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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重生]——今轲

时间:2021-07-17 07:11:22  作者:今轲
  陈念算着日子,这天给方知著准备的小惊喜是巧克力。
  之前的巧克力没能给出去,现在肯定是没问题了。
  结果刚进院门,就有小朋友跑到她面前,拽她的衣袖跟她说:“方芝在哭。”
  陈念一愣,问她:“方芝在哪儿?”
  “后园子里。”小朋友把她往后园子扯。
  陈念抓着她的手让她松开了自己的衣服:“我知道地方,我先去了。”
  她冲了出去,扯开小朋友只是怕跑太快带倒了她。
  陈念一直怕方知著在福利院受欺负,这里的小孩子太多了,老师和院长没法关注到每一个孩子,方知著的性格又孤僻,被欺负的时候没人帮她。
  陈念一路奔到了后园子,方知著的确在。
  她蹲在菜园子的角落里,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陈念四下瞄了瞄,除了远处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陈念放慢了脚步,到了方知著跟前。
  方知著的确在哭,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得死紧,但身子还是因为哭泣止不住地在颤抖。
  陈
  念的手掌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在了方知著的背上。
  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打,安静地抚慰。
  终于,方知著身子不抖了,人也动了动。
  陈念看到了一张哭得眼睛通红的侧脸,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住。
  她鲜少能看到方知著哭泣,成年后的方知著总是在笑,碰到不好的事情最多就是冷着脸,而后便会极其快速有条理地应对。
  方知著哭得最厉害的时候,是在演戏的时候,角色需要,剧情需要,她可以哭到让观众闻之落泪,肝肠寸断。
  陈念看这些戏的时候也哭,哭完了找方知著诉苦,方知著还会笑着安慰她。
  都是假的,方知著总是这样说,别怕,都是假的。
  现在是真的。
  现在的方知著,每一滴眼泪都是真的。
  陈念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纸巾,试探地挨上方知著的脸颊。
  纸巾很快洇湿,陈念的指尖碰到方知著的皮肤,又凉又软。
  “太冷了。”陈念道,“这样哭很难受。”
  方知著低着头,眼泪还是在往下掉,掉进泥土里,她指着那片土说:“死了。”
  陈念看向那土,问她:“什么死了?”
  “花……”方知著的声音都是哑的,她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花死,了……花都死,了……”
  陈念愣住,方知著抬头看向她,那双眼睛被泪水泡得像雾蒙蒙的星球,眉头蹙着,就连嘴角都在难过地下垂。
  她道:“人也,会死,都会,死掉……”
  陈念不知所措,陈念无法回应。
  是的,植物会死掉,动物会死掉,你最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死亡到底是什么?死亡到底代表着什么?我们要怎么面对死亡,面对死亡后的痛苦、悲伤,和日日夜夜把灵魂都扯碎的思念。
  陈念无法回答。
  尽管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的是个成熟的灵魂,正因为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的是个成熟的灵魂。
  她经历过生、经历过爱、她实现过梦想、她坠入过深渊……
  但她仍然无法面对死亡,哪怕她可以望见一
  个活生生的方知著的现在。
 
 
第12章 
  陈念陪着方知著在小菜园里蹲了许久,直到方知著的眼泪止住。
  方知著偏头看她,问她:“你哭什么哭?”
  陈念指着地:“那是我的花,我不哭谁哭。”
  方知著:“你送给我了。”
  陈念:“那我心疼一下钱。”
  方知著“扑哧”一声笑了。
  她站起身往外走:“你的钱也不是你的。”
  陈念跟在她屁股后面:“就是我的,是我存钱罐里存的。”
  方知著:“那也是你爸爸妈妈给的。”
  陈念:“还有我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姨姨……”
  方知著:“所以说不是你的。”
  陈念背着手,假咳了两声:“行吧,那就是心疼你。”
  方知著不说话了。
  小杠精没了声,陈念斜着眼睛偷偷看了她一眼,方知著蹙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回到了宿舍,陈念给方知著吃巧克力,方知著从抽屉里拿出个白白胖胖的雪花霜,递到她面前。
  “什么啊?”陈念愣了愣。
  “抹脸的,”方知著抬着眉毛,一副大小姐的模样,“你没见过吗?”
