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好像砸到腰了。”越野说着,试着挺了挺后背,伸出手揉了揉阵阵钝痛的后腰,
“要去医院吗?”白桦立刻紧张了起来。
“就那么几级台阶,没什么大事。”越野又试着转动了几下上半身,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异常,“倒是你,没事跑到平台上瞎玩什么文艺,吓死我了。”
“有时候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会突然不想说话……”白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想说就不说,那谁谁不都说了吗,少说话多做事,”越野伸出一根手指强调,然后又架起了自己的左胳膊,“扶朕回宫,朕就不跟皇太后计较你差点把我摔驾崩的事儿了。”
“我妈什么时候成了你皇太后了?”白桦笑着说,但还是伸出双手扶住了越野。
“我刚认的不行吗?”越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脸上一红,争辩道,“干妈也是妈!”
回去以后已经不早了,杨老师硬要把越野留下,于是三个人因为床的安排,险些打起了群架。
最后杨老师眼眶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越野才硬着头皮跟白桦进了她的卧室。
越野把卧室的门关上,就开始用手揉脖子。刚刚摔倒的时候怕伤到头部,拼命缩着脖子,这会儿才感到肌肉十分酸痛。
“脖子不舒服吗?”白桦关切地问道,“你坐过来,我帮你捏一捏吧。”
“有点酸。”越野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放下来,坐到了白桦那一侧的床边。
白桦跪坐在她身后,开始仔细地揉捏起来:
“我知道你刚刚是想说什么。”
看不到白桦的表情,越野没敢说话,等待着下文。
“我也在努力挽回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越野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你是说,你和你妈之间的关系吗?”
“对啊,怎么了?”白桦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越野如释重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担心个什么。
越野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烦躁。
“睡吧,已经很晚了,你今天也忙了不短时间。”越野说完,不等白桦回答,就起身回到了床的另一侧,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缓,越野的思绪却逐渐清晰,陷入了另一番挣扎。
小徐是谁?
是白桦在那个时候一时冲动下和小徐的分别,才导致了她第一次发作吗?
那如果把小徐找到,让他们冰释前嫌,白桦的抑郁症会不会就能好起来了。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难做的事情,越野此时却觉得,好像呼吸有些困难。
为什么,有点不甘心呢?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头绪,越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了?”白桦突然动了动,转身朝向越野。
“没事。”越野赶紧换上了轻快的语气,“你看,我都认你妈当干妈了,以后不在公司的时候,能直接叫你杨杨吗?”
“嗯。”白桦静静地看了越野几秒钟,然后突然主动挪了过来,抱住了越野,“睡吧。”
犹豫了好几天,越野才下定决心,给苏盈打去了电话:
“苏盈啊,你认识你们学校一个姓徐的吗?”
“姓徐的?徐南山?我男朋友啊!”苏盈毫不犹豫地说。
“不是,我说的是你师姐的大学同学,应该跟她是同一届,以前追过她的那个。”
“就是他啊。”苏盈理所当然地回答。
越野呆住,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一时间信息量过载:
“等一下,所以你是在你男朋友的暗恋对象手底下打工?你就不怕哪天头上突然黄加蓝?”
“反正南山的助理一直暗恋我。他要是敢的话我可以随时绿回去。”
“你当你玩吃鸡呢,一个蹲一个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净乱来。”越野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苏盈的脑回路。
电话那边,苏盈忍不住笑了出来:
“逗你呢,当然不是。我和南山是后来认识的,他追我的时候才发现我申请了师姐那里的实习。不过他的助理确实暗恋我,这也是我没去他那里工作的原因。”
苏盈顿了一下,问道:
“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越野一阵语塞,随口说道:“这不是那天在你师姐家,听她妈妈把这个人说的这么好,我不就是想打听一下吗。”
“打听得晚了啊,”苏盈揶揄道, “这个蛋没缝了。”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越野连忙解释,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谁是苍蝇呢?”
所以复合这条路看样子是行不通了,但越野总还是想确认一下,白桦对这个徐南山到底有没有产生过感情,现在是不是还在乎着他。
但怎么问才能不显得突兀,这让越野又发起了愁。
实在没辙了,越野干脆跑去请教李桃。
“什么?你们都见家长了,还在乎什么前任?”李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
“什么呀,怎么就见家长了,我就是陪她妈妈聊了会儿天儿,我只是想帮她。”越野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帮她?帮她什么?忆苦思甜?昨日重现?”
李桃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直接跟她在一起不就帮她疗伤了吗?非得让人家想起跟前任的点点滴滴?我看你真是缺心眼儿。”
“我看你跟我吹的泡妞历史都是假的吧,你连这点打听历史的小技能都没有?”越野抄起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桃。
冷静冷静,不能先被她激怒。
“我没事儿找事儿啊帮现任回忆前任?过去的都过去了还纠结这么多干什么?”
