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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维尔的庄园(近代现代)——苍狼之鱼

时间:2021-06-30 11:41:22  作者:苍狼之鱼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精美菜肴和点心,不知道怎么地,路易想起了在夏布利格朗维尔公馆里,拥有爵位却对自己的饮食斤斤计较的费尔南·德·格朗维尔伯爵;时间和空间上都不过是一天的距离,圣乔治街七十九号这独立的小饭厅里满桌从外面买回来的佳肴和格朗维尔公馆客厅中在只有客人前来时才会端上餐桌的、自家亲手制作的寥寥几个菜肴却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
  阿尔莱德把一块玛德莱娜小蛋糕放到了路易面前的盘子里,把他的思绪从遥远的夏布利拉了回来。
  “试一下吧,路易!趁着它还没有凉掉!”
  路易盯着那块小巧的点心。
  “阿尔,这顿饭好像花了你四个法郎。”他有点苦恼地拧起了眉头,“你不觉得太奢侈了点嘛?虽然这些菜看着就很美味,但只要一想到它的价钱,我就要有点吃不下了。”
 
 
第10章 葡月·玛格丽特的账单
  对于友人的担忧,阿尔莱德倒是显出了一种非常乐观豁达的态度。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这算得了什么呢?我亲爱的路易,这里可是巴黎,四个法郎在乡下算很多,但是在这里也就只够租一部出租马车去郊外散个步的钱而已。我反倒担心你会认为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认为我让你吃这种小酒馆的定价套餐是怠慢你了,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那么想的。”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认为嘛!”路易说,“只是从玛丽那里了解来的情况让我比较担心你的财政状况了。”
  “哎呀!那个不必担心,这么一点小花费我还是支付得起的。”阿尔莱德舀起一块烤羊腿肉放到路易面前的碟子里,“那个可以晚些再说,现在你只需要尽情地享受这迟来的晚餐就好了,今天也是你来得晚了一点,不然我就带你去真正的大饭店去,那才是真正的烹饪的艺术!”
  在他殷勤的催促下,路易拿起叉子尝了一块羊腿肉,味蕾一接触到那美味的食物,他顿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阿尔莱德观察着他的表情,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后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美味,好吃得让人差点连舌头都想吞下去!”路易慢慢咀嚼着那鲜嫩多汁的美味羊肉,,感受着葱头和其他香料一起调制出的美妙味道:“现在我知道它为什么卖这么贵了!”
  “是吧,以前我在拉丁区念法律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的就是每天从生活费里攒下一个苏,攒一个月后跑过来这边吃上一顿德尼老爹的这道拿手菜了。”
  阿尔莱德说着,将盘子调了个位置,把那盘葱头烤羊腿移到了路易面前,然后指了指旁边盘子里的鲤鱼。
  “他们家做的莱茵鲤鱼虽然比不上舍韦酒家,但也还算是上得了台面,你试试。”
  这不是路易吃过的最昂贵的宴席,但在味道上绝对是能排得上位的一餐。不管是鲜美多汁的莱茵鲤鱼、鲜菌烧鹧鸪,还是用最新鲜的原料做出来的胡萝卜炖牛肉和萝卜烧鸭,抑或是因为丰富的调料造就了层次鲜明的口感的葱头烤羊腿和橄榄烧鹅,都是外省的天才们做梦也难以想象的美味——非常地道的巴黎风味!当然了,价钱也非常地道的样子。
  两份从饭馆买回来的晚餐足够两个成年人吃完还稍微有剩,等玛丽进来收拾桌子的时候,挂钟上的时针已经快指向了十点钟,这个时候若是在马贡,路易已经准备睡觉了。
  阿尔莱德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本来并没有打算在这个点睡觉,不过看着路易开始打哈欠,他改变了主意。
  “我好久没有试过这么早就睡觉了,不过看起来你已经困了,那我陪着你吧。”
  二楼除了阿尔莱德的卧室外还有一个招待客人的客卧,不过不管是阿尔莱德还是路易都没有想过路易今晚睡在哪里的问题——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呢?好久不见的朋友自然是要像他们多年前在寄宿学校的时候一样,亲密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谈天了!
  阿尔莱德的卧室算不上非常奢华,但布置得非常舒适。地上铺了浅黄地山茶花图案的地毯,四壁的墙上糊着的是暖黄色的格子纸,窗帘则是浅蓝色的图尔粗经布,由垂着米色流苏的蓝色丝带系起;四柱床周围挂的是暖色调的擦光印花布帷幔,红木的椅子上扔着棉质的软垫,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精美的陶瓷花瓶,里面供养了几支正盛开的玫瑰花。
  他们吃晚餐的时候,彼得老爹已经把路易的行李交给了玛丽,这心灵手巧的姑娘趁着那段时间已经把路易的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地放到了阿尔莱德的衣帽间里,而且贴心地预先把路易的睡衣放到了容易拿到的地方;不过阿尔莱德摸了一下路易带来的睡衣后,他决定说服他的朋友收下一套裁缝店刚给他送过来的新订制的睡袍。
  路易对他突然的异想天开简直是哭笑不得。
  “你比我高啊,阿尔!你的衣服我穿起来大了一些,而且这是什么情况?我又不是没有带衣服出门!”
