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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哀帝(古代架空)——高桥崆

时间:2021-06-30 11:58:32  作者:高桥崆
  “明知故问......”囊知牙斯被对方戳中了要害,表情变得更为不自然,没有深究,只淡淡地朝身旁不知所措的丘林道:“赶了半日的路,一个个都人困马乏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光顾着听我们兄弟俩闲话家常了......”
  丘林诺诺领命,招呼一干随行护卫各就各位,放风的放风,布防的布防,拾掇的拾掇。
  一时间院中央十步以内只剩下囊知牙斯跟阿舆二人。
  “大哥,我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阿舆貌似不肯就此缄口。
  “你说。”囊知牙斯虽不情愿接续关于饰牌的话题,但并未因此闭目塞听。
  “且不提大哥把大嫂一个人晾在王庭,单论饰牌一事。要是没有记错,母亲把饰牌传到大哥手上的时候,明明说过日后务必作为信物交与心爱之人,以表授受相亲之意。可惜直到如今,大嫂却连碰都没机会碰过......”
  本打算再附上一句:不光饰牌,就连你的身体,她也够不着......掂量了掂量,没说出口。
  “你的大嫂,我的阏氏,姓甚名甚?”囊知牙斯忽然发问。
  “明知故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叫妏嘉。”阿舆不解对方所谓何意,只条件反射般应了一句。
  “姓氏呢?”囊知牙斯追问。
  “赫连。”阿舆忍不住反问,“不过,大哥怎么会这么问该......不会是连大嫂的名字都给忘记了吧?”
  “赫连妏嘉,原来我的阏氏贵为赫连家族的千金啊。”囊知牙斯自嘲道。
  “我不明白,大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阿舆彻底被对方搞懵圈了。
  “如果不是左大将(地位仅次于匈奴王族的异姓贵族,其下依次还有右大将,左右大户等)赫连隆格自荐,群臣力推怂恿,我当真愿纳妏嘉为阏氏不成?”囊知牙斯面露苦笑,“试问,换位思考的话,倘若让妏嘉按照自己的意志择婿,那她还会不会做你的大嫂?等等,这么说似有不妥,毕竟要是她真摇身一变成为阿咸的妻室,论辈分照旧算是你的大嫂......”
  “不管怎么样,大嫂终归是大嫂。大哥,你既然同她行过国礼,已经是夫妻了。我相信,二哥在你迎娶大嫂过门的那一刻,便跟我一样只把她认作大嫂。你知道,二哥最是明白事理的,况且,都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心里一定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不该怀疑他的......”阿舆岂能不知,赫连妏嘉未出阁之前,曾对二哥栾提咸芳心暗许,孰料天不遂人愿,到头来却被她那一心谋图权势的父亲乱点鸳鸯,拱手献与当今单于天子,也就是眼前的大哥,栾提囊知牙斯。
  “是啊,母亲的确嘱咐过,让我把龙凤饰牌交给喜欢的人。”囊知牙斯如释重负般说出内心所想。
  “既如此,大哥为何轻率行事,把它留给了不相干的九两黄金?”阿舆疑惑不解地质问。
  “赫连妏嘉成了我的阏氏,但永远不可能成为我喜欢的人。”囊知牙斯无所顾忌地回应道,“她是阿咸心中所爱,即便不得已遵从父命做了单于金帐的女主人,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看样子你对大嫂跟二哥之间的过往,终究无法释怀......”阿舆无奈叹息。
  “你错了。并非无法释怀,而是于心不忍。替妏嘉惋惜,替阿咸心痛。唯恐他俩因此对我心生怨恨......”囊知牙斯直抒胸臆,他本不愿介入那对两情相悦的男女之间,若不是受制于单于身份和朝中重臣的掣肘,他必不会蹚这趟浑水,参演这出亲兄弟之间横刀夺爱的悲情滑稽剧了。
  “情势所迫,何来恨意?大哥多虑了。人与人的感情不该如此脆弱,亲情更不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存在。”阿舆挠头,后悔引入这个令人不悦的沉重话题。
  “说得好。人和人的感情原不该如此脆弱......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其实远不如你想象那样坚强,会动摇,会迷惘,时常也会觉得一旦缺少感情寄托,很难一个人强撑下去。”囊知牙斯少有地向幼弟敞开心扉,道出一段可谓掏心窝子的话。
  “大哥......”阿舆全然没有料到小小一块饰牌竟然牵扯出如此复杂的情愫,待到耐心聆听完囊知牙斯一番肺腑之言,忽然有点明白兄长身上发生的一切了:九两黄金的出现,重燃了一个深陷幸福回忆多年的痴人胸中虚无的希望,令人产生了不愿面对现实的混淆。
  “所以,在我好不容易有梦的时候,”囊知牙斯最后意味深长地望向他那尚未彻底开蒙的幼弟,“不要过早地唤醒我,让我享受片刻的沉醉吧。须知这样的梦,你迟早也会做的......”
