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夜袭,贺松彧白等一场,却是睡不着了。
丛孺聊完天发了会呆就睡了,他最近半夜会经常饿醒,他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瞒不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某方面强烈的渴望。
可是一经庞得耀的提醒,丛孺就不想去找贺松彧舒缓解决了。
他怕会因此上瘾。
而且他每次在上位,肚子大了重量增加了,他一个人去完成一场运动着实有些辛苦。
他对贺松彧悄悄打开门,进来主卧看他的事一无所知。
这个主卧快彻底变成丛孺一个人的房间了,贺松彧一进来就闻到了他的味道,这气味盈满了他的鼻息,立马就能让人梆-石更。贺松彧打开了一盏灯,光线调至微弱,看清了在床上熟睡的丛孺,他嘴唇微张,因为怀孕睡着以后的呼吸比以前要重。
他好像在做梦,梦里大概是在跟人干架。
“……贺狗,你害我好惨。”他一声呓语,让俯身跟个变态似的去嗅他身上气味的贺松彧僵硬的顿在半空,这就破案了,梦里干架的对象是他。
丛孺睡觉的样子多孩子气,贺松彧没忍住,去揉了下他眉心处,被丛孺忽然勾住脖子,举动是无意识的,甚至打到了贺松彧的脸,他俩隔得太近了。
贺松彧眼见着他眼皮在动,睫毛抖了两下就睁开迷蒙的睡眼,丛孺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离我这么近干吗。”他一张嘴,人突地有点清醒了,手上碰到的真实感让他一下愣住,又拍了贺松彧两下脸,力气不小,在那片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印。
“……操。”
他惊讶之后变成疑惑,瓮声瓮气的质问:“做什么的。”
贺松彧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不急不缓的扫了眼被他睡觉蹬开的被子,还有他睡梦中立起来的地方,话语大胆直白,坦荡的让丛孺震惊死了。“做鑀。你今晚没来找我做鑀。”
丛孺惊坐起来怒骂,“你要死啊,我肚子这么大……”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他脸红了,贺松彧脸也是红的,被熏出来的红,英俊的特别涩忄青,“做吗。”
丛孺骂他,“你真不是东西啊!”
贺松彧坐在床沿边,胸膛抵着他的后背,扳过他的脸接吻,动作强硬,不肯放开丛孺,男人之间的吻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丛孺想起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道好轮回啊,操。
“我可以给你舌-忝。”贺松彧醇厚低沉的嗓音说的丛孺耳朵都烫着了。
他知道醒着的时候,丛孺不想让他看到他的肚子,是不愿意跟他弄的,那就折中一下。
丛孺:“……”
天快亮后,房间里的光线从黑暗中脱离,清晰可见空气中淡淡的蒙尘,床上今时不同往日,躺着两个人。身材更加健硕的男人把另一个肚子对比他,大的离谱的男人抱在怀里,从背后贴着他,被子里两人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只有半露的锁骨肩膀昭示着俩人没穿衣服。
这是贺松彧在丛孺霸占了这间主卧以来这么久,第一次回他原来的房间留宿。
大早上的被子热的像火炉,丛孺一人怀孕的体温就偏高,加上贺松彧跟热焰般,让他顶着一身薄汗,迷茫而困顿的睁开眼。
他稍微一动,贺松彧的手圈住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丛孺就不敢再乱动了。
“喂,起来了,好热……”
他不满的嘟囔,当察觉到贺松彧的手在轻柔的抚摸他的肚子后,丛孺闭上眼,似乎忍无可忍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贺松彧只是无意碰到了他的肚子,却不知道丛孺这么敏感。
他的话音比他更快的反应,“什么?”
