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说好了,我刑家军借你,可傅远要待在我这里。”
“刑家军不是借给本王,是借给父皇,哦不,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父皇的,叔叔想违抗皇命不 成? ”燕荣桢面容带笑,目光如炬,他上前两步,直言道:“既然交易作废,那么,还请叔叔把远儿还给本
王。”
然,原以为会震怒的刑老将军,却是面色平静,回道:“在西边别院。”
见刑天逸如此配合,燕荣桢疑惑一瞬,但终是想见乾元的心切,回道:“那便多谢叔叔了。”
别院里,傅远一人坐在刑天逸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他双肘微微撑在桌面上,目光呆滞,似在发愣。 径直打开房门,看到心念的人儿,燕荣桢目露几分急切,“远儿。”
傅远回头,看到那抹朝他快步走来的矜贵身影,起身道:“殿下。”
迫不及待的将人拥入怀中,燕荣桢怜爱的搂紧了乾元,“本王来接你了。”
对此,傅远却是唇边扬起一丝浅笑,摇头说道:“不急,殿下今日在外头累不累?这里有茶点,先吃一 些吧。”
燕荣桢眉头一皱,暗道傅远怎会知道自己疲乏,但被乾元的温柔和体贴包裹着,九皇子很快便放下了心 防,答应了下来。
抿下一口热茶,在外受到的凉意顷刻消散,许是计划顺利,燕荣桢心情很好,望向傅远的双眸也越发柔 软,“这么久不见,远儿在叔叔这里都干些什么?”
傅远略微思索了一下,轻声回道:“在这里的日子,其实与在王府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待对上坤泽的 双眸,他又补充道:“只是没有殿下,终是差了点什么。”
这话讨了燕荣桢的欢心,“无妨,本王答应你,只有这一次,往后,都不会让远儿再离开了。”
“可殿下怎么不问,差的是什么?”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燕荣桢回道:“远儿这是什么意思?”
傅远起身,将那半掩的窗户关的更为严密,“这将军府的别院,对于傅远来说,只是从一个笼子,搬到 了另一个笼子里。”
话音刚落,燕荣桢顷刻冷了脸色,他看着眉目依旧的傅远,心里终于升腾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可这里没有殿下,待到了时日,傅远还是可以从笼子里出去的,若有了殿下,便不成了。”
垂在腿间的手倏然攥紧,燕荣桢没有答话,但面色却是越发阴沉。
九皇子黑着脸,傅远却兀自笑开了,两人一喜一怒,在这寂静的房内形成一道诡谲的画面。
在这抹寂静中,傅远幵口道:“傅远在王府里的时候,只知道后花园的秀丽,只看得到头顶的高墙,可 这世界并不只有这些,其他的,傅远也想去看看。”
“你若是在府里烦闷,本王也可以带你出去散心...”
“殿下怎么不想想。”打断了燕荣桢的话语,傅远唇边的浅笑顷刻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 殿下像多数坤泽一样,嫁为人夫,怕是如今的样子,也跟傅远差不多吧。”
燕荣桢喉间一哽,竟一时哑口无言。
“殿下不甘如此,所以不惜与天相抗,却把傅远囚于笼中,怕是不对吧。”
燕荣桢站了起来,双眸危险的眯起,他走到乾元面前,沉声道:“所以,你还是想离开本王。”
对上坤泽一双锐利的凤眸,傅远丝毫不惧,“是,傅远的确不会再跟殿下回到王府。”
“你! ”燕荣桢登时气极,抬手就向傅远抓去,却突然感到意识一沉,不由得身形一晃。
作者有话说
嗯!是时候让小包子登场了
第四十九章 此次一别,愿你我再不相见
扶住眼前踉跄的身影,傅远任由燕荣桢将身体挨近他的怀里,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耳边随即传来了九 皇子不敢置信的声音,“你竟然,对本王下I药?”
“非也。”傅远解释道:“这不是药,是殿下给傅远的安神香啊。”
话音刚落,燕荣桢身形一顿,望向房间角落里的熏香,面色变得更为难看起来。
“西域所出的迷情香,也叫听话蛊,只要把人关在一处封闭的室内,每日与他接触,久而久之,他就会 对你无比依赖,届时,就算没有这味香,他也离不开你了。”
此时的燕荣桢额上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暗自用内力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听着傅远的话,他 否认道:“这不是迷情香。”
“这当然是,只不过是加大了剂量的迷情香。”将这段时日掏空的熏香集合在一起,再一同点燃,便能 制造另一种效果,便是令人昏迷,不过九皇子武功高强,这才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
傅远搂紧了怀里的坤泽,语气像往日一般温柔,“夜深了,殿下该睡了。”
用力啃咬着自己的双唇,燕荣桢嘴角流下一道血痕,待他知晓自己真的抵抗不住这熏香的时候,终于露 出了脆弱的模样,但仍坚持道:“你听话...要什么本王都会依你。”
“那如果傅远要自由呢?”
