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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莫急(古代架空)——风过山林

时间:2021-06-30 11:33:38  作者:风过山林
  段言瞧出他神色不对,道:“公子?哪里不舒服么?”
  “头疼。”
  “我对医学药理略懂一二,可否让我把脉看看?”
  “不必了,沉疴痼疾殿下未必能看出什么。”苏卿白抬起头,这会儿看段言的这张脸竟是有些熟识。只是脑子太疼,完全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或者见过跟这张脸相似的脸。
  说话间,从外间进来一名侍卫,他凑到段言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段言湛亮的眼眸立刻暗了下来。
  苏卿白捂着胸口,嘴里泛起一股子甜腥味,这阵血雾让他有了一些清明。近来并未有什么心绪波动,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正疑惑中只听见身后有人不急不缓地说道:“苏公子,皇上有要事与你协商,请公子马上跟奴才回去。”
  隔了两条街都能闻到齐晏浓浓的醋意,苏卿白咳了一声,轻声道:“好。”
  苏卿白离去后,段言拿起他用过的筷子,脸上浮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小世子,体内的血虫有感应了呢,看你能逃到几时。
 
 
第104章 齐晏,理我理我
  回去的路上苏卿白特地买了只酥皮鸡给齐晏,曲子国女王自打掌权以来,常年吃素,还下令让整个宫殿的人陪她一起吃素,这几日的清汤寡水连陆蝉都无法忍受。
  苏卿白提着鸡强忍着胸口的恶心与疼痛跑去宴蕊阁,却在长廊一头看见齐晏与曲子国女王林兮站在一处说话,林兮自是倾国之貌,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这样的人,怎么就吃素了呢,真是想不开。苏卿白暗暗腹诽。他晃荡着手中的鸡慢慢踱步而去。
  “我现在就如同长在泰山之角的桂树 ,上有万丈高峰, 下有不测深渊。稍不留神,粉身碎骨。”林兮看向齐晏,眼露深情。
  “桂树上沾甘露,下润源泉,百年之后,亦是受万民敬仰。”齐晏语调清清冷冷。
  这人从前是太子,如今是天子,待他人的态度,始终这般疏离。
  林兮避开话题,道:“那位公子的身子可好些了?从前在皇都从未见你对什么人露过喜愠之色。”
  有风拂过廊下的萍蓬莲,一缕缕清香穿过廊上人的发间。齐晏依旧是那张秀润的脸,神色清淡。
  见齐晏不答,林兮一时有些惆怅,若当初没有离开皇都,今日又是什么光景。
  “听说你至今未封过一嫔一妃,你对那位公子……”
  “沙陀族派使者来讨要十座城池,女王欲作何打算?”齐晏截下她未说完的话。
  林兮闻言脸上显出八分疲态,敏亲王段舒为皇子口头出让的这十座城在朝堂上发了好几通火,当年国王驾崩时,段舒疾病缠身,何况曲子国国力微弱,对皇位,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国力增强,国库充盈,百姓丰衣足食,段舒每每想起当初拱手相让的位子眼里要恨出血来。
  “大臣们还在商议。如今的曲子国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微弱小国,沙陀族内乱才平,若真打起来,我国未必会输。”
  齐晏淡淡“嗯”了一声,眼睛瞥见不远处被红萝草遮挡的柱子后苏卿白正朝他在招手。
  林兮立于跟前,见眼前的人半天不言语,却不知为何他看向别处时眉间隐约流淌着一抹温柔。
  “沙陀族刚即位的首领瓦拉狡猾狠辣,女王须谨慎小心。”
  林兮正失神着,齐晏却早已走远,空余残音。
  苏卿白牵着齐晏的手,小声地叫了声:“齐晏。”
  齐晏却并未应他,跟个男人跑去南风馆还惹来一身浓艳的香气,想想都气。
  苏卿白靠近了齐晏走,有些撒娇地低声说道:“齐晏,理我理我。”
  这呆软呆软的声音让齐晏忍不住心软,可若是轻易饶过他又十分不甘,下回又不知会干些什么出来,所以咬咬牙决计要给他些教训才好。
  “齐晏,我头疼,胸口的伤也疼,哪哪都疼……”
  这会儿苏卿白说的是真的,齐晏只顾着吃醋生闷气并未真的听进去。
  进了宴蕊阁齐晏就让六福备下热水,一声不吭地把苏卿白的衣服全扒了丢进热水里。
  “烫……”苏卿白惊呼了一声,想往外爬。
  齐晏只当他又撒娇,一把按住他,冷声道:“烫也受着。”
  苏卿白眼里盈了水雾,咬咬牙垂首便不说话了。
 
