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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天明(近代现代)——我老婆最漂亮

时间:2021-07-01 09:44:59  作者:我老婆最漂亮
  车子很快在学校门口停下。
  车窗上的水形成无数条小溪往下淌,但李寂还是在朦胧中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
  不止易鸣旭,还有其他人。
  易鸣旭和他们起了争执,像是受了伤急于保护自己的野兽,拼了命地跟人扭打在一起。
  易鸣旭穿的白衫湿透,被按在地下,污浊染了他的脸,也脏了他的衫。
  车窗摇下一小条缝,让李寂得以听见,除了风雨声之外的其他声音。
  “我不回去,”易鸣旭暴怒的声音比雷还响,他即使是被按在地下,也依旧不可一世,“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动手。”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全部滚回去,你们就是把我打死在这里,我都不会跟你们走。”
  李寂抖得更厉害。
  陈谨从身后靠上来,伸手捂住他的嘴,黏黏糊糊地亲他的脖子,低声说,“易鸣旭为了你,不惜堵上两家利益,跟家里人宣战,又绝食抗议,两天两夜滴水未进。”
  “你瞧见他的腿没有,为了逃跑出来见你一面,他从二楼的窗户跳下来,摔断了左腿,现在又淋了雨,再不治疗,恐怕就得废了。”
  李寂的目光顺着陈谨的话,看向易鸣旭的左腿,易鸣旭已经站起来,他看不清易鸣旭的脸,却能感觉得到易鸣旭的动作并不敏捷。
  雨下得更大,透过打开的车窗缝隙泼到了李寂惨白的脸上。
  陈谨环抱住他,并不能给他一丝温暖。
  “李寂,你感动了?”陈谨扳过李寂的脸,看他隐忍的神情,怒从中来,阴狠道,“易鸣旭也打过你、强暴过你、威胁过你,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你对他不同?”
  “你口口声声说你恨易鸣旭,那你现在哭什么,就因为易鸣旭为你做了这些,所以你要既往不咎?”
  李寂抬起一双水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陈谨,看陈谨在暴怒边缘的神色,心里忽然生出无限快意,能让陈谨不痛快,他都愿意一试,他缓慢且坚定地说,“易鸣旭和你,不一样。”
  陈谨太阳穴狠狠一跳,环着李寂的手像是恨不得将他拦腰掐断。
  李寂虽痛,但依旧无所畏惧地和陈谨对视。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李寂当头一棒,陈谨从他的口袋里抽出手机,摆到他面前,陌生号码,但他知道是谁。
  他扭头去看大雨中的身影,易鸣旭靠在墙边,被团团围住,手中拿着不明红色物体,李寂努力地分辨,是一颗弹跳球,而另一只手,正把手机按在耳边。
  电话是打给李寂。
  陈谨目光阴沉,“接吧。”
  李寂颤巍巍地接过手机,始终按不下通话键。
  是陈谨帮的他。
  “李寂!”易鸣旭的音色破开雷雨直达耳边,“你来了吗?我,我还在等你。”
  李寂咬住牙,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易鸣旭似乎意识到什么,语气慌张起来,“你别不来见我,李寂,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知错了。”
  “我以后听你的话,不再霸凌同学,也不欺负你了,以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你想我怎么补偿都可以,李寂,我在等你,你来吧,我就想看看你而已。”
  他又喑哑地喊,“李寂。”
  李寂隔着雨雾看不远处身影,也许是雨太大了,他觉得眼前也变得模糊,几乎就要看不见了,他狠狠咬了下嘴里的肉,强迫自己冷静,继而,冷漠地道,“我不会去的。”
  易鸣旭的身体猛烈颤抖一下。
  “为,为什么,我真的知错……”
  李寂决绝地挂断电话,前额狠狠撞在玻璃车窗上。
  他见到易鸣旭僵在原地几秒,然后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轰然倒地,血色的弹跳球骨碌骨碌滚到水坑里,但他手里还拿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一声泣血的呐喊划破长空。
  李寂————
  李寂痛苦地将脑袋狠狠磕在车窗上,一只冰冷的掌隔住了他。
  陈谨把他拥入怀中,用掌心捂住李寂的眼睛,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地,“我讨厌你看他。”
  李寂疲倦地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雨还在下,像要将这座城市淹没。
  陈谨盯着李寂光洁的下颌,抿紧了唇。
  李寂的冷漠是真是假,他听得出来,他看着冷硬,其实比谁都心软。
  不过为了易鸣旭能早点回去医治左腿,就要假装厌弃地拒绝易鸣旭。
  他恨极了李寂的伪装。
  分明,他和易鸣旭做了相同的事情,李寂却会为易鸣旭着想,到底是凭什么?
