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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反派后(穿越重生)——木漏日

时间:2021-07-08 08:53:55  作者:木漏日
  “那……”
  夜雨淅沥,一声惊雷破空。
  “豫北王不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很像一个人吗。”
  “像,像谁……”
  “当年被发配到边境的皇族,后来借胡兵之乱夺得皇权的您的亲叔叔,宣和帝。”
  宣和帝。
  当初正是许家和宁远王力保宣和帝登上皇位。
  可是,那是许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他以为聪慧狡黠,善察人心的宣和帝远比性子温吞的太子更适合当太子,更能坐稳皇位,更能成为一命枭雄明君。
  可是,后来的长野之战,后来的永安之乱,也都是因他一人而掀起。
  这一场厮杀的代价太大了。
  大魏,再承担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消磨了。
  “不能让第二个宣和帝继位。”许邑如此说着,将目光挪像豫北王之子江似岚,“我们眼下需要的,是一位贤明宽厚的君王。”
  许纯牧惊愕。
  “爷爷,这可是谋逆!”
  许邑将手搭放在江似岚的肩上,“当年的宣和帝是我一手扶上,如今他的这唯一的孙子,和他一样可弑父,可杀兄,他的眼神……和那个人太像了。同样的错误我不能犯第二次。”
  “似岚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我最是清楚,和我们纯牧一样都是良善之人。我要保的不是陛下正统,而是您的儿子,江世子。”
  “太子如今敢如此行事,定是与那楚歇互为臂膀,意图把控整个上京城。再这样下去,连我们边境许氏说不定也会被他设计陷害,就像当年的……罢了,罢了。郡王听我一句劝,若是明日楚歇回来,先将他杀了。”
  许纯牧脸色骤然苍白。
  “他可是御前掌印!”
  豫北王瞪大了眼,摇着头,“不能杀,不能杀……”
  “谋大事者,怎可手软。”许邑道,“你可知楚歇的真正身份?你可知他为何非杀陈莲洲不可?!”
  他知道。爷爷竟知道楚歇的身份。许纯牧踉跄好几步,惊觉事情不妙。
  “他是当年沈家遗孤。豫北王,当年是你大开西北关口,放了那月氏人直入上京城,谁不知道你当年也是帮过宣和帝的。你以为,楚歇会放过你吗。”
  “他是来复仇的。”
  许邑沉吟。
  “他不死,上京城将永无宁日。”
  ***
  再清醒过来时,看到江晏迟眼神深邃地坐在床边,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一场雨停,已是天明。因这个小小的变故,二人都没能再睡着。清晨时分,江晏迟将唯一的一匹马给了楚歇,嘱咐他到了郡王府万事小心。
  “阿歇。”
  将楚歇扶上马后,他像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必,这些事我可以。你回上京城去吧。”楚歇语气明快,和昨夜里的那个他完全不同。
  将走时,江晏迟伸出手牵住了楚歇冰冷的手指。
  动作很温柔,甚至有些缠绵的意味。
  楚歇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阿歇,此事一成。我们就成婚。”
  楚歇怔了。
  “我成为了真正的太子,你便可永远只做那无忧无虑,再无烦扰的楚大人,你等着我,好不好。”
  那人微微一笑,没有应答。
  江晏迟望着那山道上渐渐远去的身影发怔。
  楚歇的状况远比他想象中更严重。
  他本人像是记不住了,昨夜楚歇捂着心口蜷在自己怀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应该一起去死的。”
  这让江晏迟想到当年沈家灭门,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去驿站再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地回了上京城。
  直入苏太傅府邸。
  他有太多事情不明白。
  与此同时,楚歇刚刚行至郡王府外,还未进城门,听见一声哨叫向来温顺马儿受了惊似的倏然掉头,往西北方向奔去。
  走了百十来步,他瞧见道旁树荫下那熟悉的身影。
  是许纯牧。
  “阿歇,你的伤……好些了吗。”
  许纯牧走近了,替他牵住缰绳,伸出一只手要将他扶下马。
  可他没有下马,而是看着许纯牧:“你为何也会出现在濮阳郡?”
  “别进城。”许纯牧说,“他们会杀你。”
  楚歇隐隐察觉哪里不对。
  他们,他们是谁。
  许家的人来濮阳郡了?