  陈念哪里没见过,陈念跟方知著好那些年,什么大牌的化妆品护肤品没见过。陈念只是没想到,方知著会主动给她这东西。
  陈念勾起唇角笑起来,人还是要矜持一下:“干嘛啊?”
  “哭那么久,脸会皴的。”方知著拧开盖子,“抹一下就好了。”
  陈念:“那你哭得比我厉害,你也要抹。”
  “切。”方知著伸手进去抹了一块,在手心化开了,熟练地擦了脸。
  像只小猫咪。
  陈念呆呆地看着,方知著自己擦完对上她的视线,极度不情愿地又化了些,然后双手贴上了陈念的脸。
  陈念:“!!!!”
  雪花霜凉凉的,方知著的掌心热热的,陈念坐着,方知著站着,低头看她的模样,真有了点漂亮姐姐的感觉。
  陈念鼓起腮帮子:“谢谢。”
  方知著嘴上不留情:“笨蛋,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陈念乐呵呵地笑起来。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一个新
  的,小小的方知著,从浓重的雾霾里走了出来,逐渐变得清晰。
  原来方知著小时候是这样子的,原来方知著原本是这样子的。
  有些犟,有些毒舌,太过敏感,太过聪明。
  她的温柔被包在看起来坚硬,实际一碰就碎的壳里,会埋葬一束花,会在乎陈念肉乎乎的脸颊。
  陈念唇角扬起,眼睛都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方知著看着她,问她:“你笑什么?”
  陈念觉得不用解释那么多,小孩子之间没有那么丰盛的语音,但那流动的情绪是感觉得到的。
  于是她回答她:“开心。”
  方知著道:“你是个傻子吧,你刚才还哭。”
  陈念这回挺大胆:“那你也是个傻子,你也笑了。”
  是的,方知著笑了。
  尽管她压着自己的笑容,但那笑容就是从眼角眉梢跑了出来,不一会就聚了满满一酒窝,再盛不住,突然溢出来。
  “你才是傻子。”方知著笑得咯咯咯。
  “我们都是傻子。”陈念笑得哈哈哈。
  两人乐了这么一通,出门去吃晚饭的时候,被楼道的小朋友用惊奇的目光目送了一路。
  往后的时间,方知著再没哭,陈念拿出那些老旧的段子逗她笑,方知著都笑了。
  这天从福利院出来,陈念觉得脚踩在虚空处,如坠云端。
  她呆愣愣地回到家,呆愣愣地放下书包脱了外套换了拖鞋,然后坐到了正在看电视的爸爸身边。
  “爸爸你猜今天发生了什么。”陈念道。
  陈军杰偏头看自己的小丫头,大手扣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爸爸猜不着。”
  “我跟你说哦……”陈念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在福利院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每天都会跟爸妈说这些事,看电视的时候,吃晚饭的时候,辅导作业的时候。
  她要让方知著不仅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还要出现在爸爸妈妈的生活里,就像一部电视剧里美强惨的主人公,一举一动都勾动着观众的心。
  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拿下胜利的一役,让他们真的变成惺惺相惜的一家人。
  说到方知著葬花这段
  ,正在厨房搞泡菜的妈妈探出了脑袋。
  她手上还拿着颗大白菜,但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陈念说到方知著对死亡的质问,眼圈不由自主地就又红了。
  “方芝不是在哭花,她一定在很多时候自己躲着偷偷地哭,她想自己的爸爸妈妈……”陈念吸吸鼻子,看一眼自己的爸爸,再看一眼自己的妈妈,“爸爸妈妈,你们能告诉我,人到底为什么会死掉,死掉以后会去哪里吗?”
  陈军杰长叹一口气,开始对女儿进行人生的开解:“爸爸也这么想过,你奶奶去世得早,我变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就天天晚上想妈妈……后来,妈妈就来梦里面了……”
  他说些真的,说些假的,到底是不忍心把死亡这件事说得太过痛苦,就像无数文艺作品里那样,总想虚构出一个美好的世界。
  让那些已经离去的人存在。
  刘春花靠在门框上,看那一大一小一会儿哭了,一会儿笑了。直到两人讨论完了这个问题,才转身回到了厨房。
  第二天是周末,但陈念一大早起来竟然没有准备去福利院,和爸爸两个人在饭桌上叽叽咕咕,刘春花听了一耳朵,道:“苗圃?我也要去。”
  陈军杰问她:“今天不是有人要过来做衣服吗?”