 
第105章 拉去净身
  片刻后,齐晏顿觉眼前的人忽地变得如此乖顺,眉间一蹙,赶紧将人捞起来抱到床上,看着他烫红的双腿才惊觉他是真烫。不觉得心口一紧,齿间生涩。
  “疼不疼?”
  “疼。”
  其实也没多疼,只是正值夏季,呆温水里也觉得热,苏卿白自小被药泡大,皮肤生得格外薄透苍白,稍不留神就红了。好在只是红了一些,若是真烫伤了齐晏得疯了。
  看着齐晏愧疚的样子他越发想撒娇,浑身光不溜秋地往齐晏怀里蹭,一边蹭一边喊疼。
  “我马上让六福找个御医给你瞧瞧。”
  苏卿白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不给看,只给你一人看。”
  齐晏愣怔片刻,道:“以后不许随意去那些烟花之地。”
  苏卿白:“……”这都哪跟哪,他怎么还慢一个节奏。
  “齐晏,我腿烫伤了,很疼,走不得路,今天开始我能不能吃饭让你喂?”
  “撒娇无用!”
  苏卿白:“……”狠心!
  苏卿白见这招不管用,往床里面挪了挪,这一挪挪出毛病来了,胸口一热,吐了一口血出来,便不省人事了。
  脑袋昏昏沉沉,一下子感觉到有只温凉的手轻轻抚触着他的脸颊,一下子又瞬间眼前一黑,场景也变了,仿佛又回到当年在北疆时自己的房间里,床旁边有个小书童在给他读故事听,那人是段苠,苏卿白努力想睁眼,眼皮似有千斤重,只能从缝隙中看见床边少年一张圆润却无比好看的脸,那脸跟段言的脸竟毫无二致。
  还未真正的看清那少年,迷朦中又听见有人在不远不近处稀稀疏疏地说话,苏卿白猛地吸口气睁开眼睛,屋内空无一人,案几上一个镂金香炉里飘着药香。这回是真醒了。
  身上清清爽爽,已穿上一件薄绸外套,也不知睡了多久,觉得腰酸胀得很,苏卿白下了床走到案几旁想探个究竟炉内焚的是哪一味药。眼睛瞥见一卷画下压着一封撕了漆条的书信。拿起书信却是两封,另一封却是写给自己的。苏卿白眼中疑惑更甚。他眼睛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脸色随之改变。
  橘黄的落日透过雕花窗户洒在地上,仿佛这一觉睡得不是很长,时光也总是慢悠悠的,慢得苏卿白忘了在摩刺河边与瓦拉发生的那一场冲突距今已过去十年。
  十年了瓦拉也成了沙陀族的首领,他在信中说他手中有齐晏需要的续绒草,只要大齐不插手他讨要曲子国十座城的事,他便把续绒草双手奉上。
  苏卿白手指不断摩挲着信纸一端,眼眸渐沉,齐晏的候症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瓦拉如何会知道齐晏需要续绒草?
  正沉思着眼睛瞥见听见门边异响,抬起头便见齐晏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欢喜。苏卿白顿觉心跳漏了好几拍,偷看齐晏的信后果如何?
  齐晏快步上来,苏卿白瞳孔一缩,后退两步,脱口而出:“你不会要把我拉去净身了吧?”
  “哈?”
 
 
第106章 多少个春秋过去了
  待齐晏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时,宛然一笑,牵住苏卿白的手,道:“也不是不可以。”
  “何苦为难自己?”言外之意净身了后床笫之欢就没有了。
  “不为难,不为难,我只要……”齐晏干咳两声,“后头那里……”
  苏卿白:“!”
  齐晏见苏卿白的耳根又红得滴出血来,心头软得快化了。他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唇,道:“御医说你中了暑气,这几日好好呆在屋子里,哪都不要去。”
  “还有,腿上被银狐咬过的伤已无大碍。没事了,都没事了,以后我的宝贝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看齐晏这一脸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瞒着,他每次骗人的时候都会自我安慰般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让天子说个麻溜的谎也是很难的。
  苏卿白自知千年佛肉根本解不了身上的毒,那毒虽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却因为身体本就先天不足,又要养着血虫,这种毒就成了最折磨他摧残他的一种。不得不说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当属苏之雲了。
  见苏卿白愣怔着,齐晏拿下他手中的信纸,道:“不许想些有的没的,不许为无关紧要的事费神。”
  苏卿白摇了摇瓦拉写给自己的信,道:“你看过没有?”
  齐晏摇头,“谁会像你,小野猫不止偷玩,还偷看信。”
  苏卿白把信纸递上去,道:“喏,内容一样,写信人也一样,都是说给续绒草。”
  “逗你,你还认真了。这些有的没的,看不看都一样。”
  齐晏莞尔一笑。
  “齐晏。”苏卿白低低叫了一声。
  “嗯?宝贝?”
  苏卿白:“……”这温柔得太不像话了。
  见齐晏不打算为续绒的事继续说下去,苏卿白便也暂且按下不说,他搂着齐晏的脖子说道:“上回你说我喝了药就带我去玩,我们什么时候走?”
  齐晏知道让他闷在宫里头着实让他委屈,何况是在女王的宫殿里。
  齐晏碰碰他的鼻尖, 柔声道:“当年曲子国的皇子作为礼物送进你们北疆王府,后来回来的途中被沙陀族劫走,要挟献出十座城才放人走,如今瓦拉派了使者来讨要这十座城,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曲子国女王是大齐人,是前丞相的独女,我还是皇子时丞相于我有恩,况且曲子国若是被沙陀族吞并了,大齐危矣!”
  苏卿白静静地听齐晏讲完,把下巴抵靠在他的肩头一声不吭。
  “宝贝?怎么了?”
  齐晏见苏卿白好半天不说话,抬起他的下巴,见他不知怎么的眼尾微红,眼睛里藏无可藏的一抹水雾刺痛了他的心。
  “生气了?嗯?”齐晏在他额间亲了又亲。
  苏卿白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些话竟是有些失态,也许是想起当年北疆王府被抄时的事,那年他站在窗子前巴巴地期望着也会有这样一个人过来帮帮王府。最后在窗前站了三天,等来的却是北疆王被赐死的消息。
  春去冬来,北疆王府没了,多少个春秋又过去了。
 
