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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主唱种地(近代现代)——木宥兮

时间:2021-07-11 12:30:32  作者:木宥兮
  算起时间,这两天应该能吃了。
  祁乐果然点头,说:“可以了,正好想明天让你过来拿呢,我这就去把它拿出来。”
  腌渍醉蟹的玻璃缸放在厨房,六舅舅身上沾了雨水,湿漉漉的,便只在门外等着。
  他冲着厨房的方向吼:“阿乐,你记得留几只自己吃啊。”
  祁乐找了个大塑料袋,刚要把整个玻璃缸都套起来,听见六舅舅的话,陷入沉思。
  对啊,明天就是除夕了。
  今年和往年不同,家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虽然是病人,但……
  年夜饭终究不能吃得太过随便。
  于是祁乐单独装了两只出来,放在保鲜盒里。
  浓郁的花雕混着海蟹的鲜味,香气一下子就飘满了整个厨房,蟹甲在灯光下红澄透亮,泛着光,一看就知道这蟹膏满肉肥。
  只是……不确定段羽安能不能吃。
  祁乐心里想:如果不吃,摆来看看也行。
  六舅舅拿了醉蟹,又唠叨了几句家常,才离开,也没发现祁乐家多了个人。
  被这么一打岔,当祁乐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片刻前的那种微妙的心境已经没了。
  段羽安还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生闷气。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干嘛会突然生气,又是在生谁的气,就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身边空荡荡的,就连身上披着的毛绒毯也不暖了。
  祁乐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嘴角一滑,闪过一个不自觉的笑意:“冷就上去睡觉啦,缩在这里抖算什么。”
  “你确定你不需要电暖炉?”
  段羽安:“…………”
  ***
  除夕的石尾镇很是热闹,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大都在这一天赶了回来,和家人团聚,隔着院墙都能听见隔壁家嘘寒问暖的讲话声。
  下午刚过,就有孩童迫不及待地玩起了烟花,花炮声和嬉闹声此起彼伏,让年味更浓了。
  段羽安的手机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先是父母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提前祝福,接着又到小P他们的消息轰炸,还有曹敏和方医生,以及各大广告合作商群发的模板短信……
  等他从发烫的手机里抬起头,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六点,屋外灰蒙蒙一片。
  段羽安觉得有些奇怪,往常这个点,祁乐早就让他去厨房做饭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动静?
  他好奇地往厨房探了个头,发现祁乐正在里面处理一条鱼。
  只见他半弯着腰,手里拿着把小镊子,把鱼刺一根根的挑出来,表情十分认真。
  段羽安走过去,发现祁乐旁边还摆着十几个小碟子,每个碟子里都装了不同的东西。有花生,紫苏,芝麻叶,薄荷,生姜,柠檬片……
  这算是他住进来以后,见过菜式品种最多的一次了。
  段羽安问:“怎么不叫我过来帮忙?”
  祁乐刚好拔完鱼刺,他擦干净手,说:“今晚的菜有点难度,我自己来就好。”
  ……
  祁乐今晚要做的是海鱼刺生,这道菜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厨师的刀工。
  段羽安早知道祁乐的厨艺了得,但当他看到祁乐切出来的鱼生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还是被惊得合不拢嘴。
  这哪是在做菜,这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百家灯火点缀着整个石尾镇,五彩缤纷。家家户户都开始吃起了团圆饭,欢声笑语不断。张扬而过的北风也被衬得格外温暖。
  祁乐把拼成一株梅花树的刺生盘端上餐桌,旁边围了一圈鱼生佐料,还有腌得恰到好处的青蟹,以及他细心熬煮的鱼骨汤,亲手揉的老面馒头……
  半大不小的餐桌,不一会儿便被摆得满满当当。
  上面的每道菜都是祁乐特意为段羽安准备的,味道不大也不冲,原生态……
  除了那道醉蟹。
  生腌醉蟹是石尾镇这边的特色菜,广东其他地方轻易吃不到。以前还住在深圳的时候,祁乐隔三差五就会跟着妈妈,专程坐几个小时的车去吃一次。
  每次吃,他妈妈都要说一句:这才是家乡的味道。
  耳濡目染下,祁乐也跟着爱上了这道菜。只是自从妈妈去世后,他就很久没再吃过了。
  而今晚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突然很想让段羽安尝尝。
