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彧坐在丛孺身旁,他一来探花说什么都不敢黏着丛孺了,直接让位出来。
庞得耀还在说:“……其中还有个泡菜国过来的留学生,想找个国内男朋友,中文说的可溜了,上次来面试,落落大方,就是你要的亭亭玉立,一跳舞又是性感小妖精。”
丛孺:“别说了。”
庞得耀:“啊?”
遥控器被探花叼走,不小心换了台,一下从屏幕上热舞的性感辣妹,变成了少儿动画片开头曲,“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蹦出个孙行者……”
庞得耀:“哈?怎么啦,我可是按照你以前的喜好挑的,怎么你口味又变啦,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又不要啦,性感小妖精迷不住你啦?你现在好哪口呀?没事,你尽管说,只要是地球人,就是别太挑剔,谁叫兄弟宠你。”
丛孺:“……老子让你别说了。”
丛孺在家里看动画片少,他待的时间就不多,带探花到工作室,给它平板放的也是动物世界,还有一堆学生老师陪它玩。
防止它变近视,丛孺也没让它多看。
西游记看的真是津津有味,客厅里只剩下一条蹲在电视前狗,爪子踩在遥控器把柄上,眼里求知若渴,一脸神往的想要追随里面的孙行者而去。
“你的手……先别、别放三根进去。”
丛孺额头抵在门上,两手撑着门,骂都骂不出来了,贺松彧摸着他的背部帮他后面放松,“我吃坏肚子了。”
他的背才是电话里的兄弟说过的,背形很漂亮,男性的骨架,因为瘦身上的肉少,大多是肌肉,体脂率很低,这样就显得皮肤薄薄的。他不仅瘦,也是宽肩窄腰的体型,胯部微宽,后面看也有些曲线。
背上的蝴蝶骨宛若一只真正的将要展翅的蝴蝶,中间的脊椎往里凹着,线条分明,如同一条青山中流淌着清泉的幽壑。
不断浮现的汗珠就是那条清冽的甘泉,积少成多化作小小的溪流竖着滑落,贺松彧躬下身,用嘴接住那汨汨的汗珠,舌尖擦过那道幽壑,灼热的嘴唇吻过周围的肌肤,引起丛孺的一阵颤-栗,“你没有,你只是中暑。”
他听他提起之前电话里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与想象中不同,贺松彧别有用心的问他,“有没有穿过小裙子。”和想不想穿小裙子一个意思。
丛孺有一双修长的腿,腿上的-毛-比较稀少,就算不剃也没关系,他一瞬间明白贺松彧的打算,回头张嘴要骂,贺松彧在他身后单腿屈膝跪下,一口咬在了侧腰的肉上,瞳孔收缩的丛孺犹如被电击般差点没稳住下盘。
他的骂声中断了一秒,变成了低沉的轻-哼,脸上的雾红加重,腰往下瘫了点,低着头捂住了嘴。
贺松彧在他看不见的后背,冷冽的眼珠蒙上了一层贪婪的占有,英俊绅士的脸上,也遍布了如同红酒般的嫣红,比丛孺还要兴-奋,他描述着庞得耀向丛孺建议的女朋友人选。
额头上也出了淡淡的薄汗,几缕发梢被汗打湿分散的垂落在额角和眉心,将高冷正经的表象撕碎的一干二净,呈现出一个成熟多金男人挣开礼义廉耻的枷锁,似耶稣使徒,似衣冠-禽兽,又似堕落的传-教-士。
他的声音是撒旦的召唤,魔鬼的恩赐,在爱谷欠之海的旋涡里将丛孺迷惑。
“小吊带太轻浮。”
“你的背像蝴蝶的羽翼。”
“尾椎的神经多敏-感。”
“你的腿比女人长多了,小腿纤细,快要细的和她们一样,看我一手就能包住你的脚踝。”
“大腿紧-实,上粗-下细,你真好看。”
贺松彧趴在他的背上,在丛孺失神间哄他,“我看你很喜欢那些综艺上的辣妹,你也想穿小吊带吗,露腰露肚脐,还有齐-逼-粉色格子小短裙?”
他字字刺耳,声音贯穿丛孺耳膜,逼着他听他说话。
为表民主,贺松彧还装模作样征询他的意见,“你喜欢贤妻良母那一款,还是万种风情女强人那一款。”
“……也对,你好兄弟说你喜欢一面亭亭玉立,一面又是性感小妖精。那不就是床下贵夫,床上荡夫。”他鼻腔里发出了轻扬的疑问,“是吗,嗯?”