丛孺以为他在装傻,腾地坐起来,火热的皮肤一下接触到空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刚要质问贺松彧是不是知道他怀孕的事了,不然干吗老摸他肚子。结果就看到贺松彧难得疑惑的神情,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还是在装。
“我让你哪不舒服。”贺松彧睁着眼,冷静的问。
丛孺甚至可以想到后半句说法,你对我哪不满意,我改。
贺松彧也坐起身安静的回望他,他的冷静传递给了丛孺,让他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反应过度了。“没什么,你还是回另外那个房间睡去吧。”
这样显得他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丛孺捞起被子,觉得有点冷了,裹在身上,又不好意思跟贺松彧道歉。只有尴尬的看着因他大早上,发火的贺松彧不着衣履的从床上下去,他转过身时背上的痕迹看的丛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是他给他挠的。
他看看自己的手指甲,长了该修剪了。
“老师。”
放了假回来练功林朝伸手,在发呆的丛孺面前晃了晃,还有一个男孩子容舸,两人结伴过来的。
“老师这个比赛我想参加。”
林朝边说着边观察他。老师好像胖了不少,不过气色看上去很好,脸没怎么胖,就是他跟容舸练舞出了一身汗,在没开暖气的舞房里,老师不仅衣服穿的多,没怎么动,就从外面提了把椅子坐着。
丛孺大梦初醒似的抬头,“哦……双人舞,你跟谁跳。”
林朝:“容舸。我跟容舸跳。”
两个年轻的小男孩相视后彼此腼腆的一笑。
容舸跟林朝是不同类型的小帅哥,更朝气阳光一些,有两颗虎牙,一笑就虎头虎脑的。他跟丛孺无所顾忌的开玩笑,“老师不是说控制饮食吗,您怎么比我们前段时间过来还胖了。”
丛孺手上把玩着扇子,因容舸的话回过神来,在他额头上力道不重的敲了敲,“敢说我胖了,看来是我教育的不够,让你忘了见到老师真正该说什么。”
林朝马屁精的赶紧道:“帅,老师就是长胖了,那也是帅!”
容舸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在丛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时,非常有骨气的摇头,慢悠悠的说:“林朝眼里您就跟神一样,哪哪都完美的不行,就会拍马屁。”
林朝心虚的瞪他。
丛孺被逗笑了,“既然知道,还不学着点。”
他不知道,他的学生里有一个对他抱有念想,目光隐秘而胆怯的窥视着他。
唯有突然出现在舞房门口的贺松彧一眼就看到了,他突然的出现让舞房一下安静下来。他冷冷看了眼林朝,带着寒意走进来,也不管林朝的躲避和畏惧,容舸的惊奇,走到丛孺身后道:“三春今天带孩子出院,他们夫妻想正式感谢你,让我来接你,明子安请客一起吃个饭。”
林朝跟容舸对贺松彧的出现诚惶诚恐。
这是个气势与相貌都跟他们老师有很大区别的男人,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势,他们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对方眼里怕是稚嫩的不堪一击。
有他在,俩人大气也不敢出。很难以想象,他们的老师会跟这个让人感到压力心生畏惧的男人做朋友。
男孩们天真的以为他们仅仅是朋友,哪怕林朝觉得男人看他老师的目光有些不正常,也畏于对方气势,没有往别处多想。
更厉害的是,他们老师在男人进来时只是短短讶异了下,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反而露出和平日他们见到的,不大一样的神态,故作缓慢,声音懒洋的“哦”了声,“那就去呗,我自己开车,你接我干吗?谁让你多事了。”
他反倒怪罪起来接他的人。
更怪异的是,这个看着就危险霸道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不满,也不是忍气吞声,就像……就像林朝和容舸在自己父母身上见到过的那样,是一种丈夫对妻子发脾气或是傲娇时的纵容。
容舸摇了摇头,真是见了鬼了。
林朝则是在这个男人和他老师间来回打量,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后,犹如触电般低下头。
第44章 有多爱。
丛孺上了车,冷不丁又看见那本《人体的奥秘》书,感觉贺松彧最近的行为在他禁忌的边缘刺探。
“你能不能别老吓唬我那帮学生。”
贺松彧一来,三米开禁之外是人见着他都避之不及。他越想越觉得好笑,“你要脸吗。”吓唬林朝跟容舸干什么。
他把那本书丢到后面去,嚣张死了。
贺松彧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两人离的很近,丛孺嘴角翘翘的,眼皮微吊,很嘲讽又很让人冲动。“你约了检查。”
“那也不是今天。”
贺松彧:“耽误时间。”
丛孺:“你他妈少来啊,他们是我学生,有事找我不管有没有检查我都要来,你这话要让家长听见,怎么你还想砸我饭碗啊,砸了你养我啊。”
贺松彧“嗯”了声。
丛孺比了个中指给他,滚还没说出口,指尖一热,丛孺被贺松彧的动作惊住,那双冷冽的眸子燃起了火焰,让他浑身发麻头皮都绷紧了。
“怎么是甜的。”
贺松彧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把他手指吐出来,他这一举一动就跟扣了盆雪沫在喷火龙的头上,丛孺就是那只喷火龙,现在只剩下发懵。
甜,什么甜,学生给他带的小甜点他捻了一块吃呗。
“丛君,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吃过饭三春找到在小憩丛孺,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没想到明子安放在以前还是个小乡绅。
这种古老精巧又保存的很完善的古宅不多见了,浓浓的江南风格,背后的价值可观。
丛孺坐在据说以前是明氏祖宗当家做主的敞亮的院子里,旁边是茂林苦竹的屋檐下,灯笼亮的将这一片都笼罩在光圈中。“这里漂亮,里头还在喝酒?”