  陈谨有些微的迷茫。
  但他又很快把这点怪异抛诸脑后,作为胜者,他不必去在乎过程,只要享受掠夺的果实即可。
  李寂就是他的猎物,如今,终于完整地落入他一个人的陷阱。
 
 
第29章 
  连下了两天的暴雨,狂风刮倒了路边的小树,树苗刚栽下去没多久,就被拦腰截断,再没有拯救的可能性。
  李寂在暴雨中生了一场大病。
  高烧两天,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一闭眼全是光怪陆离的梦,他像被关进一个玻璃罩里的小人偶,恐惧丝丝缕缕将他包裹,他拼了命地拍打玻璃,尖叫着想要逃离,玻璃罩忽然一阵摇晃。
  他在透明的玻璃外看到陈谨的眼,带着蜜一般的笑意,穿过玻璃黏在他身上,他像是被裹进泥沼里的人,呼吸间都是腥气。
  陈谨像得到心怡玩具的小孩,如珍如宝将他捧在手心,放大的俊脸贴上来,笑吟吟地说,“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李寂猛然惊醒。
  他瞪大了眼,梦境太过真实,他仿佛真变成了陈谨手中可以随意把玩的小玩具,生死都不由自己。
  李寂后怕地掐自己的手臂,骨肉还在,他没有变成玻璃罩里的玩偶,还是活生生的人。
  剧烈喘息过后,他发觉自己周身都是冷汗,像是刚在水里被捞起来一样。
  门把忽然被扭动,李寂条件反射警惕,在看见林素琴的脸时才渐渐放松。
  林素琴见他醒了,喜出望外,唠唠叨叨个不停。
  “叫你在外面淋雨,这下好了,把自己折腾城这样子。”话语里虽有责备,但也饱含浓浓的关切。
  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覆在李寂额头,林素琴松了口气,“烧退了,你爸给你熬了鸡汤,今晚喝了发发汗,明天就该好了。”
  林素琴左右瞧瞧李寂,叹气道,“你这半年瘦了很多,我跟你爸都和你说过,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第一位,我们也不是非要你成龙成凤,只要你以后有份好工作,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就很满意了。”
  李寂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家庭永远都是他在伤痕累累后可以停歇的港湾,他颔首,带着鼻音,“我知道的。”
  林素琴出去张罗晚饭。
  高烧过后的李寂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起床去洗了把脸,再出来站在窗边,看外头阴沉的天,乌云延绵不断,只是两夜,外头就像经历了一场世界末日,窗外的树枝被打落在地,地面是烂泥和腐花,一片狼藉。
  暴风雨后万物需要重生,被催折的人,也需要时间重建骨血。
  李寂翻开手机,有几条同学关切的询问,他一一回复。
  又点开陈谨发来的信息。
  问他烧退了没有。
  往上的几条。
  是陈谨想找他,他撑着最后一丝神志回复自己发烧了。
  难得陈谨没有丧心病狂到强迫他出门。
  李寂不想回复,全当自己还在生病。
  鬼使神差的,他往下划拉,停在了和易鸣旭的聊天框。
  空白一片。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李寂的指尖停留许久,最终点开转账页面,没有出现易鸣旭的名字。
  他心里忽然空了一瞬,然后不做留恋地将易鸣旭的联系方式删除。
  他和易鸣旭之间,现在是真的断得干干净净。
  这个人,曾以绝对强势的状态闯进他的生活,带给他无限的暴虐,又以一种算得上是惨烈的姿态离开了他的世界,彻底不见。
  恨也好,怨也好,随着易鸣旭的消失,好像一切不是变得那么重要。
  林素琴已经在喊他出去喝鸡汤。
  李寂把手机放置在桌面上,应了声好。
  未来会是怎么样,他已不敢去想。
  ——
  管家把晚餐端到陈谨房间时,发现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少年正坐在床上发呆。
  两天前,陈谨跟父亲陈旬爆发了十八年来最剧烈的争吵,陈旬不顾妻子刘婵英的阻挠动了手,拿高尔夫球杆狠狠砸向陈谨的背部,一下又一下,球杆九起九落,陈谨疼得面色惨白,但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他淡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语调毫无起伏,“我只是做了跟您一样的事情,您没有资格指责我,但我必须通知您一声,您要是动我的人一根汗毛,我保证,您百年后送终的人,一定不会是我。”
  陈旬气得手都在抖,“你为了一个外人,拿自己的生命跟我开玩笑。”
  陈谨额头全是冷汗,但不减一丝风采,反而平添了几分决绝,“是不是开玩笑,您尽管试试。”
  陈旬气得又要打,是刘婵英挡在了陈谨面前,才阻挡球杆落下来。
  “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敢再对儿子动手,我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刘婵英一生要强,遵循父命嫁给了陈旬,生了陈谨,她这一生都在为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父亲把她当做维护利益的工具,丈夫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娶她不过为了两家结交,又或者说,骗她生下一个继承人。