丛孺快喘不过来气了,贺松彧看着身姿修长,整个人压上来不是没重量,这人的肉和体重恐怕都藏在骨头中,为了让他回答,贺松彧停下让他缓了缓,安抚的像照顾孩子般,轻轻拍打抚摸他的背和脖颈,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丛孺呼吸缓过来后,扭过头与贺松彧脸对着脸,鼻尖抵着鼻尖,睫毛上沾上泪珠,眼角熏的通红,可怜又凶悍的对邪恶的撒旦龇牙,“我、喜、欢、你、爹。”
好家伙,问候不问妈,这才是真男人的战场。
丛孺甚至想要吟唱一首“请把我的喷子,带回你的家,请把你亲爹留下”。
施舍给他的,是下一秒贺松彧的一顿凶悍激动的回击,“那可不行。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不服我的样子,你龇牙的时候美极了,丛孺,你看什么辣妹,要什么小妖精。你什么都不穿都比她们辣极了。”
丛孺也曾在这种上面说过马蚤话,通常都是为了增加彼此的情-趣,但为了照顾不太能接受的女人的感受,都不会太过露-骨,可他现在面临是和他一样的同性,是男人,他备受刺激,也知道贺松彧感到刺激,在这一刻他们的感官是相通的。
他红着脸,流着汗断断续续的回击,不是故作桀骜故作野性,从上到下他的头发丝都在表达着对贺松彧永不屈服,他不知悔改,顽固到底,真正的野马难驯,提醒着骑在马上的人时刻绷紧他的头皮,拴紧他的脑袋,不然稍有不备就会被他跌下去,丧生马蹄。
那我也甘愿的。
贺松彧摁着丛孺的脖子,驯马人高高骑在极品宝马的背上,烈马嘶鸣,驯马人扬起长鞭,他们之间永不臣服于对方,这场较量会从天涯辗转至海角,如非至死方休,否则永不落幕。
贺松彧:“我会送一条裙子给你。”
没有羞辱的意思。
只是单纯觉得,你穿会很美。
第26章 错过。
黄梦踵身体不好,进医院那一年,丛孺经常去帮她代课。
她是大学舞蹈系教授,舞房靠南,楼下有一棵大树,说是她十几岁时移植过来的。她老了那棵树伸展枝丫,吸收阳光雨露,长成了枝繁叶茂,与舞房齐头并进的高度。
岁月匆匆,伊人容颜褪色,它却依然生长的旺盛,开出火红的花朵。
彼时丛孺是除了那棵巨大耀眼的红花楹树以外的第二个被打卡的校园景点。前不久他刚从一场颁奖典礼下来,作为冠军舞者的他也是黄梦踵的舞团里的首席,熠熠星光之下他依然凭借自身的容貌气质,在那么多好看的男男女女中脱颖而出,惊鸿一瞥,内心深受震撼。
那时他还年轻,也相当气盛,他对老师的弟子比黄梦踵要求还严格,即便校内校外许多怀春的少男少女打卡红花楹树,偷看丛孺,他也从未对年轻香甜如蜜的女学生们下过手。
程漪出国嫁人,没有她还有其他师姐、师兄,他们感情不错,经常会来指点学生一二。丛孺在当中又是年纪最小,学校大搞答谢投资商举办的文化表演活动,黄梦踵有任务,她不在,丛孺也要帮她把任务做好。
排练表演的那段日子,很多舞蹈生都是凭着丛孺的脸咬牙坚持下来,练的比比赛还要辛苦,大型群舞,丛孺冲的就是帮老师正扬名气去的,力求舞蹈精美技术精湛,学校还联系了市内广播电台的导演和新闻媒体指导播报。
声势浩大,丛孺也就更严格,好多舞生胆子大的向来指点的丛孺师兄师姐悄悄撒娇诉苦,说丛老师有多严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要不是偶像滤镜太重很多都快绷不住了。
等到丛孺一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乖乖的练舞没吭个半声说累说苦,在舞生心中都快把他当神一样捧。在表演活动开始的前一天,学生们精神高涨,结束排练了堵在舞房都不肯走,一个个扒着门偷听。
小姑娘悄悄打开门缝想要偷看的举动,被一只细白的手从里挡住,小姑娘慌张的对上冷艳的一张脸,“还不行,外面等着。不急的都回家休息,到时候去你们同学老师朋友圈翻。”
“……梁老师。”小姑娘们脸红又不好意思,双眼兴奋激动,虽然不敢反驳,为了能见到他们师兄为黄老师演绎的即兴舞蹈节目,战胜了对梁盈秋威压的畏惧,两眼发亮,小声怯怯的问:“丛老师他们真的反串女舞者吗。”
丛孺要演宓妃,也就是神话中传说的洛水神女,看男舞者反串女装,尤其是长的好看的丛孺,不仅仅是性别上对他反串的期待,还想看看平时对他们非常严格的他女装会有多美。
程漪走后,梁盈秋就是里面的大师姐了,她性格冷淡长相冷艳,看着就不好相处,气质也清冷,这天竟然比较好说话,虽然不允许学生们偷看,也看到了挤在外面怎么叫都赶不走的学生,黑压压的一片。
说是被人走漏来了风声,到了傍晚下课的很多其他专业感兴趣的学生都来了,梁盈秋简单回道:“是。你们最期待的丛老师跟晋翯老师搭档。”
对女学生,梁盈秋不介意透露点让她们更加兴奋的消息,“晋老师演曹植,丛老师演绎神女入梦。”
在引起外面一片惊呼声时她冷眉一挑,呼声瞬间弱了下去,梁盈秋在女学生的手收回去后才关上门,“安静些,拍完会让你们看的。”
梁盈秋抱着手,走到围在主演身边,挡住了丛孺和晋翯的师兄弟附近,一块布遮住角落里的人,只听见他们嬉笑还有反抗的骂声。
梁盈秋:“你们好了没有,拖拖拉拉,再晚点外面那帮小姑娘就要冲进来了。”
男舞者们嬉皮笑脸,“让她们冲,有师姐在怕什么。”
梁盈秋冷哼,“搞快点。”目光一扫,只看到化好妆的晋翯出来,他演曹植,服饰和妆容飘逸俊美,魏晋人士的倜傥风流展现的淋漓尽致。
“丛孺呢,还没好?”
