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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

时间:2021-07-04 10:35:51  作者:炸牛奶
  “呵。”宓葳蕤不再废话。
  无知者无畏,看不清形式还敢这般嚣张,可不就是没脑子。
  不用他多做什么。
  原本跪在一旁的另几人连求饶的心都消了,捂着这太监的嘴,连拖带拽地离开了飘渺宫。
  宓葳蕤并不担心这些人会阳奉阴违,毕竟没脑子的人到底是少数,待庭院再度安静下来,便朝决明说道:“把他扶起来。”
  那药人如同木偶,借着决明的力道站起身便垂着头,一言不发。
  若不是知道沦为药人的药仆也要保证身体并无病痛缺陷,这幅模样倒更像是个哑巴或是傻子。
  宓葳蕤看了看呈口字型环绕庭院的四所房屋,“这些屋子都是他们的住处?”
  “应当没错。”决明说着看了跟在他身后的人一眼。
  这锯嘴葫芦也不吭声,也不知他住的是哪间。
  不过还未等决明开口再问,正对着的这间屋子,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推开了一个小缝。
 
 
第52章 
  小跑出来的人看上去又瘦又矮。
  待靠的进了,决明竟是从对方消瘦的脸上看出一丝熟悉感,他呐呐出声:“秋石……”
  “你识得?”宓葳蕤视线在两人间浅浅滑过。
  决明有些无措地点点头。
  宓葳蕤心中了然,不出意外,应当便是同年被选作药仆而相识的。
  如今虽不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光看衣着容貌,就可见差距之大,药仆与药人之间的差别,当真是天堑。
  原本一直沉默的柳华听到决明的话,终于抬了抬眼,待看到跑过来的秋石,凝固的嘴角终于动了动,扯出一抹笑。
  就这一会儿,秋石已经跑到了近前。
  他像是没看到宓葳蕤和决明一般,满心满眼都是,“哥,疼么?”
  “不疼。”柳华摸了摸秋石的脑袋。
  决明的回忆被勾起,他与秋石相识的时间不长,不过是乘了同一艘进京的船。
  船上的日子难熬,他们睡得船舱里有二三十个孩子,舱内又潮又冷。
  唯一的优点便是随行的官员并不敢饿着他们,毕竟是要送进宫的,若是在路途中死了或是病了,人数不够,这责任他们可担不起。
  同船的大多数人决明已经记不清了。
  至于秋石,能让他印象深刻,则是因为比起同船惊惶难过的其他人,秋石每日都一副笑样,他说他进宫是为了和哥哥一道。
  决明觉得荒谬可笑。
  竟会有这般天真的人,只为了亲人便一心入宫。
  他们中的大多数,皆因家贫被爹娘卖给了官府,他也不例外,且一开始,他的爹娘还是打算将他送去做太监换钱。
  若不是遴选之人见他资质不错,可以充作药仆。
  只怕他能不能活着进宫都是个问题。
  如今这般见到秋石,决明心中百味杂陈,记忆中时时笑着的秋石终究被这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所取代,唯有眸子一如既往的干净。
  想来和眼前这个被他叫做哥哥的人分不开关系。
  宓葳蕤将决明的状态看在眼中,到底并未多说什么。
  飘渺宫的管事太监全都被他赶去了慎刑司,前几日送来的丹药用药如何,虽然走这一趟也不过是做个样子,但总归要拿到用药记录,。
  “那些太监住在飘渺宫的哪间屋子?”宓葳蕤这话是冲着秋石说的。
  眼前也就这一个能问话的人。
  据他所知,飘渺宫共有将近五十个药人。
  可这会儿看到的不过眼前这两个,其他门窗紧闭,显然他的存在和刚刚那群太监并没什么分别,一样是让这些药人能躲则躲的存在。
  柳华挡在秋石身前,警惕地看着宓葳蕤,眼中的防备像是未经驯化的狼崽。
  同样是无知者无畏,但到底和那个软骨头的太监有些差别。
  宓葳蕤无所谓的笑了笑。
  紧接着,就见柳华的身体更加紧绷。
  决明知道关在飘渺宫,沦为药人的药仆恐怕根本不知宫中的光景,厉声斥责道:“见到宓少师还不行礼,果然是没规矩。”
  宓葳蕤从不在意这些虚礼,所以决明这模样更多是做给躲在屋里的其他药人看。
  柳华的眼中划过震惊之色。
  他赶忙拉着弟弟一同跪下,他们可以对以往来飘渺宫的药师少几分恭敬,但面对少师确实不敢的。
  无他,地位悬殊太大。
  药师不能随意处置他们,但眼前的少师却不然。
  青云阁中,国师之下便是少师。
  地位尊崇。
  在阁中,少师只需听命于国师,除了阁中要务,其他一应,少师皆能做主。
  随着柳华和秋石跪下。
  原先关着的屋子纷纷开了门,躲在屋内的药人惊慌地走出来,不多时全都跪在院中。
  察觉到有人窥视。