 
第107章 宝贝乖,不要乱动
  苏卿白在心底叹了口气,按下愁绪,撇开话题,“那瓦拉如此凌厉,女王可有商议出什么对策?”
  “不管有没有对策,我们姑且观望两天。”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苏卿白,握住他的手,道,“你当年在北疆王府时有没有见过曲子国的皇子?”
  苏卿白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什么,再想便觉得脑仁很疼。在北疆时几乎天天病在床上,北疆王爱子如命,又怎会允许他人轻易靠近小世子,何况是送来当作礼物的人。曲子国只有一位皇子,就是这位段言,可见当年被当作礼物送进北疆王府的也是他,可为何对此人毫无印象。
  见苏卿白脸色有些苍白,张开怀抱将苏卿白紧紧抱着,让两人胸膛的里的两颗心挨得更近。
  “不说这了。”齐晏怕苏卿白又多想,便转了话题,道,“不远处有个含凉殿,殿旁一架大风车引水浇灌屋顶,水像瀑布似的往下淌,殿内十分清凉,可避暑,我带你去。”
  苏卿白揉了揉眼睛,挨上齐晏的肩膀,道:“不想走,你背我。”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得矜持。”
  苏卿白用脸蹭了蹭齐晏的脸,抱紧他,低声细语地说道:“我真走不动。”
  “哪走不动?”
  齐晏掀起他的衣袍揉了揉他的腿,苏卿白痒得不行,咯咯直笑。
  正闹着六福端着一个托盘在外头咳了两声,朗声道:“皇上,牛乳樱桃羹和蔗浆香瓜汁已为苏公子准备好。”
  苏卿白望向齐晏的眼睛立刻闪着璀璨星光。
  六福将东西放好后掩上门,心情十分愉悦地坐门口守着,苏公子好不容易醒了,皇上定是要好好疼爱一番的,谁也不能打扰。
  齐晏的确打算要好好疼爱苏卿白,他含了一口牛乳樱桃羹推到苏卿白嘴里,凑到他耳边说道:“樱桃甜还是冰晶糖甜?”
  温热的呼吸让苏卿白痒痒的,连着脸也红了。他支吾半天说不出来什么话。他想起一连好几回在床上讨了嘴上便宜后第二天腰就痛得下不了床。
  看他羞得跟煮熟了的虾似的,齐晏越发想撩拨他。
  “宝贝?听说牛乳……”
  轻声说罢抬起苏卿白的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要了吧。这牛乳从冰鉴里端出来的,会把下面冻坏掉的。”
  “那再给你温一温。”
  齐晏吻了吻苏卿白的唇,抱起他坐到案几上,薄衫被拉到一半露出半个肩膀,身上隐约还能看见前日爱抚过后的红色印记。
  “齐晏,不要了吧……”苏卿白脸又红了几分不安地挣扎着。
  “实在不舒服就停下来好不好?”
  齐晏嘴唇贴着苏卿白的额头,气息渐乱。
  只是沾了一小块冰牛乳,苏卿白就立刻打了个颤,齐晏忙把他按进怀里。
  “齐晏……”苏卿白抓着齐晏的手臂眼角渗出一蓬水雾。
  “宝贝乖……不要乱扭动……”
  正哄着,却听见头顶上空传来一声剧烈的“梆当“声,接着许多瓦片跟雨点似的疏疏落落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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