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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哀帝(古代架空)——高桥崆

时间:2021-06-30 11:58:32  作者:高桥崆
  翌日午前。长乐宫,永信殿。
  皇后傅黛君领卉云入殿谒见皇太太后傅瑶,姑侄二人寒暄片刻过后,很快将话题扯到了董昭仪身上。
  “驸马都尉自己得宠还不够,连妹妹都给顺带捎进宫里来伺候皇上了,这不明摆着觊觎于臣妾的后位吗?姑母,您给评评理,臣妾是不是该想想办法自救,总不能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坐以待毙吧!”傅黛君情绪激动地直抒胸臆道,“原以为董昭仪入宫之后,能够像她兄长那样低调行事,就算是装,也该装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吧?谁知这个贱人整日上蹿下跳,无事献殷情,还天天跑到母后那里去侍疾博宠,全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如今他兄妹二人一动一静,四处笼络人心,长此以往,臣妾惶恐,这后宫就要改姓‘董’了啊,望姑母明察,助臣妾及早拨乱反正!”
  “皇后,你要明白,驸马都尉至今还坚守着不与皇帝亲近的承诺,在中安殿不惜舍命服毒明志,又屡劝皇帝同你圆房,这就足以说明,他待皇帝之心至真至诚。你一口咬定两次遭人陷害,都是驸马都尉从中作梗,哀家却不以为然。”皇太太后傅瑶摇头道,“朝廷内外无人不知,帝位巩固倚仗的无非是傅、丁两大外戚的支撑,你是傅家女儿,凭借家族势力入主中宫,而驸马都尉所获圣宠早已加无可加。他处心积虑扳倒你,对他而言非但无益,还会不可避免损及皇帝的支持者,这不是一个深慕皇帝之人会做的事情。所以哀家提醒你,当务之急,与其处处提防驸马都尉,不如沉下心来小心查证,把接连构陷你的幕后势力给挖出来,免得一次次让人算计了,却始终弄不清楚黑手是从哪里伸过来的......”
  “姑母,您耳根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软的了?难不成这些天听惯了董昭仪的甜言蜜语,对身边的敌人就此放松警惕了吗?”不料傅黛君竟在皇太太后跟前没大没小地聒噪起来,“驸马都尉与世无争,并不代表董昭仪也会静静躲在椒风殿里无所作为。依臣妾所见,这个贱人居心叵测,私底下无时不刻盘算着如何取臣妾而代之,皇上把飞翔殿赐给她住,又将殿名改成了椒风殿,姑母您听听,椒风殿,这名字与身为正宫皇后的臣妾才有资格进驻的椒房殿何其相似,这不等于是在打臣妾的脸吗......”
  “看事情不能太片面,看人更不能只看表面。皇后成天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颜面风光,却对那些利害攸关的重要信息熟视无睹,实在令哀家失望……”面对侄女傅黛君的言语冲撞,傅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愠怒,反而怜悯地疏导对方无处宣泄的失落情感道,“既然皇后心里容不得昭仪,那你不妨先告诉哀家,关内侯董恭府里的情况,你到底有没有着人查访过?驸马都尉除了昭仪这个胞妹外,府中那两个叫做董凉和董果的孩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你清不清楚?”
  “臣妾......臣妾不知。”傅黛君还不服软,反辩白道,“臣妾愚钝,只知眼下必须专心对付驸马都尉和董昭仪,难以□□逐一核实关内侯府中成员的出处。”
  “皇后的确愚钝!身为六宫之主,如此鼠目寸光,怪不得回回落入圈套,任人摆布!”傅瑶见堂侄女冥顽不灵,情急之下忍不住出言斥责道,“你既不知,便让哀家身边的琉璃说与你听!待你听过以后,再把你的所思所悟告知哀家,如何?”