三春点点头,拉过一张小板凳,不像刚做母亲的人,笑容腼腆的挨着丛孺坐下。
“你不冷啊。”丛孺好笑看着她。
三春:“有点哦,丛君呢。”
丛孺:“不冷,里面酒臭味太浓了,我出来透透气。”
三春:“丛君,你是不是跟贺先生吵架啦。”
在饭桌上好几次贺松彧给丛孺夹菜都被他挡了回去,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说相安无事,却也紧绷着好似一根弦。
三春柔柔的望着他,生了孩子后这妹子身上的母性光辉更强了,有时候丛孺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应该和她刚出生的儿子没多大差别。他勾着唇说:“没有啊,他跟你们说的?”
三春:“没有哦,我自己看出来的,贺先生是不会说他私人的事的。没有吵架,那你们是在闹别扭吗。”
暖暖的光晕照耀在丛孺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光泽,眼皮处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他眼睛眯了下,像是盯着光源久了被刺了下,接着嘴角拉开,轻松的道:“是啊,他太烦人了。”
三春撑着下巴,和他一样望着那抹光源,寒夜里飞蛾绕着光源想要取暖不肯离开,闪动着细弱的翅膀。接着感觉到脸上一点冰凉,“这是什么。”
一只手把她身旁的丛孺从椅子上拉起来,“下雪了。”贺松彧一身淡淡的酒香,手里拿了个热水袋,塞进丛孺的怀里让他揣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丛孺愣过后也没推开他,说讨厌里面的酒味,却在贺松彧身上闻到了香的,越闻越浓,靠近了能把人熏醉了。
贺松彧:“冬至。”
冬至了。
丛孺仰着头,以前的冬天他是怎么过的,细薄的初雪在一夜之间落下,他纵情声色,往年这时该是约好跟兄弟去喝酒,在酒吧或是在酒店的床上。
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三春鸟寻躲到了屋檐下方,倚着柱子捂住嘴,微笑的看着他和贺松彧,不远处是明子安跟他宴请的客人,喝酒划拳,声声喧闹,不绝于耳。
这是曾经让他抗拒讨厌的贺松彧带给他的。
男人拍散了他头发上的雪花,扶着他的肩膀,“进去吧。”
屋内的人也跑出来看雪了,明子安见他们回来,搓着三春的手,道:“靠,这雪下的也太及时了,刚在屋里把火炉点上,进来坐吧。别出去了,屋里才暖和,常星他们问你要不要打牌,哎,丛孺,玩牌吗?”
贺松彧该是喝了不少,气息都是酒味,他看着他,“想回去吗。”
明子安:“这么早,就回了?还说打麻将呢。”
贺松彧没管他,眼里只有面相盈润了不少的丛孺,他的肚子藏在厚厚的毛衣里,浅色的围巾和薄款的短外套只是让他肚子看起来,有微微的弧度。他肩宽,身量又高,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是季节变化,冬天吃多了而已。
丛孺知道贺松彧在看他,他有点受不住这种眼神,太温情了,总觉得要被溺死在里面,像给他挖的陷阱,掉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有些惶恐,就跟他最近跟贺松彧闹别扭一样,他觉得他们关系太近了,已经渐渐超出所谓的炮-友范围。
所以他故意跟贺松彧闹不和,发脾气,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在想该怎么结束这段从开始就匪夷所思发展起来的关系。
而他还怀了个孩子,孩子有他一半的血液基因,等生下来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更不可能像之前的炮-友那样。
他生孩子,贺松彧会不会说他是怪物,嫌他恶心。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这么惊世骇俗。
他站着不说话挺久的,竟然也没人催他,贺松彧和他面对面,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屋里,又帅的各有千秋,仿佛头顶的光都在往俩人身上靠拢,从未在两个男人身上看到的登对莫名涌现在旁人心头。
丛孺抬起脸的笑意宛如平静水面上掉落的石子,掀起旖旎的水花,“打,怎么不打,看你们打哪种,打多少钱啊?”
明子安觉得有戏,乐呵呵的跟他说以前的规矩。
贺松彧被丛孺的笑闪到了眼睛,看他娴熟的吹着口哨,跟明子安聊以前,同时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发现让贺松彧抬了抬眼皮,一种故意被忽略的不悦像屋外的初雪,轻飘飘的落下,凉意漫延。
说好打麻将,明子安吆喝一声,腿便凑齐了。
打的倒是不大,纯粹娱乐,他自己站在旁边看着,丛孺愣了下,还问他,“你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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