  他想说:你看,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时隔四年,祁乐再次萌生了,想和某人分享一样东西的念头。
 
 
第14章 除夕夜
  严格意义上说,祁乐准备的这一桌子菜肴,不管在南还是在北,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没谁会在除夕夜让客人吃冷菜和馒头——即使这是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特地精心准备的。
  不过段羽安并不在意,虽说他第一次吃这么简单的年夜饭,但这也是他今年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餐饭。
  鱼骨粥口感绵细,老面馒头嚼劲弹牙,两者在口中碰撞在一起,产生了类似奶香的味道。
  莹白如雪的鱼生片,配上刚从地里摘下来的紫苏、芝麻叶等六七种作料,放入口中,厚重的浓香震撼着味蕾,最后在脑海里炸开。
  段羽安忍不住赞叹:“这也太好吃了吧。”
  “你厨艺真的很棒。”
  祁乐咬了下唇,这是他心情紧张时会有的无意识小动作,他把螃蟹推到段羽安的旁边,低声说:“这道醉蟹味道有点大……如果你吃不惯的话,可以不吃。”
  段羽安挑眉看了他一眼。
  今晚的小朋友,好像和平时不一样。怎么说呢……好像更乖巧了,像只小猫,温温顺顺的。
  段羽安想起昨晚的事,这醉蟹应该是祁乐腌了好多天才出锅的。所以……小朋友现在的意思,是想让他品尝吗?
  段羽安夹了一只醉蟹放在面前,低头闻了闻。祁乐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他的反应,桌底的手指都拧到了一起。
  他突然懊恼自己不该一时糊涂。
  他腌蟹用的酒是陈年花雕,经过一周的腌渍,酒味比之前更浓了。再加上里面还放有陈皮花椒八角这种大料,对于厌食症来说,这股气味实在太过复杂,属于大忌。
  搞不好前几天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作为治疗师,竟然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祁乐觉得自己脑子坏了,他起身想把螃蟹收起来:“要不你还是别吃了吧……”
  谁知段羽安拉住他的手腕,没让:“都送到我面前了,还带反悔的?”
  手腕上传来了细微的温热触感,祁乐还没来得及反应,段羽安又委屈道:“我刚要吃呢。”
  祁乐犹豫道:“这味道真的有点大,不……”
  段羽安笑着说:“我觉得挺香的。”
  祁乐有些意外:“你闻着不难受?”
  段羽安摇了摇头:“不啊。”
  他住进来那么多天,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动手的,小朋友难得亲手下厨做的菜,他期待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闻着难受。
  “不难受,我觉得很香。”
  祁乐抿了下唇。
  在祁乐的默默注视下,段羽安掰开蟹壳,剜了一勺晶透的蟹黄,放进嘴里,闭上眼享受。
  蟹黄入口即化,花雕酒的味道回甘香醇。
  想起过去大半年食之无味的苦日子,A皇在心里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泪,感觉祁乐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你,没事吧?”
  这人吃了螃蟹,闭眼老半天了都没个反应,祁乐怕他有什么不适,不安地欺身靠近,问:“觉得难受?”
  小心翼翼的说话声就落在耳边,段羽安能感觉到人就在身旁咫尺的位置。他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祁乐突然靠近的漂亮脸蛋。
  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明澈透亮,眼睫修长。
  段羽安盯着那双眸子看了一会,觉得嗓子有点干,他没头没尾说了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眼睛很好看。”
  两人离得很近,祁乐甚至能感受到段羽安说话的呼吸,那股热气拂过脸侧,绕过耳后时还带起一阵痒,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无缘无故说我眼睛干嘛?”
  祁乐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坐回位置上说:“赶紧吃,菜快要凉了。”
  段羽安目光落在祁乐渐渐发红的脖子上,笑而不语。
  纸老虎怎么能那么可爱。
  一夸脸就红。
  ……
  年夜饭过后,春晚是必备的娱乐项目。
  电视里正在演一出小品,说的是家长里短,特别适合长辈看。祁乐看得兴致缺缺,还犯困。
  段羽安吃完饭就上楼打电话去了,一直没下来,业务还挺繁忙。沙发上就祁乐一人坐着,客厅莫名变得有些空荡,他正想关电视上楼睡觉,就见某人背了把吉他从楼上下来。
  段羽安笑着说:“除夕夜,来点余兴节目?”