  “柔软的布料能带给你更好的睡眠,路易,你该有一套更舒适的睡衣啦,你现在的那一套,简直跟圣埃蒂安那些制服的材质没什么区别!”
  “我的睡衣用的布料是印度棉布,虽然不是丝绸,但也不是什么劣质的材质啊!”
  在两人为衣服材质和睡眠的关系起了友好的小小争执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大门。
  “请问阿尔莱德·德·格朗维尔先生在吗?玛格丽特·拉布丹小姐让小的拿着这张票据前来。”
  听到有人前来,阿尔莱德匆匆忙忙地走下二楼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跑了上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上着锁的铁盒子。
  路易换好了自己的睡衣从帷幔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阿尔莱德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好几个20法郎的金路易。
  “阿尔!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只需要一眼,路易就知道阿尔莱德拿出的那一把金银币的价值不会少于一百法郎,这在马贡几乎够得上他一个月的用度了,因此相当紧张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事,不需要担心!”阿尔莱德数着手中金银币的总数,相当随意地说:“只是玛格丽特让人送了张票据来,让我给跑腿的人钱而已。”
  他数出了一百二十个法郎以及十个苏,又拿了两个苏作为跑腿的小费走了出去,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只拿了一张薄薄的票据了。
  路易把那张所谓的票据拿过来,借着蜡烛的光芒来看,只见上面是非常潦草的手迹,字迹的笔划结构都称不上漂亮:“请付来人一百二十法郎零十苏。玛格丽特。”
  “天呀!”路易看着这张手写的纸条,倒吸了一口冷气:“阿尔莱德,我的朋友,这位玛格丽特小姐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就为了这么一句话,你就扔出去了一百多法郎!如果每天都是这个花钱的速度,你一年的收入也不够一个月的花费吧?”
  阿尔莱德搔了搔头发,并没有急着辩解,而是黯然苦笑了一声。
  “路易,如果为她花钱就能得到她全部的心的话,我倒是很乐意为了她不顾一切。”他叹了口气,坐到了靠背椅上,指了指那张票据:“可问题是,玛格丽特并没有让我成为她的‘先生’的打算,就连这样为她每天晚上的花费付钱的机会她也不会经常给我,所以你倒不用担心我会因为她而破产。”
  “听你的意思这只是那位小姐一天晚上的开销?阿尔,你越说越吓人了,难怪你会说四个法郎的晚餐并不算什么。”
  “这里是巴黎啊,我亲爱的小路易。”阿尔莱德掰了掰手指,“如果想要尽情玩乐的话,一晚上花个几百几千法郎都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当然我自己是不会那么做的——就说去看歌剧吧,包厢30法郎,晚餐50法郎,新手套和花束20法郎,糖果2法郎,这些都是必须的,再加一点别的花费,也基本就是这个数了。”
  “你这是在把你父亲给你的金钱往水里扔,阿尔。”
  阿尔莱德笑了起来,他走到穿着白色睡衣的路易身边,把他往自己的床上推,就像把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塞进温暖避风的窝里。
  “你果然是过来查账来了,我的小路易——外面凉,你先进被子里躺着,等会儿我再跟你细说。还记得嘛,我可是和你说过,我今天刚得到了两百个金路易呢!”
 
 
第11章 葡月·阿尔莱德的野心(上)
  “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阿尔?圣母玛丽亚在上,我以为你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当然是真的,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说大话吧?”
  一个金路易的面值是二十个法郎,也就是说,阿尔莱德今天是得到了一笔四千法郎的收入,这已经比路易一年的纯收入都要高了。
  路易怎么也想不出来在阿尔莱德的利息收入和庄园的收入之外,他还能有什么手段来得到这么一大笔钱——格朗维尔庄园一年的出息倒是比这个数字还要高出一些,但是按照费尔南伯爵说过的,庄园的出息是需要按季度来支付,怎么也不可能一次性给到他手里啊!
  也许是为了捉弄一下自己的友人,阿尔莱德在告诉路易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把路易塞进暖和的被窝里后就拿走了那张票据,留下满心好奇的路易在卧室里等着。
  等阿尔莱德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绣有橄榄枝条图案的羊绒睡袍以及米白色的羊绒睡裤,他像个精灵一样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卧室,然后突然掀开擦光印花布的床幔跳了上去,整个人扑在路易身上把他都压住,大喊一声:“La capitution!”
