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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渡寒潭(古代架空)——你爸爸

时间:2021-06-18 10:53:47  作者:你爸爸
  他想自己应当在牢中待的算不上久,此刻最多也才日落时分。
  牢中狱卒此刻可能是晚膳时间,聚在一起的较多些。
  绪自如压轻自己的脚步声,正想着应该怎么蒙骗过关,出地牢大门口应当也守着狱卒……
  绪自如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还试探性地比了比,想自己一个手刀下去,能不能一下砍昏一个。
  却没想到他竟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地牢大门口,绪自如的脸色越走越凝重。
  等抬头见地牢入口处,在光影中也不曾看见一人后,他疾步走了出去。
  清晨出门时,衍水城还是个艳阳天。
  因为庙会节日将近,衍水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似模似样地挂上了红色的小灯笼,偶尔还能见这街道上缀了一排的红色流苏样祈福纸。
  阳光下见着只觉得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这会儿衍水城竟然下起小雨来,雨不算大,淅淅沥沥地笼罩住这座几个时辰前还喜气洋洋的城市。
  绪自如冒着雨往前行,平日繁华异常的街道上此刻空无一人。
  衍水城像是变成了一座死城,全城静得只有绪自如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只剩细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绪自如在水中走着走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绕过地牢口这条僻静的小巷,走到繁华闹市区。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闹市区悬挂的好几排大红色流苏祈福纸被细雨淋得脱了色,颜色泛起白来。
  雨势不算大,纸上吸饱了水变得沉重,开始往地上坠去。
  绪自如在烟雨蒙蒙中沉默地往前走,他走过那一排祈福的纸上,吸饱了雨水的祈福纸贴上了他额头。
  绪自如伸出两只手指捏开黏在自己额头的红纸,沾水的红纸脆弱,轻轻一捏便碎在绪自如的指腹上。
  绪自如走路的步子慢了下来,他一边指腹搓揉着手中粘稠的纸屑,一边沉默着思考现状。
  细雨如丝,把衍水城笼罩成雾蒙蒙的一片。
  绪自如在雨中面色沉静地走了一路,耳边听见了除自己之外的脚步声。
  绪自如抬目朝自己前方望去。
  烟雨蒙蒙间有一个人撑着一把米黄色的油纸伞,缓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绪自如用力地搓了搓自己指腹中仍旧留存的粘稠感。
  那撑伞的人走近了,他仰起伞檐,在伞下轻描淡写地看了绪自如一眼。
  绪自如觉得口舌干燥,心中有成百上千的话想要去问宴清河,最后只抿了抿唇。
  宴清河把伞撑到他头上:“下雨了。”
  他还问,“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绪自如深呼吸了一口,僵硬着嗓子问:“怎么办?”
  宴清河侧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绪自如没忍住嘲笑了声:“你眼瞎了吗宴清河,看不清现在什么情况了?”
  事情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何枕出没出梦绪自如不知道,女娲石到底还存不存在这个梦中他也不知道,就连这硕大的衍水城内人全都消失,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枕这个筑梦的人离开而导致了梦境崩塌。
  事情陷入死局。
  绪自如十分难受地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送自己师兄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就会崩塌的梦境。
  ——他想要让宴清河离开。
  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从这里出去。
  他自己都不重要,是活是死都不重要。
  因为绪自如人生中第一眼见到宴清河,他站在那里一双静默的眼睛,便足够安抚许多人惴惴不安的心。
  因为他宴清河心无旁念只身赴死,旁人夸他勇气无双,夸他心怀大义。
  绪自如只觉得,凭什么呢?一个多没有体会过生活美好的人,才会这般无牵无挂不置一词又心甘情愿地去赴死?
  绪自如其实从来便不想要救全天下人,也实在没多想去做他自己口中的大英雄。
  他想要他大师兄宴清河心怀牵挂,随便是什么都好。
  想要宴清河在不得不要去赴死的前一刻,心中能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留恋。
  不管是春华秋实还是草木更替都可以,至少要让宴清河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而付出的生命。
  他想要宴清河活。
  他没有英雄梦,也没有舍生取义的伟大情操。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救宴清河一个人。
  宴清河的伞往绪自如方向又挪了小半寸,他抬起手,手指在绪自如额角上擦了擦。
  绪自如额角上粘了些祈福纸沾水脱色的红色染料,宴清河手指摩挲了会儿,没把那突兀的颜色擦掉,便又抬起袖子,用有些微湿的衣袖布料在绪自如额角上轻轻擦了擦。
  他表情平静,声音也平静无波,像是身边古怪的环境根本不能影响他分毫,他说:“气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取来就好了。”
 
 
第35章 江南(五)
  绪自如抬眼看他,他已经有些分不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自己大师兄,还是一个附身在别人身上的魔物。
  他紧了紧腮帮,把二人这段时间绝口不提却又分明心知肚明的那层薄纱撕开,冷静地询问道:“何枕一家人可是你杀的?”