  “都是臣妾不好,凭白惹姑母动怒,还望姑母体谅臣妾年轻,饶恕臣妾的无心之失。”傅黛君见傅瑶气恼,自知失言,连声向对方鞠躬赔礼以缓和气氛。
  “琉璃,皇后既然知错,想是已经准备好要听了。那你就把你觉得皇后应当知悉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与她听罢。”皇太太后傅瑶嘱咐伫立近旁的贴身姑姑琉璃道。
  “谨遵太后懿旨,奴婢定然知无不言。”琉璃躬身领命,面朝皇后傅黛君行礼道,“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将数月来按太后吩咐遣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向您禀报,若不慎遗漏掉什么要紧之处,还望太后屈尊指正奴婢的不足......”
  紧接着,琉璃便从董贤原名星辰的由来讲起,包括襁褓时期如何被无妄道人从河中救起,在小商村养父母膝下成长,与小凉小果手足相待,特别是如何与不慎遇险的刘欣患难与共,又是如何被董恭父女寻获并认祖归宗等若干情节,毫无保留地对皇后傅黛君说了。
  “这般详实的消息,姑母从何而来?”傅黛君惊异于傅瑶的情报收集能力。
  “河南太守高轩,本是董恭在太守府里做舍人时的顶头上司,当初哀家随皇帝进京面圣途经雒阳,留宿南宫之际,此人便常来宫中请安,并主动向哀家投诚,愿效犬马之劳。适才琉璃所言,多半经由此人刺探梳理而成,无论消息来源抑或内容,皆是经得起推敲的定论,绝非空穴来风。”傅瑶咨嗟叹息道,“哀家有言在先,你听完这些,可有什么想说的?”
  “皇上居留雒阳前后不足三日,这董恭老儿便瞅准时机认了儿子,借此扶摇直上,跻身九卿,做上了卫尉的位置不说,连女儿也获封昭仪,天底下的便宜都让他父女二人给占尽了!”傅黛君恨恨然嗔怪道,“董家诸人投机至此,难保来日不成我傅氏家族心腹之患,姑母可得早做防备,方保无虞啊!”
  “除了这些,还有呢?”见傅黛君只顾牢骚满腹,依然不得要领,傅瑶深觉失望。
  “还有?姑母早对董家父子兄妹三人的发迹史洞若观火,臣妾实在不敢班门弄斧!还望姑母明示......”傅黛君战战兢兢,不禁烦懑皇太太后傅瑶究竟想从自己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你懵然不知,那哀家问你,这驸马都尉既与皇帝如鼓琴瑟,明知他二人之间容不得第三人插足,又为何要让胞妹趟这趟浑水呢?难不成这样安排,单是为了董家的荣华富贵,还是另有所图,值得用昭仪的终身大事做交易?”傅瑶超然设问道,“如果换做皇后,要你将兄长的情人奉为夫君,你会作何抉择?”
  “若要臣妾眼巴巴看着兄长跟夫君打得火热,臣妾不光做不到,日子长了,没准还会跟抢自己男人的人翻脸,哪怕对方是亲哥哥也不例外!除非......除非这场婚姻于感情无涉,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的逢场作戏,夫妻之间对外组建起家庭,对内则形同陌路,也未可知......”傅黛君陷入推演假设的漩涡之中,嗫嚅良久,猛然恍悟过来道,“哎呀!臣妾怎么没有早些想到这层玄机呢?多亏姑母点拨,倒是叫臣妾另想起一事。姑母可知,宫外风传,无忧翁主未婚先孕,跌落台阶流掉那孩子,其实并非驸马都尉骨血,当初董朱侯府联姻,或许另有隐情,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似的......”
 
  ☆、联袂
 
  “驸马都尉宅心仁厚,明知无忧翁主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不惜为保全对方名节而伸出援手,联了这场形式姻缘。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傅瑶循循善诱地问道。
  “姑母的意思是,驸马都尉之所以会迎娶无忧翁主,为的是与翁主合谋,隐瞒腹中胎儿的来历?”傅黛君听傅瑶戳破窗户纸,犹如醍醐灌顶,立时茅塞顿开。
  “这可不是哀家的主张,而是皇后自己悟出来的道理。”傅瑶轻描淡写地与流言蜚语划清界限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头来反赖哀家诋毁无忧翁主行为不检......”
  “臣妾不敢!”傅黛君连忙改口道,“朱宛亦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与驸马都尉沆瀣一气欺君罔上,哄骗皇上破例开恩许她翁主尊位不说,连其父朱博也获封阳乡侯,着实悖理!”
