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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白深渊6.5:绝境繁花(近代现代)——DNAX

时间:2021-07-08 08:39:44  作者:DNAX
第2章 城市之树
  他先走了,趁傍晚的下班潮还没有开始,路上依然很少有行人的时候离去。
  外面还在下雨,只是小得几乎感觉不到。
  空气冰冷而新鲜,明明四周都是死气沉沉的建筑,却因为下雨的缘故传来一阵泥土与芳草的清香。他决定不打伞,就这样走进稀稀落落的雨丝中。
  露比看着他离开。他和警察们的关系真的就只是互相利用,谈不上友情,不过也难免有几个人会把他当朋友看待。对于这些找上门来的“朋友”,露比始终奉行按钱“帮忙”的规则,这样很好,双方都不为难。钱最合理,也最容易计量,至于感情谁又说得上平等呢?再说,会找上门寻求帮助的人,早就不在乎金钱的多少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望着面前那杯没有动过的酒,然后也离开了咖啡店。
  本来他打算步行到路边等一辆出租车,不过因为雨已经快停了,他又决定先走一段再说。路过一家玩具店时,他不由自主地对着橱窗里的汽车模型看了几眼。
  现在还太早,再等一等。
  他想不起那个小家伙到底多大。
  这竟然成了能难倒他的问题,一个孩子有多大,取决于他出生的时间,答案不用那么精确,几个月、一岁不到。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几个月,用大概来回答又违反他事事精准的风格。
  怎么会这样?
  他连第一份委托书上的每个字都记得一清二楚,却记不住儿子的生日吗?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忘记,因为那也是个特别的日子,想不起来只是一种技巧性的刻意模糊,对雇主来说“遗忘”是必要的专业技能,哪怕只是装出来的遗忘也好。
  露比穿过马路,走向一条僻静的小街。
  他很少出门,但是对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却很熟悉。
  露比对于城市的印象完全来自于童年记忆,那时他几乎和整个世界为敌,满腔仇恨与叛逆,更不愿待在家里,总是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宁愿在街头沉沦也不愿面对一个无所不知却好像不懂他在想什么的父亲。
  安格斯的心和头脑都被那些“朋友”和“情报”填满了,再也没有余地分给妻子和儿子。他的人缘很好,有很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去死的朋友,但他对家庭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他不应该结婚,更不应该有孩子。
  露比一边走一边抬头去看头顶的天空,一滴雨落进眼睛,他小小地吃了一惊。
  今天这条街实在有些太安静了,似乎因为下雨,连原本在角落中做“买卖”的人也不见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露比觉得这匆匆忙忙的步伐有些反常,正想回头看一眼,却不知什么东西砸向他的额头。一种奇怪的钝痛向脑海扩散,瞬间夺去了视觉。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阴冷潮湿的空气。
  十一月的第一天,随处可见万圣节的痕迹。
  内丽小姐枪店的玻璃门上还挂着成串的小南瓜和骷髅玩偶,店里照旧正常营业,但是露比的办公室却是另一种气氛。
  艾伦站在那张宽阔的办公桌旁,手扶着皮质座椅转了一圈。
  露比在时,他是没有机会接近这张椅子的。他很想坐坐看,到底有多舒服才可以让一个人整天窝在里面,既不出门也不休息。现在椅子的主人不在,他又觉得失去了对它的兴趣。
  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椅子。
  他把它转了一圈,摆正到原来的位置。
  朱蒂十分罕见地和他们一起待在这里。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得骨瘦如柴、皮肤黝黑的男人。
  “你在哪里捡到这张纸条?”
  “还用问,当然是在荆棘街。”
  “那是条很窄的路,也不太好走。”艾伦问,“他去那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走那条路之前在干吗,我只管那条街的事。”骨瘦如柴的男人有个外号叫“匕首”,“荆棘街”这个名字也是他随意取的,小街真正的路名叫橡树街。匕首觉得橡树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酷,从西到东大概两百多米的“荆棘街”是他的地盘,他负责流浪汉的住所,新来的要交钱给他,闹事的也由他处理,还有一些地下交易、传递消息之类的琐事,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他很满意自己的生活,觉得能把一条小路的百态人生管理得井井有条是巨大的成就。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往哪里走?”
  “没有,昨天下雨了,我就去猎豹酒吧喝了一杯,想等雨停再出去。后来又出了点事。”
  “什么事?”
