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过了两秒,卢旭青又喊:“他又打过来了,但我不想直接挂。”
“随便你,把铃声给我静了。”
“好嘞。”
卢旭青等着系统再一次把通话掐断,才起身去厨房端了盘草莓,回来时,新一次的通话正好被挂断。
他默数了下,这是第三通。
不由有些好奇,这人会不会打第四通。
等了两分钟,屏幕没再亮起,他便猜到,对方是放弃了。
卢旭青一下子没了兴致,伸伸懒腰,站起身。
他端着果盘凑到麻将桌边,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扬扬下巴:“你这局手气不错。”
“对了,你那朋友还挺有意思,连着给你打了三通,你没接的话,不知道发消息给你吗?都有你电话了,总不能没你微信吧。”
贺程摸牌的动作一顿,下一秒,迅速离桌冲去了手机旁。
卢旭青被他渗着凉意的一眼看得脖子一缩:“你自己说不重要的电话不用接的。”
贺程已经拔下手机按了回拨,眼神像把刀一样地朝他狠狠刺来:“这他妈是你嫂子。”
“……”谁他妈知道你会给你老婆备注全名。
另外三个打麻将的人,纷纷放下麻将,凑过来吃新鲜切开的瓜。
“贺程,你忙好了?”
贺程一脚踹开边上围着的几人,眼神示意他们滚远点,难得几人不受威胁,又凑近想要听一听手机对面那人的声音。
贺程实在被闹得没办法,当着几人的面开了免提。
“嗯,你回去了?”
卢旭青几人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呼吸,就把夏砚的声音盖过去了。
“我在宿舍,你在社团吗?我现在去找你吧,篮球社吗?”
卢旭青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无声比了个口型。
嫂子声音好听!
贺程瞪他一眼,生怕他不小心就蹦出了声。
他现在还没法恢复状态去面对夏砚,以另一个人的名义和喜欢的人接吻,甜蜜又痛苦。
自己打了一天的扑克牌和麻将,钱输了不少,郁闷的心情倒是没跟着甩掉。
不见夏砚是不可能的,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到时候不得不回去了,再见到对方时,他的心情也许就平复了。
所以他拒绝了,也没有表明自己是在哪里:“不用了,我今天要晚点回去,晚饭你自己吃吧,我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平时贺程再忙,三餐也都是和夏砚一起吃的,他如此反常,不禁想知道,夏砚能不能感觉到。
结果,屏幕那头的人只是说了一声:“这样啊,好吧,那你先忙,我给你买了吃的,等你晚上回来,当夜宵好了。”
低落的心情因为他的话往上升起一些,贺程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打算结束通话——手机正好也就一格电了。
“那我挂了。”
指尖就要按上红色结束键时,对方软声开口:“但是,贺程,我想你了。”
屋里死寂两秒,紧接着,爆发出的声音比当事人更为激动。
“手机手机!!!快他妈把手机拿来!!!贺程你记得嫂子电话的吧!!!早不没电晚不没电,怎么就挑这关键时候没电了!!!”
一只手机被塞进呆滞的贺程手里,对方催促他:“别愣着啊,快打过去!”
他僵了两秒,才颤抖着手按下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同一秒,边上的人很是默契地同时屏住呼吸,营造出了一种电话这头只有贺程一个人在的氛围。
有人伸手,按下免提。
夏砚温软的声音传出来:“贺程?”
他咳了一声,声音有点干,还带着点颤意:“刚才手机没电了,我借了我朋友的。”
“噢,是你关系很好的朋友吗?那我要存一下这个号码吗?”
“不用。”
章桐不高兴地看他一眼,接收到贺程的眼神,又只能不甘不愿地挤出一抹笑。
“我现在就回来,你在宿舍等我。”沉默两秒,贺程想起自己的目的。
“好,我正好去扔垃圾,等下在楼下等你吧。”
“嗯,那我挂了。”
“好。”
贺程咽了口口水:“夏砚。”
“嗯?”
“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周围几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纷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嫌弃。
夏砚在那头轻声一笑:“我真的想你了。”
“对了,你等下可以顺便去西门外面的那家简尚咖啡馆,帮我带一块抹茶慕斯吗?我突然想吃那个了。”
他想试试,这一次,抹茶的味道还是不是苦的。
“好。”
——你要月亮吗?
——我也能摘下来给你。
——害,我傻了,怎么忘了,你就是那轮照亮我的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他妈就知道会被锁,(卑微.jpg)改文改的我都想放弃了,淦!
早六更新。
一个个发红包好麻烦orz 我弄抽奖好了
第23章 二十三
那人从很远的地方走来,挺拔的身形由于距离的原因,晃入眼中,仅是一条细长的线。
夏砚就这么直直地望着远处那个,模糊得几乎看不清样子的人。
那人走得近了,终于看见了自己。
他毫不吝啬地笑,朝着自己用力挥了挥手,指着手里的东西喊着:“我还买了奶茶!”
说完,就迈开步子朝自己跑过来。
微风从他耳侧拂过,吹起他细碎的黑发,美得像幅会动的风景画。
夏砚没忍住,笑了开。
——他喜欢的人,正在奔向他。
贺程停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夏砚。”
他温和地应了一声:“嗯。”
对方的声音里,好像有着很多东西。
“我也想你了。”
……
夏砚不是易流汗的体质,昨晚虽喝了不少酒,但起床后,也没觉得身上有一夜未换衣服的黏腻感。
再加上这天经历了不少事,一直到了晚上,他才终于有机会去洗个澡。
结果刚脱下最后一件上衣,夏砚就怔住了。
这、这一大片不知名红色痕迹,都是他自己挠出来的?
他昨、昨晚,也太饥渴了吧?
