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性格开朗大方很好相与,整天挂着笑脸,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谁都能任他哄得高兴;他在府上向来很受欢迎,不论男女老少,见了晴天都甚为亲切。
也就是如此,自己小妹对晴天的心思众目昭彰;就连父亲,都对晴天青眼有加,甚至还跟他打听过对方的家室。
每每思及此处,他都胸中困闷。
“不要再以风流言语招惹些情债,你……还不起的。”
“什么?”晴天蒙了,不知惊月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惊月淡然看着晴天,直到真的确定对方没听明白他的话,才问道:“你对予柔,到底是如何想的?”
“还能如何,”晴天吊儿郎当双脚一伸,大喇喇的将自己横在椅子上,两条笔直的长腿占了大半边。他盯着屋顶质朴的雕刻花纹,忽然明白了惊月的意思,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来,猛地起身:“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予柔有什么吧?”赶紧挥挥手,道:“可别瞎想,他是你的妹妹,我自然也当她是妹妹,绝无非分之想。我可以跟你保证!”
眼前这人,满腹谎言谬论,这一脸惊恐的模样倒是少见。听到他这样一说,惊月心中烦闷悄悄消隐去,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轻缓了下来,嘴角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手中笔划都顺畅许多。
“这样最好,虽然我与予柔不在一起长大,但她终归是我的妹妹,绝不能允许她让你这油嘴滑舌之徒骗了去。”
“我哪有那心思骗她啊。”晴天转头看着窗外,小声嘀咕道:“即便是我油嘴滑舌,骗你倒还有点兴趣。”
修灵之人耳力过人,自然是将他的碎碎念听的一清二楚;书房安静了半晌,惊月停笔,将刚写好的一幅字收好,而后才道:“那日你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
他相信,以晴天的脚上功夫,想要保命逃跑,决计不会有人追得上,可他却受了那么重的伤;想必是遇到了更麻烦的事情。
而且,麻烦可能还不小。
晴天语塞,惊月面具遮脸,瞧不出喜怒;心道:先不关心自家后院的红杏出了墙,倒是先说上他的事情了;这得是什么样的豁达胸襟,才能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烂事看的如此透彻,波澜不惊?
话头转回自己身上,晴天走到旁边坐下,把玩着手中的断剑,未免惊月担忧,谎话张口便来:“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所以带着离陨去瞧瞧罢了。”
“哦?”惊月一挑眉,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差点连命都玩儿进去了?甚至引来大批量的死士杀手追着你不放?”
“嘿嘿嘿,”晴天赔笑:“都是些不入流的地界儿,说出来恐会污了你的耳朵。”
“‘道是平常’守卫森严,不允许任何生面孔出入,周围大小结界以及阵法百余种,即便是鉴宝大会也不可能会允许没有引信的人出入,你与离陨是如何能自由进出的?”
“这……”他也想知道,那日究竟是谁在大雾之中费尽心思送来引信给他们。
惊月放弃那个问题,转而追问:“那些妖兽,已经炼到什么阶段了?”
“……”他果然知道闵山之中有人在淬炼妖兽。
也是,他百里惊月是谁?
魔神将军,玄国战神;想要调查这点东西,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知道始终是瞒不过,晴天将断剑插回剑鞘,别再腰间,没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凝重,将那日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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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院别院内,藏心盘坐于床榻之上,浑身罡气笼罩,散发着淡淡华光。
离陨一直守护在侧不曾离看半步;道长这一入定已经过了七日,他又不敢近身,就怕打扰了道长练功,只能每日每夜看着那人淡漠俊美的容颜委屈巴巴。藏心修行几日,他便几日未曾合眼;此时的双眼没有妖脉之血的充斥,也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自从那日跟晴天从‘道是平常’逃离之后,近几日总觉得有些陌生的气息在周围徘徊,忽近忽远;如此反复,大约每日夜里都会出现;每每当他想前去查探一翻之时,那气息便又没了。
虽然并未有危险气息释放,可他依然十分担忧,不知是不是那日以后招来的祸事。
藏心刚从入定之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一声叹息,收了灵力缓缓睁眼,道:“一回神,就听见你唉声叹气的,可是有什么事?”
