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为什么会窒息?
零面无表情站起来抽出怀中的短刀便朝着童磨的后脖颈便掷了过去,锋利的那一面卡入了血肉中却发出了没入金石一般的声音。
他看着童磨完全没感受到这一刀般后知后觉才摸到了刀柄,转头望来的神色委屈极了:“阁下您怎么突然从背后偷袭我???”
“还有脸问?”零压着嗓音踮起脚让自己站的高一些,“那要说这片冻云不受你控制?你当我是傻子?”
就算这片专对着他来的冻云里面并没有蕴□□素,那也很要命好不好?!
“……诶,被发现了吗?”童磨眼睛一转,委屈的神色未来得及收敛,直接跳过了心虚接着嬉皮笑脸了起来,“是恶作剧啦阁下,听说关系好的人之间偶尔做一下这种事会很有乐趣喔?”
零语塞,并且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教给了眼前的这个小机灵鬼这种扭曲的知识以及一语双关的本领的啊?!
还是他天赋异禀,自己就能领悟呢?!
对他们这旁若无人忽然兴起一样的争吵蝴蝶香奈惠表示自己一点儿异议都没有,像是得到了故意留下的喘息机会她也一点儿时间都没有浪费地对可能会侵入毒素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然后她才有多余的时间,探究地观察起了眼前的情形。
将脖子里卡住的短刀小心翼翼取出来,忙不迭踏着围墙想要跑上屋顶将之送过去的童磨还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脖子太硬了啦阁下,不过这件事您又不是不知道……”
零抽了抽嘴角:“……有种等会儿看着我的赫刀你再说一遍?”
刹车一样止住脚步童磨转身就往回跑,七彩色的眼瞳里的快乐让蝴蝶香奈惠根本理解不了:“——算啦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让我替您收好吧?”
蝴蝶香奈惠:“……”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和眼前这个这么不对劲的上弦之弍纠缠不休呢?
尽量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而让自己的力量更加凝练了起来,招式型的起手式已然就位,而正在这时蝴蝶香奈惠却感受到从刚才开始好像一直被忽视的自己又被纳入了注视的范围内。
她恍然抬头,站在屋顶上背后是微亮的夜幕,随意撑着腰羽织扬起在风中的那人对着自己极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蝴蝶香奈惠一愣,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工夫她面前通往童磨那看似毫不设防的脊背的道路便是落满了如六棱水晶般璀璨的冰柱。
“咦?小香奈惠真是个好孩子,要是坏孩子的话,现在可能已经爬不起来了呢?”
感觉到自己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制服,蝴蝶香奈惠便听得童磨说:“但是,也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吧,很有意思的呼吸法,谢谢小香奈惠演示给我看哦?”
扬起又落下的金扇此时不再是玩笑的意味,餍足之中童磨不再留手的情况下,他的速度直直是先前的两倍有余。
恣意生长的藤蔓寸寸突生,旋转的冰莲也悄无声息地落满了蝴蝶香奈惠可能踏及的每寸土地上。
血色开始在蝶纹羽织上蔓延但又很快凝结了起来,零看着蝴蝶小姐的动作慢慢开始迟钝,显然那冰雾的毒素已经开始对她产生无法逆转的影响了。
但他也只是静默地看着,闹过一次玩笑还能被称作是玩笑,再要出声那这些年来他经营下来的东西可就白白浪费了。
这里的一切本和他不会产生任何交际,而他来到这里的理由也仅是为了最初的祈愿。
自私的利己,仅此而已。
两只亲似姐妹的鎹鸦在一前一后地追赶,然而晨光还是没能在童磨追上蝴蝶香奈惠之前突破地平线的挽留。
眼看着那巨大的睡莲菩萨将要砸向蝴蝶小姐手中那单薄的日轮刀时,零却看着蝴蝶香奈惠脚下一转,本来难以转圜的方向索性被她放弃了,她的身影在自己眼中也是一瞬拉近了不知多少距离。
……大意了,怎么好像和个魔咒似的,这么根正苗直又漂亮大气的姑娘也知道拖他一起下水接受背刺的快乐了呢?!
尽管他在心中疯狂吐槽,然而这个手段虽然老套但几经实验也是真的管用,睡莲菩萨就这么急刹车地在半空之中堪堪悬停了下来。
“本来以为小香奈惠是个好孩子的呀?”童磨苦恼地一展金扇,握着短刀正在摩挲的那只手却猝不及防地将那肋差长度的短刃朝着蝴蝶香奈惠的背心甩掷了过去。
“所以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随着这话音落下,蝴蝶香奈惠像是察觉到了带着疾厉风声的短刀,她扭转过身体拿日轮刀抵抗了一下,却因为童磨那极具压迫性的力量如断线的风筝般摔落到了小巷中。
慢慢走过去拾起自己的刀,零不经意抬头一瞧。
好了,现在可以称得上是眼下最糟糕的局面。
虽然所受的伤势严重,但东西走向的小巷已经迎来了第一缕晨曦,斜映而来的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地极长。
当然这不可能包括童磨在内,扶墙而立紧握着合拢的金扇,躲避在屋檐下,那双没有温度的七彩色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姐姐?!”