这突然的沉默令乾元轻笑出声,却是声声都是讽刺,他一把将坤泽打横抱起,将人轻轻放置在足有三米 之宽的雕花大床上,待为那人盖上锦被,就要转身离去。
燕荣桢强撑着愈发昏沉的意识,极力抓住傅远那纹有流云暗纹的衣袖,柳眉轻蹙,平日里那双锐利狠绝 的凤眸,此刻竟眼波流转,一副泫然欲泣之态。
傅远回头,若是以前,他见燕荣桢这般模样,必然心慌意乱,轻声哄之,可如今竟无法勾起他半点怜 惜,只余下那心底的钝痛,像针扎一般,愈是挣扎,便愈是痛的尖锐。
他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似有寒冰笼罩,见燕荣桢拉扯着自己的衣裳,他也不挣脱,只 薄唇轻启道:“怎么,即将荣登大典的九皇子,未来的储君,竟会不舍一个出身卑微、弃之不惜的男宠 吗?”
燕荣桢微张着嘴,喉间哽咽,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他急的浑身发着虚汗,朦胧的眸间紧盯傅远的身 影,生怕他下一秒便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看来这西域的药,果然是妙,单单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殿下便已支撑不住了,少了殿下的阻拦,傅远 也好去寻那自己的自由之所。”傅远语带呢喃,似是出神的说道。
见这人竟真是下定决心要离他而去,燕荣桢急得不行,那握住傅远衣袖的手不断的颤抖,微微向下,抓 到了这人的掌心。
可傅远却是瞥见了燕荣桢腰间那块不起眼的配饰,他挣开燕荣桢的手,将配饰拿了下来,这是一块浅紫 色的盘云玉佩,玉的颜色虽是稀有,但色泽暗沉,称不上是什么名贵之物,却是他当时用所有的身家所购。
如此挂在九皇子的腰上,也是拉低了他的身价,傅远将玉佩握于掌心,垂下眼眸。
“.....别走。”席间那人发出挣扎的低喊声,将傅远的神唤了回来,他看着似乎真的痛苦不堪的燕荣桢,
嘴角发出嘲讽般的一笑,也不知嘲的是燕荣桢,还是他自己。
“于殿下而言,傅远就像这廉价的玉佩一样,哪怕与殿下时时伴在一起,也始终比不过那万人之上的九 五之尊。”他坐了下来,温热的掌心抚过燕荣桢冰凉的侧脸,“殿下莫要怪我,我自知我于殿下而言,是那 要抹除的污点。如此,也只好出此下策。”
燕荣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怎会觉得傅远是自己的污点?眼前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在他心窝上戳 上一刀,但他此时,却连一个最简单的摇头动作都做不出来。
傅远站了起来,他背对着燕荣桢,高挑却并不单薄的背影在烛光的照耀下,竟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疏离之
感。
“殿下,此次一别,愿今生今世,你我,再不相见。”低声一语,随即是一道轻不可闻的落地声响,那 其貌不扬的盘云玉佩,坠于地上的暗色锦垫上,碎成一块块的残片,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价值。
待燕荣桢彻底沉睡,傅远方从房间里出来了,这时候,刑天逸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刑老将军如此帮自己,傅远心下感激不尽,但也略有其忧,“将军将我送走,殿下知道后可会为难与
你?”
“这你放心,他还为难不到老夫。”九皇子借燕帝让他的刑家军留守城门,是他的计划之外,但也说 明,他于燕荣桢而言还有价值。
况且,想动他一个元老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如此便好,傅远没了最后一丝忧虑,对刑天逸作揖,恭敬地道:“那么将军,劳烦了。”
刑天逸摆摆手。“不必叫我将军,你的父亲生前是我的长官,于我恩重,我救你也是因为他,你唤我一 声刑叔叔便好。”
“好,多谢刑叔叔。”
随着刑天逸走出将军府,前往西域的马车已经准备在侧,对于这场陌生的旅途,傅远也有些茫然,可他 知道自己不得不走,若是等燕荣桢清醒过来,那便走不了了。
只有出了北苑的国门,燕荣桢才是真的对他傅远没办法了。
傅远抬脚上了马车,可撩开帘子的那一刹那又停住的动作,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府内一眼,方垂下眼 眸,掩去一丝复杂的心绪。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站在原地的刑天逸总算是松了口气,心下望傅远一路顺风,安然抵达阿伊那那 里。
然却突然听到一道慌里慌张的声音,刑天逸转身只见自己的侍从着急的向自己跑来,不由得心上一惊, 暗道莫非是燕荣桢这么快就苏醒了?可傅远才刚走,还没来得及接近城门昵。
刑天逸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从步履踉跄,忙跪在刑老将军身前,“我们,我们让人去给九皇子擦擦身子,好,好让他睡得舒服一 点,谁知道,谁知道...”