  “就是警察隔三差五地来扫荡啊,把那些刚睡醒还没穿好衣服的姑娘从床上揪起来,带去警局问东问西。还好我事先收到消息,所以该跑的人都跑掉了,让他们扑了个空。”匕首说,“纸条是隆尼回来的时候捡到的。你知道,虽然这条路上总出些了不得的大事,但路却很短,对吧?从这一头进去到那一头出来用不了几分钟。隆尼很喜欢在街边捡东西。”
  匕首伸手做了个简单明了的手势,那个叫隆尼的家伙并不是真的喜欢捡垃圾,只是躲在这条小路上自得其乐的人很多,而一团白色纸团容易让人联想到里面是不是还剩一点什么能让人快活的东西。
  “总之他捡起来了,发现里面裹着这个。”
  匕首把手举到朱蒂面前,摊开的手掌上有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
  “隆尼捡到的就该归他,我只抽一成的钱,但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露比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朱蒂并不在乎一颗宝石的价值,这本来就是一笔酬金,在露比的情报触角能够触及的范围里,这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他总是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吗?”艾伦从匕首的手心里拿起宝石,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一眼,发现侧面有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R字。嗯,漂亮的红色,优美的形状,算不上多珍贵,价值刚好。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换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不过有消息总比没有好,至少他们知道他不是自己在城市里迷路了,也不是抛妻弃子卷款出逃。
  “自从搬来这里之后,只要出门办事他都会放在口袋里。”朱蒂说,“要让人通风报信,总得有点好处。”
  “有道理,但也只对他有用。”
  “别人是别人。”匕首说,“谁不知道特罗西呢?这个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太大,销赃卸货的地方就那么多,你想用东西换钱,如果有人怀疑东西的来历你是逃不掉的。跑一趟腿,拿该拿的钱才能心安理得。”
  麦克看着纸条上的名字:杰米·卡尔。
  “你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吗?”
  “这不关我的事,我来这里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匕首转头对艾伦说,“可以把宝石给我吧?”
  艾伦扔给他,他手忙脚乱地勉强接住,顺手放进口袋里。
  “不过我觉得你们不必太担心,有了名字就是个好开头,总有知道的人,你们可以去问问克劳斯,暗街的人他几乎都认识。”
  “如果你有别的消息……”
  “立刻通知你们,报酬就按以前和露比说好的一样。”说完,匕首起身离开了。
  等他走出门外,艾伦问朱蒂:“和以前一样是什么样?”
  “只有他和露比知道,我们没必要打听。”朱蒂回答,“你觉得他找上门来告诉我们这件事,真的是因为这一小颗宝石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他们都对这套只要遵守简单规则就能良好运作起来的情报系统非常满意。露比固然是这个系统中的关键人物,但经过这么多年盘根错节的发展,即使他忽然消失,系统也能惯性地运作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其中某个节点发生了致命错误,又没有人去及时纠正才会慢慢崩溃瓦解。
  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所以即使没有那颗宝石作为报酬,匕首也会找上门来通风报信,而只要还有人肯带来情报就表示一切仍在正轨。
  “他出去时有没有告诉你去哪里?”麦克问。
  朱蒂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露比去哪里从来都不告诉身边的人,哪怕这个身边人是朱蒂也一样,他有自己的规则和行事方法。
  “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吗?”
  “你是说不告而别?”朱蒂说,“没有,他一直很少出门,只是最近多了一点。”
  有了孩子之后难免要像普通家庭一样光顾超市购买育儿用品,露比也不例外。
  “所以这件事很不寻常,我们不该在这里坐等他自己回来。”麦克说,“可以按照匕首的方法,先去找克劳斯,搞清楚这个叫杰米·卡尔的人是谁。”
  艾伦问:“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要见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他虽然不是找人专家,但耳目通达,在这个城市里也无所不知。”
  “你是说安格斯?”
