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面具遮掩,惊月下示意便用手挡住脸颊,却在下一刻被晴天蛮力拨开;晴天压在惊月身上,将对方的两只手死死捏住对方的手腕举过头顶。惊月猛地偏过头,长发顺着脸颊瀑泄下来,挡住了他半张脸。
“别挡了,天这么黑,反正也看不清。”晴天低着头,呼吸拂过惊月的睫毛喷洒在他的脸颊之上,声音中带了些愉快的笑意,道:“既然要来,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
“你!放手!”黑暗中,惊月的语气有些颤抖,跟着一起颤抖的,还有被晴天压制住的身体;一双拳头被压在头顶,死死地捏着,手腕间全是晴天掌心的热度。
两具炙热的胸膛无缝贴合,就连心跳,似乎都在一个频率上。
不知怎的,今日的晴天似乎与往常不同,周身气息都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人,有些陌生,却不会反感;或许他是因为给晴天输入太多元功,导致他连反抗都做不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等你回答了,我便放开你。”晴天低下头,几乎是咬着对方的耳尖,鼻息间全是惊月身上那股清苦的味道,甚至觉得自己的床榻之间都曾有过这熟悉的感觉,好闻极了。就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多了些蛊惑的意味,低声道:“为何这般偷偷摸摸?”
第73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歉意
少年的声音似乎不属于他该有的年纪,低沉沙哑,有些煎熬,温热的气息就萦绕在他耳边;惊月被他逼问,耳尖通红,脸颊越发滚烫;心如擂鼓,似乎马上要挣脱那一层皮肉,将自己血淋淋的形状暴露人前……
这是他二十多年一来,第一次这样茫然无措。
他知道自己内心某一处的悸动,对晴天存有的心思,连自己都无法接受,如此荒谬不堪。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晴天存有无法言喻的情感,但每次看到晴天与府上其余人都笑意相迎之时,他都禁不住心底的酸楚,甚至是愤怒。
这一点在他妹妹予柔身上表现的更为明显。
不,他不能让晴天发现自己有任何征兆;他告诫自己,时间会淡漠一切,会将自己这可怕的念头逐渐吞噬。更不能让这样一份情感见了光,除了他自己……
压下心中荒唐的悸动,惊月缓着呼吸,尽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从容淡然。他几乎是耗尽了浑身力气,只为让自己能镇定下来,道:“白天目标太大,自然是不合适的。”
大概是鬼迷了心窍,他竟然忘记挣扎,任由晴天禁/锢着他的双手。
晴天并没有察觉惊月的异样,只感觉对方有些颤抖,还以为是自己太重给他压疼了。
“我就知道,惊月一定是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受苦。”晴天忽然就变了调,又成了惊月之前熟悉的那个人;把头埋在对方颈窝间狠狠的闻了几口,才不慌不忙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嘿嘿的笑着,还替人拢了拢隐藏了半边脸的头发,还起了调笑的心思,道:“夫君,别害羞,来给为夫瞧瞧~……唔——”
‘嘭’一声闷响,惊月重重一脚踹在晴天胸口,将他从床上掀飞在地,四脚朝天;怀中掉下一枚锦囊,正好落在惊月脚边。
借着月色,惊月看清了那枚锦囊,虽然上面染满了斑斑血迹,但上面的玉扣是他亲手雕琢的,天下只此一枚。
果真是自己先前遗失的那枚!
竟然在晴天这里!
那他是不是知道了这枚锦囊里装的是什么?
惊月很是慌乱,若晴天真的知道这锦囊,会如何看待自己?
晴天捂住胸口,黑暗中惊月的脸庞被发丝遮挡,看不真切,却能明显感觉对方浑身的凉意。他顺着惊月错愕的视线,也落在那枚锦囊之上;一想起大娘当初所说的话,顿时就慌了神。
他爬过去捡起锦囊,支支吾吾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慌乱的想要解释,好像生怕惊月误会了自己;平时张口便来的谎言此刻却梗在喉咙里不肯出来:“惊月,你听我说…”
“哼!”惊月愤恨一声,一把从晴天手中夺过锦囊,然后愤然转身,就连屏风后的面具也未曾捡起来便消失在屋里。
只从屋顶传来那些暗中守卫撤退的声音和远远飘来一句:“混蛋…”
这……
上一瞬不是还好好的吗?
