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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重生]——今轲

时间:2021-07-17 07:11:22  作者:今轲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念。
  也不是没人问过陈念,苏院长和警察把嘴皮子都磨烂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陈念整了整衣服,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脚上一个踉跄,吓得所有人都伸手去接。
  “我没事,没事。”陈念阻止了大家的动作,站直站好了,环视每个人,然后嗓音清澈洪亮地道,“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我看书,有个故事是讲儿童福利院的。我就很好奇咱们这儿有没有福利院。”
  “后来上课我睡着了,梦见自己来到了福利院,交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一睁眼,我太激动了,就直接跑了过来。”
  “福利院找到了,”陈念顿了顿,“我路上有问人。”
  “好朋友也找到了。”陈念眼睛亮起来,“她现在虽然不太想理我,但我一定会坚持和她玩的,我觉得这对她也是一件好事,她看起来很孤独,她需要朋友。”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念握了握拳头,身子挺得笔直,然后猛地鞠了个躬:“今天给各位叔叔阿姨添麻烦了,对不起!以后我再来找好朋友玩,一定提前告诉我爸妈。”
  苏院长:“……”
  警察:“……”
  温老师:“……”
  陈军杰:“……”
  刘春花:由于已经听过一遍这神奇的理由,所以正冷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
  看看你养的这什么破孩子。
  陈念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话里的缘由和逻辑的确是小孩子才能干出来的事。
  你说她奇怪吧,也不算奇怪,说她不奇怪吧,也真是奇怪。
  孩子干了错事,这么庄重地跟你道歉了,你还能把她怎么着呢。
  大家呆了半分钟后,都松了口气,再互相客套几句,该继续出警的出警,该回学校的回学校,陈念抓着刘春花的手,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都没松开。
  “妈妈,”陈念提醒她,“看看我的好朋友。”
  刘春花不说话,陈军杰抬头瞅瞅这个,低头瞅瞅那个,犹豫道:“要么见见吧,这里的小朋友也是真的
  可怜……”
  苏院长就在他们身后,刚才和警察做记录的时候,她听到了陈念爸爸是在政府工作的,这会赶紧道:“要么你们留下吃顿饭吧,到晚饭时间了,我们一块去食堂,方芝也在那儿吃饭。”
  陈念听到这名字,眼睛就亮得跟大灯泡似的。
  她道:“妈妈我饿了。”
  刘春花:“……”
  三人来到福利院的食堂。
  说是食堂,其实就是个大点的房间,放着些桌椅板凳,大盆的菜和米饭端上来,摆成一排。
  苏院长带着陈念一家算是吃的小灶,坐在角落比较新的桌子上。
  福利院的小孩这个时候最能看见全貌,一个个端着碗筷排队打菜,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但都挺瘦的,不怎么胖。
  苏院长叹了口气,道:“孩子们长个窜得快,衣服没新的就穿个高的退下来的,伙食管饱,但经费实在是有限,吃不了太好。我这里扣点哪里扣点,就想让孩子顿顿有菜有肉。”
  陈军杰附和了几句,刘春花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孩子。
  不一会儿,陈念拽了拽妈妈的手:“来了来了,就是她,最漂亮的那个。”
  这个形容词放平时真不是个好指认人的词,但在现在这个情境下,一眼望过去,最漂亮的真是毫无疑问,独独一个。
  方知著也瘦,但在别的孩子皮肤没有撑开显得黄黄瘦瘦的时候,方知著却白得耀眼。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好看,但她个子高比例好,很土的版型硬是被她穿得洋气了起来,再加上那头茂密微卷的长发,像是个落难的公主。
  刘春花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陈念嘚瑟地摇她的手:“漂亮吧?”
  苏院长望过去,同这一家人解释方知著的状况:“这姑娘叫方芝,和陈念一样大,今年也七岁。长得是真的很漂亮,听她以前的老师说,性格好,特别聪明。今年开冬不是过了场寒潮吗?下了那么大的雪,她爸爸带着妈妈去给人送货,车进了山里,路实在太滑了,刹车失灵,人就没了……”
  苏院长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家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这边没有亲戚。一直
  联系不到人养,就送到了咱们院里来。孩子是真可怜,刚来的时候不吃饭不说话不睡觉,困了人好不容易闭上眼,一个猛子就又惊过来……”
  “咱们院里人手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这孩子跑了两回,都跑回自己家去了。但她家那房子是租的啊,人家不可能再让她住。”
  “现在好一些了,吃饭睡觉上课都乖,就是不说话。跟老师不说,跟别的小孩也不说,对着窗子一发呆就是半晌。”
  觉得自己说得过了,苏院长又赶紧收了回来:“但时间长了肯定就好了,长大了慢慢就忘了。”
  刘春花低头吃了口饭,陈军杰叹了口气。陈念的凳子咔嚓一声,人突然站了起来。
  刘春花拉住了她:“你干嘛去?”