  麦克没有见过安格斯·特罗西,但听说过很多和他有关的故事。安格斯是露比的父亲,是鲁伯特先生的至交好友。孩子失踪了,去找父亲帮忙似乎很合理,更何况对父亲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不要。”朱蒂立刻反对,“不要去找安格斯。”
  艾伦没有问为什么,麦克也没有问。他们知道露比和安格斯之间微妙的父子关系,但是朱蒂如此断然拒绝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就算你去找安格斯,他也不会帮忙。这不是什么父子间的矛盾问题,如果他们不是父子,情况反而会不一样,正是因为安格斯是露比的父亲,所以他只能袖手旁观。”朱蒂说,“你们自己也身在其中,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体系与另一个体系的交替,除了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之外别无他法。”
 
 
第3章 不为人知的案件
  克劳斯住在短街尽头一家叫“银壶”的赌场里。
  他是老板,也是看场人,有时他下场自己玩两把,不管输赢,就只玩两把。
  节制对赌徒来说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品德,不过克劳斯本人很清楚节制的重要性,尤其是面对赌桌上花花绿绿的筹码和不时会扔出来的现金、珠宝、抵押品……
  经不住诱惑就一定会坠入深渊。
  最近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也不新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变化,过去的问题还在,新的问题又层出不穷。
  比如,有一次,他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他,而他也很喜欢的人。她是个作家,为了写一个地下小人物的故事来他的赌场搜集素材。他很客气地接待她,以为她是记者,他们一起玩了两把轮盘和21点。克劳斯发现她谈吐风趣,对他的世界也没什么偏见。更重要的是,她纯正的金发、蔚蓝的眼睛还有特意修饰过的妆容都让他着迷不已。
  他们聊得很开心,然后一起去喝了点酒,晚上就在赌场后面的房间里过夜。她那件连衣裙背后的拉链很顺滑,这是他唯一记住的细节。
  后来他发现她想搜集的不是写作素材,而是他在这个赌场里深藏的秘密。有些人擅长用感情作筹码达成目的,人生中的赌博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他立刻决定再也不和找上门来的女人谈感情,以免重蹈覆辙。
  今晚他什么也不想做,提不起兴致在赌场转圈,就把看场的事交给“骰子兄弟”。骰子兄弟是对双胞胎,分开看几乎一模一样,只有站在一起时才能找出不同——哥哥瘦一些,弟弟比较高。
  克劳斯分别叫他们“三点”和“六点”,兄弟俩看护一晚上,只要不出事,就能每人从赢钱最多的桌子上拿到百分之一的酬劳。
  今天来了两个不是常客的客人。
  克劳斯坐在角落的一张转角沙发上,那里光线比较暗,但是视野很好,可以把每个进门来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见过一次的人就终生难忘,不管是常客还是偶尔来玩一两次的客人都是这样。
  新来的客人是两个年轻人,克劳斯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他们不是来玩的。
  艾伦先往灯火通明的轮盘区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视线望着角落里的赌场老板兼看场人。
  “嗨。”克劳斯伸出一只手向他打招呼,“小猎鹰,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艾伦和麦克一起走过去,克劳斯给他们让了大半个座位。
  “你生意很好。”
  “没以前那么好了,现在的人有了钱都喜欢去投资。”克劳斯轻微地一牵嘴角,算是一个嘲讽的微笑,“把钱投进自己都不了解的生意,和赌博又有什么分别。”
  他转头看了看麦克。这是麦克第一次见他,但克劳斯好像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找我有什么事?”
  “向你打听一个人。”
  “唔,好稀奇。”克劳斯说,“是你们接的私活吗?不然干嘛不去问露比。”
  “因为我们吵架了。”艾伦随口编了个理由,“你也知道他很讨厌对吧?每次回答问题都像在施舍,他只对付钱的人才稍微友好一点。我既不想给他钱,也不想看他脸色。”
  克劳斯大声笑起来,即使这么响亮的声音也丝毫没有惊动赌桌上专注下注的客人。
  “你们还是这么爱吵架,露比的性格是古怪了一点,但和他在这一行里的成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克劳斯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向艾伦和麦克扫了一眼说,“你们运气很好,尤其是你,艾伦。你要不是在他还孤身一人的时候就和他成了合伙人,现在的他是不可能和任何人合作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他以前更讨厌,但那时我多少还知道一点他想搞什么鬼。现在的他又变得更捉摸不透了。”
  克劳斯笑得好像生怕别人不注意他:“谈正事吧,你们要找谁?”
  “杰米·卡尔,听说过吗?
  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只靠一个名字就想打听消息简直是大海捞针。
  然而克劳斯却并没有为难,很快就说:“我知道他是谁。是不是有人要杀他?这倒很合情理,他这样的人早晚会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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