”
席河疑惑地看了路迟一眼,路迟这怎么回事,平日里挂着北方天帝的名声四处招摇,怎么这会儿怂了,不敢说天帝的名头了,知道会吓着傅笛深了。
不过他这种人,看破不说破,毕竟确实打不过路迟。
路迟也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拿了狼妖这一出来遮掩。
上来就对傅笛深说,老子是北方天帝,你怕了吗?估计深深会被吓哭的吧。如果是狼妖,身份差距就没那么大了。
我真善解人意。
路迟在心里夸奖自己。
狼精灵这个说法,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一点,但看傅笛深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把傅笛深搞得云里雾里的,他赶紧扯着傅笛深的衣服:“深哥,你别怕我,我……”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劝我不要自杀,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我,”傅笛深揉了下路迟的头,当做安慰,“我不傻,你要是想吃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这个时候。”
席河没想到傅笛深这么明事理,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可能这就是经历过数次被抛弃的人,格外珍惜已经建立了的亲密关系。
哪怕这份亲密关系,是建立在人与妖之上的。
想想还是有些可悲。
席河无意掺和俩人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俩先离开,有些事,还需要他们自己说清楚。
离开席河的家,傅笛深和路迟就慢悠悠地在路上荡悠。傅笛深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路迟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深哥,我特别能打,特别听话,你给我吃零食,我保护你,房子的房租我也不要,你……不要赶我走好吗?”路迟可怜巴巴地看着傅笛深,“我有失眠症,只有在你身边才能睡着,你要是赶走我,我就会变成秃毛狗……啊不,秃毛狼。”
“是我该谢谢你给了我住的地方,帮了我这么多,”傅笛深捏着衣角,他在脑内不断回想着自己在迟迟面前到底都干过什么傻事。
脱衣服洗澡,吸迟迟的肚皮,口水流到迟迟头上,抱着迟迟傻笑,尝过迟迟的狗粮……
他现在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从头到脚埋好。
“那我还可以住在这里吗?”
“可以。”
“那我还可以吃你的零食吗?”
“也行,”傅笛深仔细想了一下,“等等,那我上次那袋辣条是你吃的?”
路迟脸色一变。
“洗澡的时候甩我一脸水也是你故意的?”
“啊这……”
“吃饭的时候故意舔我碗里的饭,让我不得不重做一份也是你故意的?”
现在变成小狗狗撒娇还来得及吗?周围好多人啊。
傅笛深气死了,伸手猛地揉了下路迟的头:“以为自己变成小狗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天天只知道耍宝卖萌。”
“深哥我错了,”路迟理了下被傅笛深挠乱的头发,“以后我会做家务的,你不要丢掉我好不好。”
傅笛深愣了一下,他才是那个一直被人丢掉,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我不是让你做家务,我……”
“深哥,”路迟想起了之前傅笛深误会他们俩个是兄弟的事情,他想给傅笛深一个允诺,“之前你误会了,以为我是你的弟弟,那个时候我怕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没有告诉你原因,但现在深哥,我想和你说的是,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愿意当你的弟弟,我们一起变成新的家庭,好吗?”
这话真实戳到了傅笛深的心坎上,这么多年,他埋在心底最深的渴望,就是一个家庭。
不是说非要有父亲母亲,不是说非要像旁人那样建立一个大家族。
他只是想要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抛弃自己的人。
傅笛深喜欢看电视剧,喜欢看那些又土又俗的家庭伦理剧,最喜欢的,就是看到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都要抱着孩子说:“就算咱们日子过得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他想要这样的宠爱,没有理由,没有条件的宠爱。哪怕过得再苦再累,也不会丢下他离开的宠爱。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遇到了什么样的坎坷,将他抛弃在了冰冷的孤儿院。
如今成年,傅笛深也很难再抽出时间精力去寻找原生家庭,更何况找到了又怎么样?