  “爱屋及乌,倒也算不得悖理。”傅瑶微微摇头道,“你真以为皇帝置身事外,被驸马都尉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翁主的处境?真是笑话,怎么可能!若非皇帝授意,听任驸马都尉委曲求全,你口中的逢场作戏也好,大张旗鼓的侯府联姻也罢,都将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正因为皇帝知晓,董朱两家结成的形式姻缘,不会给自己和驸马都尉之间的鹣鲽情深带来不利影响,这才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为翁主和她肚子里见不得光的孩子找到关内侯府这棵大树遮阴。回过头来想,依皇后看,会不会昭仪入宫一事,也是这般人为操纵的结果呢?”
  “姑母的意思是,如同当初驸马都尉娶翁主过门一般,此番董昭仪入宫为妃侍奉皇上,也仅仅是一场混淆视听的形式姻缘,唯有不触及皇上与驸马都尉彼此之间的感情维系,各方才能达成最后的妥协。”傅黛君沿着皇太太后傅瑶的理路继续往下深挖道,“皇上心知肚明,昭仪放在椒风殿不过是一件你情我愿的摆设,于是由着驸马都尉把妹妹送进宫来,说到底,无非‘爱屋及乌’四个字使然......”
  “你自己开了窍,渐渐明白事理起来,与哀家有何相干!”傅瑶沉脸怨怅道,“日后若是不放警醒点,再受人编派吃了亏,就算你是傅家女儿,只怕哀家想要保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姑母训示,臣妾断不敢忘!”傅黛君应诺,两眼闪着寒光道,“臣妾唯有自强,才保得住后位!要想刹住椒风殿和凤凰殿的风头,除了寻着董氏兄妹的痛处猛戳下去,恐怕没有其他办法。臣妾会让娘家人帮忙,查清朱宛亦没能保住那一胎暗藏的‘典故’,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昭仪进宫背后的原委,请姑母宽心。”
  “哀家能不能宽心还在其次,你贵为皇后,只有拯救眼下后位危悬的险况,保得椒房殿屹立不倒,才能指望将来有宽心之日可过。”皇太太后傅瑶语重心长道。
  “姑母讲的这个道理,臣妾不是不明白,但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傅黛君畏难蹙眉。
  “哀家瞧着昭仪秉性,似与驸马都尉大相径庭,倘若真是只狐狸,时间长了,终会露出尾巴来的。椒风殿的动向,你我自不待言,尚有宫中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旦昭仪有违初衷,贪慕圣心,不待旁人动手,皇帝头一个容不得她。”傅瑶冷笑道,“到时势必惹得兄妹反目,便是驸马都尉,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你只需擦亮眼睛,明哲保身,然后瞅准时机,闻风而动,一击致命方不失为稳妥之道......”
  “臣妾懂了,姑母放心!”傅黛君这梦中人被皇家长辈一语点醒,自认至此结束了被动挨打局面,迎来了全面反击的新形势,不免显得底气十足,满心憧憬着他日将董氏兄妹踩在脚下慢慢□□的痛快淋漓,遂领着卉云缓缓退出了永信殿。
  “琉璃,你说哀家当初选择黛君这孩子给欣儿做皇后,是不是错了?”傅瑶黯然叹道。
  “奴婢不敢妄议皇后,只是觉得昭仪颇有城府,不及皇后仁孝......”琉璃应道。
  “黛君身上这点仁孝,说难听点不过是愚蠢自大罢了。”傅瑶的声线软绵无力,不知是感到困乏还是心生懊丧,“你的眼睛倒毒,知道与心思缜密的昭仪相比,哀家宁肯护着轻狂无知的皇后。不错,若是昭仪他日真成了哀家的孙媳妇,难保哀家不会被人当成一个没用的老太婆,在这冷清的永信殿里慢慢耗死......”
  “太后何故生此悲观之念?”琉璃安慰道,“后位之事,不是像奴婢这样的卑微之人可以妄加揣测的,单以常识而论,稳居中宫靠的不止是心机,更需要庞大的家族势力作为后援。昭仪是个聪明人,想来不敢贸然挑战皇后权威,否则便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此番皇后得太后警醒,必不负所望,在与董氏兄妹的博弈中占据先手,扭转局势更是指日可待!”