“说重点!”
“谁知道撩开锦被一看,九皇子的身下竟然落红了,似乎是,是...”侍从眸光闪烁,显然已经想到了什 么,但不敢直言。
闻言,刑天逸面色一凛,忙一边让人去请医师,一边抬脚往府里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透过车窗的帘子照了进来,直接打在了傅远的脸上,他倏然皱起眉头,下意识的伸 手往旁边一搂,却扑了个空,顿时惊醒过来。
马车仍在摇摇晃晃,已经走了整整一夜,傅远看着眼前这狭窄的空间,这才慢慢回想了起来,自己已经 不是九皇子藏在府里的金丝雀了。
现在的他,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车夫,我们走到哪里了? ”傅远轻声问道。
“回公子,我们已经连夜出了城门了。”
那便好,傅远放下心来,就算现在燕荣桢已经醒了,一时间也已经追不过来了,心下念着侍从疲累,又 道:“那便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是,公子。”
被人伺候着下了马车,傅远这才得见了周围的景象,现在已经出了北苑的门,似乎到达了哪里的交界 处,人口十分密集,且时不时便可以瞧见几个异域中人。
“公子。”耳边一道熟悉的轻喊,唤回了傅远的注意,他转头一看,竟是小秋。
小丫鬟对着傅远行了个礼,高兴的说道:“恭喜公子,终于得偿所愿。”
唇边扬起浅笑,傅远微微昂首,算是回应,说道:“难为你个姑娘家,跟着我奔波劳累。”
“公子说的哪里话,当初要不是公子,小秋都没钱给阿娘治病。”虽然最后阿娘还是走了,还是公子让 人给她打点的后事,小秋一直不胜感激。
小丫鬟一双眸子亮得很,“如今公子孑然一身,小秋同是,跟着公子,小秋也算是有了归处。”
也罢,这场陌生的旅途好歹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傅远心中闷闷的感觉确实因为小秋的出现消散了不 少,便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因傅远穿的华贵,频频惹了不少注意,虽然刑天逸有派护卫给自己,但傅远仍是担心无端惹了祸事,便 让人把身上的狐裘和一些名贵的配饰都典当了去,这才算是有了一副普通人的样子。
毫不介意的坐在街边吃着烙饼,暍着羊汤,傅远看着眼前人潮汹涌的道路,非但没有心生不适,反倒觉 得如果这样的生活这般持续下去,定然分外有趣,而小秋也不再念着府里的规矩,肯与他同桌而食了。
一口羊汤入喉,浑身都有了暖意,小秋捧着汤碗,问道:“说起来,小秋还不知道公子去西域,所为何
事?”
傅远回道:“按将军的意思,去找在西域里的家人。”虽然那并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原身的。
公子竟是西域人?小秋歪了歪头,不再多言。
第五十章 有孕
“殿下,殿下莫要再乱动了!”
“疼..好疼…傅远…远儿!”
帘帐中,燕荣桢在床上翻滚着,痛苦的身影在帐中若影若现,夹杂着时不时传来的抽泣和嘶吼声,燕荣 桢身旁围绕着好几个奴仆,纷纷压制住了他的手脚,这才避免了九皇子误伤到自己。
院门外,看着在里面伺候的下人们来去匆匆,还端出来一盆血水,刑天逸紧皱的眉宇就没有放松下来 过,已经将近一晚的时间,他在此处也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终于,前来为燕荣桢看诊的医师走了出来,对刑天逸说道:“回禀将军,九皇子总算是暂时脱离危险 了。”
耳边似乎还听到内里传来的压抑的呻昤声,刑天逸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医师俯首作揖,“气急攻心,加上殿下I体内受到某种药物导致意识昏沉,这才动了胎气,不过幸好来的 及时,为殿下实行针灸之后,腹中胎儿已勉强保住了。”
果真是有孕,刑天逸心下一沉,显然也一时拿这个意料到来的孩子没有办法,而且,他在不久前才把孩 子的父亲从他爹爹身边带走,真真是讽刺。
他叹了口气,“不论如何,这也是圣上的孙儿,千万要保住。”
“将军放心,小的懂得。”医师点了点头,“只是九皇子这个状态,最好让他的乾元过来安抚。”要知道 在坤泽有孕的时候,心神会越发敏感,对乾元的依赖也会加倍,到了孕后期,更是要与乾元配合,才能让生 产更加顺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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