  宴清河根本没有任何吃惊或是疑惑的神情,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
  绪自如蹙起眉头抬步开始往前走,小雨不停,宴清河撑着伞沉默不语地走在他身旁给他撑伞。
  “那会是谁?”绪自如自言自语道。
  宴清河面色平静,仍旧沉默。
  绪自如面无表情朝前走,雨水顺着伞檐滴下,绪自如沉默地盯着眼前一滴一滴下坠的水珠,而后脑内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在何家大宅时沈笛曾跟自己笑谈般地聊起过,安息看着老成实际年龄才二十出头,那他必比自己年龄要小,怎么可能自己这次睁开眼才五六岁年龄,而他却已经十多岁?这是何枕的梦,他有一个他所期盼的温柔善良的妻子,活泼动人的女儿,一切皆是按他的所思所想而创造出,他怎么会平白让安息长了这么多岁来做他的干儿子?
  绪自如手指缓慢地摩擦身上布料,脑子彻底冷静下来。
  ——中午何宅遭了灭门之祸,而自己推门进去后,显然才没过多久,官差便上门来了,肯定是有人报官了。
  这个人会是也只会是他何家满门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绪自如转头看了眼宴清河,宴清河便侧头跟他对视。
  “安息。”
  绪自如皱着眉头吐出这两个字来。
  宴清河脸色不变,没说话。
  只可能是安息这个何枕梦中的异数,他或许那天听见了自己跟何枕说的话,以为屠杀全家后再杀何枕,便能获得女娲石。
  他要女娲石……
  绪自如停下脚步,看宴清河。
  ——跟宴清河一样,入魔了。
  “他要干什么?”绪自如沉默地开口道。
  本是自言自语,没想让身旁沉默的宴清河搭话,宴清河却出乎意料地回答道:“去天极门,开驱魔渊,把驱魔渊内所禁锢的魔物放出来。”
  绪自如惊讶地看向宴清河:“你说什么?”
  宴清河沉默地回视他。
  绪自如就更加困惑起来,满脑子想要问的话,但仍先挑出重点来问:“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在天极门?”
  宴清河似乎沉吟了片刻,才面不改色地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在,死了。”
  绪自如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问完后反应过来,脸变了变,“你杀了他?”说完又沉了沉心,自行解释起来,“因为他要开驱魔渊放魔物,你才杀的他?”
  宴清河并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后,绪自如已不准备等他回复,自言自语般地自问道:“他为何要把驱魔渊的魔物放出来,有什么意义吗?”
  宴清河思索良久,竟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他在梦境外死了,想放出驱魔渊内的魔物打开昆仑镜,跟着这群魔物破昆仑镜一起出梦境,再以梦中这副身体活过来。”
  “那样的他还会是个人类吗?”绪自如问到。
  宴清河沉默,他眼睛微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了一圈阴影,斟酌片刻回答道:“不是。”
  绪自如被他这一声“不是”激的大脑直跳,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宴清河,他有些怀疑,大脑都有些滚烫,他问:“这是他告诉你的?”
  宴清河抬起眼睛看了看烟雨迷蒙的四周,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嗯。”
  “驱魔渊开了吗?”绪自如压着嗓子问。
  宴清河应道:“开了。”
  “那天极门的人呢?”绪自如感觉嗓子有些哑。
  “死了。”
  宴请说话的语气,让人感觉像是死了只路边的小飞虫。
  绪自如眼睛不自觉睁大,带着难以置信,他大脑在努力克制,但却仍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开的,他开的?”
  宴清河收回视线,神情甚至算是专注地盯着绪自如,语气平静,仿佛不是什么大事:“我。”
  绪自如抬手一拳头挥了出去,声音又急又怒:“你疯了?!”
  宴清河被打也不躲,一拳砸在了颧骨处,他受力后脚下不稳踉跄两步,手上的伞也往旁边歪了歪。
  隔了会儿一会儿偏离的伞又正了回来,再次不偏不倚地遮在二人头上。
  绪自如的喘息声如同拉风箱,他满脸的难以相信。
  宴清河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油纸伞的伞柄,颧骨处被打的地方瞬间便红肿起来,他出一根食指十分随意地抚了下伤处,盯着绪自如的双眸内如同有黑雾在翻滚沸腾。
  他音调语气仍旧平静,却让绪自如听着不像是人声。
  “我怎会杀何枕,让他顺利离开?他若死后离开,这梦便会坍塌,我怎么舍得?”