  祁乐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你想听什么歌?”
  段羽安挨着祁乐坐下,摆好姿势,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吉他弦,琴音泛泛而出。
  他问完这句话,自己低头笑了笑,说:“哦我忘了,你喜欢听舒伯特的小夜曲。”
  祁乐看着他,有些意外:“你还记得?”
  段羽安点了点头。
  他当然记得,他那天回到酒店,特意上网搜了这首歌的谱子,曲调凄美婉转,适合用小提琴或者大提琴演奏。
  用吉他的话,差了点意境。而且小夜曲属于古典卦,和他的摇滚风相差甚远。
  弹起来很不利索。
  段羽安难得紧张,说:“这首歌我练的时间不长,可能弹出来没那么好听,介意吗?”
  祁乐摇了摇头:“不介意。”
  他怎么会介意呢,舒伯特的小夜曲,可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段羽安:“那就好。”
  这是祁乐第一次听到吉他版的小夜曲,听得出弹琴的人的确没练多久,每个小节有几个错音,节奏也没把握准。
  但祁乐还是听得出了神。
  他闭上眼,想象着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音符从身体流过。
  终止符落下,段羽安也知道自己弹错了好多地方,决定挽回一下作为乐手的面子。
  “唱首我们乐队的歌给你听,好不好?”
  “我自己作的曲子。”
  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语气带着撒娇,眼里也充满了期许,浑身都透着一种奇怪的可爱。
  “想听吗?”
  祁乐依旧没拒绝,嗯了一声,说:“好。”
  段羽安挑了首抒情歌。
  不愧是乐队的主唱,段羽安唱歌时的声音比平时说话还要好听,低沉沙哑又非常平稳,听起来别样地温柔,无端地让人心安。
  屋外不知谁家放起了烟花,五光十色的光从窗子透进来,祁乐不自觉地抬起头,恰好跟望过来的段羽安对上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段羽安扫琴弦的手顿了一下,琴声戛然而止。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好响起,震耳欲聋鞭炮声响彻整个石尾镇,在漫天的喧哗声之中,祁乐清楚地听见面前的人对自己说:“新年快乐。”
  祁乐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新年快乐。”
  他轻声回。
  漫长的一年终于过去,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
  翌日,阳光明媚。
  虽然气温依旧徘徊在十度以下,但少了飘雨,体感暖和了不少。
  祁乐是被隔壁家的喧闹声吵醒的,他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从床边翻出手机想看时间,却被一条微信信息怔住了。
  【A:晚安。】
  祁乐脑袋失忆了一瞬,点进去一看,才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好友列表里,多了个人。
  祁乐:“……”
  他记起来了,昨晚在客厅,他和段羽安互道晚安之后,对方突然说要加微信。
  看着多出来的好友,祁乐觉得有些神奇。三年前,他离开深圳,辍学跟外公回到石尾镇的时候,就把微信清空了,和所有的同学和朋友都断了联系。连公众号都不放过,好友列表一直为【0】,至今都没变过。
  现在因为段羽安的闯入,这个数字变成了【1】。
  就像是一个冰封已久的世界,被敲开了道裂缝,世界之外的光从这条缝隙中挤了进来。
  细微,但存在感极强。
  祁乐盯着【晚安】看了很久,才起身下楼。
  段羽安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自己泡的玄米茶。他今天依旧穿的是高领衫,脖子被护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看上去温暖又慵懒。
  他冲着祁乐打招呼:“早安。”
  “昨晚睡得好吗?”
  ……都不知道谁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早。”
  祁乐捏了捏耳垂,匆匆跑进厨房,三两下就把早餐煮好了,煮完才反应过来,他应该让段羽安过来帮忙的。
  他低头看着锅里香气腾腾的面,想起段羽安昨晚吃醉蟹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按照这个恢复速度,再过不久,那人的厌食症应该很快就要好了。病治好了,就要离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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