  当所有肮脏被撕破,刘婵英也彻底看清大家族里的不堪,为了利益,每个人可以牺牲情爱,变成一头冷血的怪物,她终究被同化,从未作为独立的人为自己活过。
  对于陈谨,她没有太多的感情,她在陈谨身上感受到的只有被骗婚的耻辱,陈谨是她与陈旬结合的产物,无声嘲笑她可笑一生。
  但陈谨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连结,到底是十月怀胎,历经磨难才把陈谨带来这个世界,骨子里的母爱虽浅薄,也见不得陈旬对陈谨大打出手。
  一场家庭闹剧以陈旬的震怒收场。
  他狠狠指着陈谨,咬牙切齿,“管好你的人,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陈谨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厌恶浮于表面,冷呵,“我不是易鸣旭。”
  易鸣旭会被家族牵绊,他不会。
  因此他可以豁出去不顾一切,易鸣旭却得狼狈离场。
  疯子的世界,只有赢一个字。
  管家兢兢业业在陈家做事三十多年,见着陈谨拍开了刘婵英的手,佝偻着腰一步步往楼上挪,不禁长叹。
  刘婵英眼底含泪,嘱咐她好好照顾陈谨,便又投身名利场,两日了再没有回来。
  冷冰冰的家,住着一头扭曲的小兽。
  管家心里只有怜惜,他把晚餐放在桌面,好言相劝,“少爷,多少吃点吧。”
  陈谨闻言,鲜少露出点疲倦的神色,看向老管家,“谢谢王叔。”
  老管家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有说,他人微言轻,陈家如今的局面是多年累积的,他一个外人,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门开了又关,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陈谨一人。
  背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痛,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是伤到了骨头,需要卧床静养,这两日,陈谨不到必要,没有下过床。
  他拿过手机来看,李寂依旧没有回信息。
  不用想也知道,李寂是故意不搭理他,他冷冷一笑,步步紧逼,又发了条——晚点给你打电话,不接我就去你家看望你。
  他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到李家去的,不过为了吓唬李寂。
  就像陈谨说过的,他不是易鸣旭。
  易鸣旭会因为心软给李寂反击的机会,他不会,他只会时时刻刻叼着李寂的脖子,找准时机把利牙一寸寸埋进李寂的大动脉,让李寂畏他、惧他,再反抗不能。
  爱可能会变质,但恐惧不会。
  李寂再不愿,也得臣服。
  那日他把易鸣旭发来的照片转发给了陈旬,不到半日,易鸣旭就被下了禁足令。
  陈易两家利益息息相关,怎么可能为了易鸣旭所谓的喜欢就撕破脸皮?
  易鸣旭果真是被保护得太好,只懂一味出击,而不考虑后果,易家不可能允许独子喜欢上一个同性,更不允许独子为一个同性冲昏了头脑。
  传出去多难听。
  结果就是易鸣旭被强迫出国,再也不能与李寂相见。
  当然,陈谨也需要付出代价,和易鸣旭争夺同一个情人,说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陈易两家不能对自家儿子出手,只能把罪过都推到李寂身上。
  但陈谨不是废物,争夺到的猎物就划分到自己的地盘,属于自己地盘的一切他都会去捍卫,他就像草原里的雄狮,为了自己的臣民与家族对抗,拿自己的性命威胁。
  他和陈旬是一样的人,他不怕陈旬不信他。
  横竖一条命,他不珍惜。
  只是赌博而已,赌赢了他赚了,赌输了……
  陈谨不会给自己输的机会,只要他在十八楼层往下一跳,当陈旬见到他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他也依旧是赢家。
  到时候李寂应该也会很高兴。
  可能还会趁机来踩上两脚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陈谨奇异地发觉,自己稍显烦躁的心情,竟因为想象李寂看他死后高兴的神色而有所舒缓。
  说起来,他倒是从未见过李寂在他面前笑过。
  李寂笑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陈谨并不在乎李寂的心情,谁会去思考猎物高不高兴呢?
  他见过李寂的惊恐和哀伤,见过李寂绝望地流眼泪,唯独没有看过李寂的笑脸,这让陈谨又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找到一点乐趣。
  再没有人来说他的不是,左右他的做法,跟他瓜分猎物。
  他要李寂笑,李寂就得笑,要李寂哭,李寂就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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