  陈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刘春花,道:“妈妈我难受。”
  刘春花鼻子一酸,陈念端着自己的饭碗:“一个人吃饭不开心的。”
  是的,方知著那边只有一个人。
  她打好饭就坐到了没人去的角落,那里窗户破了个口,风会灌进来。
  刘春花没再挡着陈念,陈念端着饭碗快步走到了方知著跟前,在她身侧坐下来。
  靠窗的那边,替她挡住呼呼的风。
  冬天白日短,天已经黑了下来。
  窗外墨蓝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就在窗户的上方,莹莹地发着光。
  方知著没有和陈念说一句话,甚至再没有看她一眼,她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打得很少,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重复机械的进食动作。
  陈念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方知著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但有时候她的工作实在是忙,哪怕是在吃饭的时间注意力也要放在工作上,陈念经常去探班,两人说不上一句话,但方知著说这样她就很开心。
  只要能让方知著开心一点点,陈念做什么都愿意。
  哪怕那个和她相恋了多年的方知著埋着这么多这么大的秘密,从来都没有和她说出口。
 
 
第6章 
  吃完饭方知著回自己的房间,陈念呆呆地盯着她的背影,脚步不由自主地往过挪,被刘春花拽住胳膊拉了回来。
  “你不想回去了吗?”刘春花低声问她,“刚在办公室里说的话都忘了吗?”
  陈念咬着下唇低着头,只能跟着父母出了福利院。
  如果她现在是一个独立的大人,那她今晚一定会住在方知著的隔壁,明天就办领养方知著的手续。但她不是。
  她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乱跑一趟都不应该,吃的喝的住的都得依靠父母。
  陈念缩了缩胳膊,逃脱了母亲的钳制,在刘春花一瞪眼的时候,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妈妈的掌心。
  “我没忘。”陈念道,“我说话算话的。”
  小孩子的手又小又软,刘春花也没法再跟她生气。三人站在福利院门口等车,位置太偏等不到出租,苏院长又出来道:“坐公交吧,还有一班,进了城里就好说了。”
  “好,谢谢。”陈军杰点头道。
  院长一直陪着,等三人上了车,才回身进了福利院。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一家三口坐在最后一排,陈念夹在中间。
  刘春花一直攥着她的手,几分钟后,她问陈军杰:“你说苏院长什么意思?”
  陈军杰看向她,表情有些呆:“什么什么意思?”
  刘春花皱着眉头:“她说了那么多,你没品出点意思?”
  陈军杰:“什么话都有个意思,那我也接收不了那么多意思。在单位就整天意思意思,出趟门跟人聊个天还能意思。”
  刘春花:“这大概就是你升不了职的原因。”
  “啊你这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陈军杰气得不行。
  陈念也皱起了眉头,她爸看起来是有些呆,小时候她总觉得她爸爸就是传说中的老好人,没什么脾气,出事了喜欢和稀泥,干不出什么政绩,只能平平静静地维持他们家的生活。
  后来长大了,她自己体会到了工作的辛苦,再和爸爸坐在一起的时候,看他喝茶下棋,就明白了她爸爸不是不懂。
  只是不想要而已。
  不想应承那么多的意思,不想为了更高的职位
  阿谀奉承,甚至都不想去做成什么大事,达到人生巅峰。
  因为要想得到,就总得付出。
  这种心态说不上是好是坏,只是陈念现在心里存着许多需求,只能通过父母去实现。
  于是她另一只手拽了拽爸爸的衣袖,道:“爸爸,我觉得苏院长在暗示你领养方芝。”
  陈军杰:“……”
  刘春花一巴掌拍在陈念的脑壳上:“乱说什么,你自己想要,别给别人头上推。”
  陈念抚一抚自己痛痛的脑壳,大方承认:“是的,妈妈,我自己想要。”
  刘春花:“你就是看上别人漂亮。”
  陈念一愣,她看上方知著什么,这个她倒没有具体想过。
  因为方知著太好了,什么都很好,随便看上哪个都够人死心塌地的。
  但现在方知著其他的优点还没显现,谁不爱美人,说漂亮也总是没错的。
  于是陈念继续大方承认:“是的,妈妈,我想要一个漂亮的姐姐。”
  陈军杰突然笑了,问陈念:“漂亮妹妹行吗?”