晋翯高深莫测的朝那块遮挡起来的布,呶了呶嘴,很快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说话声,“给条裤子我!”
“不行,你那裙子得露腿,上古神女类似敦煌壁画那些天仙,扮相要向壁画上的靠拢。”
“葱葱,你别不好意思,哥哥们都知道你为大局,肯牺牲。你看你这模样多美……”
“滚!”丛孺从后面冒头,幕布落地,脸色若春花,骄阳如火,上了妆更是昳丽惊人,原本的俊眉为了达到角色效果,被修成了古代女子由浓转淡的柳叶眉,化妆师给他修饰了硬挺的轮廓,让棱角变的温婉柔和。“谁定的服装,我要换别的,快点不然我不跳了!”
“我定的。”梁盈秋抱臂欣赏,宛如女王,上下打量,“我看挺好的,不用改了。”
其他人偷偷忍笑,丛孺对那些师兄能骂上几句,对师姐这样的女舞者只有羞愤的捡起那块布围住下半身道:“……师姐,能不能放过我,露鸟怎么办。”
师兄们嘴快道:“露什么,怎么可能让你露鸟,那裙子那么长。”
“葱葱你别耍赖啊,是你自己丢骰子输了,别罢演啊!”
“里面还有一截短绸裤,你看是不是?”晋翯一手捞起他的裙摆,丛孺修长笔直的腿露了出来,引起一阵兴奋吹口哨的笑声。
“爱妃!爱妃万万不可啊!”
“……我鲨了你们。”丛孺冲过去被拉住,“晋翯你个狗东西到爷这来受死。”
梁盈秋手握大权,在时间不能继续拖下去后及时制止,“好了,闹够了没有,衣服只送过来这一套,你要实在不想把我的那套换上,丛孺你把腿毛刮刮。还有你们,抓紧时间,晋翯你少碰他,别把他妆弄花了。”
丛孺:“我腰跟你腰那是一个腰吗……”
梁盈秋:“你收收肚子不就行了。”
丛孺:“哈,我直接削骨吧。”
梁盈秋:“也行的。”
丛孺:“……”
舞房一排窗口朝外,天边升起绚丽的火烧云,整间大教室都被照亮橙黄红亮,那棵红花楹又称凤凰木的树上,那天的花都洒满了金光,群鸟归巢,蹲在树枝上梳理羽毛,鸣叫声清脆悦耳。
贺松彧的车稳稳地停在了这栋楼,楼下的停车位上,戚露薇坐在副驾驶位上还没下去,他亲眼看着她滴了几滴可以显得眼睛更加明亮、清透的眼药水,补了一次口红,嫌脸上的腮红多了,又擦淡了点,反复几次快神经质了。
戚露薇转过脸来:“我看着怎么样,精神不精神,清爽不清爽。”最主要是最后一句,“嫩不嫩,和小姑娘的差距大不大?”
贺松彧:“……”
戚露薇丝毫不介意贺松彧的沉默以对,从他清冷的眼神里看到他宛如看小丑一般的自己,她哼了声,“不懂欣赏,你夸夸我又怎样。”
贺松彧今天在公司查账,本是要回本和老太爷、父母一起吃饭,遇上在贺家总公司上班,还处于实习期的戚露薇,被她在停车场抓住要求他送她一程,不知道是约了谁,一直在催他快一些,时间赶不及。
现在一看,应该是去约会才对。
贺松彧不是不懂欣赏美,他只是很少夸女人,一是没兴趣,二是觉得没意义,因为在他看来,自身如何是不需要旁人来评价的,你眼里的自己是怎样就是怎样的,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
但生活中大部分女人还是很在意除自己以外,别人自身样貌看法的,他也没有敷衍戚露薇,看在从小长大的情分上对她比对一般人要耐心几分,认真盯着她看了两眼,说道:“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不是赶时间?你现在下车,这些学生刚下课,我想会有不少男孩子会被你吸引目光。”
他并不直接的夸奖比直接说戚露薇美,更让人心情舒畅,戚露薇娇嗔的看他一眼,似惋惜的叹了声气,此时旁边这栋楼已接近聚集了不少人,上上下下,各个面色激动。
戚露薇的手机也响了两下,她不再多留,抱着花,拎着小皮包急匆匆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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