第144章
两只鎹鸦落在了蝴蝶香奈惠的身边, 随着那声急切中难掩愤怒的呼喊声散去,便有看上去比蝴蝶小姐年纪要小一些、身披白色斗篷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地急急从小巷的另一头正往这里赶。
她也戴着与蝴蝶香奈惠很像的蝴蝶发卡,微蜷的短发落在那张与蝴蝶香奈惠非常相似的面颊的两边, 发尾晕着一抹紫意。
“……忍?”蝴蝶香奈惠还有余力以日轮刀作为支撑缓缓站起来,见状蝴蝶忍才微微松下一口气, 而随即在她见到无法忽视其存在的童磨与一半踏在阴影中的零时那怒意也是爆发了开来。
然而放在刀柄上的手很快被蝴蝶香奈惠给制止了, 半依靠着妹妹站直了身体, 她只是示意忍不要轻举妄动。
“还在等什么呢, 阁下。”童磨似是努力想要放缓语气,只是那声音中的波浪都消失干净的情况下反倒让零听得觉得更加不适,“是我大意,玩得太久了点儿, 回去我自会和无惨大人去请罪的。”
“诶?”
零转头看了童磨一眼,他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换了个芯子啊,忽然变得正常了起来还懂得上下尊卑,更要命地一下子都能说出这种话来了?
这话搁在黑死牟嘴边, 才是正常的打开方式啊。
“还请您帮帮忙,收个尾好不好?”
……阿这, 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下两人一鬼视线的焦点也就全然放到了他的身上,蝴蝶香奈惠看着站在晨曦中的零手上刚拾起来的短刃还贴着他的手腕随意转动着。
“姐姐。”蝴蝶忍伸手挡在蝴蝶香奈惠的面前, 她尽力压抑着那都要漫上喉咙的愤怒, “你先走,我来断后。”
日光之下鬼无法活动,被忽视在一旁的童磨只觉得自己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微笑之中那对金扇都被他捏得微微变了形。
“蝴蝶小姐。”零一开口就瞧着两个姑娘都朝自己看过来, 于是只好改口:“香奈惠小姐, 其实我也挺不喜欢对女士使用暴力的, 要不这样,你们发誓离开鬼杀队过正常人的生活去,咱们今天就当做无事发生怎么样?”
“阁下——虽然您没这个需求吧,可是她们到底还是鬼杀队的人喔?”
“你做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笑容变得扭曲而奇异的童磨慢慢地打量着与他同时出声的蝴蝶忍,而后那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了:“哎呀呀,看起来阁下有意要发善心,忍小姐却不想领情呢?”
蝴蝶忍忍无可忍:“为什么你除了身为鬼的特质以外,这张嘴也能这么惹人厌烦呢?”
零面无表情:“注意着点不要连我一起嘲讽上了,谢谢合作。”
几乎也是同时开口而后续也同时屏蔽了童磨,零瞧着蝴蝶忍终于还是将她的日轮刀出了鞘,虽然属于她的刀那奇异的造型让他在意了一些,但他看着蝴蝶忍的身形觉得她真的不是一个能打的料。
身形娇小的蝴蝶忍挪动步伐跃起时的样子比起香奈惠还要更像一只蝴蝶,连绵不绝的突刺轻盈极了,零只觉得眼前好像有千百只蝴蝶扑面而来。
但一击都未中,如流水般的步法再配合短刀的迎击让他很轻松地便将这些突刺拦截在了身形之外,便连他的衣摆都没能够着。
虽然零很欣赏对方同样也不喜欢介绍招式名的打斗习惯,但果然这出刀的力道着实让他连放水都很难办啊?
“果然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你的天赋天生便不适合成为一名剑士。”
而回应他的只是蝴蝶忍连绵不绝向他袭来的刺击。
只有刃尖上有着锋锐刀刃的日轮刀似乎便是为了这种呼吸法而生的,零皱着眉几乎连原地都没有离开过几步,这样下去别说后续一定会观看复盘的鬼之始祖了,他就连眼前的蝴蝶姐妹都糊弄不过去啊。
于是在迎着蝴蝶忍像是用尽了力气踩踏地面飞身跃起想要再寻机会近他身的时候,零寻找到了那一瞬在眼中成形的瘦弱身形,带有浮世水纹的短刀上挑转过一个圆润的弧度。
布料被撕裂,白色的羽织上渗出殷红的血迹,蝴蝶忍捂着腹部落地后退了几步,然而这却并非是他预计好的一击。
面颊微痒,零愣着神拿手指蹭了蹭,才明白了自己那看上去凌厉但若蝴蝶忍想要躲避也是非常轻松的一击到底是为什么让她看上去伤的要比想象里的严重了。
不至于吧阿sir,只是为了换来这么一小道细微的伤口?
