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丛孺的肚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让丛孺知道,他后面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他给不给,贺松彧都是要看的。
丛孺也有些累了,他本身就不喜欢麻烦,既然贺松彧一定要看,那就给他看好了,他已经做好了自暴自弃,随便贺松彧会不会发现的准备了。
丛孺先让贺松彧从浴室里出去,他要脱衣服,等他叫他了再进来,给他看肚子。
贺松彧发现了他精神上的疲倦,知道这个点已经比较晚了,不能再继续耽误丛孺休息,便隐晦的扫了眼他的腹部,转身去卧室里面等。
终于等到丛孺的传唤,贺松彧走进去,和他预料中的情况有些不同,丛孺坐在浴缸里,水波动荡,他挤了好多的洗发露,闭着眼搓头发,泡沫渐渐在他头上凝聚泡发。这些都不妨碍贺松彧看到他的肚子,圆圆的和前些日子他们在一起时,又有了不同,丛孺的肚脐在圆肚上显得更小了。
他腰腹上的肉不如以前那样紧绷着,除了肚子鼓起来的地方,都柔软了许多,而胸膛的线条依旧分明,不看肚子他的身材还是锻炼的很好,肌理线条流畅又漂亮。
唯二有些特殊的,是贺松彧偏移了的目光,他在看丛孺的胸膛。
他洗澡一点也不温柔,胡乱搓着头发,过多的泡沫顺着头顶和脸颊滑落下来,漂浮在浴缸的水面上,遮住了贺松彧的视野,他关注的地方隐藏在水中,周围一圈的颜色比起以前深了不少。
丛孺兀自洗着头,他知道贺松彧在看他,也等着他看出什么不同,然而直到一双手替他搓揉他的头发,贺松彧也没有说什么。
他身形僵硬,过了好一会,贺松彧给他搓背,丛孺才放松下来,他表情看起来像是高兴又不高兴,眼底深处还有疑惑,不知道贺松彧到底想做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肚子什么情况了,还是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去想。
丛孺一时纠结极了,冷不丁听见贺松彧说话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对方把水洒到他脸上,“冲水了。”
丛孺呸了几声,把流到嘴里的泡沫吐出去,“哦。”
贺松彧搓着他的头发,已经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力气了,不会再把丛孺揉的头皮发疼,“你这不是胃胀气。你没病。”
他低沉冰冷的嗓音响彻浴室,在周围砌满瓷砖的私-密空间,他的话透过瓷砖回荡在丛孺耳旁,你没病……他说的暧昧不明,即便丛孺惊诧的看向他,贺松彧也没撕破他想要小心遮掩的秘密。
以至于丛孺无法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了,“你……那你觉得是什么。”丛孺哑着声音试探。
贺松彧换了条腿蹲着,丛孺的头发很细,浓密细软,贺松彧帮他冲完水,冷漠的道:“你自己清楚。”没有正常人会去联想丛孺的肚子里到底是什么。
贺松彧不仅看了他的肚子,还将他全身上下都确认了一遍,他没有第二女性-特征,他不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再看过丛孺的身体后,才会觉得那个想法是多么荒唐荒谬。
他想等丛孺自己告诉他,无论什么,贺松彧都能接受。
哪怕他不说,医生的检查结果总会摆到他的桌前,前提是到那万不得已的地步,关系到丛孺的安危。
现在看来,他缺少休息,胃口很好,肤色润红,没有病入膏肓的迹象。
丛孺在贺松彧说出那句话时,心里一惊,而后有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失落又不像失落,该庆幸又不该庆幸,称得上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内心在较劲。
那就当他不清楚吧,等孩子悄悄生下来,吓死贺松彧,恭喜他……诶,说恭喜他当爹,不也还是恭喜他自己。
丛孺又不高兴了。
他这场澡洗的可真久,从里面出来到床上,整个人跟烫熟的虾仁般,身上软绵绵的,他想倒头就睡,贺松彧却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吹头。
他这时候又尝出点贺松彧的好来,透过镜子看到他憋了很久的地方,从他进来给自己洗头起就有反应的那,丛孺啧啧几声,幸灾乐祸的从镜子中道:“我得睡了。”什么运动,就不约了。
贺松彧看着他强撑着倦意,还要嘲笑的脸蛋,意味不明的“嗯”了神,有种秋后算账的架势,可惜丛孺精力不够,瞌睡让他只想贺松彧快点给他吹完头发,放他去睡。
他霸占了一整张床,呈个大字型,不给贺松彧留一点余地,表明了不同床的打算。
他睡着的时候贺松彧正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洗完以后捡起落在衣篓外的衣服,是丛孺脱掉的睡衣,他拿在手上不用故意去闻,那股味道直冲鼻子,真是……臊的很。
丛孺预约了检查,还是上回的医生。
因为离检查时间还早,恰逢三春鸟寻在社交账号上问他,丛孺吃着早餐一边回她消息。
三春鸟寻:“丛君,最近好久不见你过来玩了,是工作很忙吗?”