  “大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说过好了。”与囊知牙斯四目相对之际,阿舆会意地笑了笑,仰天数起了隐约可见的星辰......
  是日晚膳后。
  未央宫,凤凰殿。
  御林军头领王获守在殿门外,手捧一张绯红色的丝巾,上头托着四五枚鲜嫩欲滴的朱颜鲜果。纳一枚入口,甘甜馥郁的果香惹人陶醉,随之唤醒思绪:上天当真不公,为什么让无忧翁主这样心慈貌美的好女人,经受无休止的折磨?先是在自家园中被至今逍遥法外的强人玷污,此事隐秘,连王崇都蒙在鼓里,自己也是受命追凶听皇上亲口提到一次,并被要求绝对保密;继而,又与情系天子的驸马都尉侍中,结成了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连理......如若皇上、董大人、翁主他们三人皆无过失,那谁又该为这个女人所遭遇的辛酸苦楚负责?
  困扰王获的问题貌似无解。昔日曾向身为定陶王的刘欣表达过强烈不满,但在亲眼见证两人超越性别和生死的纯情爱恋过后,无论理智抑或情感,都不容许有人恣意给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史诗浇冷水。世间真情最难得,如今自己能做的,唯有默默祈愿他们君臣伉俪的恬静生活,永远不会被外界的纷繁芜杂给无意打搅到。
  凤凰殿内。董贤将盛过朱颜的果碟置于案上,婉劝刘欣及早回寝殿休息。
  “容我多呆会儿,一盏茶的功夫就好。”刘欣轻扯对方的衣袖,略显疲倦的脸上挂着永不知足的留恋。
  “操持国事不易,透支体力并非明智之举。”董贤语气淡淡的,清心寡欲犹如一池静水。
  “你就陪我再坐坐吧,朕的大功臣......”刘欣哼喃着,半耍赖半撒娇的模样叫人不忍推开。
  “大功臣?何功之有?”董贤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你忘了曾听翁主提起,这种叫做朱颜的鲜果,原出自关内侯的恩田。既是关内侯的恩田,可不就数你的功劳最大吗?”刘欣感念对方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举一家之力助百姓纾困。然而世道险恶,时至今日,朝堂内外仍有杂音频传,或讥讽董府沽名钓誉、或诋毁星辰以色惑君云云,不得已大力弹压,好容易才使物议勉强暂息。
  “说到于社稷有功的话,我们董家顶多只有谨遵圣意的寸功罢了。倘或缺少你这位明君压阵,一切改观都无从谈起。”董贤稳如安澜,“常言道:贤臣易得,明君难遇,指的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星辰之言林籁泉韵,看来为夫托你的福,偶尔也有幸沾上了‘明君’的边儿!”一番互捧过后,刘欣不禁念起朱颜的妙处来,“话说这果子的口感着实不赖,最难得的是可以在寒冬时节品尝到一缕甘甜,往后一定记住让果农留够数量,专供长乐、未央二宫不可,尤其要先紧着凤凰、椒风两殿......”
  “当不当功臣都没有关系,但愿我的存在,不会妨碍到你的明君之路。”董贤面色叆叇。
  “你若真为我好,这种没来由的见外话,以后不提也罢。”刘欣眼见身边人措辞媕婀,不免心生纳罕,拍着胸脯虚夸道,“瞧你一副熬心的样子,何苦来哉......不如趁机宣叙宣叙,哪儿不顺遂了,说个明白,为夫自会替你做主!”
  为夫......
  越发习惯这种似有似无的“撩”拨了,幸而没必要为一个予人安帖的口头禅耿耿于怀。
  “这次宛妹进宫,据你看,她的状态现下可有好转?”董贤陡然发问。
  “翁主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想是这段时日恢复得不错,身心逐渐摆脱了不堪过往的纷扰。”刘欣迟疑,继而反问,“莫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
  “无他,只是觉得宛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股少有的亢奋。”董贤蹙眉应道,“适才你把这阵子暗行御史的调查结果透露给她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她的神情?特别是,当听到经过一番抽丝剥茧、去伪存真的周密调查过后,案情发生反转,孔放、师业、傅越三人的嫌疑尽皆排除之际,她作何反应?”
  “翁主默不作声,什么话都没有说。”刘欣眨巴着眼睛,脑海里努力还原着宛亦在时的场景。
  “是不是从她脸上读不出任何的失望或者不甘心,无动于衷得近乎冷漠?”董贤由表及里。
  “经你这么一提醒,回头想来,当时翁主的态度的确令人奇怪......”刘欣颔首,认同对方的洞悉秋毫,“即便谈不上镇定自若,也算是相当镇静了。怎么说呢,像是早就预见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看吧,连你都觉察到了......”董贤面露隐忧。
 
  ☆、山薮藏
 
  “个人感受而已,也不是那么确定啊。你不是只让我讲讲个人感受吗?”刘欣摊手抿笑道,“关于翁主的事情,星辰你肯定知道得比我要多,要细。平心而论,翁主情绪有起伏并不奇怪,毕竟侵犯她的恶徒至今逍遥法外。但正如我们对翁主的了解那样,她是一个宁可独自默默承受痛苦,也不愿轻易暴露心中愤懑的女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才对——今晚我的话,是不是多了点?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佯装无事,还是心神波动,会不会这就是此时此刻,翁主本人的真实心境......”