  “琉璃啊,你话中提到心机和家族势力足以左右宫廷纷争的结局,哀家都赞成,不过你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家子嗣。你想过没有,一旦昭仪先于皇后诞下龙裔,前朝后宫的力量格局必将迎来剧烈震荡和巨大调整,倘若董家投靠王氏一族,那时我们傅家的处境可就岌岌可危了......”傅瑶内心焦灼地望向琉璃。
  “太后高瞻远瞩,奴婢自愧弗如。”琉璃叹服皇太太后傅瑶的深谋远虑,却对主子口中所谓皇家子嗣一说略有微词道,“恕奴婢寡闻,昭仪乃是驸马都尉胞妹,若入宫封妃已是事从权宜,那依奴婢看,昭仪能否受幸于皇上也未可知,毕竟这中间隔着一个圣眷甚隆的驸马都尉。且就目前的情形而言,皇上接纳昭仪多半是形式姻缘使然,并非为了传宗接代......”
  “并非为了传宗接代?这不过是皇上和驸马都尉的一厢情愿罢了!哀家早知驸马都尉单纯,既然促成昭仪进宫一事不是想要争权夺利,那就极有可能是昭仪本人在这当中做了手脚,为了接近皇上,不惜利用骨肉至亲上位,接下去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傅瑶深忧道,“哀家提醒皇后关注昭仪的入宫动机,又恐她成事不足,所以还得靠你留意,宫内宫外,多派人手跟进此事,尤其要盯牢椒风殿,遇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报与哀家知晓!”
  “谨遵太后法旨!”见傅瑶耿耿于怀,如临大阵,琉璃不由诺诺连声。
  “没有强有力的靠山,昭仪倒还只是个小角色。哀家担心的,是有朝一日王政君这个老妇,为了对付傅家而与昭仪联手。琉璃啊,王氏一族终归是哀家和哀家家族的最大对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傅瑶接着道,“哀家听闻,这段时间大司马王莽辅政比孔光还显积极,之前罢乐府便是他在皇帝背后鼓捣,近日废除任子令和诽谤欺诋法、禁郡国献名兽等为政之策,桩桩件件都有他的参与,看来是急欲鹤立鸡群,博取朝廷大贤的名声啊!”
  “不光如此,太后可知,世人皆道大司马为官清正无私,生活克勤克俭,坊间流传,大司马夫人的衣着装扮还不如其他官宦人家的婢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琉璃借题发挥道。
  “这正是大司马厉害之处!消息放出来了,势也造起来了,既已美名远扬,纠缠传闻的真假还有意思吗?”傅瑶眉头紧锁道,“你没听左将军师丹前日进殿来见哀家时说,皇帝命丞相孔光速拟什么限田限奴的法令,岂料孔光这老匹夫圆滑世故,知此法令一出,必因触动朝中权贵利益而引火烧身,故巧言推脱,撇清干系,把蹴鞠踢给了大司马。王莽何等老辣,当面向皇帝晓以利害,声称限田限奴损益参半,自己不知从何着手,转身又将蹴鞠给踢了出去。唯有这师丹和哀家那素来耿直的堂弟傅喜,接过烫手的山芋,遵从圣意草拟了法令,不日便将交由百官于朝堂之上共商共议,决定是否颁布施行。”
  “太后私底下要不要给皇上提个醒,以免天子犯了众怒而不自知?”琉璃试探地问道。
  “无妨。”傅瑶不以为然道,“此法令关乎百官福祉,若严格执行起来,你想过没有,大小官员名下按律应当充公的田蓄奴婢,加起来该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目!你以为这些混迹官场之人,会舍得挖自己墙角,赞成这道无异于自戕自戮的‘恶法’,甘愿将名下财产上缴国库吗?既然法令注定会夭折,何不让百姓们了解,皇帝曾经煞费苦心地想要为民造福,却因朝中权贵纷纷阻挠而付诸东流了。如此一来,兴许反而能够增进皇帝的圣誉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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