丛孺发现她中文打字精进不少,丝毫不感到心虚的回道:“是很忙……”
只要不是面对贺松彧,任何人丛孺都能应对的游刃有余,三春鸟寻哪里会知道她的丛君现在跟她一样大着肚子,还关心的问她,“你预产期是几号?”
三春鸟寻:“还有一个半月哦,肚子越来越大了,两个宝宝在里面,生的时候不知道会多辛苦,我太怕疼了。”
丛孺他还从没想过这种问题,“两个,你好厉害。”
他总是克制不住会把三春鸟寻的情况代入自己。
丛孺:“生孩子很疼吗?”
三春鸟寻心有戚戚的回他,“疼哦……比回霓虹切腹还要疼哦。超级疼哦。”
丛孺:“……”
第41章 孤枕难眠。
在基地见到贺松彧时,李辉还有些咋舌。
明子安比他先问对方,“这么早就从医院回来了?”
对于丛孺生病的事,相熟的人隐隐约约知道一些,毕竟贺松彧就是在那次搜救的活动中提前回来的。
贺松彧上午有一个会,他自己推迟了,本来是要陪丛孺去医院,但是他不愿意,贺松彧只有把他送到医院,自己回来公司。
自然也就不知道丛孺看病约的哪位医生,属于哪个科室。
贺松彧沉默的点了下头。
明子安却误以为丛孺病的有些严重,“人嘛,上了年纪身体总会出现问题,请个好医生给他治治,只要不是绝症,总能治好的。”
贺松彧:“……”
明子安莫名其妙,“你瞪我干吗,我说错什么了?”
贺松彧:“他不是病入膏肓,也不是什么重大疾病,不要乱说。”
明子安噎住了,敢情是护着丛孺,不让他乱说话怕诅咒了对方啊。
贺松彧:“你老婆来找你了。”
明子安马上回头,看到他老婆以后,边说边走过去,“这么冷的天出来干吗?”
贺松彧在看三春鸟寻的肚子,他第一眼看的比较久,像是在观察比较什么,神色思量,眼珠如墨,黑沉沉的李辉被他无意间扫到,慌了一秒,更多的是好奇他老板看到什么了。
不就是明子安老婆吗,孕妇有什么好看的呢。
贺松彧:“你觉得男人在什么情况下,肚子才会慢慢变成球状。”
李辉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但他还是仔细想了想,“发胖、变老,以及啤酒肚……还能是什么?”
贺松彧清冷的盯着他。
李辉懵了,怎么,他说错了?老板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轻视,好像他很肤浅一样。
贺松彧:“去买点书看看。”
李辉:“?”
贺松彧:“例如《人体的奥秘》。”
医院。
丛孺私人挂号看诊,还是预约了上回那个医生,他这次出门衣服穿的比较足,又有外套裹着,长手长腿的基本看不出来肚子突兀的变化。
但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是比较稀奇的,有几位路过他的孕妇偏头打量他,以为他是谁的丈夫,来陪人检查的。
丛孺面上一脸假淡定,跟人对上目光后还会礼貌微笑一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中,走的虽慢气态却很闲雅,一直到他在护士的引导下进去见了医生,脱下外套和宽大的毛衣,一切都原形毕露。
丛孺比第一次内心紧张多了,第一次不知者无畏,坦坦荡荡。这次他总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他这个爹不太靠谱,又是打肚子又是中毒的,丛孺紧张又疑惑的充满求知欲的问:“孩子没问题吧,我到时候怎么生出来啊。”
医生给他看肚子里的情况,那是丛孺第一次通过肉眼看到他肚子里的肉原来是那么长着的,颜色是黑白色,他的月份刚好可以看小孩在体内的发育情况,五官还没长齐,有个大概轮廓。
那一刻丛孺是震撼的,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他肚子里长了个小人,像刚破土的小芽,除去他对自己身为男人却能怀孕的微微排斥,对肚子里素未蒙面的孩子,他的感觉新奇又怪异。
那种感情很复杂,多种想法拧成一股气,被丛孺轻轻地叹了出来。
医生见多识广,知道这种事情一时难以接受,也没有劝告他,只是安慰道:“……生孩子很不容易,母亲是特别伟大的,你选择把孩子留下来,是对生命的一种尊敬,你迎接他,他也会朝你走来。你的情况特殊,是一定要 剖腹产的,目前来看它的各项发育指标都很正常,营养一定要跟上。”
丛孺听的云里雾里,医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总之,谨听医嘱,心态放好,等生产那天交给我们医生就好。一定要注意感情培养,孩子在母体里的时候对外界是有感知的,一个良好的家庭关系,对他的成长教育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多和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相处,不要太有压力,如果在养胎期间闲得无聊,可以找点育婴方面的书籍和视频看看,对了,有个育儿培育班,有时间你和孩子另一个父亲可以一起参加。”