然而在下一秒,眼前一闪而逝的重影与蝴蝶忍微微勾起的唇角让他知道了理由。
薄荷绿色的狭窄刀刃泛起了一丝幽光。
“刚才那招是水之呼吸呀?”蝴蝶忍捂着腹部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与香奈惠几乎一样好看,“可是,为什么完全没有富冈先生和锖兔先生那样的气势呢?”
零将眩晕感压了下去,眯起眼用着微妙的语气问:“你认识义勇和锖兔?”
“……好亲切呢,原来你还记得他们呀?”蝴蝶忍的额角跳起青筋,“你还配喊他们的名字吗?”
“怎么不配,我很期待这一届的水柱会是他们两个人呢。”
打嘴炮的同时抽空零也瞥了一眼蝴蝶香奈惠,在给自己处理伤势的蝴蝶小姐见到他的眼神,心底通透地藏着那个惊涛骇浪般秘密的她也难掩一丝担忧。
在童磨看来那丝担忧显然是对着她身前的蝴蝶忍去的,哪里想得到有人能只凭眼神就能传递讯息和计划呢。
谈话间蝴蝶忍也在仔细观察着零,见他似乎不为自己的毒素所动,负伤的少女眉宇间也流露出了一丝焦急之意。
她的日轮刀会是这么个奇异的样子只因比起刀而言,那更像是个放大了的注射器,无法拥有能将鬼的头颅砍下来的力量的她是使用毒素来猎杀恶鬼的。
也没曾料到自己的对手有一天还能换成人类,临时调配的药物对鬼而言杀伤性强烈,但对人而言可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杀鬼与杀人到底不能视作一件事,一直以来对自己药物配置的能力都很有自信的蝴蝶忍也是罕见地焦虑了起来。
若是零能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他恐怕抽着嘴角申辩他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对他抱有这样的警觉和评价还真是谢谢了。
五感的混乱和体力的下降是蝴蝶忍注入他体内毒素造成的主要影响,冷酷地忽视了身体的抗议估算出了现下他约莫还剩几分实力,他便在童磨稍显惊讶与蝴蝶忍防备的注视中主动发动了进攻。
灼灼阳炎附着之下,攻守双方的身份近乎在瞬间调换,因着所使用的日轮刀的特殊性蝴蝶忍几乎不能使用日轮刀来进行防守,对抗力量于她而言只会将劣势拉得更开。
连贯的彷如舞步一般的招式压制得她喘不过气起来,她的身上很快添了新伤,姐妹两个的伤势乍一眼看上去更像是蝴蝶忍还要伤得重一些。
蝴蝶忍力量虽弱但换来的却是极快的速度与柔弱无骨的身形,以伤换刀下零的身上还是又多出了两道新的擦伤。
上挑的短刃卡在对方日轮刀的刀尖之下,他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脚将她踹进了蝴蝶香奈惠的怀里。
眼看着局面既定零只需一招便能取得蝴蝶姐妹两人的性命,观战的童磨却摸着心口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奇怪。
哎呀呀怎么回事呢,这种有点不舍的感觉?自己这是在心疼眼前的两个小丫头吗?
然而很快童磨就晓得自己关注的人到底是哪一个了,他看着零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却一晃,最后的余力让他那短刀深深插入了地面,而另一只手也艰难地撑在地面上。
零好像此时才发觉不对劲:“你……你用毒?”
听了这话童磨下意识地想要往前走一步,却被困于明暗的交界线前。
“——终于生效了吗?”蝴蝶忍轻轻呢喃了一声,随即在蝴蝶香奈惠的怀里挣扎着就想要站起来,“让我过去……让我过去结果了他——”
“不要冲动,忍。”蝴蝶香奈惠拉住了她,“他还有余力,你没那么容易得手。”
零也配合地抬头笑了笑,他喘得很急,似乎是在色厉内荏:“你们可以、来、试试看。”
蝴蝶忍气急,她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不一样的。”蝴蝶香奈惠滋味复杂地在她耳边道,“忍,你难道真的能够——”
她的话言尽于此,而蝴蝶忍微微睁大眼睛,握刀的手终究还是松懈了下来。
既然做下了决定这个是非之地也不可久留,姐妹俩互相搀扶着,身影很快也就消失在了巷道的尽头。
而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零很是尽职地挣扎了一番,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好像不需要装了,开始变得迷幻起来的视线让他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小人在跳舞。
……不要告诉他,蝴蝶忍的毒素,是拿蘑菇来配置的吧?!
“……阁下?摩西摩西?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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