他有个同期孤儿院的朋友,去找了亲生父母,找到了,亲生父母却如同吸血虫一样缠了过来,要钱要房要车,最后逼得朋友自杀。还好发现及时救了下来,朋友的亲生父母却闹上新闻,说朋友不孝。
傅笛深佩服朋友的勇气,也唏嘘他努力之后所得到的,不过是“亲生父母是人渣”的证明。
而这个证明,早在他们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了。
傅笛深看得清楚些,他不想要父母,他只是想要一个承诺,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自己,不会把自己丢下的承诺。
路迟的承诺听起来很诱人,他是妖怪,理应会比自己活得更长远一些。他是妖怪,应当会无所不能,所以这世间的贫困疾病都无法找上他,这个承诺也可能会更久一些。
听起来还有些好笑,他所寻求的爱与承诺,在凡人身上如此难寻,只能去向妖魔渴求。
“好,”傅笛深温柔地笑了出来,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欣喜,只问了路迟一句:“你饿了吗?”
整了这一出,天都黑了。
傅笛深中午就没有好好吃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
“饿了饿了,我要吃零食!”路迟这下胆子就大了,之前当狗的时候,每天都馋傅笛深柜子里的零食,现在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他可不是得好好地吃上一顿。
“不行!好好吃饭!”傅笛深皱着眉头,“说好的把我当哥哥,听话!”
路迟一下子就怂了,说好的不当狗了,这待遇没比狗高多少啊。
“我请你去外面吃火锅吧,就当是庆祝咱们这个小家正式建立了。”
听了这话,路迟赶紧拽着傅笛深的手,就忘火锅店的方向跑。
两人没走远,就在小区附近找了家火锅店,点了番茄和牛油的鸳鸯锅底,傅笛深特地要了间包厢,让两个人可以安静的吃个饭。点的菜都是火锅常吃的,菜一上来锅还没开,路迟就想吃。傅笛深拦住了他,用五香牛肉粒配上芹菜和芝麻,浇了一勺番茄浓汤,让他先垫一垫肚子。
路迟看着满满一碗的浓汤,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来自哥哥的爱。
看他吃的开心,傅笛深也欢喜,顺便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们当妖怪是不是在人界有特权啊?”
“没有,如果在人界私自用灵力来牟利或者是破坏秩序的话,会被处理掉的,”路迟一边吃一边回答,说起来这天条自己还印了个狗爪子上去,不知道自己违反了要怎么算,说不定会被另外四个天帝按着打吧。
桑钰和青帝好说,西王母和星霜帝君要是动手,自己可能就一点胜算都没了。
傅笛深没想到他们做妖怪也要面对这么多限制,不过想想他们已经拥有了比常人更突出的样貌和永远年轻的容颜,已经比人要幸福很多了,“你以后就叫我哥吧,别深哥深哥的喊了。”
“那你以后能直接叫我迟迟吗?”路迟抬头满眼期待地看着傅笛深,“我肚皮给你摸!”
“好啊,迟迟,”傅笛深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的肚皮我本来就可以摸。”
“那……”路迟吭哧吭哧半天,喊了句,“哥。”
“嗯。”
他们真的要成为一家人了。
火锅里的浓汤咕噜咕噜的,团团圆圆红红火火。
他们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吃完火锅,在店里没发现,一出门就觉得自己跟在麻辣锅底里面打了个滚一样,一身的火锅底料味儿。
到家后,傅笛深一身都是汗,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先进了浴室洗漱。路迟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疑惑着:自己变成人了,待遇怎么还变差了。
以前都可以进浴室参观,现在好了,浴室都不让自己进了。
是不是变成狗就可以进去了。
路迟思维简单,他还真的就这么做了,变成狗狗进了浴室,没想到下一秒直接被傅笛深提着扔了出来。这次浴室门被关上了还直接上了锁。
“路迟,我洗澡的时候不许进来听到没有,以前以为你是狗,现在你是人了,给我好好遵守人类世界的道德公约!”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当狗。
傅笛深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我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在民宿的时候你就喜欢扎进来看,我身上有的你身上没有嘛?”