  宓葳蕤皱了皱眉,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免礼,而是默默给决明使了个眼色,只让他扶起了离他们最近的柳华和秋石。
  决明靠近柳华的瞬间,在他耳边提点了一句。
  柳华不笨,是以站起身便朝着宓葳蕤道了谢,接着说道:“几位管事太监的住处不在这处,少师若是不嫌弃,请容我给您带路。”
  “走吧。”宓葳蕤允了。
  一行人快离开庭院时,宓葳蕤似乎才意识到还有不少人跪着,“不必跪着了,各自回房去罢。”
  原本担心会因此受罚的药人们松了口气,四下散去。
  飘渺宫的内院很是僻静。
  走在其间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就是此处了。”柳华指了指不远处。
  只一看簇新的房门便不同于之前那几所掉了漆的屋子。
  宓葳蕤走上前,轻轻用手一推,房门应声而开。
  还未见屋内陈设,屋内飘散出的熏香便让宓葳蕤挑了挑眉,上好的苏合香,可不是宫中一般伺候人的太监能拿得到的东西。
  说来也是凑巧。
  这苏合香是柳四喜给他干儿子的,正是今日被宓葳蕤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那位。
  在宫中,不光皇帝后妃偏爱熏香,伺候人的宫女太监也不例外。
  宫女多是爱翘,而太监则是为了遮掉身上的味道,去了势,总归不同于寻常男子,便是平常方便也比常人多了些麻烦。
  是以每每去主子身边侍候前,都会用苏合香这类香气比较浓重的熏香来烘烤衣物。
  当然,也不乏像柳四喜的这位干儿子一样,单纯为了讨他干爹喜欢。
  毕竟日日待在飘渺宫,这宫里也没个需要他伺候的主子。
  正对着大门的桌上放着不少点心,看得出虽不够精致,花样却不少,这日子倒是过得极为舒坦。
  宓葳蕤让决明将屋内的窗子全都打开。
  涌进屋内的空气驱散了因太过浓重而令人头晕脑胀的香气,宓葳蕤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几本册子。
  随手拿起一本翻看。
  正是用药记录。
  只是多看两眼,宓葳蕤便发现这用药记录多半做了假。
  好在这几个太监胆子不小,却也不敢随便往上瞎编乱造,多是用朱笔打一个圈,标注无虞。
  宓葳蕤看着这薄薄的册子,突然就明白了惠仁帝为何会在五年后突然暴毙。
  此前的那次诊脉,因惠仁帝在意他肩颈处的顽疾,而他作为陪衬,根本并未给惠仁帝诊脉。
  宓葳蕤将迅速将所有的用药记录都翻看了一遍。
  这般作假竟是已有两年之久,而这期间,惠仁帝一直在服用窦章制成的丹药。
  不说药效如何。
  窦章炼制丹药中的余毒却是实打实的,足以慢慢消耗惠仁帝康健的身体。
  只是不知,这样的做法是不是窦章有意为之,又或会不会是三皇子夺权计划中的一环。
  宓葳蕤静下心,细细思量。
  如今可以确定,伽邑国还没有正统的修道之人,所以窦章没有灵气不容辩驳,他定然无法炼制出品质极佳的丹药,自然也无法完全拔除药材中的毒性。
  且今日窦章出关,可以看得出,他确实想炼出品质上佳的丹药,奈何有心无力。
  不仅如此,以往每逢他炼制出的丹药比窦章药效更好,对方隐约露出的嫉妒和酸涩做不得假。
  是以窦章应该是不知道管事太监的这番作为。
  谁能想到,不过是宫中不起眼的小人物,竟无意间影响到皇位之争。
  宓葳蕤合上册子,只拿了有近来用药记录的一本,他并不打算打破现状,也许这是一个拉窦章下马的好机会,但宓葳蕤却不愿借此动手。
  这事捅出来。
  虽能让窦章失了国师的位置,但相应的,也会让惠仁帝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后续还不是得由他来收场。
  既然有人将惠仁帝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倒也不必给自己没事找事。
  宓葳蕤和决明离开飘渺宫时,日头已完全落下。
  回去的路途中,决明踟蹰再三,终究没忍住开口道:“大人,飘渺宫内的药人生活艰难,不知您能否看顾几分。”
  “你这是拿我作伐子?”宓葳蕤停下步子,语气不轻不重。
  决明猛地跪下,“小的不敢。”
  “我知晓了。”宓葳蕤没说答应不答应,“起来吧,跪在这平白挡了别人的路。”
  决明跟了宓葳蕤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他说话这么狠,一时间心中忐忑,再不敢多说半句。
  回到听雨楼,宓葳蕤无视决明忐忑,直接将他打发了下去。
  藏在暗处的人仍未离开。
  宓葳蕤猜测是惠仁帝专门派来盯着他的影卫。
  早在之前炼出能缓解惠仁帝顽疾的丹药时,宓葳蕤便知会有这一遭。
  虽说心中早有准备,但如今真的来了,还是多有不适。
  窦章和他一同离开到永华宫,至今还未回到青云阁,时间这么久,可见今日去永华宫并不顺利。