  绪自如仍旧喘着粗气,他想宴清河定然是被魔物侵蚀,此刻已神思不请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绪自如脑内飞速转动,在十分认真地思考破局的方法,必然不能让那唆使人的魔物如愿,让他们通过昆仑镜到现世中去。
  他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在寻找唯一的可能:“女娲石。”
  让宴清河手持女娲石正常离开,没有人再想通过昆仑镜“死而复生”是不是就可以了?
  那女娲石现在还在不在?绪自如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盯向宴清河。
  宴清河抬起手,在绪自如面前摊开手掌,竟然带着些近乎讨好的出声哄道:“别气了,你要它吗?”
  他手中一粒拇指大小的朱砂色圆珠,里面隐隐流动着难以形容的光华。
  绪自如虽从不知道女娲石长什么样,但一眼见到,脑中只剩下“女娲石”三个字。
  他抬手抓住宴清河的手背,让宴清河握住手中女娲石,再怒声道:“你竟然有女娲石在手还不直接出去?还想让梦中魔物带你出去,宴清河你是彻底失去神志被这些腌臜恶心的魔物控制了吗?!”
  宴清河沉默不语地看着绪自如。
  绪自如满脸的怒气,他脾气其实很好,在外时任人嬉笑嘲讽也从吊儿郎当地从不真正放在心上,此刻却带着满腔的怒意。
  他好像突然在这一刻理解到了,宴清河在六年未见后再见自己时,发现自己身上竟带着魔物时的心情。
  痛心疾首,心生悲戚,莫不如是。
  绪自如捏着他的握着女娲石的手指,眼神诚恳地盯着宴清河一双眼睛,试图跟魔物抢回他的师兄:“宴清河,你相信我吗?你肯定没死,你拿着女娲石,从梦里出去,你肯定能醒过来。”
  绪自如压着嗓音,试图温和地哄劝宴清河,“你不要听这梦里魔物唆使,它们是魔,说的话怎么可信?”
  宴清河闻言却试图侧头吻他。
  绪自如偏了偏脑袋,宴清河便只亲到他脸上。
  宴清河不在意,在绪自如脸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再拿起撑着雨伞的那只手勾过了绪自如的下巴,吻上了绪自如的唇。
  绪自如再没闪躲,还伸出一只手轻抚了片刻宴清河的后脑,他抚摸着宴清河的后脑,温着嗓子继续劝道:“小师姐,三师姐还有柳叔,大家都这么信你对吗?你肯定不会被这魔物侵蚀本性,对吗?”
  宴清河额头抵着他额头,仍旧沉默不语。
  绪自如凑过去亲了亲他:“我也信你,师兄。
  我比他们更加相信你。”
  宴清河从鼻子里嗯出了一声。
  绪自如手掌缓慢地抚摸着宴清河的后脑,手掌在压近宴清河后颈时用力把宴清河的脑袋压在了自己肩膀上,绪自如侧过头蹭了蹭宴清河的耳根:“我爱你,你知道的吧,师兄?”
  宴清河没搭腔,他手上握着女娲石却光芒大亮起来。
  绪自如脸上表情微顿,眼角带上了些古怪的无奈,可是说话的语调更轻起来:“你还活着宴清河,拿着女娲石出去。
  回天极门去,他们需要你。”
  宴清河手中的女娲石泛起夺目的亮光,那通天亮光像是在告诉他们两个——回去吧,美梦该醒了。
  宴清河头贴在绪自如的肩膀上,好一会儿才发出他这么久的第一声:“它们说你死了。”
  “……”绪自如愣住,在十分迅速地整理好情绪后,张嘴哄道,“我没死。”
  宴清河抬起头看向绪自如,他一双眼睛赤红,盯着绪自如看了好半晌又侧过头亲了亲绪自如的嘴角,沉吟片刻后补充道:“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了。”
  他话说完,握着女娲石的手一松,那闪着夺目光亮的朱砂色圆珠子便滚到了地上,再骨碌骨碌向前滚了好长一段距离。
  被雨淋了片刻后,它便失去了光亮。
  绪自如疾步走了过去,他弯腰捡起地上女娲石,在回身难以置信地看向宴清河。
  宴清河一手仍旧执着米黄色油纸伞,在拒绝了女娲石的指引后,竟还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下雨不撑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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