路迟变成人形守在门口,捏了捏自己的胸口。
这里就没有啊!
第37章 薅狗毛
磨合了一段时间,傅笛深也总算习惯了和路迟住在一起的生活。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面对路迟和迟迟应该会有一些不一样,但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路迟和迟迟还真没啥不一样,都是一样的傻,一样的贪吃,一样的贪玩。
按路迟的说法,以前怕傅笛深半夜起来发现自己,所以会给傅笛深下睡眠咒,现在两人坦白了,路迟也就懒得下咒了。傅笛深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还能抓到路迟偷吃零食。
每次被傅笛深抓到现行,路迟也不道歉也不认错,就立马变成狗狗撒娇卖萌,求傅笛深抱抱。
“迟迟!你别觉得变成狗我就能放过你!明天不许喝酸奶!重新刷牙睡觉!”
合着还是什么都没变。
不过倒是有一点变了。
家里的狗粮没人吃了。
之前傅笛深疼迟迟,买了不少的狗粮,现在路迟现了人形,说什么都不愿意吃狗粮,几袋子零食他倒是吃得挺欢的。
傅笛深知道他不爱吃,之前每次喂迟迟吃狗粮,都跟上刑一样。他本打算把这几包狗粮送给潘桐桐,只是一回头看到路迟期待的小眼神,傅笛深变想欺负他一下。
“这几袋子没开封的就送给潘桐桐了,这一袋开了封的,你自己吃了吧,”傅笛深倒出一碗狗粮,放到了路迟面前。
路迟原本荡漾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我不吃!”路迟气得直接变成了狗狗。
“乖迟迟,你过来,吃一口,”傅笛深伸手去捞迟迟,他现在捞狗捞习惯了,一把将迟迟搂进怀里,抱在自己腿上,将满勺子的狗粮塞到了迟迟嘴边。
迟迟宁死不吃,还一个劲地“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不能浪费嘛,可爱的迟迟,来吃一口。”
傅笛深现在在路迟眼里就跟拿着污紫或土绿的药瓶,熬制毒药的巫婆一样。
“不吃不吃,”迟迟紧闭着嘴巴,死活不肯开口。
傅笛深伸手去掰迟迟的嘴,摸到了腮帮子,软乎乎的。以前只知道揉耳朵,吸肚皮,薅脑袋,还没发现迟迟的腮帮子也这么可爱。
吃不吃倒无所谓了,先过几把手瘾再说。
他索性把那勺狗粮放在了矮脚茶几上,双手并用,一左一右捏着路迟的腮帮子。
路迟知道傅笛深玩上了瘾,直接变成人形。
这下让傅笛深扑了空,直接摔倒了路迟的怀里。两人一同倒在沙发上,傅笛深手撑着沙发皮面直起身子,一抬头便看见白色长发的路迟。
他的白发似雪,肤若凝脂,连睫毛都如同漂过一般。
偏又生出了一双黑亮的眼,像极了被无意埋在雪地里的黑色珍珠。
傅笛深在看路迟,而路迟在看桌上那包狗粮。这玩意儿现在是留不得了,不然迟早自己还得被傅笛很喂上几口。他确实贪吃,酸甜苦辣来者不拒,但没人喜欢吃压缩饼干啊!
路迟伸手捏诀,那狗粮便被一层薄冰裹住,随后捏进了掌心。
路迟得意地看着傅笛深:“嘿嘿嘿,被我藏起来了,你找不到了。”
他骄傲地给傅笛深展示手中的冰晶,傅笛深倒也没生气,摸了摸他的脑袋,顺口问了句:“你的法术是冰雪吗?”
“对啊,”路迟伸手便变出了一把雪,捏成雪球递到了傅笛深的手中。
傅笛深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记得前段时间自己总是遇到烧开的热水突然冷却这样的怪事,这么看来,应该是路迟的法力在作祟。
傅笛深心不在焉,路迟趁他不注意,把雪球塞进了傅笛深的衣服里。
这冰凉的感觉刺得傅笛深一个激灵。
“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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