晴天赶紧捡了面具夺门而出,追上惊月,两人在月光下的上京城追逐着,脚下踩着瓦砾,偶尔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像是猫儿爬过房梁。
“惊月,你等等我~”
晴天轻功高超,放眼上京,除了惊月无人可敌;一路追到安国君府,惊月闪身进入书房,抬手挥出一股劲风‘嘭’的一声将书房的门关上,将晴天隔绝在门外。
晴天一时不查,真真碰了一鼻子灰,鼻尖都撞红了。
书房中的睡榻是婚后才添置的,惊月几乎夜夜宿在这里,从未踏入过天心世姬的院子一步;府里上下还有一阵风风雨雨,后面被沐川暴力压制后逐渐也就平息了。
他半躺在睡榻上,单手覆盖在脸上,阖了眼,脑海中很混乱。广袖之下的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一向清明的头脑早就纷乱如麻,甚至有些迟疑:他究竟为什么如此生气?
难道因为晴天几句轻跳的言语吗?
还是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窘迫?
或者是……
他不敢去想,自己是因为晴天的玩笑感到失望而生气,最终气的不是晴天,而是自己!
惊月听着书房外面那个人带着恳求意味的告饶,悄悄拉过薄被将自己蒙住,心中郁闷不已。
“惊月,我错了。”晴天碰了一鼻子灰,将面具捏在手中,挠了挠后脑勺,眉峰压的极低,嘴角一抹苦笑。
“……”
“惊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我给你揍一顿就好了。”
“惊月,我以后定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就算生气,至少把面具拿回去吧。”
“惊月,外面月色很好,要不要出来去闻竹亭喝一壶?”
“惊月,唉~”晴天轻轻地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面具,干脆回到廊下坐着。
等着天亮,惊月必定会出来。
大雨过后的午夜,接近月中,天气格外的晴朗;一轮圆月当空,周围一圈华彩,到是好看。
他抬头看着那轮圆月,暗自出神。
忽然,寂静的夜空中升起一股凉意,似乎有什么东西闯入进来,甚至开了隐匿踪迹的阵法。
晴天警惕着,看了看惊月书房紧闭的房门,随后悄然离开。
直到门口的气息走远,惊月才从薄被中探出个头来,月光之下,憋红了脸。将手中捏紧的锦囊拿出来,轻嗅上面还残存的血腥味。
最后将它放在心口,慢慢阖眼。
***
晴天摈住呼吸,跟着那身影的方向追过去,越靠近越觉得奇怪,这里不是天心世姬的住处么?为什么那人会闯入这里来?
他稍稍靠近便听见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像是个伤心极了的女人;晴天皱眉,这个院子只有一个主人,断不可能会有别人在这里哭。
片刻后,屋里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像是刻意变化了声线:“上次让紫菱带给你的药可有好好吃?”
晴天越听越觉得奇怪,心中疑惑重重,他蹑手蹑脚蹲在墙根底下,咬破手指在墙面上画了一个血阵:水月镜花,开!
第74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吃醋
第二日一早,一抹鹅黄悄悄进入落雪院,看到廊下长椅上的人,脸颊上盖着兄长的面具;予柔先是一愣,随后才从穿着上看出来人;脸颊飘过两朵红晕,蹑手蹑脚的从晴天背后过去,悄悄的摘下他的面具,盯着晴天英俊的脸庞入了神。
晴天并未睡着,从有人进入落雪院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不想睁眼只不过也是看看对方想做什么;直到鼻息间飘来一股脂粉味儿,才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予柔那双不懂克制含情脉脉的双眼。
见晴天醒来,予柔被吓了一跳,迅速退开,有些扭捏的说道:“晴天哥哥,今日来的真早。”
晴天一笑,听见屋里有了些动静,便笑着对予柔道:“许久未见过妹妹了,想早些过来啊。”说着将怀中一只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花瓣的桃木簪递给予柔:“这几日出了门,路上看见这个觉得好看,便带来给予柔妹妹。”
“这,”予柔不可置信的看着晴天,怀中小鹿乱撞,激动的语无伦次:“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太贵重的,我也买不起。”
“谢谢晴天哥哥~我很喜欢。”予柔脸颊沱红,开心不已,哪里会在乎东西是否贵重,只要是晴天送给她的,哪怕就像那样一朵早已经干枯的樱花,她都一直留着。
没伸手去拿,反而坐在晴天身边,红着脸小声道:“你能帮我戴上吗?”