  “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岂不知宛妹内心的熬磨?”董贤虽有心事,但毕竟追随无妄道人修习数载,即便情郁于中,依然不输气宇昂藏的精气神。但见他侧目,将目光投向殿堂一隅那盏光亮不再的七彩帛灯。
  那是凤凰殿庆生当日,小凉小果送给自己的生辰贺礼。起先帛灯里收容了好些萤火虫,说起来还是这对弟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捉到手的战利品,后来因为担心虫子们被关在布笼里衰竭而亡,隔天就跟刘欣一起,提到御花园里悉数放生了。所以这盏七彩帛灯,不过单留下了躯壳。
  “你既明白,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刘欣素日最不忍目睹心爱之人脸上浮现跋前疐后的纠结表情,扣着胸膛承诺道,“伤害翁主的恶徒一日没有抓获,我这边决不会放弃。我对孔雀和王崇下过死命令,他们不会不尽心。不管坏人隐藏得多深,我都会把他给揪出来,交给你处置......”
  “我知,你放心便是。”既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加之刘欣近日因为帝太后身子一直不见好而日夜悬心,不好继续连累他为自己仅凭猜测作出的不牢靠判断费心劳神,于是董贤除了催促对方赶快起身回寝殿安息之外,其余一概不予多言。
  等到凤凰殿沉寂在昏暗的烛光中,董贤开始合眼冥想。
  适才宛妹领小凉特意送来果子,且是难得的美味,于是派人从椒风殿请来赟妹,又匀出一些着人送至各宫太后,甚至考虑到皇后尚跟在皇太太后身边修养心性,便给永信殿送去了双份。凡此种种,瞻前顾后,不可谓不用心。
  借小聚之机,因有董赟在场,到后来又把驻足殿外的王获、王崇都给叫进来一道品尝果子,人多嘴杂,不好当面跟朱宛亦过话,只在临别前私下问了问小凉,近期府中可有不同寻常之事发生。别的倒在其次,唯独小凉提到前两日朱宛亦与她易装出行一事,听后教人耿耿于怀。
  送信的紫眸怪人......
  蹊跷的莲花玉牌图案......
  “雒阳星辰危矣”的警告......
  兵分两路的疑阵......
  蹊跷的走散......
  宛妹回府之后的郁郁寡欢......
  小果这两日的魂不守舍......
  董贤隐约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整件事当真是像朱宛亦说的那样,“无功而返”,被人放了一回鸽子这么简单吗?
  不对!其中必定发生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变故,否则她不该用那种眼神看人。
  至于那种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董贤不可能读不懂。
  但在一切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决定对任何人都三缄其口。
  毕竟,那是杀人的眼神。习武多年,他不会连“眼神杀”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都分辨不出来。
  他敢肯定,朱宛亦对某个人动了杀机。现在的问题是,那个人是谁......
  回头思量,朱宛亦露出那种眼神,大约是在听过刘欣转述暗行御史的调查结果之后。
  当时王获王崇俱止步殿门外,而小凉又等不及跟着宫人一道去椒风殿带董赟前来,凤凰殿内只有宛亦、刘欣和董贤自己。待刘欣扼要说完结论,宛亦虽说表面未起波澜,内心多少也会忐忑不定。
  说来看得倒也真切,那时宛亦的眼神,还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董赟进殿,又邀来王获王崇同享鲜果过后,她的目光才突然变得灼热犀利起来。
  难道是触景生情?王获王崇奉命参与缉凶行动,他们的现身勾起了宛亦对恶徒的旧恨?
  然而那股极具压迫感的眼神杀,强烈且一触即发,简直就像直接针对在场诸人的当面发难。
  这又该作何解释?对于此事,刘欣和自己自不待言,董赟和小凉全不知情,两位王将军也不过局外人,眼神杀没道理射向无辜的众人......可是这又没法解释,朱宛亦目光中暗藏的杀机,为何如此具象,聚焦,而非抽象,发散。
  对此,董贤头脑中先是提出了不下一百种假设,继而逐一否定,最终百思不得其解。
  直接问本人的话,非但不会有答案,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迫使她铤而走险,适得其反。
  跟小果聊聊怎样?小凉抱怨他近来不知为何情绪低迷,自己这个兄长要是只知道隔岸观火的话,算不算不称职呢......通过摸底恳谈,及时了解小果的心理波动,一并打探那日变装出行之后发生的事况,也不失为一条补救之策。
  同一时刻。长乐宫,永信殿。
  “刚才皇帝专程遣人送来的果子,皇后为何碰都不碰?”皇太太后傅瑶轻轻摆手,贴身老宫女琉璃便将盛有剩余朱颜的果碟端离主子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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