  “说的下午三点,照她以前那时间算,得到五点才能来。”刘春花咬一口咸菜,嘎嘣脆,“怎么,就你们爷俩能玩,我就不能休息一下了?”
  “休息休息。”陈军杰赶紧道,“一家人一块去当然更好了。”
  他给陈念使了个眼色:“就是啊……念念她有个事……”
  刘春花看向陈念:“什么事?”
  陈念说谎不用打草稿的:“我们老师让我们观察植物生长的过程。”
  刘春花起身:“怎么还有这种作业,我去问一下温老师。”
  陈念:“啊啊啊那个,我记错了,我们老师没说,是我们老师上课提到了,我想自己了解一下。”
  刘春花坐回身,饭也不吃了,筷子往晚上一磕,双手抱胸问:“自己交代还是要我审出来?”
  陈念还小,以前又是个没什么多余心思的小屁孩,这话刘
  春花一般都是对自己丈夫说的。
  陈军杰听这话就觉得皮紧,她老婆聪明,家里大事小事基本瞒不住,所以多年经验让他斩钉截铁地做了明智的选择:“自己交代。”
  陈念:“爸爸……”
  陈军杰:“对不起,爸爸只能出卖你了。”
  刘春花皱着眉头,表情越来越严肃,陈军杰清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其实很简单。昨天念念不是说了芝芝哭花那事吗,你说这孩子多可怜啊。还有点林黛玉的气质,黛玉也是早早地没了家人寄人篱下,你知道我是喜欢红楼梦的……”
  陈念打断了她爸的啰嗦:“既然买的鲜花迟早会蔫,我想去找好种好养的树苗,直接种在福利院的园子里,告诉方芝,万物有死有生,重要的是成长和陪伴的过程。”
  陈军杰:“……”
  刘春花:“……”
  陈军杰和刘春花之间眼神几度流转:“…………”
  陈念反应上来了,立马扬起一脸的甜笑:“啊,这都是书上写的,读书真好呀。”
  陈军杰:“读书好,读书好……”
  刘春花目光下垂,继续吃饭:“陈军杰你反思一下你自己,当年追我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用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吓得陈念的心脏一阵狂跳。
  吃完饭三人就出发,坐车去了市郊的苗圃。
  苗圃占地面积很大,虽然是冬天,仍然有很多郁郁葱葱的树,和在大棚里开得正艳的花。
  陈军杰把这趟当周末家庭郊游,带着老婆到处转悠,陈念目标明确,一进苗圃就往正在忙活的工作人员跟前凑,问他,哪个花最好养呀,哪个花冻不死呀,哪个花春天一定会发芽呀……
  小姑娘活泼可爱,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苗圃的大爷看着好玩,一路跟她聊了不少。
  陈念频频点头,大爷提着修枝的大剪刀,突然问她:“种哪里呀?盆里还是地里?”
  陈念道:“院子里,土地。”
  大爷突然一抬手,就把面前的树枝剪掉了一大截。
  陈念被挥舞的大剪刀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
  大爷蹲下身,在剪掉的枝条里挑了挑,咔咔
  咔又是几下,搞出些小枝条来。
  他捏着一根枝条:“娃儿,你看。”
  陈念赶紧凑上去。
  大爷讲得很简单:“每个根根我们留三个茬茬,最下面的茬茬用剪刀给它这样……切个角,这边哦,看好是没有茬茬的这边,然后这样插进土里……就可以了。”
  扦插大法好,看着就特别省钱,陈念在心里给大爷鼓了鼓掌,记住了要领。
  但还是担心地问了句:“这样真的可以长出新的花花吗?”
  大爷笑出了成年人的自信:“只要你勤浇水,可以的,我给你剪的这些条条,可是我们园里抗寒抗病最好的月季品种。”
  “嗯!!!”陈念由衷地夸奖,“您好厉害!太谢谢您了!!!”
  大爷本来就在做修剪,被小姑娘夸了心情好,干脆又多剪了几根,全都装进了陈念的小书包里。
  “这些都给你。”大爷爽快地道,“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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