晴天刚伸手,书房的门‘吱嘎’一身从里面打开;惊月站在门口,一夜未眠的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沉,一张新的面具遮住了不怎么好的气色,浑身透着凉气。
见惊月从书房出来,晴天显得十分高兴,将手中桃木簪放在予柔手中,告诫她一定要好好携带在身边,而后站起来到惊月身边和他打招呼:“惊月,你睡得好吗?”
“嗯。”惊月淡淡应了一声,视线停留在予柔手中的桃木簪上。
予柔手中一紧,将那根桃木簪攥住,起来跟惊月打了个招呼:“兄长……”
糯糯的。
“嗯,你以后没事不要总往落雪院来。”
“为什么!”不让她来落雪院,那她要怎样才能见到晴天?予柔想起几日前她在书房外看见的画面,不由眼眶一红,大吼一声:“兄长不是已经有了嫂子吗?”
惊月一怔,转身看着予柔,胸中心如擂鼓,慌乱无常,声音犹如冬日的天,冰冻三尺:“你说什么!”
予柔显然是被吓到了,捏紧手中木簪转身哭着跑出了落雪院。
“唉?予柔,你这是怎么了?”沐川从外面进来,这一阵子修养的不错,看起来精神饱满,见了晴天难得的有了一张好脸色,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你小子这几日去哪儿了?该不会又睡着了吧。”
这一巴掌落下去,才发觉惊月似乎不太爽快,当下摸了摸鼻子:“兄长。”
“嗯。”惊月应了一声,回到书房。
沐川前脚还没跨进去就被晴天给拦住,搂着他的脖子将人拖了出去:“等会儿,你先别进去。”
“你做什么?”沐川挣脱晴天的手肘,拍了拍衣角:“青天白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先等一下再进去,我跟惊月有些事情需要面谈,你不方便在场。”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能让我知道?”沐川怒然回首,眉间黑云压顶,活像一直受惊的刺猬:“你们什么时候都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了?”
晴天难得的收起嘴角笑意,认真的看着沐川,道:“如果能让旁人知晓,我又何必回避你;话已至此,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转身进了书房,连门也没关。
突如其来的正经,沐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细细回味了一遍晴天的话,兴致缺缺的朝着屋里翻了个白眼,随后关上门,自己等在外面。
书房里,四周都开了窗,偶尔有风吹进来,带了些温热的气息;晴天默默的站在书案前,看着惊月写字。
他日昨夜在天心世姬的院子里见到了些事情,但不知如何开口,在一旁长吁短叹。
他不说话,惊月自然也乐的亲近,仿佛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哪怕是不说话也安心。
“惊月,你写什么呢?”晴天凑过去,瞧着那只手,执着毛笔在笺纸上自信游走,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
“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惊月啊~”晴天舔了舔嘴唇,把心一横,道:“昨日夜里有人溜进了天心的庭院……”事情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他怕惊月受不了,说的很是含糊。
想必以惊月的聪明,定然知道他所说的意思。
惊月手中未停,嘴角却多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那又如何?”
“如何?”晴天惊了:“有人夜闯安国君府后院,私会你的女人,你竟然不生气吗?”
‘你的女人’四个字一处,惊月总算是停了笔,一双淡漠的眼瞅着晴天,似乎是有气。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联姻,那个女人要私会何人他并不在意。
但从晴天嘴里听到那个词汇,就浑身凉意扩散。
“先不说她,你方才给了予柔什么东西?”
晴天并未听出惊月话里藏话,只道是他不愿触及方才的话题:“不过是个能护她平安的灵器而已。”
“你倒是关心她。”语气虽是平淡,但多少都有些吃味儿的意思。
只可惜……
晴天伏在桌案上,细细观察着晴天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一片羽毛,刮擦着他的心,真想近距离看看那对睫毛。
撑着头笑问:“因为我送了予柔一根护灵簪,所以你是吃醋了?”
“……”惊月手上一顿,心跳当下失了节奏,脸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被掩盖在面具之下,无人发觉,只有自己能感觉到脸颊上的炙热。
“胡闹!”
晴天知道,自己又没管住嘴,立马说道:“那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是觉得最近不太平,给她个东西防身而已。护灵簪是我用灵力淬炼的,一般的小魔小妖近不得身。”
“就你那么点儿灵力,还是省省吧!”
“我才不要,我有你啊~”
惊月:“……”
第75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保证
这话让惊月皱起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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