“道长!”见藏心醒来,离陨高兴坏了。自从那日他与藏心十指相扣后,藏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允许自己靠的太近;再加上这几日入定练功,他无法靠近半步;白白看着爱慕之人就在眼前,就连摸一下都不敢;如今醒来,他是再也忍不住了,直直扑向藏心,将他扑倒在床,将他的脑袋埋入对方的脖颈间,使劲的嗅着,怎么也不够。
“道长~”离陨声线都有些颤抖,双臂慢慢收拢,抱得紧紧的。
脖颈间有温热的急促的呼吸,身上有一具年轻力壮的身体;藏心一时不查,让离陨抱了个满怀;他想脱身,想逃走,可听着离陨那委屈的声音心下又软,便就任由他抱着,在脖颈上磨蹭。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这样亲密无间,只是现如今多了一层心思。
嗅着嗅着,鼻尖抵触竟然变成了舌叶舔舐,浅浅的。
藏心浑身一颤,双手立刻抓住离陨的胳膊推了推,哪知对方却抱得越发的紧;浅浅的舔舐逐渐成了稍到力道的啃咬;从脖颈到下颚,再到耳垂。
许是离陨近日实在是想念的紧,啃咬的力道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环在腰间的手更是大力的摩挲着藏心的衣裳,几乎快要将他们揉碎。
“离陨,我已许久未沐浴了,你去准备些热水来。”藏心虽是心中喜爱这个温热的怀抱,但觉得这样的离陨有些不妥。
平日里离陨也喜欢与他亲近,也只有在盐田镇的幻境之中才如此鲁莽,今日的急躁,倒是有些异样。他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低沉的喘息,试图换回离陨的神志。
第76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见解
静谧的空气中,离陨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稳,身下欲望愈见嚣张;他拥抱着怀中的人,五指穿过那银灰的长发,恨不得立刻将他撕裂贯穿;
用力的,狠狠地欺负……
脖颈间的啃咬,让藏心都觉得有些疼了,也能明显的感受到有对方的炙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自己大腿间磨蹭;身上的大妖似乎一直在强忍着,忍得身体都有些颤抖;藏心不忍,便不再用推却姿势,摸着离陨的后脑勺,将他搂紧,不停安抚。
“你这孩子~这么急切做什么?”藏心沉沉的喘息一阵,他那颗平淡了多年的心湖,表面上涟漪层层,深处却是波涛暗涌。
“道长~”离陨开口,嗓音沙哑,甚至还带了些委屈。
其实他很怕,藏心就算是不拒绝他,他也不敢真的对藏心做什么,怕自己一时冲动让道长恼了他,可是自己也忍得辛苦;啃咬了半天,都憋的快要哭出来了;把头转过去,发出了阵阵呜咽声,两行鲜红的鼻血不住的往外流,染红了床榻。
藏心失了视力,嗅觉异常明显,闻到暧昧的空气中掺杂了一丝血腥味,心中当下一紧;他倒是忘了,离陨本是妖族,到底是兽性大于人性;情欲来的本就汹涌,且还没有胆量真的做些什么;长期隐忍下来,导致功体紊乱,遭了情/欲反噬。
若是一直如此下去,离陨绝对会成为第一个让情/欲折磨到走火入魔从而魂飞魄散的妖。
难道这孩子,从来不知自己纾解吗?
“离陨,你……” 与。熙。彖。对。读。嘉。
“道长,我,我不会,我不会做……”
一时间,藏心哑然失笑,他将离陨的头转过来,纤长的手指擦过他刚硬的下颚、耳垂、眉角,细细的抚摸,在脑中描绘着离陨的模样,一向淡漠的眼睛仿佛有了焦点,对上离陨一双镶了一圈血红的金色竖瞳……
离陨本就忍了许久,哪里还能受得了藏心这般目光灼灼,脑中‘哄’的一声,所有理智道德害怕,顷刻间烟消云散;猛地低下头,狠狠覆上那双日思夜想的薄唇,吮吸舔吻。
舌叶顺势滑入对方温热的口腔,勾起那条柔软湿滑的舌头,吮吸对方的津甜。
这是他第二次亲吻藏心,心下激动,动作粗鲁,毫无章法,力道也不知道收敛,极具侵略性。唇齿磕碰间,咬破了舌尖;口齿之间充斥着满满雄性的气息和血腥味。
藏心并不是无情之人,相反,他心疼离陨,料想到离陨的激动,双手攀附在对方肩头,脑中一片空白,闭上双眼任他欺负。
他们在床榻之上拥吻,两具炙热的身体紧紧相贴,热烈的喘息,饥渴的索要着对方。单纯的亲吻似乎是不够的,离陨高热的大手疯狂撕扯着藏心的腰封;放过那双被自己吮吸到发红的薄唇,转而啃咬着他笔直的锁骨,在脖颈间留下大片属于自己的印记。
此刻,藏心的意识早被乍起的情/欲吞噬了大半,迷糊之间只能听见离陨一遍遍的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
可他也只会这些,继续宣泄的欲/望依然找不到出口。
藏心断断续续的喘息着,颤栗着,怕欲/望决堤,覆水难收;用最后的清明勉强换回一些理智;抓住离陨撕扯腰封的手,道:“离陨,我……我来帮你。”
床榻之上凌乱异常,屋中气味浓烈刺鼻;藏心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魔怔了他,脸上可疑的红晕还未褪去,手心一片黏腻,灼的他浑身都在发烫。
他终于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离陨死死地抱着藏心,脸颊妖纹泛红,满脸餍足的同时窝在他怀中颤抖着双肩,哭的鼻子都塞住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日道长竟然会用那双自己擦过无数次的手给自己纾解欲/望;也从没妄想过自己能那样细致的抚触道长。他现在无比开心,他喜欢看着藏心那张原本淡漠的脸,在自己怀中失神的模样。
许久,藏心长叹一息:“离陨,起来吧,我要沐浴。”
离陨吸了吸鼻子,轻轻起身,浅浅的在藏心被自己嘬的嫣红微肿的唇瓣上嘶磨了一阵,在他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才强压欲/望起身:“你在躺一会儿,我马上去准备热水。”
******
书房,
晴天将那日所见所闻悉数讲给惊月,然后伏在几案之上看着对方,道:“圣泽妖族消失百年之久,即便是留下了被困在盐田镇和‘道是平常’那处百妖柱之中的一些低阶妖灵,但也不是人族可以控制住的,更何况是要淬炼它们。”
惊月坐下来,细想晴天的意思,问道:“你对此有何见解?”