犹记得梦的后半场,另一人在他身上泄愤似的盖下一处又一处的痕迹,那痛意隐隐约约有些真实,现在想来,必定是自己昨晚过分入梦,才会弄下如此密布的印迹。
他伸手小心地碰了下其中一处,还是不敢想象自己当时是怎么下的手。
冬天天冷,浴室里本来就凉,再加上一直未放水,很快,寒风便从门缝底下窜进来,刺得他一下子回过神。
夏砚伸手打开水,冒着气的温水淋到身上,冲刷着那片诡异的红印,朦胧之间,一时有种荼靡的凌乱美。
——他好像,非常喜欢贺程啊。
……
夏砚去了阳台没多久,贺程也跟着走了出来。
他似乎藏了心事,神色不太自然地在他身后来回踱了好几圈,最后终于站到他身边,没再乱动。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突然开口。
“听说昨晚我们这片有蚊子,不少人睡觉的时候都被咬了。”
夏砚微诧:“嗯?冬天也会有蚊子吗?”
贺程面不改色地解释:“现在很多东西都变异了,冬天有蚊子,很正常的。”
他倒是头一次听说这回事,点点头,算是认同:“所以,你也被咬了?”
贺程摇摇头,视线往下移,似乎想从他拉高的衣领里爬进去:“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寻常?就比如,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又或者,早上醒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夏砚皱着眉偏过眼神来,他做贼心虚般地立刻躲开他的注视,干巴巴地补充一句:“我好几个朋友昨晚都被蚊子咬了,尤其是脖子边上那一块,夸张得有些可怕。对了,他们有发照片,我给你看看。”
他像是早有准备,夏砚还没开口,就急忙掏出了手机。
夏砚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
贺程的手机壁纸一直没变过,夏砚之前并不在意,此刻看见,不由问了句:“你的锁屏,是网图吗?”
他翻相册的动作一顿,一下按灭了屏幕,重新打开时将手机朝着他那边歪了歪,好让他也能看清那张照片。
“这个?”
图片的内容很简单,一只精细修长的手,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羊毛毡。
拍这张照片的人显然很会拍照,照片的光线和角度找得很好,一般人看见,都容易将它当作是网图。
夏砚倒是没想过他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图片,又认真看了看上面的东西:“这个羊毛毡挺可爱的。”
贺程松了口气,声音里又带着点失落:“这是我的手。”
夏砚一怔,听见他又道:“这个羊毛毡,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女孩子给你做的吧?”他状似轻松地开口,捏着湿衣服的手却不自觉紧了一紧。
贺程没有回答,转头看他,眸含深意地问:“你要不要给我做一个?”
很少会有男生做这个,夏砚之前买过几套,做了很久,最后终于有了一个能够送得出手的成品。
但那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他也早忘了自己当时给晨橙的,是个什么样的羊毛毡。
半响,夏砚回答他:“好。”
“如果做得很难看,就不送你了。”
“我都要。”
他认真重复一遍:“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要。”
夏砚的神志险些被那片星空中神秘而又复杂的东西吸走,他连忙转回头,一把将水龙头重新打开,有些慌乱的声音隐在水声中。
“不是要给我看照片吗,照片呢?”
贺程没看出他的异样,夏砚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苦恼,明明是该让贺程喜欢上自己的,怎么现在,反而是自己在不断受到他的蛊惑。
“你看,他脖子这一片全红了,是不是很夸张?”
夏砚压下情绪,再次扭头,铺满屏幕的这张照片,觉得即视性也太强了。
若不是那人的皮肤比自己的黄了些,看着也比自己胖一点,他几乎要以为,是昨晚有人趁他睡着扒了他衣服偷拍的了。
他咽咽口水,不太敢相信地扬声问:“这真的是蚊子咬的?”
贺程淡定道:“对,我身边几个朋友都没有幸免,还有更夸张的,你要看看吗?”
“不用了。”夏砚收回视线,开始庆幸自己穿的是高领毛衣,不然贺程看见他脖子上那一片,问起来的话,他该如何跟他解释,这不是蚊子咬的,是我做了有些激烈的梦自己把自己掐成这样的……
“你昨晚真没被蚊子咬到?”
要不是贺程的目光太过真诚,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已经暴/露在脸上了。
他表现得比贺程还要自然:“嗯,真没有。风变大了,你进屋吧,我继续洗衣服了。”
贺程一离开,他才缓了口气,想到自己竟已经能够如此坦然地撒谎,不觉苦笑。
谎言这种东西,一旦开始,似乎就难再中止了。
……
贺程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给刚才照片上的主角发消息。
【你这痕迹,一般多久会消?】
对方很快回过来。
【林泉:消不了。】
【?】
【林泉:女朋友太黏人,一见面就爱往我身上种点东西,这不,刚给你发的那照片,就是前两天的痕迹还没消掉,下午又给印上的。对了,你和我要这种照片做什么?该不会是拿去???我知道我八块腹肌的性感肉/体十分诱人,你年轻气盛,单身至今,做出点亵/渎我的事,想来也是在所难免,但哥毕竟有女朋友了,所以这种事,乖,偷偷做一次就好了,下次不要再被我发现了哦~】
贺程脸一僵,直接把林泉拉黑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是时候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交友圈了。
不过林泉的话倒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难不成,自己其实并没有在夏砚身上印下什么痕迹?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昨晚屋子里乌漆麻黑的,他只知道自己亲得很用力,倒是没检查一番自己的结果,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贺程这一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庆幸,另一方面又有着点委屈。
就跟被渣男骗/炮了一样,关键是,骗就骗了,别人好歹还能爽到,他呢?他什么实质性的收获都没有!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反观夏砚,清清爽爽,根本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狗男人!
……
“我擅作主张,找了个人帮忙,骗夏砚我谈恋爱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晨橙就在男生宿舍门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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