  那这借刀杀人的一计,不就被识破了吗。
  若是江景谙之死被状告州府,那江晏迟的太子之位是不是就要保不住了!楚歇倏然拉住缰绳:“不行,我得去找豫北郡王……”
  “阿歇,别去!”
  许纯牧一下拦在路中央,截住他的去路:“你别掺和了,你真的会没命的。我爷爷……我爷爷就在城里,纵使你有本事劝服豫北王,爷爷也不会让你活着见到他,快逃吧,阿歇,我带你一起逃,我们不回上京城,也不回北境,我们……”
  逃。
  他跟着许纯牧逃了。
  江晏迟怎么办。
  是他将江晏迟拉下水,如今若是他跟着许纯牧临阵脱逃跑了,像是什么样子。
  简直就像是他跟着许家人给太子设下一个连环计一样,让本来胜券在握的江晏迟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
  多么荒唐。
  他不能逃。
  “就算再难,我也得试一试。许纯牧,许邑胆敢造次,那就是造反!江晏迟是陛下唯一的儿子,江晏迟才是唯一的正统储君!”
  “我爷爷他不是第一次造反了。二十三年前他就成功过一次……”
  许纯牧哽了一下,说,“二十三年前,就是他扶持宣和帝登上帝位,害死了本是正统的皇帝与太子……阿歇,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太子殿下好歹是皇族血脉,顶多幽禁,可你若是再掺和进去,必死无疑……”
  许纯牧固执的拦在楚歇身前:“天下已经乱了,像二十三年前一样,彻底乱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楚歇,别再搅弄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0 12:20:58~2021-04-12 12:4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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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首发晋江
  怎么剧情就能走偏到这个地步?
  原本是中立的许家怎么就要谋反了,原本站在太子一边的许纯牧,怎么就放下力保皇权正统的大义,一心只想带着自己逃跑了。
  按照原文江晏迟登上皇位最大的阻碍就是自己。
  怎么如今自己不作妖了,夺权之路倒处处是艰难。
  果然反派工具人就是用来给主角事业线助攻的,当初自己下线太早了,主角事业线现在就成了一团乱。
  他不能跑。
  他要救江晏迟。
  他往城门处而去,越是惊险的时候,他的思路越发清晰。
  豫北郡王行事谨慎,谋反这种事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是不会轻易表态。许侯爷如今在城中施压才能震得住他。
  但实际上这里接近上京城,是中域,许邑不可能能带着大批兵马兵临城下,如今和自己一样不过是摆出一副花架子唬人。
  就像是压下江景谙的案子,豫北郡王面对许邑的威胁进退两难,也会先拖延。
  这时候只要能往上京城递信过去,就能有转机。
  许纯牧说得对。
  许邑一定会杀了自己。就像自己利用江景谙之死威慑加拉拢这位郡王一样。
  许邑会利用自己的死,逼得豫北郡王再无退路,只能被迫站到造反这一队中。
  如果这位郡王野心不大,只想苟命。
  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会选择暗下保自己一命,将自己送回上京城。
  那么,城门的守兵,会是许邑的人,还是豫北郡王的人呢。
  楚歇靠近了城门,决心先试探一番。
  “楚大人,您现在不得入城。”城门守卫上果真有一位眼熟的,是郡王府邸里的府兵,眼下见他要策马进城果真拦他。
  楚歇不敢露怯。
  只慢条斯理地感慨了句:“豫北郡王,倒是左右逢源。”
  那府兵错愕后闪烁其词,“楚大人恕罪,濮阳地处要道,眼下正是乱的时分,自然免不了和各路人打交道。”
  “我不进城,但我也给你们郡王指一条明路。趁着许邑还没完全控制濮阳郡,你现在带一小队人马马上去上京城报信。若许邑造反事成,你可全担罪责,若造反失败,就算郡王之后要做什么得罪太子的事情,你也能为你们郡王再博来一线生机。”
  那府兵思忖再三。
  “要快,再过几个时辰,你就出不去了。”
  楚歇运筹帷幄的模样教人心生寒意,不得不慎重斟酌。最终府兵领了一小队人遣送去上京城。
  楚歇说得对,此等乱世,不求有功,但求抵过。
  这里去上京城,快的话只需大半日。这个时分出发,天黑时就能到。
  嗖。
  一支箭擦着楚歇的脸过。
  不好,城墙上果真也有许邑的眼线。
  那府兵进退两难,见势不好,只能装作要拿下楚歇的模样抽出刀刃,“拿下他!”