“见解就算了。”晴天换了个姿势,道:“那日在‘道是平常’,我与离陨都感觉到当日大殿之上另有一股神秘强悍的力量存在,那时有一美人上来与我们攀谈,见她浑身妖气甚浓;离陨告诉我说,所谓的‘神女’不过是一只尚未完全化形的鲤鱼罢了。所以我大胆猜测一翻,那隐再暗处之人,才是助他们淬炼妖兽的关键所在。”
惊月挑眉:“你是如何得知?”
“很简单,镇妖塔矗立圣泽四方已久,与中心天尊殿遥遥相望,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防御阵,一直护着圣泽,免受往日妖族进犯的惨剧。脱离了妖族灵脉,单靠自身修炼成型的妖,杀性与攻击性都不会太强;”晴天顿了顿,没从惊月眼中看出任何情绪,才又道:“除非,有来自早在妖族便修炼成型的高阶大妖相辅,就凭他区区世子领着几个没胡子又没礼貌的臭杂毛,是断断不会淬炼出如此厉害的妖兽。”
晴天在众人面前,一向是游手好闲,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惊月知道,这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背后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洞察一切才是真正的他,分析起其中利害关系来也头头是道,不由让他心中动容。
食指轻轻在几案之上敲击,极富节奏,似乎在思虑些什么。
第77章 花开逢君,风云暗涌:无题
惊月无话,晴天也跟着安静下来,带着笑意的目光顺着那根骨节分明的长指一路向上攀爬,上臂肌理若隐若现的包裹在薄薄的衣衫之中;端正平直的肩膀有些消瘦;脖颈之上喉结凸起,不只是怎的,竟然上下滑动了几次;看的晴天忍不住跟着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顿时感觉下腹一紧,口干舌燥。
他伸手去取那一盏已经凉了的茶水,慌乱之中碰倒了茶盏,淡绿清透的茶汤一泄而出,洒了惊月一身。
晴天见状,立刻蹦起来撩起自己的衣角便在惊月的腰间擦拭:“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滑而已。”
茶汤早就凉了,但腰上那双手却炙热如火;惊月耳尖一红,一把抓住晴天的手腕后退一步,道:“无妨,我去换一身衣裳便是了。”
说完立刻出了门,脚下仓皇。
惊月走后,晴天处理在原地,怔怔捏着衣角发呆。
最近似乎总是容易惹怒惊月,好几次都是有过肢体接触后更为明显。
难道惊月是不喜欢别人与他太过亲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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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月重新沐浴更衣后,差人去请了藏心来书房议事,离陨自然也跟着来了。
见了晴天,没有先前那气息奄奄的模样,一脸幸福感。反观一向冷清的道长,似乎有些奇怪,具体如何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进了书房大门,离陨神采飞扬,跟在藏心身后端茶倒水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晴天越看越生疑,便唤醒耳边应声虫,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许久没听见耳中应声虫的声音,离陨被吓了一跳,险些洒了手中茶汤:“你吓我一跳!”看了看道长,眼中爱慕之意只多不少,小声道:“嘿嘿,我与道长夫夫同心,自然高兴。”
晴天:“???”
夫夫同心?
他猛烈的摇摇头,将耳中应声虫甩出来捏在手心里,指尖拨弄几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坏了,传个话都能传错?”言罢,将那只应声虫放在几案之上,手指敲了敲桌面,应声虫随着晴天的敲击节奏快速爬过去,藏入笺纸之中。
如此不经意的动作,却未能逃脱惊月的眼。
离陨懒得理他,继续卖力讨好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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