李桃狠狠地白了越野一眼,顿了顿,又突然扬起嘴角:
“还是说,老越你已经陷得这么深了,连一个前任都不能容忍?看我这反应慢的,原来老越你也有霸道总裁系的潜质。”
此路不通,越野又掉过头来找苏盈。
“嗯……你当时是怎么知道,你男朋友以前追过你师姐这事儿的啊?”越野犹豫着说。
“他自己跟我说的啊。”
“我的意思是,”越野想了想,“你是怎么旁敲侧击,声东击西,前赴后继,左右夹击,让他乖乖主动说出来的?”
“你这都什么用词啊?”苏盈乐了,“越姐,你是被家里人催着相亲了吗?”
“对,没错,”越野干脆顺着就扯了下去,“我还挺喜欢这个相亲对象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这还不简单,你就给他打电话,随便聊聊天,故意拖到很晚,然后撒个娇,就说你想让他给你讲个故事,有恋爱经验的人自然就懂了,肯定就顺着演下去了啊。”
越野被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套路一个接一个的,防不胜防啊,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了。
“去吧越姐!等着见你的Mr.Right哈!”苏盈轻快地说。
挂上了电话,越野才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
对啊,如果不是喜欢人家,干嘛总是想打听人家过去的事情。
自己现在所谓的好心,是不是早就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进去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大致的作战计划。反正这对师姐妹之间向来不沟通,白桦也不会起什么疑心。问还是要问的,只是……撒娇那一步可以省略。
于是,越野特地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给白桦打去了电话。
“杨杨,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越野花了好几天时间,才让自己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脸红。
“不许说鬼故事!”还没等白桦说话,越野又赶紧补充道。
“也不许是听来的,只能是原创的。”怕白桦不开窍,越野又加上了这一句。
对面果然没有立刻开始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这正是越野理想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白桦似乎有些无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深呼吸的声音。
越野咬住了下唇,严阵以待。
“那我开始了。”白桦郑重地说道。
第25章 恍然
只听白桦冷静开口:
“从前,有一只小鸭子,它……”
越野先是眉头一皱,她刚刚满脑子的徐南山,突然混进来的这只小鸭子,和徐南山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想,然后实在没憋住:
“噗哈哈哈……对不起我错了哈哈哈……”
“你让我讲的……”白桦听上去有些窘迫。
“没事,我就是一时没憋住,我是真的想听,你继续。”越野感觉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咬住下唇止住笑。
看样子,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那个徐南山。
白桦又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小鸭子和小乌龟说:你怎么不说话?”
“小乌龟说:说了你又听不懂。”
“小鸭子说:听不懂我也想听。”
“小乌龟说:听不懂我说了不是白说。”
“小鸭子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是白说?”
……
配上白桦平静的语调,越野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逐渐稀薄。这是个什么小鸭子和小乌龟的空前哲学对话?它俩是从古希腊穿越过来的吧?!听到后面完全被绕晕。
越野也不记得自己是听到哪一句睡着的了,好像是“你明白我不明白你明白我明白,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你明白我不明白你明白我明白呢?”
第二天,越野刚好在公司的卫生间洗手时碰到白桦。
“你讲睡前故事的技术还真是一流啊。”越野哭笑不得地说。
“你喜欢我天天给你讲。”白桦低头挤着洗手液。
越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她那有毒的大脑黑体加粗了前四个字。
“不用了不用了,”越野连忙摆手,“我知道的,你不能熬夜……”
“那我写给你?”白桦转头看了看越野。
“别,我可看不进去书,看见字就困。”越野撇撇嘴。
“本来不就是睡前故事吗?”白桦有些无奈地笑着说。
你那种睡前故事跟念咒一样,我还不如背圆周率催眠呢,用谐音空耳听,自己编出来的故事都比你这个有意思。
于是越野严词拒绝。
正在家里琢磨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追问徐南山的事情时,越妈的电话打了过来。
越野按下了接听,仰躺在沙发上:
“妈,啥事儿?”
“你弟昨天收到学校的面试通知了,忘了跟你说。”越妈的声音有点小,好像是开着免提,在翻着什么东西。
“忘了跟我说?这么大的事你忘了跟我说?”越野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谁让你们俩合起伙来隐瞒军情。”越妈不屑地说。
“还不是考虑到您脆弱的小心心。”越野冲着虚空翻了个白眼。
“行了,闭嘴吧。”越妈的声音突然放大,好像是又拿起了手机,“你弟的护照过期了,正帮他倒腾申请签证的事儿呢,一直没来及。我问你,上次跟你提的二牛,你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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