丛孺觉得医生说这么多,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他起身接过医生递来的衣服套上,云雾灰的外套裹着纯黑的高领毛衣,衬的脸皮白皙英俊。当他从里面出来时,电话刚好响起。
丛孺站在医院门口,贺松彧的车靠边停下,等他坐进来以后才开腔,“检查的怎么样。”
有人刚刚从丛孺身边经过,正好有风吹过,似乎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正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车里,贺松彧冷冷回视过去,对方宛如被蜂蛰了般挪开眼睛。
车门被丛孺关上,他系着安全带,大概是在出来时就编排好了检查说法,所以在贺松彧问起来时,显得不惊不慌的,“还行,医生给我开了药,照常吃就好了。”
回去路上车里的音频变成了电台广播,话题在提到“育婴”小知识时,闭目养神的丛孺一下睁开眼睛,朝切换了频道的贺松彧看去,“怎么不听歌了。”
他审视怀疑的盯着男人,不会是发现些什么了吧。
贺松彧简洁明了的道:“你不喜欢可以转频道。”
他一本正经的开着车,下一秒手就伸过来握住了丛孺的,驾龄超过十年,单手上路没有丝毫问题。丛孺装模作样的道:“你这样抓住我的手,还怎么调。”
贺松彧:“那就不调了。”
丛孺咳了声,耳朵竖起,“你有病吧,居然喜欢听育婴电台,是你要听的啊。”
他用另一只手把音频声音调大了点,若无其事的说:“声音小了听不清,现在好了。你这怪癖真不一般啊,行吧,勉强陪你听一听。”
等等,新生婴儿要准备什么来着……?
贺松彧在空隙时间里瞥了眼丛孺,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神情是怎样的,听的有多认真,就差拿个本子记下来了。
当晚,丛孺的体检记录被放到贺松彧的书桌上。
丛孺在房间里网上跟学生连线,考核连日来的舞功,对隔壁书房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只要贺松彧打开桌上的牛皮纸袋,他就能知道丛孺今天做了哪些检查,检查结果是什么。
他手覆上桌面,刚搭在纸袋上,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传来丛孺的说话声,“贺松彧,你车明天借我开……”
奶奶的混合了沐浴露的气味从门口飘进来,丛孺站在隐形门的门口,看着坐在书桌后拿着一本书放在纸袋上的贺松彧,气氛有一丝怪异,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贺松彧掀起眼皮盯着他问:“借车干什么去。”
丛孺还没柔弱到开不了车的地步,他没说自己明天要去参加育婴机构看看,直接说:“工作室,还有新场地,我自己开车去。”
贺松彧手指搭在书上,不轻不重的敲着,“明天给你钥匙。”
丛孺看到他手指下的那本书《人体的奥秘》,没有别的,他便失去了观察的兴趣。
目的达到了,丛孺转身回卧房,随口道:“那我睡了。”
他的睡裤小了,显得后面翘翘的,贺松彧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隔壁,隐形的门合上,没有人推动的话看不出来痕迹。
半夜间贺松彧在对方还没靠近时,就察觉到了房里多了个人。
他浅眠,刚洗完澡躺下不久,身上还透着水汽,凉凉的,卧室里开着暖气,摸他的人却不满的嘟囔,抱怨他身上怎么有水还这么冷。
浴室的衣篓里还躺着带有丛孺气味的衣服,贺松彧用它在里面刚打过手木仓,丛孺摸过来时他的宝贝还带着沾过冷水的湿气,原本安静蛰伏的东西渐渐在那只急切的手里苏醒。
“怎么这么慢,一点也不精神。”这人还不知死活的吐槽他的反应慢,在他来之前贺松彧在卫生间里刚解决过,离他出来躺在床上间隔不到五分钟。
贺松彧一直没说话,也没动作,除了被丛孺掌握住的关键地方,他沉默着听见了这人似笑非笑的轻嘲得意,“慢死了,呵……你也想了吧,我才搓多久,这温度烫的跟要烧掉我一层皮一样。”
整个过程中都是丛孺在说话,贺松彧装的跟个熟睡的人一样,任由丛孺兴风作浪,只有在听见他臊言臊语时,眼皮才狠狠跳了两下。
丛孺是病犯了,来瘾了,不然他不会大半夜潜进贺松彧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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