  楚歇心道不好,再一箭来,被身后飞掷来的石子打偏,没入地下。
  立刻掉转马头就跑。
  一直跟在身后的许纯牧飞身上马,带着他策马狂奔:“你要向上京城报信,为何不自己回去……”
  “你以为方才若我不引开城门口的眼线,搅乱情形,那报信人能走出二里路?”楚歇冷然一声,许纯牧才知道他以身犯险是心中早有盘算。
  “楚歇,你行事总是喜欢这般犯险吗。”
  “富贵险中求嘛。”听到身后追来的马蹄声越发快了,而此时他们二人共乘一马,速度上吃亏,楚歇推了一把许纯牧,“你自己去后面抢一匹马,不然我们就要被追上了。”
  许纯牧未曾想到自己还被嫌弃。
  将缰绳交到楚歇手里:“那你自己先握住了缰绳,压低身子,这马儿灵得很,会沿着路走,你只需适时地抽一鞭子就行。”
  说完了就跳下去,后头的追兵真是许家的,自然不敢对许纯牧下狠手,许纯牧只稍稍纠缠几番争取了些时间,顺道抢了一匹马沿着路去寻楚歇。
  可官道拐了三拐,许纯牧心道不好,这官道是个圈,有林间近路可抄。若是熟悉此处地势的可以从那头的山坳处直接翻越而来。
  追上楚歇时,他正踩着木桥过河,对面正是山坳接口。
  许纯牧直觉有埋伏,喊了一声:“回来!”
  楚歇没听清,一回头瞧见林子里蹦出好几个黑衣人,手持薄如蝉翼的短刀,正朝着自己逼近。
  木桥窄得很,楚歇没法掉头。只能先弃马而下,再拿着手里的短刀在马屁股上扎了一下,马儿疾驰着往前奔去,撞落两人。
  楚歇没命似的往回跑。许纯牧拽着人沿着山路往山顶跑,细小的枝桠刮在脸上生疼,他嗓子眼像是要烧起来一样难受。
  跑,跑不动了。
  许纯牧将他背着,走着险路翻过半座山。
  后面的暗卫紧追不舍,显然不拿下楚歇的人头不会罢休。二人在断崖处退无可退。
  楚歇看到一把短刀没入许纯牧腹部,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他眼皮不停地跳,知道这次许纯牧是护不住自己了。
  许邑果真是狠,连自己孙儿都能出手伤害吗。
  看着那血和许纯牧惨白的脸色,楚歇心口忽然发疼,耳畔再次传来嗡鸣声,夺走所有的感官。
  他犹豫着一步步后退,看着底下湍急的水流,捂着心口连退几步,跳了下去。
  那一刻许纯牧也跟着跳下来,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腹部鲜血不断涌出,血腥气扑鼻而来。
  那一瞬间楚歇像是被什么拉拽着,彻底地陷入了黑暗。
  前世的一幕一幕闪过面前:幽暗的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炭火烧出橘红的光芒,照亮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年幼的女孩,温柔地唱着哄睡的曲儿。
  ‘睡吧,睡吧。’
  ‘睡了,就再也没有痛苦了……’
  ‘妈,妈!’
  他听到自己声音,那是个稚嫩的少年音,视线里自己滚爬着扑到女人身边,指着锁门的铁链:“钥匙呢,妈,钥匙呢?!”
  ‘小楚,没有钥匙,我们……没有活路了。’
  ‘不对,有的,妈,你听我说,我会想办法,我……’
  ‘小楚。’女人伸出手,用给自己擦过眼泪的手指,抹去少年脸上的尘灰,‘跟妹妹一起,陪妈妈去死吧。’
  少年怔忪,觉得眼前渐渐有些模糊。
  忽的泣不成声。
  ‘妈,我陪你死,你放过小音好不好,她还小……你把钥匙给我,把她送出去,我陪你死,我陪你死好不好。’
  向来模糊的记忆在某一瞬间无比清晰。
  紧紧地攥住他的心口,教他不能呼吸。
  浴室里,满是鲜血。
  血水流淌到脚下,踩过的时候溅起浅红的水花。
  倒在身前的女人已经没有气息,白色的裙子被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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