  路易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吉普赛人绝不投降!”
  他一边嚷嚷着,一边试图掀起盖在身上的鸭绒被子反击,就像小时候在圣埃蒂安寄宿学校玩这个巡查官与吉普赛人的游戏一样,这个游戏很快就变成了两人滚作了一团,将被褥、床单和枕头都搞得一团糟,还差点把床边的帷幔也给扯下来;若要说和寄宿学校里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就算再怎么肆意玩闹也不必担心引来学监的斥责了。
  这场战斗最后以路易力气耗尽宣告落败而告终,在路易举手说“La capitution” 投降之后,阿尔莱德还坏心眼地挠了一下他痒痒才放开他,然后倒在路易身边,拉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两人喘着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大笑起来。
  “你的体力退步了,我的小路易,肯定是你整天都搭马车的缘故!”
  “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就我今天看到的巴黎的马路那状况,要说你经常步行的话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两个玩闹之后都是筋疲力尽的伙伴就这么亲昵地并躺着,盖着温暖的鸭绒被子——又是一件典型的巴黎人们才有的物品,还带着漂亮的英国式花边这种在外省人眼里华而不实的东西!——肩膀挨着肩膀谈天。
  “你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控你家的土地了吧?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我一直在担心你的性格太温和了,没办法震慑那些人。”
  “现在还好,但是有时候也很头疼,我的那些邻居你也知道的,他们有时候还会偷偷摸摸进我的树林里非法砍伐,好让我替他们承担冬天里取暖的花费。他们太会钻空子了,佃户也很为难,特别是收获葡萄的时候,真的顾不上那些人的小动作。”
  “咳,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他们才会觉得你好欺负!有时候对那些穷人不能太纵容,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换我我就养几只凶恶的猎狗,再雇几个打手,我看谁还敢来!”
  “那倒不必,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得暂时雇佣他们帮一下忙呢,那些人干活也卖力,比雇佣的外地来的人勤劳得多了,总体来说我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要是换了我父亲面对这种人,肯定是大发雷霆了,他没办法容忍下等人冒犯格朗维尔家族和他的尊严。”
  在说到费尔南伯爵的时候,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路易拿胳膊碰了碰阿尔莱德。
  “阿尔,我不想隐瞒你,毕竟我们一起在圣埃蒂安寄宿学校里长大,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他说,“我来巴黎之前,先去见了你的父亲,费尔南·德·格朗维尔伯爵大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尔莱德居然表现得相当的镇定。
  “啊,其实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说,“你才不是那种一时心血来潮就会跑到巴黎来的人,花钱还是小事,你的性格根本不会喜欢这座城市的;而且你直接就找到我这里来了,肯定是我的父亲告诉你我现在的住址的。”
  路易惊奇地看着他:“这么说来,你知道很多事情。”
  “隔壁邻居家的下人跟我说过,在附近见过另外一辆有和我的家徽一模一样的家徽的库普马车。”阿尔莱德说着,翻了个身变成半侧身对着路易的姿势,用手臂支起头:“只是那辆马车太过朴素了,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跟我有关联,所以说得很模糊,但我一听就知道了肯定是我的父亲的马车。”
  “那你知道伯爵大人来到巴黎是为了什么吧?”
  “还能有什么呢,肯定是我之前想要动用那笔钱的时候惊动了他,我知道巴尔贝·德·波唐杜埃子爵肯定和他有通信。”阿尔莱德说着,挥了一下手,就像想要赶走一个令他烦恼的看不见的苍蝇:“我不怎么信任那个狡猾的老头,但父亲就一直认为同样经历了几十年前的那场风暴,巴尔贝·德·波唐杜埃子爵肯定比我更能理解他的难处——真是的!他一直都很顽固地抱着家族的荣耀,看不到时代已经变了,所谓的历史就算再辉煌,没了金钱的支撑就什么也不是啊!”
  “伯爵大人确实对你想要动用那笔存款本金非常担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阿尔?我想不通你有什么动用本金的理由,是你的年金已经不够你的花费了吗?别的不说,就这个地方一年的租金都能吃掉你四分之一还多的收入了吧?”
  “哎呀,路易,这里是巴黎啊!说实在的,这个地方我还是挺满意的,有院子和马厩,不需要面对邻居窥探的目光。隐私在巴黎可是个很奢侈的东西,一年1500法郎的租金我觉得也还可以承受,要说奢侈,你是没有见过真正的销金窟,在第八区和第十六区一些地方的房子,光是一个季度的租金就要上万法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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