  想也知道。
  没能炼出同样品质的丹药,惠仁帝怎么可能满意。
  待宓葳蕤用完晚膳,才看到窦章面色不愉地走进青云阁,不多时便有药仆过来唤他去殿内叙话。
  此时面对面,宓葳蕤才知道,此前的面色不愉他说的轻了。
  窦章这会儿神情颓丧间还带着几丝阴沉,可以看出压抑着怒气,偏偏无处发泄。
  宓葳蕤见此,也不打算主动开口。
  “下旬的春猎,皇上点名让你一同出行。”
  这句话说完,窦章似乎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靠在椅背上,又将需注意的事宜嘱咐了一番。
  随后便挥挥手,让宓葳蕤退了下去。
 
 
第53章 
  窦章早就知道惠仁帝是个冷心冷肺的,却没想到竟是一点都不看以往情面。
  他原以为自己炼不出丹药,去永华宫解释一番,应当多少能得到惠仁帝的谅解,却没想惠仁帝只是连连叹息,言语间惋惜之意不断。
  每字每句,听在他耳中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在不停地戳着他的痛处。
  直到最后离开永华宫,他才得以起身。
  膝盖处的疼痛不断提醒着窦章今日的种种,成为国师的这些年,他何曾被如此对待过。
  窦章有些摸不准惠仁帝今日的做法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不论如何,都意味着他在惠仁帝心中的分量变轻了。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件坏事,但索性顶上他的人,是他和三皇子选中的宓葳蕤。
  明明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应当是松了一口气的。
  可窦章偏偏觉得心慌的厉害。
  然而,便是他心中再失落,再郁郁,都不能由着性子发泄。
  窦章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心绪按下。
  回屋的宓葳蕤并不在意窦章如何,他正想着对方刚刚说到的春猎。
  对于春猎。
  宓葳蕤只是有个大体的概念。
  伽邑国的春猎如何,宓葳蕤没去过,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过看窦章刚刚在青云阁中的反应,有一点可以肯定,被帝王点名同行,显然是难得的荣耀。
  宓葳蕤算了算日子。
  下旬初三。
  也没几日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帝王出行,只靠这点时间准备自然不够。
  索性春猎是每年固定的活动,只是随行之人的名单会按照惠仁帝的心意变一变。
  本想着从他呈上丹方丹药,到窦章炼制失败,惠仁帝即便再不满窦章,怎么的也会再过个几日,却没料到惠仁帝的动作竟是这样快。
  果然是自私自利之人。
  做事虽有顾忌,却绝不会让自己难受。
  不过这样倒是给了他方便,于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宓葳蕤一夜好眠。
  翌日。
  惠仁帝亲自下旨。
  此次春猎,同行的除了十岁以上的皇子并京城所有的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还有淑贵妃和九皇子的生母安修仪。
  至于德妃林妃,则留在宫中处理后宫事宜。
  旨意一出。
  原本顶了窦章位置的宓葳蕤甚是显眼,可谁让宫中不比朝堂,虽然世家内对惠仁帝让宓葳蕤代替窦章一事各自有所思量,但那毕竟都在宫外,宫中讨论最多的还是此次伴驾的淑贵妃和安修仪。
  这一个贵妃,一个修仪,品级差了就不是一点半点。
  偏偏惠仁帝就带了这两人。
  宫中之人不免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这不比可好,一比才发现,上个月皇上翻安修仪绿头牌的次数竟是比淑贵妃还有多两日。
  可见近来安修仪确实得宠,若不是份位低了些,竟是隐隐有跃过淑贵妃的架势。
  此事不光引得宫人在背地里看淑贵妃笑话,便是住在长乐宫的淑贵妃接到惠仁帝的这份旨意也不大得劲。
  即便许清雅是难得的明白人。
  可坐在贵妃的位置上久了,也难免生出些优越感。
  此时皇上把她和安修仪放在一处。
  对许清雅而言,可不是恩宠,而是变向的打脸。
  安修仪年岁多少,她又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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