  陈念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话到嘴边忍了又忍,换了个相对委婉的说法:“爸爸你看我漂亮吗?”
  陈军杰张了张嘴,陈念赶紧又补充了句:“有方芝一半漂亮吗?”
  陈军杰闭嘴了,他听懂了。
  这是在说他生不出来那么漂亮的妹妹。
  刘春花哈哈大笑起来:“也亏我们家念念长得像我,还能看。这要像你,孩子得受多大委屈。”
  陈军杰:“……”
  陈念:“所以妈妈我们养个漂亮姐姐吧!”
  刘春花收了笑容,冷酷拒绝:“不行!”
  这又不是买个玩具养条狗,掏钱稍微费点心就完事了。
  一个孩子,一个已经有了自己记忆自己思维的孩子,一个有着严重创伤应激障碍的孩子,谁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收养。
  孩子不懂这些,当妈的可最明白。
  车子静静地行驶,刘春花脸色很沉,陈军杰时不时找个话题同她说几句话。陈念被拒绝了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坐着,视线落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发呆发得很专注。
  车子到达市里,又
  转乘了辆出租,才到了家。
  这个时候陈念一家还住在爸爸单位分的房子里,老旧的小区也还不算老旧,七层的居民楼在周边的房屋映衬下,算是高的。
  没有电梯,家在五楼,陈念没上几个台阶,脚就疼得没法掩盖了。
  她开始一瘸一拐,刘春花立马发现了异常,就地蹲下把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抬手就把鞋子给脱了。
  “哪里疼?”她皱着眉头问。
  “磨破了。”陈念指了指自己的脚后跟。
  袜子是深色的棉袜,看不出来,但陈念知道她的脚已经有好几个地方见血了,粘在袜子上,要这么突然脱袜子撕下来,也真是够她受的。
  “过来背你女儿!”刘春花冲陈军杰吼。
  陈军杰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陈念背起来,稳稳地朝楼上走去。
  陈念脸颊贴着爸爸的脊背,突然就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父母,但她没办法,她只能不断地从爸妈身上汲取,汲取爱和活下去的能量。
  回到家的时候,陈念的眼泪把爸爸的脊背打湿了一大片。
  脚还受着伤,人又哭成这样,刘春花再没舍得凶女儿一句,蹲在沙发旁边,手上轻了又轻,给陈念处理好了磨出的水泡和伤口。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陈念身子歪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小孩子体力有限,耗尽了沉入睡眠里,连梦都是漆黑的。
  第二天清晨,陈念被妈妈叫醒,早餐已经做好了,吃过饭就送她去学校。
  十八岁之前,上学就是顶天重要的事,陈念没磨叽,快速地把自己洗漱干净,快速地吃完了早饭。
  妈妈已经换好了鞋,陈念跛着脚转身又进了屋。
  “你干嘛去?”刘春花在门口喊,“你昨天就没背书包,书包还在学校呢!”
  屋子里“哐”的一声,东西打碎的声音。
  刘春花摔上了已经打开的门,快步往陈念的房间走:“摔倒了吗!”
  没摔倒。
  陈念拿着垃圾桶,正把桌上的碎片往桶里拨,怕划着手,她手里还拿着本书。
  刘春花:“……”
  陈念处理完了碎片,开始整桌子上
  的钱,最大的五十,最小的一毛,还有一堆硬币。
  刘春花来到了她跟前,问她:“把存钱罐摔了做什么?”
  陈念:“拿钱。”
  刘春花:“拿钱做什么?”
  陈念:“看漂亮姐姐。”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经历了昨天,刘春花已经非常平静,她双臂抱胸看着陈念一张张地数钱,那两只小胖手还挺利索,有成为银行柜员的潜质。
  陈念数完了钱,整整齐齐一沓纸币装进外套贴身的兜里,剩下的硬币叮叮当当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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